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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青雲道人

當凌徵天將這一決定告訴凌風時,凌風本已絕望的內心再次升起一股小小的火苗,人都是如此,越是絕望的時候反而愈加的容易去相信一些虛無縹緲的希望,不過這本就是人生,永遠都沒有徹底絕望的那一天,只要抬著頭,努力向前奔跑,終究可以透過黑暗看到那一絲光明,不管那絲光明照亮的是你的雙眼還是內心,它都會給你帶來繼續下去的希望。

凌風在忐忑之中收拾著少的可憐卻無比貴重的行禮,裡面有凌雲塞給他的玩具和金子有一些不知道他真實身份的府內人給他做的衣物,在這一刻,所有認識他的人都希望自己能夠在少年這條逐夢的道路上奉獻一份力量,因為他身上展現出來的勇敢和不折不撓正是凌家立家之本。

“風兒。”

“孃親。”凌風抱著眼前這個婦人,眼淚打著轉兒終於還是落了下來。

“夫人,風兒只是外出一躺,況且隱姓埋名沒人知道,再說不是還有我在他身邊嗎?我不會讓風兒受委屈的。”凌徵天站在一旁提著已經打包好的行囊,看著眼前相擁而泣的母子兩人,眼睛中竟然也有些潮溼。

“徵天,不管如何一定都要保護好風兒,風兒這些年雖然身為世子,但卻從沒有享過一天榮華富貴,今日外出,若再受半點委屈,如何對得住他。”華雲看著眼前的丈夫,懇求道,彷彿並不因為對方是孩子的父親就能讓她全身心將孩子託付給他。

凌徵天緩緩道,“是,夫人,為夫答應你,不管如何我都會帶風兒平安回來。”

凌徵天語氣之中沒有因為自己夫人的不信任而有半點惱怒,有的只是男人承諾的堅定,還有一絲戀愛以及歉意,他欠她的畢竟太多,因為他,她長跪於自己父親也就是先皇床下懇求聖上收回將二妹華珠許配給凌徵天的聖諭改為自己,為此不惜與姐妹反目,讓父親為難,甚至差點丟了性命,僅僅因為她愛他,他曾經承諾讓她不受半點委屈,但是卻未能保護好兒子,讓長子暴斃在家中,因為他,站在暗地之中已經勢如水火的皇家與凌家之中,她選擇了他,自此再也沒有踏入帝都半步,因此他凌徵天不敢再負她華雲,哪怕拼了性命。

正當凌徵天、凌風二人帶上黑色面紗斗笠時,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凌徵天緩緩問道,這是他專門為華雲安排靜修的院子,如果沒有特殊事情外人是不能前來打擾的。

“將軍是我,阿旺。”

“怎麼了?”凌徵天眉頭微皺,阿旺跟了他這麼多年,他自然瞭解阿旺,看來事情非同小可,只是別耽誤太長時間。

“府外有一道長求見。”阿旺停頓了一下,像是要深吸一口氣才能把接下來的話說完,“他說他叫青雲。”

凌徵天一愣,青雲道長,凌徵天記得曾經父親走之前說過的一句話,但凡青雲道長要求,哪怕賠上我們整個凌家都要做到,做不到也要做。凌徵天並不覺得這句話有何不妥,若無青雲道長,他凌家或許早已在戰亂之中隕落。

凌徵天緩過神道,“現在道長人在何處?”

“已經讓阿財帶往主廳去了,小的已經安排人員通知了兩位老爺和其他兩位將軍了。”

“好。”凌徵天正欲推開門時,忽然想起一事,停下道,“你去把凌雲也接過去,我隨後就到。”

“是。”

凌徵天轉過身看著依然沉浸在不捨之中的華雲,笑道,“夫人,風兒的事情有著落了,你且安心等我的好消息。”

說罷直接抱起凌風朝主廳奔去。

凌徵天的話不無理由,雖然他只見過青雲道長三次,但每一次都是幫助凌家,第一次,是凌家軍深陷包圍之中無法抵抗,青雲道長揮手之間逆轉戰況,不僅護住了凌家,也讓凌家發展得到迅速的提升。

第二次是在凌家接到聖諭要求百日之內徵平亂賊之時,青雲道長留下一本書籍,書名叫做,一十六戰定乾坤,最為神奇的事情是後面發生的大規模戰爭與書中所描述一模一樣,真是未卜先知,正是因此凌家軍才能在百日之內收復全國各地討平所有亂臣賊子,而至今為止,書中一十六戰卻只用了區區六戰,這意味著凌家至少在這十戰之中保持不敗,不過雖然如此,六戰之後所描述的戰局卻是根本無法看懂,更別提透過這些戰局來分析大陸各國的走向,不過雖是如此,但那本書依舊被凌家藏在最安全的地方,因為他們知道,遲早有一天,這本書會帶著凌家重上一個輝煌。

而第三次,卻是在十年之前,在凌風凌雲出身半年之前,道長觀華雲腹部,留下一句話,“此子定能讓這世界風起雲湧。”也正是因為這句話,才有了凌風凌雲倆兄弟的名字。

凌徵天趕到主廳時,其他人都還未到,只見一個道人身著青色道袍,頭戴青色紗帽,手持拂塵站在主廳門前仰頭卻不進入。

此時能這般出現的除了青雲道人還會有誰?

凌徵天放下凌風,跪地拜到,“晚輩凌徵天拜見青雲前輩,有失遠迎還望前別不要見怪。”

凌風見罷知道眼前這人不簡單,也學著父親的模樣跪拜在地。

“你可相信這世界有神?”道人並未讓凌徵天父子二人起來,而是背對著他們莫名其妙的問到,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凌徵天微微皺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思索一會還是回答說,“不信,但我相信這個世界有能夠決定世人生死存亡的隱世高人。”凌徵天口中的隱士高人指的自然便是眼前的青雲道長。

“那你可信世間有鬼怪?”

“不信。”凌徵天不知青雲是何用意,但還是老實回答道。

“那你認為人死之後去了哪裡?”

“人死之後便如雲散,消失無蹤跡,如強大武者,依然可以儲存一縷靈魂在世間。”

“既然如此,你們凌家為何要將祠堂修的那般宏偉?為何時常祭拜?如果只是掛念,那麼僅需一件能夠遮風擋雨的茅屋一塊不會腐蝕的排位即可,如果只是求心安理得為何不將這些財物分給那些人的子孫?”

凌徵天沒有回答,他從今天青雲道長的語氣中感覺到絲絲不安的氣息。

“那麼我再問你,如果世間有神存在,神會在哪裡?”道人看著天空,微微閉眼,像是想要看穿天空中雲朵後面究竟藏著什麼一般。

“這世間修行武道,本就為逆天而行,而建立武道修行之人自知如此,還將武道劃分等級,最後一級竟然名叫破天,這是何等的狂妄。”

“而你們凌家,凌嘯天,凌徵天,甚至凌御天,更是好大的膽子。”

此刻凌徵天徹底感受到青雲道長話中的凌厲與威壓,後背竟然已經溼了一片。

“你是什麼人,憑什麼這麼說我凌家。”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等眾人想要堵住那張嘴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晚了。

說話的人正是凌雲,趕來主廳路上阿旺也不好對道人妄加評論自然沒有說起只是說大將軍吩咐,而凌雲自出生到現在亦是沒人和他提起過青雲道長,今天他聽到有人這麼說他凌家,從小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自然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閉嘴。”凌徵天轉過頭怒吼道。

凌雲一愣,這是他第一次見父親朝他這般說話。

此時,青雲道長已經轉過身來,若是看臉龐,世人定將以為這只是一個二十餘歲的青年,若不是凌徵天見過他幾次,說不定此刻還會以為是有人假扮冒充的,畢竟今日的青雲與往日相比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是誰?”青雲道長看著凌雲緩緩問道。

“他是犬子凌雲。”凌徵天連忙解釋道,生怕眼前的道長還要追究之前凌雲頂嘴之過。

“那他又是誰?”青雲看著跪地的凌風問道。

“長子凌風,承蒙道長洪福庇佑,我凌家才能一夜之間得到此兩子。”

“一夜之間?這麼說他們是雙胞胎?”青雲的眉頭微微皺起,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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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徵天一愣,心中不敢猜測青雲在想何事,只能點頭道,“確實如此。”

“你可知道我今日來所為何事?”

“晚輩不知,還望前輩明示。”

“昔日,我與你父親說過凌家名諱一事,你父親道,我凌家顧只顧天下蒼生,敬只敬為天下蒼生之人,如若九天之上真有神明,亦是我凌家不會尊敬和顧忌的神明,因為他視天下蒼生於不顧。”

“你們凌家這一次要遭遇一場滅頂之災。”青雲緩緩說道,而這些詞在凌家所有人耳中卻如一聲聲驚雷炸於耳邊。

“不過,事情出現了變數,但是滅頂不會,大災大難還是有一場,挺過去了你凌家便是鳳凰涅槃重生,挺不過去,只能苟延殘喘。”

“不知道道長有何破解之法?難道這九天之上真有神明存在?”凌徵天緩緩問道,哪怕在當今凌家處於帝國獨大的位置,但是這話出自青雲之口,讓他不得不信。

“不可說亦不能說。”青雲說完,緩緩經過凌徵天身邊,顯然是要離開了。

“青雲道長,晚輩還有一事相求。”

“說。”

“晚輩兩個孩兒,一個武道天賦卓越,一個卻與武道無緣,還望道長能夠收下他們,哪怕只是跟隨在道長身邊亦是他們的榮幸。”

“天賦卓越?與武道無緣?哈哈。”

原本凌徵天以為就算青雲道長不看在凌家的份上看在凌雲驚人的天賦亦會收下他,但哪想到,青雲只是大笑兩聲離開。

青雲道長剛走不久,凌家其他幾人紛紛趕到,看到凌徵天依舊跪地不由心聲驚疑。

“徵天,道長有說什麼嗎?”凌雨寒緩緩問道。

凌徵天看了眼眾人緩緩起身道,道長說,“我們凌家有一場不可避免的大災難,挺過去了便是鳳凰涅槃,挺不過去只能苟延殘喘。”

“他可有什麼交待?”凌雨霜問道。

“沒有。”凌徵天緩緩道,“而且他不願帶上風兒和雲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