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五人勻速朝塞北奔去，坐在木車內，凌風透過薄紗看著窗外的一切。
“老顧，按這速度還要幾天？”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大概是在五天左右。”
“不錯，看來你的傀儡之術精進了不少，五年前，我們可是花了近十天。”
“嘿嘿，那是，這些年少有戰亂，時間和精力都花在這上面了，再說這些年將軍提供了那麼多的材料，不能沒有一點回報吧。”雖然顧順頤依舊是那般猥瑣老頭形象，但此刻凌風卻從心中升起一股親切感。
“哈哈，好，傀儡營越壯大，日後戰爭我凌家軍人就能少犧牲一點。”
“父親，什麼是傀儡？”凌風突然回頭問道。
“老顧，這個你比較在行，你來說吧，我就不班門弄斧了。”
顧順頤嘿嘿一笑，道，“傀儡指的便是被人操控沒有自主的物品，也可以是人，大少爺你想問的應該是傀儡之術吧。”
凌光點了點頭。
“傀儡之術就是傀儡師透過自身精神力來操控傀儡。”
“在戰爭之中傀儡師操縱傀儡去處理一些危險性高的事情能夠有效減少戰士的死傷，但是因為傀儡師數量極少同樣因為傀儡的弊端，所以為了體現傀儡的作戰能力，一般傀儡都是用於攻城之時，因此現在的傀儡體型往往巨大無比，因為重量是決定傀儡攻擊力的重要條件，不知道大少爺還記得練兵場內那個巨大的人偶嗎？”
被提醒了，凌風自然是想起一日自己與凌雲在練兵場內看到的那個巨大的玩意，光是坐在地上便已經比圍牆還要高，還記得當初還問過練兵場內的人，不過所問之人只是淡淡回應道就是個人偶，已經壞了。
凌風點了點頭。
“那便是我們在戰場用到的傀儡。”
“顧叔叔，你還能夠操縱那麼大的傀儡？”
“傻孩子，不只是你顧叔叔，現在傀儡營裡光顧叔叔的徒弟就有五人能夠操縱它們上戰場殺敵，要知道傀儡營可是我們凌家最大的力量。”凌徵天撫摸著凌光的頭，眼神之中滿是自豪。
“顧叔叔，你能教我傀儡之術嗎？”
“這個，學習傀儡之術主要看中的是人的精神力，精神力的強弱以及是否會與其他物品產生親和力，相比起武道修行，傀儡師修行需要更長的時間。”
凌風頓時有些萎靡，似乎自己已經忘記了自己此刻缺少的正是時間。
顧順頤見凌風突然沉默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滿帶歉意的看著凌徵天。
“沒事，老顧，你教他試試看，三叔常說風兒記憶力超群，過目不忘，這記憶力和精神力應該是有聯絡吧，說不定還真能再給你找到一個天賦秉異的徒弟。”
“大少爺，你看。”顧順頤說完，右手在空中一劃，手中突然多出了一個小型人偶。
此刻凌風已是恢復正常，也不願掃了眾人的興致，況且他對這傀儡之術也是充滿了好奇，於是雙手接過。
“大少爺，我先給你展示一次，你注意聽和觀察。”
“首先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外放，讓它脫離的身體，但切記要一直和這一縷精神力保持聯繫，不然便是等於直接消耗了，然後控制這一縷精神力連結傀儡，因為每一個傀儡裡都會有一個或者很多個精神印記，用你的精神力與傀儡之中的精神印記取的聯絡，然後啟用精神印記便可以控制傀儡了。”
顧順頤話音剛落，凌風便感受自己手中的傀儡已經開始動了起來，不過只是片刻傀儡又安靜的躺在凌風手中。
“大少爺，今天只能給你展示這麼久，因為我還要控制木車移動，若是稍有不當怕出現危險。”
“謝謝顧叔叔。”凌風抱著人偶回想之前顧順頤話中的每一個字已經每一個動作，不過聽著容易，自己做起來卻無比的困難，至少他現在就徹底卡在了第一個關口上，什麼叫做把精神力外放？
不過凌風並沒有問，而是自己一次次嘗試著。
重新迴歸沉默的五人，凌徵天與柚古西木三人閉目，不知道是在閉目養神還是打坐修煉，而顧順頤一心一意操控著木車疾行，唯有凌風此刻抱著人偶，一次又一次嘗試著，不求能夠一鳴驚人，只求能夠讓在段沒有希望的時間過得更加的迅速。
轉眼四天過去，除了基本的吃喝拉撒停車之外，其他時間都在趕路上，而這四天顧順頤基本沒有休息過。
第五天清晨，木車的速度慢了下來，而凌風已經做到可以外放精神力感覺到距離半丈距離的木偶身上，不過不管他如何努力，他都無法感受到了顧順頤所說的那些精神印記。
“將軍，天山到了。”顧順頤緩緩道，聲音之中帶著絲絲疲憊，但神色之中卻無半點疲軟，此刻他的臉上哪有半點猥瑣的神色，那是一張長期馳騁戰場軍人特有的堅毅的臉龐。
“嗯，老顧，你先休息一會，我與他們上去便行。”
“是。”
凌徵天帶著三人下了馬車，站在天山山腳。
凌風抬頭仰望，只見高山高聳入雲，似乎直連天空，而那隱沒在雲層之中的石梯更是像通往天上神殿的雲梯。
“這天山流傳在外有兩則比較經典的事情，其一，凡登山者不管是觀景或是拜訪或是拜師，需一步一階，不得違反，其二，天山老祖建教初始，命人將這石梯分為九萬九千臺階，意為九九歸一，然而這山只有這麼高，滿足不了，最後他降低了臺階的高度，然而事成之後卻覺得這般高度的臺階實在太過於小氣，思來想去，最後將臺階數定為九千九百階。”
“父親，這怎麼可能？九萬九縮到九千九，看著臺階的高度卻是正常無比，他怎麼做到的？難道有曠世絕學？”
“呵呵，有曠世絕學之人又豈會做出這般事情？所謂大隱隱於市，他這般做法乃是沽名釣譽之輩，這臺階的秘密藏在五千階之後，在那之後三階為一丈高，你說平常人如何能登？”
三階一丈高？凌風有些吃驚，自己就比一級臺階高一個頭別說登，就是爬也要花費不少功夫。
“是啊，收著普通人上的供奉做的卻不是為普通人做的事情，你說他是不是沽名釣譽？風兒，此番他若是收下你，寄人籬下，難免會受一些委屈，但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可記住？但他若是拉下老臉與你過不去，大可不必忍氣吞聲，我凌家也不是吃素的。”
“是，父親，那我們開始登山？”凌風看著高聳入雲的臺階，心中不免有些焦急，不說後面三階一丈，就是普通的九千九百階也夠自己爬個一天了。
“走。”凌徵天一把抱住凌風，雙腿一蹬，身形如離弦箭一般朝山頂衝去。
凌風響起之前父親說的必須一步一階方可進山，但隨後又想起父親那般評論便不再開口，他凌家正是因為敢作敢為，敢為平民出頭事事皆為普通人著想才深受天下百姓厚愛，不過一想到自己這番情景，若是真入這天山門下，豈不是有一種認賊作父的感覺？
經過五次跳躍，凌徵天安然登上山頂。
出現在眼前是一座巨型白玉石建造而成的圓拱門，拱門中間掛著金玉鑲邊的大牌匾，匾上龍飛鳳舞刻著兩個字，天山。
凌徵天此刻負手而立，並不多言，凌風自然知道父親心中定是充滿鄙夷，從那登山石梯便可知道這裡並非是給世人日常參觀的，既然選擇脫離塵世隱於這高山之中，卻又為何做的如此富麗堂皇？修道先修心，修道者的心境能夠決定他修行道路的長短寬窄。
當真是沽名釣譽，凌風在心裡感嘆道。
隨後柚古西木二人緩緩落於凌徵天身後。
凌徵天見二人到了，便開始前行，穿過那扇巨型拱門，拱門之內所有地面皆有上等白玉石鋪造而成，五步一閣十步一樓，凌風留意細數，共有九十九閣，九樓，每座閣樓風格迥異，但都輝煌無比，閣樓頂端皆是鋪滿黃琉璃瓦，中間更是鑲嵌著一顆巨大的夜明珠，而那閣樓柱樑鍍有一層厚金，柱樑之上皆雕刻巨龍騰空而起之景，栩栩如生，當真是氣勢非凡。落日城的將軍府與這比起，簡直就是窮鄉僻壤。
凌風暗自咋舌。
一路上四人都未碰到其他人，彷彿這裡無人居住一般，凌徵天徑直朝最雄偉輝煌的主殿走去，那主殿通體白皙，沒有一絲雜色，乃是有上好玉石堆砌而成，當真是富麗堂皇，無可比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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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走到主殿之前，殿門緩緩開啟，只見數百位身著金黃或者純白服飾的人席地而坐。
凌徵天緩緩開口道，凌家人凌徵天無意打擾各位清修，只不過今日有要事相商，故唐突求見天山掌門。
殿內眾人皆不理會，唯有一小童脆聲答道，“凌將軍請回吧，師傅交待，不見。”
凌徵天道，“此次前來我有一事相商。”
小童繼續答道“，凌將軍，師傅已經算到將軍所謂何事，所以才不相見，師傅還說，待這事結束之後，他日將軍再來天山，定當瓊瑤玉露招待。”
凌徵天緩緩道，“那就此別過，那瓊瑤玉露就請他老人家自個留著獨飲吧，我凌徵天沒那個興致。”
“那恕不遠送。”
話音剛落，殿門緩緩關閉。
凌徵天鐵青著臉看著距離自己臉龐僅五公分左右距離的鐵門，身後二人亦是如此，唯有凌風並無太大失落與不滿，自從知道自己無法修行武道之後，他對任何事情都不會去報太大的希望，因為這些年那些希望轉換成的失望一直壓著他，他害怕哪一天那些失望會變成絕望。
到了山腳，顧順頤見四人如此短的時間便下來了，心裡猜到了幾分，也不再多言，只是打起精神，準備著朝下個目的地出發。
“將軍，一個小小的天山竟然如此囂張跋扈，比起武道院，它連提鞋的資格都不夠，要不我們集結騎兵營直接逼上天山，看那老匹夫還敢不敢如此囂張。”
“算了，毋庸多言，天下門派誰人能比得了武道院？可是武道院想我凌家人頭的人太多了，只能避而遠之，唉，風兒，記住，盛景之時，人人都是朋友，落魄之時，人人避而遠之。”
“是，父親，風兒記住了。”
“走，我們西下，去玉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