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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瓊

瓊不是傳說中從地底爬上來的東西麼,怎麼會在爪印裡鑲著人類的東西?

“鑲著什麼東西?”葉南好奇的問道。

底比斯在黑暗中一陣摸索,葉南只聽到一陣咔咔悶響,也不知道底比斯把什麼東西從洞壁上拽了下來,一塊浮土隨著底比斯的動作而落向洞的深處,久久不見迴音。

“這個就是。”底比斯有些喘息著遞給葉南一個長方形的物體,這東西表面光滑入手有些冰涼,彷彿是什麼玉質一樣。

葉南拿在手裡仔細摸索,這是一個方形的玉盒,長約五十釐米,巴掌多寬,不過由於沒有光線很難看清到底是什麼,也沒有辦法找到盒子的開口在哪裡。

葉南運轉凋零之氣,凋零搜尋術隨之發動,在凋零之氣的包圍下想用意識 ‘看’清楚這是什麼材料。但是凋零之氣畢竟是和大自然中的死亡之氣相呼應,這玉又不會死,所以儘管葉南很努力,可還是沒法子用意識‘看’到開口在哪裡,不過在雙手左右摸索的時候倒是在盒子的下方找到一個卡槽,用力一按,咔嚓一聲,盒子開啟了。

一道光亮從盒*了出來,讓葉南和底比斯習慣了黑暗的眼睛有些難受,過了一會,等適應了光線之後再次看向盒內,卻發現這玉盒內的東西兩人從來都沒有見過。

這是一枚玉質的長方形令牌,長約四十釐米,寬有五釐米,在玉牌中間刻著“斬天者”三個古字,字型剛勁有力,如龍飛鳳舞一般,玉牌邊緣上是一層雕刻精美的浮雕,在牌子上還刻著三隻體形怪異的小獸。

三隻小獸呈‘品’字形排列,最上的是一隻有著三隻眼睛的小獸,整體上看起來像獅子,但細看卻又不像,小獸的兩隻耳朵像犄角一樣豎立著,嘴巴裡露出長長的獠牙,彷彿很惱怒;左邊刻的是一隻蠍子,卻只刻了半邊腦袋,最前方的一隻眼睛瞪得滾圓,尾巴上的倒刺部位也不知道是玉質原因還是怎麼的,正好有個很亮的光點,看起來像是在閃著寒光一樣;右邊的是一隻狼頭,同樣只刻了半張臉,在頭頂上長著一隻獨角,尾巴高高豎起,作勢欲撲,顯得有些霸氣。三隻浮雕中間寫著‘斬天者’三個古字,在字的下方還有一行小字,但是不知道是年代久遠有些磨損還是故意把那小字給磨壞了,總之看不清楚這些字說的是什麼意思。

由於這枚斬天者玉牌是用一塊可以發光的神奇材料製成,所以在黑暗中看起來格外真切,底比斯倒還罷了,葉南卻是心思大動,盯著‘斬天者’三個古字仔細回想,似乎在葉家時曾聽說過斬天者這個組織。

在葉家時,葉老三曾經講過葉家發家史,葉家最早的祖先叫做葉大飛,曾經就是效力與一個叫做斬天者的冒險團,後來在安息之地把‘神’所寫的秘本拿出來之後才有了如今的葉家,而據神所說,他也正是潛入葉大飛的靈魂深處才得以逃出光明神的監視。

不過有些奇怪的是,這枚令牌既不是冒險團的令牌樣式,也不是傭兵令牌的樣式。而且這種令牌因為太大的原因帶在身上不利於行動,相比較而言,這更像是一種裝飾品。

葉南正在思考著什麼,底比斯湊上來仔細打量,儘管他做傭兵已經多年,但對於這枚玉牌卻是從未見過。不過他對浮雕上的三隻小獸很有興趣,看了半天之後指著右邊的狼頭浮雕,說道:“這個我好像見過。”

“你見過?”葉南一愣,這只狼頭儘管刻的不是很寫實,可葉南還是第一眼就認出這是在闊葉島時候曾經和達爾、小黑一起遇到的那只狼頭,那時候狼頭被封印在一座山峰內,被自己的凋零之氣所驚醒,破開山壁之後一番爭鬥,最後被一隻巨手給抓回了山體,後來由於闊葉島的覆滅,也把這事給忘了。此時聽到底比斯說他也見過,不由奇道:“你在哪裡見到的?”

“很多年前吧。”底比斯回想一陣,說道:“那時候我和老大剛出道,一起出了個任務,是要到一個海島上殺一個叫做達爾家族的掌權人,由於時間太久了,我也忘了那人叫什麼名字了,只知道他的家族是叫達爾。”

“我們在島上等了三天三夜,那個叫達爾的人才出現,我和老大藏在一座山峰上,看著他從山下爬到山頂,去摘一些奇怪的果子,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一隻狼頭從半山腰裡就竄了出來,那時候我和老大都被嚇了一跳,老大怎麼樣我不知道,反正那時候嚇的我腿都軟了,那個狼頭從山體裡竄出來之後咬住了達爾的一條腿,頭頂上的尖角扎進了達爾的背,之後達爾的肚子就鼓了起來,好像是用尖角給達爾輸進了什麼液體,直到達爾的肚子都鼓起來了他才放開。”

“後來那個達爾竟然沒死,摔下山之後一瘸一拐的就回去了。就在當天晚上,我和老大準備去他家裡殺他的時候,卻看到達爾家族裡已經著火了,巨大的火焰沖天而起,把達爾家族燒了個片瓦不留。當時老大已經潛進去了,還從火裡抱出來一個小孩子,不知道現在還活著沒有。”

最後,底比斯指著玉牌上的狼頭說道:“那時候我見到的狼頭就跟這個一模一樣。”

葉南皺眉,如果猜測不錯的話,底比斯所說的達爾家族就是在闊葉島上以達爾焦木酒出名的達爾家族了,難怪達爾家族會因為一場大火而滅族,原來事情竟然還有這些變故,心中有些疑問,問道:“你們當初為什麼要去殺達爾?”

“年代久了,我也記不太清楚了。”底比斯搖搖頭,說道:“好像委託人是一個很邪門的名字,叫做魂殿。依稀記得是因為達爾好像偷了什麼東西出來。”

“魂殿?”葉南有些不確定,問道:“你沒記錯吧?”

“沒記錯。”底比斯點了點頭,說道:“這麼古怪的名字怎麼會記錯。”

葉南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由於蘇菲和底比斯都是魂殿出身的原因,此時的他對魂殿的事情極度敏感。只是不知道達爾家族到底從魂殿偷出了什麼東西,難道是達爾焦木酒的配方?儘管葉南有些懷疑,但是達爾已經在闊葉島沉沒的時候死了,也沒法再去證實什麼。

“說這個沒用。”底比斯打斷葉南的思考,指著玉牌說道:“現在有了這個會發光的牌子了,咱們還是先決定一下是往上爬還是往下爬吧,別一會牌子不亮了,到時候黑漆漆的就不好辦了。”

葉南點點頭,對於底比斯所說的很是贊同,雖然他知道這牌子已經在這裡放了很長時間還能發亮,就說明這應該不是類似螢光石一樣的可以短時間照明的東西,但是能夠早點出去總是好的,當下也沒再考慮為什麼這只牌子會在瓊的爪印裡。而底比斯心態也是焦躁,對此也是忽略了。

就著光亮上下打量一番,頭頂的洞口已經被封死,腳下的大洞深不見底,跟底比斯商量道:“你覺得我們是往上爬還是往下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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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比斯搔搔後腦勺,問道:“傳說中洞底是一個地下世界,你覺得咱倆去地下世界能好的了嗎?”

“那就上去。”葉南皺著眉,貼著洞壁往上爬去。

小黑跟在葉南身後,底比斯走在最後,三人趁著微弱的光亮一點點往上爬去,因為洞口已經封閉,越往上爬洞口漸漸變窄變小,最頂端的時候只能容下一個人側身透過,一個弧形穹頂密密實實的壓在頭頂。葉南拿出鐵鏟一通亂砸,無奈的發現了同洞壁上一樣的一層白色膠狀體。

“上不去了。”葉南心中焦躁,大聲罵道:“我X。”

“那怎麼辦?”底比斯在下面問道。

“先下去休息休息。”長時間的爬動讓葉南的汗水打溼了全身,大聲對底比斯吼道:“再想想辦法。”

三人一路後退,當再次爬回爪印時都是滿頭大汗。

“我X,這洞口怎麼會被封的那麼嚴實?”葉南皺著眉頭,拔開洞壁的浮土,一點點敲打白色膠狀物,腦中在想著如何解決此時的危機。

用鐵鏟是砸不動的,膠狀體堅@硬非常,並且有很大的粘性,就算能夠砸下來也是一點點而已。

“實在不行,咱們下去吧。”葉南皺著眉,望著漆黑的大洞,無奈的說道。

底比斯嘆了口氣,知道有這層膠狀體在的話,是絕對上不去的,想起進洞時五個外族人的開洞方式,明白這洞口憑藉一個人是沒有辦法開啟的,上不去就只好往下走,空等在這裡不會嚇死就會困死、累死。

透過微弱的光亮,底比斯把自己的裝備整理了一下,從懷裡拿出自己的武器,剛想招呼葉南一起往下爬的時候,卻發現此時的葉南正閉著眼睛,手指上一道黑色的煙霧早已飄了出來,煙霧像繩索一樣細小,順著山壁一路往下蔓延著,不一會時間就融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底比斯知道葉南正在偵測,雖然不知道這是種什麼方式,卻明智的選擇了沒有打擾,盯著葉南的臉色有些擔憂的等在原地。

葉南的凋零搜尋術順著洞壁一路蔓延下去,想以凋零之氣對生命的敏感來查探一下地底到底有沒有傳說中的瓊出現,原本葉南並不相信傳說,因為這些東西大都是虛幻的,有很多東西都是出於人類的幻象而誕生的,即便是自己體內的神,他也不是很相信,一直覺得都是虛幻的,都是夢一樣。

煙霧順著洞壁一直延伸,這大洞出奇的深,煙霧蔓延了三十分鍾之後還沒有到底,沿途完全沒有任何生命的痕跡。葉南並未氣餒,繼續控制煙霧往下探索。

突然,一股氣流從洞底猛的吹了上來,在搜尋煙霧的最頂端,葉南只感覺到一隻龐大的綠點正在飛速接近著,洞底一股氣流猛的撞了出來,在封閉的洞穴內發出一陣爆裂的悶響。巨大的聲音在洞壁之間不斷反彈,音波折進耳孔,不一會時間,葉南只覺得鼻尖一陣悶熱,用手一摸一團鮮紅的血漬出現在掌心,竟然被這音波震的出血了。

在洞外,三個外族人正在跳著一種古老的舞蹈,在他們的腳下,一道道鮮紅的汙血在地面上畫出一個複雜的圖案。圖案把整個地面覆蓋了進去,一層紅色魔法光亮盪漾在地表上,把原本稀鬆的土壤變得夯實沉重,隱隱有壓下去的趨勢。

一人趁著舞蹈間隙小聲笑道:“這下可給艾拉倫報了仇了。只要明天再努力一天,這大地之門將會關閉,把他們封死在通道之內。只是可惜了這麼一處寶地。”與先前說話口音不同,這次竟然是說的地地道道的通用語。

“哎,對了,我可聽說這只瓊已經在暴走邊緣了,千萬別出什麼意外,我可剛結婚。”一人有些心驚肉跳的。

一個族人罵道:“別XXX的亂說,這只瓊不久前剛出來過,離下次出來還有幾千年時間呢,你兒子都沒機會見到。”

“要我說咱們暗殿應該多訓練點能幹實事的殺手,別每次都用這種手段,就算咱們暗殿的寶地很多,可也禁不住這麼暴露啊。”

“對對對。”餘下幾人異口同聲的附和著。

突然,腳下一陣通天巨響,沉悶的爆裂聲震的腳下一陣急促晃動,地表浮動的紅色光芒戛然而熄,原本夯實的土壤一下子鼓起了一個斗大的小包。

“不好。”其中一人脫口而出:“這只瓊出來了。”

“怎麼辦?”剛結婚的那人明顯有些害怕,小腿突然開始抽搐起來。

“還能怎麼辦?”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首領的人吼道:“趕快收拾東西,離開這裡!”

“那瓊怎麼辦?”

首領一邊收拾身邊瑣碎的東西,頭也不回的說道:“你想要就留下來。”

“我才不要。”發問的人搖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

“這下可關不住他們了。”首領收拾完東西,看到原本夯實的土包逐漸漲大,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領著幾人小跑著離開了亂葬崗。

洞內的震動還在持續著,透過黑霧的偵測,葉南很明顯的感覺到一團綠色生命體正在飛速接近著,那生命體碩大無比,身體撐滿整個洞穴,這絕對是個大家夥。

“好像是那個傳說中的瓊!”葉南睜開眼睛,對底比斯說道。

底比斯一陣驚愕,彷彿忘了呼吸一樣,瞪大眼睛死死的盯著葉南,問道:“你說下面有東西要上來?”說完指了指能夠容下兩個人的爪印,問道:“一隻爪子印就可以讓咱倆藏在裡面的瓊?”

葉南點了點頭。按照生命體的體積來說,這只瓊絕對比想象中要大了不少,在以前的感覺中,瓊的爪印雖然很大,但是周圍的間隙很大,所以它應該有少量的空間來蠕動身體,但是在如今的搜尋煙霧的感覺中,這只瓊是蹭著洞壁往上爬行的,所以絕對比想象中要大了不少。至少是胖了不少。

底比斯的臉色突然變得很白,由於恐懼讓他的動作都有些顫抖。手指從頭頂劃過身體,閉上眼睛喃喃的祈禱起來。

“你在幹什麼?”葉南一把打飛底比斯的手指,吼到:“我們現在應該先想辦法頂住危險,你祈禱什麼勁。”

底比斯嘴唇都有些哆嗦,手指顫抖的弧度都讓葉南有些心驚肉跳起來。

在此時此刻,葉南突然醒悟,這個世界上原來根本就沒有不怕死的人,在死亡的恐懼中所有人都是一樣,原本以為底比斯連面對鐵牛冒險團都要逃跑的情況是因為他善於算計,此時想來又何嘗不是怕死呢?只是有些想不明白,既然他如此害怕那只瓊,為什麼會第一個就爬下來,難道沒有考慮到在拿取神器之前要和瓊面對的嗎?上面的人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讓底比斯消除了恐懼,冒冒失失的就闖了進來呢?

葉南嘆息一聲,明白和底比斯已經商量不出什麼,抓起手邊的鐵鏟對著洞壁扎了進去,小黑看到葉南行動,也是瞬間效仿。只留下底比斯在原地哆嗦著,不知道從懷中拿出個什麼東西,顫巍巍的丟了下去。

葉南領著小黑努力爬向洞口,猛聽到洞底一陣暴虐的嘶吼聲,一股氣流從洞底猛的吹了上來,由於立足不穩,兩人被氣流一下子吹了起來,身體像弓箭一樣對著洞頂就射了過去。

葉南在空中一陣掙扎,想抓住什麼東西抵消一下這種力道,可洞壁光滑無比,沒有任何借力的地方,只聽到‘砰’的一聲,背部很乾脆的撞在洞頂,直撞的眼前一片金光閃耀。

緊接著身上又是一股巨力撞擊,小黑麵帶歉意的撞在葉南身上,把葉南撞的渾身都散了架一樣。

葉南叫了幾聲,想掙扎著抓住洞頂,害怕會因為氣流消失之後掉入無盡的洞底,摔死倒還罷了,可那只瓊正在往上爬,這一掉下去,那只瓊只要一張嘴,自己就成盤中餐了。

此次撞擊雖然劇烈,但是好在那枚發光的玉牌還在身上,洞頂的浮土由於撞擊已經掉落,露出下面的一層白色的膠狀體,在微光的照耀下,葉南剛想移動手臂卻突然發現這層膠狀體不知何時已經軟化,像膠泥一樣把整個手臂都包了進去。膠泥粘性很強,用盡全力卻不能移動哪怕一點。

“我們會死嗎?”底比斯的聲音從葉南左側響起,葉南回頭,正好看到底比斯和自己一樣被粘在不遠處,此時他的臉色白的可怕,儘管有膠泥的束縛,可他的渾身都在顫抖著。

“相信我,我們不會死。”葉南一低頭,用意識對小黑下了命令,手指一動,把阿二招了出來。

阿二剛一出現,腳下突然一空,只來得及大叫一聲,就掉了下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