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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節宴會(二)

雍正仍站在兩排矮幾中間,看著眾人信服的聽著拓跋議的講話。那種安靜的樣子使他感到此拓跋議確實非凡,從他的細緻分析,從他的對兵法的滲透,確顯出其卓越的軍事才能,特別是大臣剛才還是對雍正的計策譏諷萬分,現在卻頻頻點頭,也說明了此人在人們中的信度恐已超過自己這個“拓跋矽”了。雍正心裡想:看來這個堂兄拓跋議應該是自己這個魏王今後多多重視,想法讓他為已用的人了。

“東平公的一番分析使孤如醍醐灌頂,一下子明白了許多孤以前忽略的細節。”雍正看著拓跋議,又看看剛才嚴厲責問自己的李慄。有一種胸懷寬廣。恣態大度的口氣說,“確實正如李慄將軍剛才所言:戰場上具體情況瞬息萬變,孤目前只算是個大概的框框,具體細節孤的臨戰經驗確不如諸位,就請諸位再多議議。

李慄原本想以責問的形式難倒雍正,誰想被拓跋議將話題接過,現在雍正又很乖巧的將話題推回到眾大臣,,似乎他的計策已行之有效,只差具體的溼潤了,看此情景,他無奈的坐下。用眼看了看長孫嵩,那意思是說:我已技窮了,下邊怎麼做還得看你的了!

長孫嵩看著李慄坐下了。又看了看仍站在那兒的拓跋虔和沒根以及拓跋議。心裡一陣懊惱,心想:我長孫嵩用了這麼多年的功夫,好不容易獲得大權在握,眾人隨從。沒想到今天卻幾次在顏面上輸給了這個一下子變得精明的魏王了。他心裡有點恨拓跋議了,要不是他的出面,剛才就讓魏王輸的威風掃地。可他細想想:這也不能怨拓跋儀,他一向是個只論帶兵打仗,不過問政治的兵痴。如此在兵法上很有特點的計策,他自然要分析一番了。長孫嵩思前想後,覺得只有拿出自己的殺手鐧,方能將魏王打得一敗塗地,也使拓跋儀這些手握兵權的貴族王公無可祭何,轉而來聽自己的。

“哈哈哈!”長孫嵩站起身來,先是一陣大笑,然後面帶溫馴的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沒想到我們的大王竟如此的淵博,一番應敵之策確實如暗夜明燈,使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佩服的五體投地了。就連在戰場上有‘常勝將軍’之稱的東平公都推崇不已,可見大王的計策確有高明之處了!看來我們過去為大王的江山寢食難安,日夜擔心實在是多餘了!是鼠目寸光不識大王之真面目。我覺得,從今之後,我們不該再越俎代庖了,該讓大王獨當一面了。我命令;所有帶兵的軍官。從現在起立即拔營起程,離開盛樂,各歸各的封地。這裡就留給大王自己去完善自己的應敵之策吧!”

長孫嵩說到最後,口氣特別強硬氣焰分外囂張,他說完這些,有意離開坐席,向大殿門口走去,邊走邊說:“大王,臣子公務煩忙,現在就帶兵回牛川了。多謝大王的酒宴款待,告辭!”

長孫嵩這一走。無疑是個訊號,尤其平時南部大人下令,人們已聽從慣了。此時誰敢違令,頓時,大廳內一片喧然:

“大王,本公也要告退了!”拓跋虔也走上前說了一句,然後扭身隨在長孫嵩之後。

“大王,你的計策不就是遷徒部族嗎?我們現在就依你之計先遷徒了!”別部大人沒根詭異的笑笑,說。

“謝謝大王今日之宴,臣子也告辭了。”長孫肥也笑眯眯的站起來。

“大王,告辭了!”

“大王,我們走了!”

、、、、、、

拓跋儀看看目瞪口呆的雍正,無奈的說:“大王,南部大人下令,小將我不得不服從,大王保重了!”

一時,大廳內人聲譁然,人影蠢動,好多人站起來隨著長孫嵩,已快走到大殿門口了。

雍正確實沒有料到長孫嵩這手釜底抽薪的做法,一時坐在那兒顯得無計適從。他看看四周。又看看母後,賀氏抬頭看看拓跋議,別什麼話也沒說,可面部表情嚴肅的怕人。他想像的到:明天全城一兵一卒全無,所有的將領都帶兵赴他郡別縣去了。這若大的都城盛樂只剩自己這個孤家寡人了,自己又給誰當大王呢?他彷彿看到燕國大軍浩浩蕩蕩襲來,而城門下只有自己一個騎馬端槍,準備迎敵,那情景多麼的滑稽可笑啊!這下他更對長孫嵩恨死了!可目前確又無可奈何他,還得強裝笑臉,這實在是讓人忍無可忍!

“啊!長孫兄,慢走,恕小弟一時不明,有些許不清之處可否一問?”忽在右邊一排的部族坐席上,臨近拓跋議的下首,有一人笑呵呵的放下手裡的酒樽,慢慢的站起來,喊著長孫嵩說。

“噢!是中部大人王建,你有什麼不清之處可問?”長孫嵩停下腳步,扭回身看看喊他的人,冷冷的說道。

“噢——!”王建拉長聲音,表示驚訝,“長孫大人即知我是中部大人,可知我們是一殿之臣,同級官員。你為南部,我為中部,大家平等,伺奉大王,你又怎能命令所有的帶兵的軍官呢?這一下子讓我這區區也帶了八萬多兵之官員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何去何從,小弟一時拿不定主意啊!”

王建嘻笑著慢言慢語的說完這些話,又端起酒樽一口幹盡樽中之酒,整個宴會從一開始,王建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抬眼觀看四周。留心著場中的變化,場中像演戲般的各種人物,各種話語頻繁進入他的眼簾和耳中,他一直未動神色,只是微微付之一笑。手端酒樽,輕鬆的喝著酒,將心中的各種想法壓制著,不表示一點自己的看法。甚至在他們大談兵法時,他仍是一無所示,毫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隨著冷冷的酒順著食道進入了腹中,他內心也強烈的翻湧著。雖說當初歸魏時,是為了報達生前對自己如親弟一樣看待的拓跋矽之父拓跋是的恩情。但自從歸魏後,代國幾番變故,拓跋是不久而死,長孫兄弟漸漸大權獨攬,魏王王權的哀落。這些都使他大感傷心,有時他也告誡自己:不要隨波逐流,應為死去的大哥拓跋是多做些事,可當他看到魏王拓跋矽的軟弱無能,他這一片熱血一下又付之東流了,眼睜睜的看著長孫兄弟越來越猖狂,他也懶得去費心和他們去鬥。可今天他忽然看到了一個全新的魏王形象,看到了一個不折不撓,有心計,有意志的拓跋矽,他那近似於冷卻的心忽然像注進了活水一樣,使他逐漸解凍了。看到長孫嵩幾次讓魏王激的老羞成怒的樣子,他感到了痛快!他覺得是自己出手的時候了,此時不幫這個拓跋是的遺腹子,還等何時?於是,在長孫嵩威脅著要帶兵走時,他站出來了。

“你——!”長孫嵩看著王建那微帶笑容的面龐,心裡一下子甚為惱火。雖說這個中部大人一向表面和自己關係不錯,當自己以魏王之命調動他時,他也言聽計從,從不和自己對著幹,可若是想奪他的一兵一卒或在他的部隊中放幾個自己的心腹。卻又是難上加難,而且還聽說他暗中在招兵買馬,擴充實力,因而他也知道,這人很有心計,也很難對付,達到和他表面平和已很不錯了。等自己把魏王推翻,政權掌握在自己手裡,那時在整治這個王建也為時不晚。可沒想到他今天竟站出來了。莫非他要幫拓跋矽?長孫嵩強壓了壓心中的怒火,用軟中帶硬的語言說:“中部大人,怎麼了難道你忘了,魏國的一切大事一向是由我南部大人號令,過去你不也言聽計從嗎?今天怎麼了?莫非是想在大王面前表現一下嗎?”

“哈哈哈!”王建一聲大笑,端起酒樽,一飲而盡,用袍袖輕輕擦了擦嘴唇。把酒樽放在矮幾上,然後說:“長孫大人差矣!過去小弟聽從大人的號令,是因魏王在應敵方面缺少臨戰經驗,而這方面恰好又是長孫兄的長處,因而為了國家的安危,對南部大人的號令,小弟是言聽計從。而今既不是臨戰應敵,又是在魏王自己的宴會上,難道說小弟放著魏王不去聽從而非要捨近求遠去聽南部大人的號令嗎?自古道:君君臣臣,請問長孫大人這兒究竟誰是君?誰是臣?”

“這……”長孫嵩一時語塞,看著王建,心裡恨得直咬牙:好個王建,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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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內氣氛一時很僵持,長孫嵩和所有已走出席位的人都扭頭瞪著王建,而王建卻慢慢地坐下來,手裡拿著一罈酒,悠哉悠閒的倒著酒喝,下首坐著幾位親信的將軍也抬頭瞪著眼看長孫嵩那夥人。

拓跋議一看此氣氛,覺得自己該表個態了。於是他慢慢踱回到自己的席位上說:“王建大人說得有理,今天不是臨戰對敵,是來喝大王的宴請酒了,我們大家不妨回來把大王的酒再喝幾杯如何?”

長孫嵩一聽,覺得這正好是個下臺階,於是趕緊說:“東平公說得好,大王今日如此盛請,那我們就再和大王喝幾杯吧!”

頓時,緊張僵持的氣氛緩和了,人們都慢慢的走回到自己的席位上,拿起酒樽幹了起來。雍正一看這樣,心裡很高興,將那緊張,壓抑的怒氣長長了舒了一口,換之輕鬆愉快的心情,他知道自己已贏得了一些人的信任,從此不再是孤軍奮戰了。於是他面帶微笑的也慢慢走回到自己的席位,看看旁邊“母親”關懷的眼神,輕輕向她點點頭,然後向眾丫環一揮手,高聲說道:“快!趕快給各位大人倒酒,讓各位大人喝個痛快!”

一時,場內氣氛甚是熱烈,人們吆三喝四的大喝起酒來。

王建雙手抱著一罈酒,邊往自己的酒樽倒酒,邊抬頭看著雍正說:“大王的酒可真好喝呀!清純可口,小將決定帶著自己的八萬多兵馬常久住扎在盛樂,以保能常喝上大王的好酒,大王可允許否?”

雍正看著王建那有些詭異的面孔,一下理解了他的意思,趕緊說道:“可以!孤的酒可隨時為中部大人提供,王大人就常久住下來吧!”

王建一聽,滿面笑容的扭頭看著長孫嵩說:“長孫大人,你可聽見?這可是大王的金口玉言了。看來長孫大人讓我撤出盛樂的命令恕小弟難以從命了,小弟命苦,不能隨長孫大人一起去了,今後,恐要與盛樂共存亡了!”

“大王說的話也不算!你可知大王的印信在我們手中,軍事調動,沒有加印,那是廢紙空文!”長孫肥還未等長孫嵩說話,就趕忙插嘴道。

“哈哈哈!”王建一聽長孫肥的話,大笑道:“你的話可提醒了我,大王的印信是暫由你們保管,可未曾讓你們越俎代庖,代大王號令呀!請問長孫大人,你剛才號令讓所有軍官帶兵撤出盛樂,可是大王親口所言?又可曾加印?”

“王建!”長孫嵩被王建的話激得滿臉通紅,“啪”的一拍矮幾猛的站了起來,氣勢洶洶指著王建大聲喊道:“你太氣焰囂張,目中無人了!你可知跟誰說話?我長孫嵩從魏的登國元年起至今**年間,為魏國嘔心瀝血,出生入死,可說戰功赫赫,人所共知,就連大王也不能說我一點什麼;何嘗為大王發號施令,這又算得了什麼?憑你王建也想指責我,還顯嫩點吧!”

“長孫大人息怒”。王建仍穩穩的坐著,不慌不忙的微笑著說:“小弟也知魏國能有今天,大人是功推首位,小弟決不敢小覷大人的鞍前馬後的拼命,這顯然是個大大的忠臣義士了。要說過去大王因年齡甚小,不夠睿智,大人為大王掌管天下,這是情理之中,可知今大王如此明智,連兵法都研懂不少,就連東平公剛才都對此推崇不已。此時大人卻仍把持著大人的印信,代大王發號施令,這就不免有點“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之嫌了吧!”

“王建!你欺人太甚了!太可惡了!莫非想找死不成?”長孫嵩氣極敗壞的向王建大聲吼道。

長孫肥一看此情況把手一揮,立即有幾個親隨部下離開坐席。手按刀柄衝向王建,王建的一些部下見此狀況,也都譁的站起,湧向前去。

大廳氣氛頓時又緊張起來,那種箭拔弩張的情形,其氣氛大有用火一點就能燃著之勢。

雍正見如此的場面,臉上頓時泛起一股寒意,他緩緩站起,剛要對長孫嵩這種不把他這個大王放在眼裡的做法斥責時,卻見一旁的“母親”賀氏王太后慢慢的從座席上站立起來。用低沉卻又清脆的口音說道:“各位大人,不必如此傷了自家人的和氣,請看在已過世的老大王的顏面上,給哀家一個薄面,大家先各歸坐席,慢慢商議如何?王卿家,你如此的為大王的社稷安危操心,哀家心領了!可也不過於責備長孫大人,長孫卿家能不辭勞苦的為大王操心政事。掌管印信,這是我們拓跋家族的福份,再說哀家這矽兒自從外邊回來,身體一直不適,故長孫大人為國家大事暫管印信,這是感之不盡之事。因此,哀家替哀家矽兒在此向各位大人道謝。感謝眾卿家為拓跋家族付出的辛勞!希望各位大人今後更能精誠團結。和睦相處,為大魏江山的鞏固盡其所能!”

賀氏王太后的一席話不卑不亢,既有讚揚,又有鼓勵,既有勸慰,又有暗示。字字句句,擲地有聲,霎時,大廳內甚是寂靜,只聽她的聲音,在大殿中發出陣陣迴音。雍正聽了為之信服,看看四周,眾大臣大都信服的點點頭,那些站起來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慢慢退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長孫嵩聽了賀氏這一番恭維話;臉上不由得一紅,他覺得出賀氏這番讚語中的份量,他感到此時再留魏王的印信,這是不智做法,必將獲得眾人不滿,與其與大眾為敵,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想到此,他趕緊接著賀氏的話說:“太后所言極是,臣先前因大王身體不適,暫替保管印信,今日看大王身體已恢復了,理應將印信歸還,剛才只顧議論軍國大事,一時將此事疏忽了,還求大王勿要見怪。”

長孫嵩說到此,向身旁的長孫肥使了個眼色,長孫肥趕緊將印信從懷中掏出遞給了長孫嵩。

長孫嵩拿著印信走出坐席。來到雍正的矮幾面前,先向雍正施了個禮,然後遞上印信說:“大王,老臣現將印信交回,請大王收之。不過老臣有個不情之請。望大王能體察!現在燕國蠢蠢欲動,戰事紛爭,局勢動盪,老臣掌管眾多的外部部族。政事繁忙,恐不能天天向大王來請見,但如此一來,眾多事務處理起來甚是不便,過去有大王印信,我可直接代大王調動各個部族,如今印信一歸,大王你說該當如何是好?”

長孫嵩說完,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雍正,面部冷漠中帶有堅毅。

雍正一聽此話,心中一陣冷笑。他明白這是長孫嵩又一次以強硬壓制自己,實際上是明裡交印,暗裡要權。雍正扭頭看看“母親”,賀氏目光正瞧著他,並微微向他點點頭,雍正立知其意。回過頭微笑著向長孫嵩道:“卿家意下若何?”

長孫嵩一聽。一時不知該如何說為好,他略沉思一下,向對面的沒根遞了個眼色,沒根領會向點點頭,站起來向雍正說:“大王,臣覺得以長孫大人之功勞和他所管的要職,應給他獨立的大權,方能對國家的治理和對作戰都有好處。”

雍正見轉了一圈,難題又推回到自己這邊,知再無法推卻,他沉思了一會,忽想到大清朝的攝政王,於是,他臨機一動,抬頭看看還坐在那兒自斟自飲的王建,呵呵一笑,說道:“好!沒根大人的提議,從今天起,委任南部大人長孫嵩和中部大人王建為大魏國的左右攝政公,今後無論事關大小,都由左右攝政公協商處理,不必再向本王彙報,眾位大人看這樣做是否可行?”

“不錯!”眾人一聽此言都紛紛表示午贊成!還有的忙向長孫嵩和王建祝賀。

王建跨步走到廳中央。單腿一跪,叩頭謝道:“謝大王,臣必不負所望,為大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長孫嵩雖說對把王建也提成攝政公的做法挺不滿意,但這件事總歸對自己還是好事,於是也走上前跪下謝恩:“謝大王看重老臣,老臣為大王江山必當嘔心瀝血!”

雍正哈哈一笑道:“兩位愛卿平身,孤今後就倚重你們了。張長史,就由你立即替孤起草旨意,並加蓋引信!”

雍正把印信遞給張袞,張袞十分高興的接過了印信,大聲應道:“臣遵旨。”

雍正端起酒樽,對著四圍的大臣高聲說道:“請各位端起酒來,繼續未完的宴會吧。來,幹!”

宴會在一片喧鬧聲中繼續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