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李重頓了頓又道：
“當然！若是你一心只想著為官，打算走上仕途，參與政治，那我也不阻攔你。”
“畢竟……府上的情況，我也多少瞭解過一些。”
“你的曾祖是大唐開國功臣張公瑾，阿耶曾任武功縣縣令，只可惜也是天妒英才。”
“不過……大唐確實需要有一位像你這樣的聰明人，去引領一門學科的發展。”
“而我認為，你就很合適！”
李重在自說自話，以至於面前的兩人都只能是聽著。
然後李重又道：
“怎麼說呢，也不是說做了這個，就不能當官。”
“你其實也可以一邊考科舉，一邊做研究。”
“就當做是一種愛好，只要不影響你去考科舉便好。”
當李重再次停頓下來後，張遂這邊也是終於都找到了可以說話的機會。
只見他跪坐著問李重道：“我能問問，您方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李重也是道：“你是有哪裡不理解？”
張遂便道：“您方才說，大唐確實需要有一位像我這樣的聰明人，去引領一門學科的發展。”
李重便哦了一聲，然後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當然也會參與其中，只是……我老了，而學問是永無止境的，我不希望這樣一門學問沒能流傳下去，因此，這才需要找一個人，傳承，甚至是把它發揚光大。”
這時，一旁的婦人便也道：“可遂兒能勝任嗎？”
李重想要收她兒子為弟子，沒問題。
問題是……
李重這一上來就說，讓自己兒子以後去引領一門學問。
那這就太過於誇張了！
聽得她的小心臟激動得撲通撲通地跳。
李重便道：“夫人不用妄自菲薄，在我看來，令郎足夠聰明，相信，學這個，應是沒什麼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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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便望向自己的兒子，難得別人對你如此看重，也是立刻道：“遂兒，還不快快見過你的老師。”
張遂正要行禮……
李重及時制止道：“言重了，其實我沒想著收徒。而且……我也只是打算在前期，稍稍地會給他一些引導，至於接下來……他的造化如何。說實話……這還得看他自己。”
之後李重便看向張遂道：“你願意去研究，並且引領這一門學問？”
機會難得！
張遂自是道：“小子願意。”
李重：“那行！那引導……就從明日開始吧。”
張遂也是道：“能不能從今日開始？”
李重笑了笑，“也行！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做。只不過……光是這樣說，不夠直觀。”
張遂：“？”
婦人：“？”
李重便對門外侍候著的僕人道：“豐多，你去城外的實驗室，幫我把實驗用的器材都拿來。就是實驗室的那個放在東牆角落，一眼就能看到的箱子。搬運的時候小心點，別把裡面的東西給碰壞了。”
名為豐多的僕人便領命而去。
大約過了差不多快一個時辰吧，這東西才被拿了回來。
然後接下來……
李重便開始給他講解各種實驗。
包括……
電解水，可以分解出氫氣跟氧氣。
包括，使用碳粉，施以高溫，可以還原出鐵。
李重向兩人一一地展示著，這些東西一開始是什麼，然後，經過處理以後，就變成了什麼。
李重也沒說，那就是氫氣跟氧氣。
而是使用了一種含湖的表達，就說，產生了兩種不同的氣體，但具體這兩種氣體都是什麼。
只能說……
不知道。
但是！
這些氣體的性子，是可以透過各種手段來進行檢測的。
李重甚至也向兩人展示了人撥出的氣體，跟這氫氣跟氧氣，必然是存在著某種特殊的聯絡。
總之……
這就是一個很好玩的東西。
而且它的規律，又是那麼明晃晃地擺在那。
彷彿正等待著某人去解開。
李重便道：“這其實跟煉丹，有點相似，只是，跟煉丹不同的是，我們不求長生不老，只求，能瞭解這些事物內部互相之間的關係，還有，是否能夠做出新的，而且是對大唐有用的東西。你就好比說，當年古人無意中發現了鍊銅、鍊鐵的秘密。”
“這看似是在玩，也沒什麼難度，只要隨便動動手就行了。”
“然而，張遂你接下來要做的，卻不僅僅只是玩玩而已，或者是隨便動動手而已。”
“我希望你能把這世間一切東西的聯絡，都挖掘出來。”
“什麼情況下，一樣東西會變成另外兩樣東西，而這兩樣東西，又分別對其他的東西有什麼用。”
“你就比如說，剛剛的那兩個氣體，其中有一種氣體，就明顯有著跟碳粉一樣的性質，可以把鐵給提煉出來。”
“並且……剛剛我也向你們展示了，在試管壁上，甚至還會生成小水珠，而在碳粉的那次實驗當中，那試管裡卻是完全沒有小水珠的。”
“那麼是不是就可以認為，原本被我用電分開的水，在經過了一番實驗以後，又重新變回了水。”
“那麼水，跟那些礦石的粉末，又到底是什麼關係？”
“難道……這礦石的粉末當中，還有水不成？”
張遂插話道：“到底是什麼關係？”
李重也是微微一笑，然後道：“只能說，我也不知道，你比我聰明，我相信，你能弄懂。”
張遂也沒有懷疑李重的話。
甚至當即便咬著指頭琢磨了起來。
婦人聽完了李重的講課後，在看向李重的時候，臉色也是不由得一臉的嚴肅莊重。
事實上……
大唐的女人並不蠢。
又或者說……
其實每個時代，都不缺乏聰明的女人。
婦人恰恰也是一位聰明的女人。
只能說……
透過李重這麼一簡單地描述，女人便懂了李重這帝師的含金量了。
此人教人，不會盲目地讓人死記硬背，而是以啟發為主。
倒是可惜了！
畢竟……
如果能讓對方當老師的話，即便是在官場上，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幫助，可這對於啟發自己兒子學習，也有不少的好處。
而張遂……
此時也已經是沉浸到這研究當中。
為何能從液體，變成氣體，然後又從氣體，變為液體，這裡面到底有什麼聯絡？
“這電是怎麼來的？”
隨後張遂便問李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