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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自殘”

到底這玄山教還是在武林之中有些威嚴,那兩個人的通緝令在整個武林之中流通起來以後,那南祁群山之中倒是安寧了不少。

自從君之那老頭兒說要出門尋找至陰之血那日起,如今已經是第三天了。

“娘,孩兒都已經徹底恢復了,為何還要在這裡躺著?”靜卿說得不錯,本來他就沒什麼大事兒,而今又休息了幾日,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孩子,讓你躺在這兒,是為了揪出來一個藏了幾十年的老狐狸。”止諾看著眼前的靜卿,心不在焉地說道。

“喔,為了揪出來一個藏了幾十年的老狐狸?”靜卿對這一切並不知情,因為那個娘娘腔在與止諾商量對策的時候,他還正在昏睡之中。

“跟著你玉姨的那個前輩設了一計,想要讓君之露出點兒蛛絲馬跡來。”止諾怕靜卿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說話時的眼睛都不敢對著靜卿。

“娘,孩兒早就料到君之那老頭兒一定有問題!只是孩兒覺得那人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孩兒不能無憑無據地就去懷疑他。”

誰知止諾的擔心是多餘的,靜卿心裡邊早就對君之起了疑心。

“喔?孩子,你是怎麼發現的?”止諾聽罷靜卿所說的話,便一心想要刨根問底。

“那老頭兒說起來也挺過分的,屢屢跟那悟白公子私下裡做著一些不為人知的交易,而且還數次跟蹤我,我從那時就覺得他不太對勁兒,但是孩兒無憑無據,也不能憑空捏造,扭曲事實,就沒有說出來。”

靜卿這孩子的智商還是夠用的,不過事已至此,追隨他的眾人之中居然出了這麼多的叛徒,想必日後他的征途會很艱難……

“幼,少主,你怎麼還坐起來了?快躺下,演戲要演全套才行,我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那君之也該回來了……”

正當止諾沉默不語的時候,那個娘娘腔走進了屋裡,用他那陰聲怪氣的聲音朝著靜卿說道。

靜卿不知所措,但止諾卻依照那個娘娘腔的意思,直接將靜卿摁倒在床上。

果不其然,靜卿剛躺下沒多久,君之那老頭兒便氣喘吁吁地趕了回來。

只見君之那老頭兒灰頭土臉地走進了屋裡,眼睛裡佈滿了紅血絲,左手的手臂還用一條布帶纏著,像是久經風塵,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後才完成了使命。

“家主,老朽將那瘸腿兒老頭兒的至陰之血取來了!快讓少主服下吧!”

君之來到止諾等人面前後,壓根就沒有正眼看那個娘娘腔,而是直接跪在地上,雙手舉起一個皮製酒袋。

止諾演得也挺像的:在她看到這一幕之後,連忙過去攙扶跪在地上的君之。

“前輩快快請起!有勞前輩了,若不是前輩捨生忘死為靜卿尋來這至陰之血,可能不日之後他都要命喪黃泉了!”

要麼說這止諾是一位巾幗英雄呢?能坐到她這個位置,肯定不是一般的人:止諾說著這話,眼角竟流出了眼淚。

“家主言重了!老朽是一直看著靜卿這孩子長大的,如今他被賊人所傷,命懸一線,老朽的心裡像是被人用刀捅了一樣難受!如果能用老朽的這一條賤命,換得少主平安無事,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老朽也一定在所不辭!”

江湖中人皆是如此,倘若不會說話,不會隱藏自己的內心,壓根兒就不會成就如今的自己。

“禕禕,你快來!快扶著君之前輩回去休息一會兒,前輩長途奔波,一定累壞了!”

既然靜卿服用這至陰之血沒什麼作用,那就不必喝下去了,但這事兒又不能讓君之看到,只得找一個理由,將君之那老頭打發走。

君之在這個場合裡,也著實感覺到渾身不自在。俗話說得好“言多必失”,與其在這裡冒著暴露自己的風險,還不如藉機直接熘走。

“前輩,走,禕禕扶著你先回房間裡休息一會兒。靜卿哥哥這裡有諾姨幫忙照顧,一定沒有問題的,你就不用擔心了。”孟禕聞聲趕來,攙著靜卿便準備往屋外走。

“家主,那就有勞你多費心了!老朽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的確需要休息一下。”說罷,君之那老頭兒便向止諾鞠了一躬,而後便跟著孟禕走出了屋子。

止諾沒有說話,可能是認清了君之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實在演不下去了,便只是僵硬地笑著,對著君之點了點頭。

雖然聽著響聲,君之那老頭應該是已經走出屋子了,但靜卿不敢大意,還是緊緊地閉著雙眼。

“孩子,那人走了,你可以起來了。”止諾起身往屋外走去,一番四顧張望,確保君之那老頭兒的確離開之後,方才招呼著靜卿讓他起來。

“娘,孩兒剛才一直在聽你們說什麼至陰之血,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啊?”靜卿整個人就是一本活生生的“十萬個為什麼”,要說他的年紀已經不小了,但還是對周圍的一切充滿著好奇。

“少主有所不知,這至陰之血,乃是流通在至陰之人身上的至寶!如若服用了它,便可以完全化解被火靈珠所造成的內傷!”

止諾還來不及回答,卻又被那個說起話來陰聲怪氣的娘娘腔搶先了一步。

“可以完全化解被火靈珠所造成的內傷?那孩兒覺得自己不需要這東西,因為孩兒覺得自己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壓根兒就不需要這種東西。”

靜卿聽罷那個娘娘腔的回答,便轉身對著止諾說道。

“是的,孩子你現在用不上這至陰之血了,但是有一個人能夠用得上,而且那人處境十分危險,迫切需要這至陰之血!”

止諾正愁沒法向靜卿張口呢,誰知那靜卿自己卻主動開啟了話匣子,止諾趁機便接著靜卿的話茬繼續說了下去。

“娘,你一直教導孩兒要有寬恕之心,做任何事情,任何決定都不能只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既然孩兒不需要這種東西,那就把它送給需要的人吧!”

靜卿聽罷止諾所說的話,並沒有多想,便直接開口應了止諾一句。

“少主,你不想知道是誰要用這至陰之血嗎?”止諾身旁的那個娘娘腔開口說道。

“前輩,既然我不需要了,這東西又是這般的寶貴,給誰用都可以呀,只要他需要就行。”靜卿並不太能理解那個娘娘腔所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還是再次重申自己的想法。

“幼!不愧是堂堂正正的少主,心胸果然寬闊,日後必能成就一番大事!”聽罷靜卿所說的話,那個娘娘腔又開始陰聲怪氣起來。

“前輩言重了,娘一直這般教導靜卿,我不能違背娘的意願。”靜卿說罷,朝著那個娘娘腔鞠了一躬。

“你先不要把話說的這般肯定,老夫先告訴你是誰需要這至陰之血救命!”

”喔?請前輩賜教。”

“悟白公子!”

“什麼?迫切需要這至陰之血救命的人,居然是那悟白公子?”靜卿聽罷那個娘娘腔方才所說的話,心裡勐地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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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靜卿此刻已經開始猶豫了,他的臉上雖然看不出什麼情緒來,但他遲緩的表現卻是將自己心中的意外表露得淋漓盡致。

“怎麼樣少主,還要用這至陰之血救人嗎?”說這話的時候,那個娘娘腔彷佛是一個置身於這件事之外的局外人。

此刻那個娘娘腔沒心沒肺的笑聲,彷佛在無情地嘲笑靜卿那草率的決定……

“前輩,你能告訴我,那悟白公子要這至陰之血是做什麼用的嗎?”靜卿緩了緩,而後問著那個娘娘腔。

“前些日子裡,那悟白公子與少主你在這裡打鬥。那人為了打敗你,還用了火靈珠!只可惜他道行不夠,自己想要傷人,卻被火靈珠的粹烈之性所傷,如今已然是奄奄一息了,迫切需要這至陰之血的陰柔之性去救他一命。”

倘若靜卿與止諾不是這件事的當事人,聽完那個娘娘腔所說的話,一定會以為這個老頭兒是在挑撥離間,畢竟這老頭兒說話的語氣也太賤了,彷佛壓根兒就沒想著要說服靜卿去救那悟白公子一般。

“喔,原來是這樣!”靜卿聽罷那個娘娘腔所說的話之後,若有所思起來。

“怎麼樣少主,你考慮清楚了嗎?救還是不救呢?”那個娘娘腔仍舊陰聲怪氣地說道。

“救!當然救!這武林之中誰都有一不小心犯錯的時候,旁人尚且如此,更何況那悟白公子可是我同母異父的親兄弟,靜卿就更要去救他一命了!”

聽罷靜卿所說的話,別說那個娘娘腔了,就連止諾也是顯得格外吃驚:或許誰人都不曾想到靜卿居然是這般大度的人!

不過靜卿的這般“大度”,也著實讓止諾心生擔憂:在這個充滿著爾虞我詐的武林之中,倘若一味地“大度”,或許並不是好事……

但靜卿管不了那麼多,雖然那悟白公子屢次想要至他於死地,但他還是希望那悟白公子能夠平平安安地好好活著。

這不是毫無志氣的怯懦,畢竟有的時候,用超乎尋常的態度去對待自己的“仇人”,不僅僅是一種解脫,更是一種救贖……

等那個娘娘腔緩了緩神兒,他顯然能夠理解敬卿為什麼這麼做。

自此,他不再認為那靜卿是一個一無是處的愣頭青,畢竟“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能這麼“殘忍地”對待自己,行為舉止看似“自殘”的人,自始至終便帶著不同於常人的強大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