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番閒聊，呂仲飲了三杯靈茶。
靈茶初飲時還沒什麼，只是覺得格外適口。
等到靈氣自茶水中逸散出來，他才知道自己這次賺大了，效果不亞於第一次服用培元丹，經脈中已滿是充盈的靈氣，煉化修為必定能有可觀增幅。
“好了, 乖徒兒有事就說吧，可不要告訴為師，你今日來拜訪我，只是為了蹭靈茶喝。”水霓優雅放下手中茶杯，臉上滿是笑容道。
“實不相瞞，弟子此行的確是有事相求。”呂仲本來只是順路過來逛一下的，但聽到便宜師尊這話，心中頓時浮現出一個大膽想法。
在心裡組織好語言後，將一疊話本原稿遞出。
“這是弟子閒暇時寫出的話本，目前在庸靈城中廣受歡迎，還請師尊收下！”
“哦？”水霓來了精神，神情不似之前慵懶。
將原稿攝到手中，她讀過後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神情顯得略微有些吃驚，不由仔細打量著自己這位徒兒，半晌之後才道：
“原來這話本是你寫的？”
話音未落，水霓一揮手，地上頓時多出成堆書籍。
赫然都是初版原本。
抬頭，水霓再次看向呂仲, 眼中不禁多了絲幽怨，但很快消失不見, 恢復到往日笑容滿面的模樣，將原稿收進儲物袋才道：
“乖徒兒的心意, 為師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以後若是乖徒兒遇上麻煩，可儘管搬出為師的名頭。”
說到這裡, 她頓了頓，目中兇光閃動不已，卻柔聲道：“在合靈宗的地盤裡，不會有敢挑釁我的存在。”
呂仲眼角抽搐一下，心道自己這便宜師尊，果然現實。
同時，心中已是狂喜！
只要還在便宜師尊一天，那他的話本就不用擔心被人盯上，再有類似於冬回領牛家這種家族覬覦，那麼他們就首先要掂量一下，能否承擔得起得罪合靈宗築基大師姐水霓的後果。
裝出感激涕零表情，呂仲深深躬下，拱手道：“謝師尊！”
“不用謝，乖徒兒若是今日沒來，為師也準備過去找你的。”水霓讀著話本，擺擺手說道：“難得收個徒弟，豈能隨意被人欺負呢?”
這話聽著，好似敷衍。
可呂仲不知為何，覺得便宜師尊說的，貌似就是真話。
“世上真有這樣的好師尊嗎？”
呂仲有些不敢相信。
一路走來，他曾親眼目睹過道侶反目，兄弟相殘的慘劇發生。
呂仲對便宜師尊，其實一直都有在暗中提防，交出話本原稿的舉動，本質上也只是為了利益交換，換取水霓的保護而已。
為此，他甚至做好了交出大部分話本收益的準備。
可現在……
此事一時難有結論，所以呂仲不再多想。
“日久見人心吧。”
……
從水霓洞府出來。
呂仲走到廊橋，掐出輕身術後，便跳出圍欄一躍而下。
往下跳不是為了好玩，是因為李荷君兩女沒資格進入山門，目前被安排在山下的望仙鎮，他準備將話本的印刷恢復，所以需要下去一趟。
於空中一陣滑翔，他明白了使用飛行法術的感覺。
是一種無拘無束的自由感。
難怪那麼多的煉氣後期修士，會如此對飛行法術痴迷。
隨著高度不斷下降，籠罩周身的雲氣開始消散，青山綠水的詩意風景映入眼簾，就在一條潺潺流水的小河邊，赫然有著一座繁華小鎮。
小鎮建在山坡上，靠一條寬闊的石板路，蜿蜒連接起來。
石板路的一頭，通往庸靈城。
另一頭，則是延伸至合靈山群峰，靠一條條廊橋連線著，路上多有飛瀑奇景，能靠它直接走到雲海之上，抵達位於山巔的合靈宗山門。
這段路名為“望仙路”，是給那些尋仙問道之人準備的，他們若是能夠順利登頂，理論上有機會被合靈宗收下。
當然，也僅是理論上。
落到石板路上，呂仲朝兩女所留地址走去。
望仙鎮內部稱得上繁華，不下於趕集時的青柳墟，既有售賣各種手工小玩意的，也有出售各種草木原料的，還有許多修士用得上的小靈物。
光看不買，他很快走過熱鬧街市，來到一間平房前。
呂仲這時輕咦一聲。
他一直又在開著望氣術，此刻視界中只有一個人的氣息。
靈光十分微弱，顯然是一介凡人的李荷君。
想到什麼，他搖搖頭，推門而入。
屋內，李荷君面有潮紅，顯然是才結束練功。
見到呂仲進來，她連忙從床上下來，欠身道：“荷君見過老爺！”
“嗯，起來吧。”
呂仲看著春光外洩的李荷君，心中未有半分波瀾。
目光掠過她，屋內的情況一覽無餘。
“紅拂呢？”
“她……”李荷君略一猶豫，如實答道：“紅拂七日前不辭而別，荷君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哦，那不管她了。”呂仲無所謂道。
原本還想著廢物利用一番，但現在既然自己離開，便隨她心意。
呂仲將來意說明，李荷君聽後欣喜不已，激動身子微顫道：“太好了，這樣一來的話，老爺你又能賺到很多靈石了！”
怎麼你比我還激動？
呂仲擺手讓李荷君安靜下來，繼續道：“印刷機之後我會送來，你這邊先物色一處合適建工坊的地點，以後話本就在建好的工坊中印刷。”
“嗯！”李荷君重重點頭。
“還有，選幾個淳樸良善的幫手。”呂仲又道。
有了便宜師尊的保證，他也不怕話本的暢銷會引來歹意，因此擴大生產就勢在必行，為此增加人手十分有必要。
將所有細節交代完，呂仲遞出一個儲物袋。
凡人也是能使用儲物袋的，只不過相較修士會麻煩許多，必須要用自身精血浸染靈石，藉助這種簡單的“血祭混靈法”，讓精血中微弱的靈氣與靈石靈氣相融，進而滿足開啟儲物袋的最低要求。
簡單教了一下，李荷君很快學會。
看到儲物袋裡的東西，她驚得一下捂住小口，趕忙將儲物袋還回來，道：“老爺，這儲物袋太貴重了，而且一介凡人身懷此處，荷君不能收。”
將手推回去，呂仲道：
“放心，望仙鎮就在合靈宗眼底下，不會有膽大之徒敢於犯，以後所有印製好的話本，都要裝在儲物袋裡，好方便進行運輸。”
“知道了。”李荷君摸著手，沒再推辭道。
……
時間一晃數月。
印刷工坊的建造很是順利，在用上呂仲提供的水力印刷機後，話本的印刷效率頓時飛漲，有足夠數量的話本供應，一直存在的盜版翻印問題得到解決。
書籍供應餘裕的情況下，甚至還能勻出一部分，委託給商隊寄售。
巔峰時，能一日入賬五百靈石。
只是讓呂仲一直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
起於對利益的渴望，話本的模仿跟風，從未停止過。
起初，還只是低劣的抄襲模仿，但如今卻是已經出現了情節、文筆，皆是不下與呂仲原版的原創話本，進而搶走了他一部分市場。
近來，話本銷售收入趨於平穩，大致在每日百枚靈石上下。
“該心滿意足了。”呂仲安慰自己道。
到了煉氣後期，玉凝丹已是不再適合服用，倒不是對它也有了耐藥性，而是這時候呂仲有更好的選擇，玉凝丹相較下沒價效比而已。
如今他正在服用的，是產自自家宗門的秘紋丹。
秘紋丹，因丹身表面泛著繁複花紋，酷似暗藏玄機的秘紋而得名，售價與玉凝丹相當，服用效果卻是翻倍提升。
只是相較可以隨意購買的玉凝丹，這秘紋丹的獲取卻是有限制。
每年僅能以靈石購買三十六枚，之後若是想要再買更多的秘紋丹，就需要用善功來進行兌換，價格並無優惠，是二十善功一枚。
呂仲目前的服丹速度，是三日煉化完一枚秘紋丹。
算下來，一年至少耗去上百枚。
“善功缺口不小，我該如何獲取呢？”
按照呂仲想法，能直接用靈石解決自然是最好的，正好他現在存了不少靈石。
“打聽打聽，說不定能找到兌換渠道。”
若是比例合適，他不介意換點。
否則，還是攢起來，留著買築基丹。
說到築基丹，這也是一件讓呂仲頭疼不已的事。
宗門寶庫有築基丹，但一萬點善功的價格，令人望而卻步。
若是在外面購買，則只能到拍賣行去，跟其他人競拍，而且價格也不是以前他認為的一萬靈石，而是一萬靈石起步。
築基丹拍賣的平均價格，基本都在三萬五靈石上下。
呂仲本以為自己靠著話本的收入，無論如何也能輕鬆買上好幾顆築基丹，可真正去瞭解過後，才知道以前的想法太過天真。
算下來，在話本收益穩定的情況下，也要一年才能買得起一枚。
然而可以預期的是，話本收益是穩定下滑的，因此一年收益買一枚築基丹的設想，其實並不成立。
“修為越高花銷越大，還是得拾起老本行啊。”呂仲無奈道。
要致富，先畫符。
製作金光符，幾乎可以說是純利。
只有符墨與符皮兩項成本，頂多加上補充靈力的些許花銷。
最重要的是，金光符制符速度快。
依呂仲目前速度，在保證修為提升的情況下，每日產量能在十張左右。
相較下，清陽護身秘符不但製作困難，成本也佔去售價的一大部分，總的算下來儘管制符收益較高，但過程中要耗費的心力不少。
呂仲算了算，頓時心安許多。
……
送完最新話本，呂仲從水霓洞府出來。
望了眼天上的炎日，他準備去後山紫玉林一趟。
得益於持續送話本增加的好感，便宜師尊近來已是願意解答他的問題，不再是之前那副一直微笑，一問題就當做耳邊風的模樣。
從水霓口中得知，用靈石兌換善功最好的途徑，並非是跟私底下跟其他弟子低比例兌換，而是最好到紫玉林中，找裡面的弟子交易。
似這種弟子，身上一般都有大額善功，對靈石也有較大需求，常能優惠比例換到他們的善功。
走過數條廊橋，又跳到下面的一條山道上，呂仲花費了小半時辰，才來到了後山紫玉林，然後被把守在門口的守門弟子攔下。
“這位師兄，可有紫玉令？”守門弟子中，一名束髮女修客氣問道。
呂仲聞言，揚了揚手中令牌。
令牌是巴掌大的菱形樣式，由一整塊紫玉雕刻而成，無論正面反面，皆是刻著栩栩如生的竹子，輸入些微靈力就會泛光，顯示出紫玉林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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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門弟子見到，頓時拱手讓開。
“師兄請進，半個時辰必須出來，請不要讓我們難做。”
呂仲點頭，抬腳進入紫玉林。
紫玉林不大，大致也就百畝地大小，裡面種著紫玉樹，一種可以淨化靈氣中雜質的稀有樹種，住在裡面算是一種特殊福利，僅開放給立了大功的弟子，以及承受祖蔭拜入山門的弟子。
在裡面走了一陣，才遇上一名花甲老道。
對方見到呂仲，似乎是猜到他的來意，搖了搖頭。
呂仲朝他點頭致意。
繼續找，又遇到一人。
是一名身穿錦袍，眉目間帶著傲意的帶冠青年，他見到呂仲主動道：“這位道……師兄，你身上可有三千靈石，我願出一千善功交換。”
“有。”呂仲言簡意賅。
一比三的比例，絕對的高比例。
他也不是沒自己找兌換善功的途徑，可不管如何打聽如何問人，能找到的最高比例也不過一比五，根本找不到現在這種高比例。
沒有貪心，爽快達成交易。
對方接過靈石，掏出了十枚靈光熠熠的玉令。
每枚玉令，價值一百善功。
交易完成後，玉冠青年便匆匆離開。
呂仲知道他在急什麼，是急著給聚靈陣添靈石。
在紫玉林修煉的機會極為難得，但想要將使用效果提升至最高，那麼大筆的靈石就必不可少。
先由聚靈陣將靈石中的靈氣化出，然後是紫玉林對靈氣進一步淨化，以此得到極高純度的靈氣。
在這種高純度靈氣中修煉，修煉速度並不會有巨大增幅。
正確用法，其實是用來突破瓶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