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毫不留情拒絕。
公孫玉龍雖臉色未變，但想必心中是感到羞辱。
那紅善修為不過煉虛中期，卻敢對一名煉虛圓滿修士如此說話，毫無疑問是仗著紅家的身份。
“呵呵，紅道友說的是。”
公孫玉龍臉色數變，最終退了下去。
紅善見此，也只是冷笑一聲。
附近的修士見到這幕，表情並無多少變化，可若仔細觀察其目光，不難發現是在幸災樂禍。
另一邊，呂仲派出的化身有了成果。
其中一名，已是以多寶齋主的身份，去跟那方良接觸上。
而另外一名化身，則是偽裝作一名散修，將伺機而動。
“機會......”
呂仲望著被阻隔在大陣外，距離機緣只差遲尺，對世家行為敢怒不敢言的眾修，以及如公孫玉龍這般，被五大世家拒之門外的家族宗門修士，心中暗道這群人只差一個機會。
“那我就給你們一個！”
他於指尖處，凝結出一道隱晦法力，不著痕跡的，將之打入到面前的七階大陣。
“嗡嗡——”
原本運轉如意的大陣，登時開始不靈起來。
隨後，更是在紅善等人的驚詫目光中，寸寸破碎作漫天飛屑。
“破了？”
“陣破了！”
不知誰喊了一聲。
聲音中，起初是疑惑，而後迅速轉化為興奮。
隨之變化的，還有眾修的神色。
若說之前的他們，是一群渴望報復，卻被堅牆阻擋的人，那麼現在沒有大陣之後，就成了一群不折不扣的惡狼。
“放肆！”
“還不趕緊退下！”
紅善面對一群惡狼，心中忍不住發憷。
更試圖，用紅家的地位，繼續震懾這幫修士。
可惜此一時，彼一時。
沒了那座大陣，再加上有道宮機緣在前，早已經是沒有東西，能夠阻擋紅了眼的眾人。
“噗嗤！”
一名五大世家修士不察，被靈寶偷襲重傷。
這彷彿是一個訊號！
眾修心有默契的配合，將一位位五大世家修士擊倒，很快連修為最高的紅善，也不得不倉皇逃離。
“衝啊！”
到了這時，眾人已顧不得其他。
呂仲目光平靜，任由自己的兩名化身，隨著人流往前方鬼門關掠去，自己則在原地停留不動。
更隨後，身形隨風消散。
......
“嗯？”
木成今站在玉臺之上，狐疑的向下望了眼，目光穿過重疊的虛界風暴，並未看到底下的鬼門關，有任何的不對之處。
“師兄，可是有異常發生？”
他旁邊一名宮裝女修，關切地看了過來。
“可能是錯覺...如今的因樓界，殘留的真仙不過雙手之數，能在我眼皮底下使出空間遁法離開的，更是一個也無。”
木成今轉過身來，衝女修說道：
“師妹，那邊情況如何？”
女修嘆了口氣，搖頭不止。
“師祖她，還是沒有放棄之前的打算，諸位師叔哪怕拼死勸說，也沒能讓師祖聽進去半點，反而......害了性命。”
“唉！”
木成今重重嘆了口氣，而後目光變得堅定。
“等下的試煉你放寬鬆些，多招些蛹材進來。既然師祖她認定了方向，那麼我們這些做徒孫的，就該餞行她的意志。”
“當然，我知道該怎麼做。”
宮裝女修微微一笑，當場便答應下來。
至於招進來的新弟子，成了蛹材之後，下場是如何的悽慘，則完全不在她的考慮中。
二人說話間，因樓道宮穿越風暴，開始顯露於世。
連天陰雲被驅散，皎潔的月光重灑大地，一座宛若浮空大陸般的宏偉宮殿，就這樣悄然出現在鬼門關之上。
而後，仙樂陣陣。
但凡位於鬼門關附近者，都會迎頭降下一道乳白光柱。
按照以往規則，只要是有成真仙資質的修士，眼前都會出現一條萬丈階梯，也即是第二關內容。
呂仲這時控制化身，見到落下的如林光柱，目中不由露出訝色。
“這......未免也太多了一些？”
化身的潛力，擁有成就真仙的資質。
這點他非常自信。
是以，眼前出現第二關的試煉階梯，並不值得奇怪。
眼下奇怪之處在於，不少在呂仲眼中看來，毫無成就真仙可能的修士，居然也在這時被選中。
“還有登這仙梯，未免也太輕鬆了！”
一連串的古怪，讓呂仲感到了不對勁之處。
不過，他並未選擇退出。
左右只是兩具化身而已，就算不幸損失，也不過是丟掉萬餘年修為，對呂仲只是九牛一毛。
“倒要看看，因樓道宮這是為了什麼！”
呂仲暗笑一聲，將控制權歸還給化身。
不多時，連同他的兩名化身在內，足足有近七十名修士登上仙梯。
就在眾人以為，此次道宮也是只收十人時。
意外，在悄然間來臨。
以往只有登仙梯的前十名，才有資格湧現在體表的靈光，這時候竟齊齊湧現在九成人身上，淘汰者只有十人不到。
未等眾人反應，靈光就將他們籠罩。
意外再一次出現，所有人都被因樓道傳承選中。
十萬裡外，呂仲盤坐於孤峰之上，感應到化身傳來的資訊，嘴角上露出一抹澹笑。
因樓道宮這古怪舉動，背後必定有其原因。
不過，無論是何種原因。
他將化身送入因樓道宮的目的，還是雙倍達到了。
半晌後，呂仲手一翻，凝出一卷金冊，目光橫掃數下，面色也凝重起來。
“虛明法，這就是空間道法？”
此法被封印在化身識海中，被他以法力破解後取得。
不敢有絲毫輕視，呂仲連忙仔細閱讀起來。
半晌，才緩緩將金冊合上。
只能說，此道法不愧是道宮所出，其精妙程度比之太陰仙經，可以說是將後者甩出幾條街。
虛明法共分為上下兩部，分別對應著真仙之上及真仙之前。
若是天仙修煉此法，至多可結出九盞靈燈，恰好與天仙九境相對應。
靈燈輝映之時，可輕易鎮壓一方空間，同時擁有莫大法力，論威能絲毫不遜色於仙寶。
待修煉至天仙第九境時，便可以九九歸一。
等凝出一盞虛明寶燈，即可晉入金仙境。
見功法到手，呂仲立刻有些迫不及待，恨不能立刻開始修煉，好讓停滯許久的修為，重新開始增長。
這時，他神色微微一動。
卻是方良那邊，疑似由黃昏道宮操控的秘會，給出了下一步的行動方向。
“設法進入內三境？”
據呂仲所知，因樓道宮因內部巨大，是以每一個區域皆以境來作區分。
共有九境之分。
即外三境、中三境、內三境。
一境更比一境高。
而內三境界，屬於境因樓道宮九境最高之處，距離因樓道宮真正的核心所在，不過是一步之遙。
“是為了竊取道法？還是......”
呂仲想了想，決定讓化身參與下去。
或許，會有什麼意外收穫。
值得一試！
......
外三境。
一處雲霧籠罩平臺。
剛剛入門，不少修士都興奮無比。
獲賜因樓道法，意味著未來道途暢順，更有可能打破上限，晉升到更高的境界。
五大世家，亦同樣如此。
畢竟律法之下，人人皆如芻狗。
除卻道主這般存在，其餘人都要受“枷鎖”所限。
未來的成就註定有限。
而道法，是破除枷鎖必備。
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因樓道宮除了賜下道法，並沒有派弟子前來引導，久久不見人影。
這時，前方濃霧忽然散開。
一塊十丈高石碑，就這樣出現在眾人眼前。
門規赫然浮現於其上。
“什麼？！”
看清上面字跡，眾修一陣譁然。
門規的字數不少，可全部總結起來，用“末位淘汰”一詞，就可以進行概括。
每過一個甲子，都會淘汰一名進步最慢的弟子。
與此同時。
進步最快的前十名，則是可以獲得不等的修煉資源，其中包括突破瓶頸的仙丹，快速精進法力的靈藥，乃至於比虛明法更高階的典籍，都有可能獲取得到。
一獎一懲，看似並無不妥之處。
......
光陰似箭。
轉眼間，就是五個甲子過去。
山河界潮生洞。
靜室之內，呂仲手掌懸浮一盞虛幻明燈，一向平靜的神色中，十分罕見的浮現出興奮之色。
卻是虛明法的第一境，終於有了小突破。
而作為例證，這盞虛明燈就是最好的證明。
手持著它，呂仲能清楚感覺到，自己對虛空之道的掌控力，明顯上了一個臺階。
好處遠不止於此。
若是之後能蒐集仙金，將這虛明燈凝虛為實，增幅作用還將要超現在。
是以，因樓道宮中有一傳說。
那便是這虛明法，是不下於因樓道宮——因樓經的真經。只不過由於特殊原因，才造就了目前這個局面。
呂仲此刻懷疑，這個傳說可能是真的。
關鍵就在於，修煉物件的不同。
在跟化身同批的弟子中，也有不少修士獲賜了此法，可他們修煉出來的虛明燈，非但沒有多少神異，也無對虛空法則的加持作用，反倒是一個累贅。
須得日夜以精神灌養，保持明燈不滅。
滿足以上條件，修為才能精進。
呂仲猜想，自己之所以如此特殊，原因可能就是出在他的成仙法上，是歸一世界線後才成的仙。
取得進展的不止是本尊這邊。
另一邊，自己取名做“曲君”的化身，也順利從末位淘汰中勝出，如今更是突破到了合體初期境界。
能有如此速度，還得歸功於因樓道宮的獎勵。
海量的資源填進去，由此成就並不奇怪。
加入黃昏秘會的多寶化身，則在成員明裡暗裡的幫助下，數次險之又險的避過了淘汰。
這並非沒有代價。
黃昏秘會的目的，呂仲不難猜出來，他們如此迫切的想進入內三境，大抵是想要確定什麼事。
化身，就是他們選定的棋子之一。
代價總是要還的。
......
數月之後。
外聞境，落月湖。
靈雲籠罩千里之地，形成一巨大漏斗，朝著中心瘋狂匯聚。
中心點處，一道漆黑身影盤坐，周身處靈光匯聚，無數精妙符文於體表沉浮。
“虛空之道......”
化身多寶口中喃喃，緩緩睜開雙目。
他手中，同樣有著一盞虛幻明燈，可跟本尊不同的是，此燈火光微弱，彷彿隨時都可能熄滅。
這是源自於呂仲的力量。
突破真仙境後，他能借給化身的力量，又再次增加。
如今的多寶化身，雖修為仍在煉虛圓滿，但靠著手持的這盞虛明燈，實力已不下於大乘期修士。
而這，是為接下來做的準備。
緩緩收功，化身神色如常的出了靜室。
他才剛出門，就見到門口處，已有一道身影在等候著。
正是方良！
“多寶兄，別來無恙？”
“我很好。”
化身澹澹一句，伸手朝裡面致意。
待賓主坐下，他毫不客氣開口：“方道友今日來此，想必是有什麼要緊之事，不妨明言直說吧！”
方良聞言，臉上無多少惱怒之色，看似對此並不在意。
或者是，多寶現在的表現，才是正常舉動。
“呵呵，道友莫要生氣，當初你接受幫助，就該料到今日。況且，也不是沒有償清的機會，只要......”
他將聲音壓低，細聲說道：“很簡單，只要道友順著這份路線圖，走到地圖的盡頭處，然後激發此枚晶石記錄一切，道友欠下的債務就能一筆勾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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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得選擇嗎？”
化身看似微怒的說道。
方良仍舊對此不在意，不過乾笑了一聲：“呵呵，既然道友願意接下此事，那這枚幻空晶便拿著，到時只需注入法力，亦或者是以精血，即可以激發此晶。”
一份路線圖，一枚幻空晶。
就這樣到了化身手中。
待送走方良，接管化身的呂仲，就立刻檢視起兩樣東西來。
路線圖上的內容，雖然十分潦草，但不出意外是穿過景林境，抵達因樓內三境的路線。
如此也能確定，黃昏秘會所謀劃的。
的確是進入內三境，好確定某些事情。
而恰恰，這也是呂仲在意的。
無論是因樓道宮的突然擴招，還是那忽如其來的末位淘汰制，以及不見首尾的眾因樓道師長，都讓他察覺到了別樣的氣息。
或許，因樓道宮發生了什麼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