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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瘋子的執念

夜還有菲格雷斯兩人就在天火草原之上漫步,夜一時之間還沒有想到自己想要去的方向,畢竟天火草原這麼大,自己卻是沒有歸處。

而菲格雷斯身為流亡者,一生也就是在天火草原之上奔波而已,他也是沒有所謂的家。

夜沒有問菲格雷斯任何關於球巧兒的事情,畢竟,夜明白,相比於自己菲格雷斯對於邱巧兒的感情絲毫不少。

無論是夜,還是邱巧兒、菲格雷斯,三人說到底都不過是無家可歸的人而已,三人能夠相遇,不過是緣分而已,而且能夠讓菲格雷斯敞開心扉,最後接納夜和邱巧兒兩人,這有時候說起來也只是那心神之間的一次迴轉而已。

菲格雷斯的臉色並不是很好,從旱風堡之中出來以後他就發現了。

不只是如此,當夜陪著菲格雷斯在旱風堡之上走了沒有多久,他就發現菲格雷斯的靈能,似乎以一種令人驚異的速度在飛速流逝著。

而且,菲格雷斯整個人的生命力似乎在一種詭異的方式消散著。

本身生命力這種東西就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可是如今夜就是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菲格雷斯身上的生命力的消逝,這是一種很為奇妙的感覺。

然而,夜寧可此時自己根本感受不到這種生命的流逝。

“菲格雷斯,你的身體——”

夜突然說道。

而菲格雷斯似乎是早已知道了自己的身體狀況一般,卻是並沒有直接回覆夜的問題:“當時,我和巧兒兩個人就在噬熔塔裡面等著你,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機緣巧合的在那裡面竟然後來突破到了四級領讀師,她當時很高興,我也很高興。”

“她高興,自然可能是感覺那樣她就不會拖我們兩個的後腿了吧,而我高興,自然是看著她能夠變強,而高興。”

“夜,你都不知道,當時她一直給我說,等你出來了一定要第一時間給你說她晉級的這個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就把她的新領讀展示給你看,對了,你都不知道巧兒的那個領讀是什麼吧,那是一個很有趣的領讀,叫做弱水形,一個可以變化出來很多形態的而且有著很強防御能力的領讀。”

“那個領讀,真的好美,尤其是當時噬熔塔裡面到處都是火球,弱水形竟然能夠籠罩住那些金屬球,並且肆意的舞動,火與水,兩者之間交相變換,可是,誰能想到……”

菲格雷斯,這個被稱為炸彈狂人的瘋子,此時竟然泣不成聲,他再也難以壓制壓在他那心頭已久的哀傷:“誰能想到,誰能想到,那些金屬球會一瞬間爆裂開來,而且力量會那麼強大。”

夜聽到了菲格雷斯的話有些不明白什麼意思,不過緊接著菲格雷斯繼續哭道:“那些黑炎,彷彿就是跗骨之蛆一般,只是幾個金屬碎片劃傷巧兒的時候,沾染到了些許到了巧兒身上,可是緊接著那些那黑炎竟然就越染越旺,無論我做什麼,都不能撲滅那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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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想象嗎?巧兒就在我面前,可是我什麼都做不了,那些火焰不知道為什麼,沾染在我身上卻是沒有絲毫的事,可是巧兒身上的黑炎就是越燃越旺。巧兒很痛苦,很痛苦,她喊著你的名字,她喊著我的名字,可是你不在她的身邊,而我,卻是無能為力。”

“巧兒,巧兒就在我面前,最終化作了虛無,最終似乎也是成為了那黑炎的養分,黑炎越燃越旺盛,而巧兒最終卻消失在了我的面前,我,卻沒有任何的事情能夠為她做。我真是個廢物,真是個廢物,如果我當初有足夠的力量,部落也不會被毀滅,如果我有足夠的力量,巧兒也不會就那麼痛苦的死去。”

看著菲格雷斯蹲在地上抱著頭泣不成聲,夜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因為他一直以來都不太適應這樣的場面,他不知道自己能夠說什麼來安慰菲格雷斯。

夜不由得想起了曾經自己在夢境之中的時候看到天地崩滅,整片大陸破碎、萬民俱損的時候,他心頭也升起了一種無力感,那種明明眼看著眼前的一切,卻是沒有絲毫的辦法去做絲毫的事情能去嘗試改變。

夜沒有說話,只是眼角溼潤了,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心裡把邱巧兒當成了妹妹來看,可是如今,卻再沒有看見她的面容。

夜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幾絲自責。

就在這個時候,菲格雷斯捂著腦袋,身體開始抽搐起來,夜大驚,還以為菲格雷斯出了什麼事情,可是緊接著之間菲格雷斯渾身上下便是展現出來一種截然不同的氣勢,這種氣勢夜並不陌生:“炸彈狂人。”

嘿嘿嘿……

抽搐著身體,菲格雷斯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夜也是不由得後撤了幾步,因為他無法理解為什麼這個時候炸彈狂人的身份會出現,畢竟一直以來,只有戰鬥的時候,炸彈狂人這個人格才會出現。

而且,看樣子菲格雷斯一直以來和炸彈狂人兩個人格彼此之間似乎相處的很是平和,什麼時候什麼人格該出現似乎一直是兩者共同決定的。

而如今,莫非是因為菲格雷斯的人格太過痛苦了,所以炸彈狂人人格才會不得已出來?畢竟,如今菲格雷斯的身體一直處在逐漸衰弱的狀態,甚至過不了多久,夜都在考慮會不會他就如此死在這片大地之上。

炸彈狂人的人格雖然看樣子頗為癲狂,可是很快竟然就慢慢理智了下來,似乎他能夠明白,此時的他似乎並不該出現。

“夜。”

炸彈狂人臉上沒有以往出現時候的那種瘋狂的笑意了,他顯得頗為平靜,甚至平靜到令人有些毛骨悚然,要不是夜能夠感受到菲格雷斯身上的那種迥然的氣息,甚至都會把眼前的這個人格看成了菲格雷斯。

“你是不是現在心中很奇怪,我這個癲狂的人格,此時竟然沒有那般瘋瘋癲癲的模樣?”

夜幾乎難以想象,眼前的這個真的是炸彈狂人人格,因為他從來沒想過炸彈狂人竟然能夠面無表情、如此平靜地說出這樣的話來。

“也對,一直以來,我瘋瘋癲癲的我自己都習慣了,可是,就算一直這樣,我的實力卻仍然什麼都改變不了,太弱了,實在是太弱了。”

“那個人格並不會再出現了,他似乎已經‘死’了,。不過也無所謂了,畢竟這肉體也是撐不了多久了,說不定,我也很快就會徹底死去。”

菲格雷斯此時眼神之中仍舊滿是漠然,既沒有對生命的渴望,也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只是其中似乎仍然有些不甘,那種至死都難以放下的東西。

咳咳咳……

便隨著一連串的咳嗽聲,殷紅的鮮血沾染了菲格雷斯的嘴角。

這個時候,彷彿是因為鮮血的腥味,菲格雷斯,或者說是炸彈狂人此時身體一陣顫抖,嘴角帶著笑意:“真是沒想到,自己最後竟然能夠這般平靜的死去,真的沒想到,我一直還以為如此瘋癲的我最後必然在瘋狂的戰鬥之中徹底死去,然後棄屍荒野,畢竟啊,我本來早就應該死去了,到了現在都是不知道敵人是誰的我,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呢?”

夜心頭被壓抑的有些生疼,就是他都沒想到,原來一直以來這個瘋瘋癲癲的炸彈狂人才是菲格雷斯的本來的性格,才是他的主人格。

或許是因為為了安撫他這顆脆弱而又殘破的心,所以他才創造出來了那麼一個人格吧,一個玩世不恭,一個樂天的人格,他希望自己能夠快樂,希望自己能夠不被悲傷的過往徹底束縛。

可是呢,他終究沒有逃脫這一切,如今另一個人格已然飄散而去,他仍然要面對這個令人絕望的世界。

沒有黑暗的角落再能夠讓他躲閃,他只能夠自己直面這個世界的一切。

“不會的,菲格列斯,我會想到方法治好你的,我們回到司馬家族去,或許他們那裡就有足夠的手段來治療你。”夜連忙說到,雖然此時兩人之前才謝絕了司馬家族的邀請,可是如今事關菲格雷斯的生死,這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

可是菲格雷斯只是搖了搖頭,笑道:“不用了,你應該感受到了吧,據那個陳紫天說他似乎榨乾了我們這些人的生命力想,想要活著,就只有依靠著那些黑炎,如果沒有了黑炎,依照現在這片九幽大陸的發展水平,是絕對沒有治療方式的,唯有死路一條。”

菲格雷斯的話讓夜眼前又是浮現出來了那個紫金龍袍男子,他心中也是不由得升起了幾分恨意,想來邱巧兒也是死在了他的手裡。

正在這個時候菲格雷斯雙眼直盯盯的望著天空,彷彿是在喃喃:“曾經我也是有一個家的,可是就在一個血色的夜晚,最終只有我和我弟弟兩個人存活了下來,我把他藏了起來,我自己引開了一些追殺的人,多虧了當時一個大族的商隊,這我才僥倖存活了下來,可惜我弟弟自那之後就消失了,再沒有見過他,安格雷斯啊,也是不知道你在哪裡。”

說到了這裡,夜一怔,沒想到菲格雷斯的弟弟竟然是安格雷斯,安格雷斯那個強大到極點的幼童竟然是菲格雷斯的弟弟。

夜正想說些什麼,此時菲格雷斯已然沒有了氣息,雙目圓睜著望著天空之上,也是不知道他到底在死前看到了什麼,不過菲格雷斯嘴角是帶著笑意離開人世的。

或許是,看見了他在天堂之上和弟弟相逢的畫面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