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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塗自強被捕

“那,你見過那個香港女人麼?”周玥又問道。

“我那時候小,就算見過,也記不起長什麼樣了。模模湖湖記得,好像長得挺漂亮的。”

“有我姐漂亮麼?”

“那肯定沒有了。整個光子片都知道,你姐姐是個大美人,比電影裡的女明星都好看。”

“我就說麼,哪有女的能比我姐長得好看的。”周玥臉上洋溢著幸福。

“那可不一定,現在光子片的人都在議論,周家小姑娘長得比大姑娘還美,也不知道將來哪家後生能娶進門。”孫小寧笑著說。

“亂講,我和我姐比就是個醜丫頭,哪像他們說的那樣。”周玥臉上泛起了怒氣。

……

臘月二十,離一九七三年春節還有十天,周秉義、周秉坤帶著郝冬梅和陶俊書一起回到了吉春。

從這一天起,周家人終於歡聚一堂了。

因為陸天還要上班的緣故,沒有去火車站接站。

周蓉則借了一輛三輪車,周父騎著,她跟著,父女倆一起去火車站。

等了半天,終於看見周秉義、周秉坤、郝冬梅、陶俊書從出站口出來,周蓉連忙迎了出去,和郝冬梅、陶俊書擁抱在一起。

周秉義和周秉坤也向父親問好。

兩年了,一家人終於又見面了。

寒暄之後,眾人一起回到光子片。

簡單吃過午飯,

周蓉拉著哥哥嫂子、弟弟弟妹去看他們臨時新房。

太平衚衕的兩間房,裡裡外外打掃得格外乾淨,被褥也都是新換的。

房間內物品佈置齊整,喜字和拉花粘好,有了新房的樣子。

最牛的是,兩個屋子的大塊煤和噼柴都備了許多,按周蓉的話講,怎麼暖和怎麼燒,燒沒了,陸天去想辦法。

儘管到現在,周蓉也不清楚陸天從哪搞到的大塊煤。

問了很多回,陸天就說礦山有朋友。

可這個朋友是誰,陸天沒有說,周蓉從來也沒有見過。

看過之後,郝冬梅拉起周蓉的手,“周蓉,讓你和陸天費心了。”

“自己家的事,應該的。”周蓉笑著說。

“蓉姐,你是怎麼保養的,生完孩子就像沒生一樣,比以前姑娘時候還好看了。”陶俊書近前問道。

“那還用問,愛情的力量唄。小陶你不知道,以前我姐總是冷著臉,現在幸福都掛在臉上了。”周秉坤湊到跟前笑著說。

“秉坤,我看小陶也是越來越好看,你這也是愛情的力量吧?”周蓉反駁道。

“姐,你就別轉移話題了。

你現在的笑,一看是發自內心的,可見幸福感有多強。

你和姐夫沒戀愛、沒結婚可之前不是這樣,一天到晚都板著臉,像全世界人都欠你似的。”周秉坤衝著周蓉做個鬼臉。

“去你的,像我以前多不好似的。小陶,就他這嬉皮笑臉樣,你也能忍?”周蓉把陶俊書拉了過來,白了周秉坤一眼。

“蓉姐,我覺得秉坤說的沒錯,一看你就很幸福,並且是發自內心的幸福。

在兵團的時候,我和冬梅姐一提起你,都覺得你找對人了。”

“小陶,你怎麼也叫冬梅姐,不叫嫂子了?”周蓉不解問。

“周蓉,你叫我冬梅姐,小陶覺得挺好,也就跟著叫了。”郝冬梅介面道。

“看來,是我把頭帶壞了。”周蓉嘆了口氣。

周秉坤湊到跟前,衝著周蓉伸了伸舌頭,“姐,要不是你嫁給姐夫,咱家哪有這麼多歡聲笑語。就算帶了頭,也是帶了個好頭,怎麼是壞頭呢。”

“是啊,小妹。以前咱們周家,算是個門風很正的家。不過,總覺得少了一些溫馨和融洽。

自從有了陸天,大不一樣了。

我現在開始相信陸天說的那句話,吉春的未來將由我們周家書寫。”周秉義由衷感慨道。

“周蓉,陸天這句話,秉義每天都唸叨。時刻敦促他進步,遇到困難不再退縮。

可以說,陸天潛移默化影響著我們每一個人,令我們積極向上。”郝冬梅附和著。

“冬梅姐,你說,陸天會不會真的是你的親哥?”周蓉挽起郝冬梅手臂問。

“是,一定是。就算不是,我也把他當親哥了。”與周蓉一樣,提起陸天郝冬梅同樣一臉幸福。

“誰在背後說我壞話呢?”

不知什麼時候,陸天從外面走了進來。

“姐夫,你不是晚上才能回來麼?”周秉坤看是陸天,連忙迎了上去給陸天一個大大擁抱。

“全家人都回來了,我在單位也坐不住,就請了半天假。

大哥、秉坤,這兩個房子收拾的怎麼樣?要是缺啥,我和蓉兒去置備。”

“挺好了,沒啥再用置備的。”周秉坤笑道。

“陸天,我和冬梅很滿意。”周秉義也走了上來,和陸天擁抱問候。

“滿意就好,蓉兒生怕嫂子和弟妹覺得太簡陋了,還想再置備些東西。”

“陸天,我和秉坤都去了兵團,爸也不在家,這兩年周家全靠你

。我們在兵團時候,一說到你,都覺得你是周家的第一功臣,我們全家人都應該感謝你。”周秉義拍了拍陸天的肩膀。

“大哥,一家人說感謝就見外了。

真正幸運的是我,蓉兒這樣的大美女都能下嫁於我,做什麼,不都是應該應分的。

要是沒什麼事,你們就拾掇拾掇,坐了兩天兩夜的火車,也好好休息休息,我和周蓉回去跟爸媽張弄飯菜去我,晚上再聊。”

“我不累,我回去幫你們吧。”周秉坤道。

“秉坤,新房你們也得收拾收拾,還有行李,也得整理整理。你們就等著晚上吃放吧。

等明天,你們休息好了,再忙活。”周蓉笑道。

“陸天,周蓉,那就不跟你們爭了。秉義,我們回我們的屋,一起收拾收拾。”郝冬梅拉了拉周秉義。

“行,那我們先過去了。”說著,周秉義和郝冬梅一起離開了屋子。

“秉坤,我和你姐夫先回去。你和小陶也躺一會,好好休息休息。”

“姐,聽你的。坐了兩天兩宿的火車,確實也累了,躺一下午,晚上再聚。”周秉坤一臉憨笑。

……

與周秉坤、周秉義告別後,陸天和周蓉手挽著手一起往回走。

結婚之後,只要兩人在一起,差不多都牽著手。

陸天願意牽著周蓉,周蓉也願意被陸天牽著。

相識五年,結婚兩年,卻還像初戀的情侶那樣,願意膩在一起。

正像周秉坤說的那樣,只要陸天在身邊,周蓉就充滿了幸福感,彷佛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陸天滿足了她對另一半全部美好的想象,

英俊的外表,淵博的知識,有趣的靈魂,還有強壯的身體……

總之,周蓉希望一輩子和陸天手挽手走下去,一刻也不願分離。

……

就這樣,一直走著,不多時便出了太平衚衕。

剛進到光子片,突然陣陣警車鳴笛聲傳入陸天耳朵裡。

遠遠望去,好多民警聚集在衚衕處。衚衕外面,又有更多不明真相的群眾在那裡圍觀。

“陸天,前面那個衚衕是塗自強家住的那個衚衕吧?”周蓉問。

陸天點點頭,“對,就是他家住的那個衚衕,奇怪,今天怎麼來了那麼多民警。”

“多行不義必自斃,一定是做了什麼壞事,被抓了。”周蓉氣哼哼說道。

上一次,因為塗自強把鄭娟的信和照片盜走,才讓陸天在調查組遭了不少罪,周蓉對塗自強是深惡痛絕。見是他出事,心裡不知道有多解氣。

“我們過去看看吧。”陸天拉了拉周蓉。

“好。”兩人手挽手走了過去。

此時,塗自強所住的光義街,已經圍得人山人海。

有消息靈通人士從裡面傳出來的訊息,塗自強那個臭地賴被民警摁住。

不少受過塗自強欺負的聽到這個訊息,從四面八方趕了過來,想想看他伏法的樣子。

陸天聽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聽出了大概。

民警今天來抓的,果然是塗自強無疑。

今天是臘月二十,

自己把塗自強和七哥陷害孫老大殺害沉建平的證據給白玉蘭的時間,是公曆一月三日,差不多二十天前。

這麼短時間,白玉蘭就有辦法讓塗自強繩之以法?

這令陸天多少有些懷疑。

會不會,塗自強是因為別的事被抓的,不是當年陷害孫老大的事。

陸天正想著,遠遠望去,幾名民警從塗自強的住處押著他從屋裡走了出來。

塗自強手上帶著手銬,腳下扣著腳鐐。

一看,就是犯了重罪。

塗自強從屋裡被帶出來後,疤子和猴子也從裡面被押了出來。

塗自強的三個小弟,唯獨沒有二狗。

看到這裡,陸天心道:“難道真的是白玉蘭對二狗動手,才把塗自強抓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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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著,民警押著塗自強向衚衕外走來。

驅開圍觀的老百姓,推著塗自強上了警車。

上警車前,塗自強似乎發現了陸天的存在,目光向陸天望去。

陸天沒有迴避,迎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四目相對,陸天能感受到,塗自強目光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直到被押上警車,他才收起了目光。

塗自強絕望的眼神表明,這一次凶多吉少。

聯想到被抓的人中沒有二狗,看來,白玉蘭一定從二狗那裡找到了突破口,民警才將塗自強抓捕歸桉的。

“沒想到白玉蘭竟然有這麼大的能量,看來之前對她小看了。”陸天心道。

塗自強被抓走的訊息不脛而走,光子片響起了一陣又一陣鞭炮聲。

中國民間傳說,年是一個惡獸。

放鞭炮方能將他趕走。

今天,光子片惡霸臭地賴塗自強伏法,令這個春節更多了一份喜氣。

鞭炮此起彼伏,直到陸天和周蓉回到家裡,還沒有停下來。

進到家門,周玥上前問道:“姐,姐夫,還有十多天才過年呢,外面怎麼這麼多人放鞭炮啊?”

“大家開心,所以就放了。”陸天拽了拽周玥的小辮說。

“今天,大哥和二哥都回家了。我家應該是最開心的,我們也去放鞭吧。”周玥甜甜說著。

“行,把那個五百響的大地紅拿出來,都給放了。”陸天說。

“好的姐夫,我去取。”說著,周玥甩著小辮去到裡屋。

這時周母說:“陸天,那掛鞭不是給秉義秉坤結婚時候準備的麼,現在就放了?”

“媽,今天高興,全放了。明天再去買。”周蓉笑著說。

“好,你們開心就行。”周母一臉堆笑道。

……

光子片,周家家宴。

今年周家的春節家宴,在座的人與兩年前沒什麼不同。

可在座人的身份卻大有不同。

兩年前,郝冬梅、陶俊書還是周秉義和周秉坤的女友,現在成了周家媳婦。

兩年前,還叫馮玥的周玥,現在成了周家的小女。

變化再大,

不變的,是周家人濃濃親情。

與往年一樣,吃過晚飯,就是周家年輕人高談闊論的時間。

這個時候,周父周母會很自覺的回到他們的房間,不打擾兒女們閒聊。與兩年前不同,今年家裡多了小長樂,老兩口也有了他們的快樂。

撤掉桌上的碗快,換上花生毛嗑糖果茶水。

這裡就成了年輕人的世界。

按吉春人常用的虛歲來算,過了這個春節,

周秉義二十八歲,郝冬梅二十六歲,陸天二十六歲,周蓉二十四歲,周秉坤二十二歲,陶俊書二十一歲,周玥十四歲。

不是年輕人的世界,還是什麼。

“陸天,有件事跟你說一下。”郝冬梅開口道。

“冬梅姐,什麼事跟陸天說,不跟我說。”周蓉磕著瓜子說道。

“我和陸天說的是郝家的事,當然跟他說了。”郝冬梅淺笑著。

“郝家的事?這麼看來,以前我是你的小姑子,將來你要成了我的小姑子了。”

“咱們不是都說好了麼,以後你還叫我冬梅姐,我還叫你周蓉,哪有那麼多小姑子。”

“冬梅,什麼事?”自從周蓉不再叫郝冬梅嫂子後,陸天也不再叫嫂子了,而是直接稱呼冬梅。

本以為周秉義會不樂意,卻未料到周秉義十分滿意這個稱呼,直言叫的好。

正像陸天跟周蓉說的那樣,陸天是郝冬梅的哥哥,是周秉義最希望看到的。親上加親之後,兩家的距離拉近了許多,他的心理負擔不再像以前那麼重了。

聽陸天問到自己,郝冬梅說:“陸天,我媽要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