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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重獲自由

周蓉一下為難起來,不知怎樣開口,這時周母李素華從外屋地走了進來。

見曹德寶夫婦在地上跪在,連忙哈下腰,扶著喬春燕胳膊道:“春燕啊,怎麼還跪著了,快起來快起來。”

見李素華進屋,喬春燕知道遇見了救星,嚎啕大哭起來,“姨啊,我沒法活了,你讓陸哥行行好,幫我一把吧。”

聽喬春燕這麼說,李素華直起身子問:“陸天,喬家是咱家老鄰居,春燕她媽跟我也是好姐妹,現在她有難處,你能幫一把,就幫一把,聽到沒?”

“媽,那事我幫不了。”

岳母求情,陸天依舊沒有吐口。

見陸天這麼說,周母拉著喬春燕說:“春燕啊,陸天要是能幫一定會幫。他要是說幫不了,應該就是幫不了。你看,還能不能找其他人幫幫忙。”

“大姨,這件事你姑爺比誰都好使。”喬春燕繼續大哭。

李素華看喬春燕哭的可憐,又說:“陸天,你看春燕都這麼說了,你看能不能幫她想想辦法。”

李素華的話,令陸天有些為難。

畢竟是自己的岳母,要是一口回絕,老太太以後在光子片也不好做人了。

畢竟,周家人都是要臉的人。

想到這裡,陸天道:“媽,這件事是喬春燕和駱世賓之間的事,駱世賓一個社會地賴,我也不想跟他摻和。這樣吧,我可以把他們叫在一起,好好聊聊。

至於他們能不能協商好,在他們,不在我。”

李素華聽後一喜,連忙又哈下腰,笑著說:“春燕啊,你看,陸天答應幫你們想辦法,快起來吧。”

“這……”

喬春燕心裡清楚陸天就是敷衍他們,卻不知道再說什麼好。

陸天是個軟硬不吃的人,磨急眼了,真不慣病。

不管怎樣,陸天答應插手這件事了,總比什麼都不管強。

於是,喬春燕抹了抹臉上的眼淚,“大姨,我就說麼,你姑爺有本事,心腸還好,不能不幫我們的。那我就回去,聽陸哥訊息了。”

“好好,快起來,快起來,跪著幹嘛,孩子都哭了,我給你悠悠。”說著,李素華將喬春燕懷中的孩子抱了過來。

李素華接過孩子後,喬春燕和曹德寶也不再跪了。

“陸哥,蓉姐,那我和曹德寶就先回去,等你們好消息。”喬春燕結束了哭天抹淚,一臉堆笑說著。

“行,你們回去吧。”

陸天依舊是不冷不熱。

喬春燕知道,跟陸天相處多說不宜。又跟周母和周蓉打過招呼後,和曹德寶一起離開了。

……

見二人出了院門,周蓉向陸天問:“你準備幫春燕麼?”

陸天“哼”了一聲,“這個兩口子都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我怎麼會去幫他們。”

周蓉點點頭,“是啊,就因為你沒幫曹德寶進味精車間,就把你舉報了,這種人還是敬而遠之的好。不過,你當著媽的面,說要幫他們。要是不幫,他們一定會纏著媽的。”

陸天輕輕捏了捏懷中小長樂的臉蛋,“蓉兒,我不是說了麼。我就幫他們和駱世賓見個面,駱世賓要是不給我面子,我也沒辦法。”

聽了陸天的話,周蓉方才明白陸天要處理這件事。

“這樣也好,該幫的幫了,幫不成怪不得你,我媽也不會跟著落埋怨。其實想想,現在水自流在香港已經是影星了,那套房子對於他,沒那麼重要。”

“那可不一樣,再有錢,也是在香港那邊。吉春畢竟是水自流的根,老家的房產都讓人佔了,哪天回來,多心寒。”

想到喬春燕背信棄義,拋棄水自流,陸天的心火又冒了起來。

聽了陸天的話,周蓉想起了什麼,“陸天,是不是因為這個,你才想發設法留下鄭娟那個房子的。”

周蓉的話說中了陸天的心事,忙道:“水自流的事,你怎麼也能想到鄭娟。”

“你讓冬梅姐她媽住在鄭娟房子,不就是想佔上,不想讓居委會收走麼。

按理說,鄭娟現在都幾個億的資產了,那個土坯房也是可有可無的。可那個土坯房對於你不同,你是擔心鄭娟哪天回來,看到房子沒了,對你寒心,是不是?”

周蓉彷佛看穿陸天心思一般,一字一句說著。

陸天心中有鬼,說話自然少了底氣。周蓉又說的有理有據,令他無法辯駁。只好含湖其辭道:

“她那個房子雖然破,可能頂不少事。

要是沒這個房子,大哥和秉坤結婚,哪能一人一處新房。

要是沒這個房子,冬梅她媽出來,不是也沒地方安置麼。

當然不能讓居委會收走了。”

“行了,你那點心思我還猜不出來?不願意承認就算了,我也不是一定要逼你承認。

明天冬梅姐她媽就出來了,你說她媽會不會不喜歡我?”周蓉問。

陸天拉起周蓉的手,一臉笑意,“怎麼可能,這麼漂亮的兒媳婦上哪找去。”

……

吉春,教養所。

上午九點,大門開啟。

金月姬拎著一個手提包從裡面走了出來。

抬起頭,看著湛藍的天空。六年了,終於重獲自由,不禁感慨萬千。

在門口等候多時的郝冬梅見母親出來,連忙衝了上去,“媽,你出來了。”

看著眼前梳著兩條大辮子,臉蛋凍得通紅的女兒,郝冬梅心情更加激動,顫巍巍地伸出了手,摸著郝冬梅的臉,

“冬梅,你長大了。”

“媽,我都二十六了,能不長大麼。”說著,把手中的棉衣遞給金月姬,“媽,把棉襖穿上,你穿的少,別凍著。”

金月姬接過郝冬梅遞過來的棉襖,把手提包遞給郝冬梅拿著,把棉襖穿在身上後,說:“冬梅,我們去哪?”

“媽,咱們去太平衚衕,那邊的房子已經收拾出來了。”郝冬梅挽著母親的胳膊,說著。

“好,咱們走。”金月姬點點頭。

這時,一名穿著黑底紅格大衣,脖子上戴著白色圍巾的姑娘從不遠處走了過來,走到金月姬身前,開口道:“您是金處長吧?”

金月姬抬頭看看眼前的姑娘,回想著自己是否認識。

確定不認識後,開口道:“姑娘,你認錯人了。”

姑娘稍稍遲疑後,搖搖頭,“不會的,你的照片我爸讓我看了很多遍,我記得很清楚,你就是金處長。”

“你爸爸是誰?”金月姬問。

“金處長,我爸是你和郝領導的老相識白際晨白院長,我是他的女兒白玉蘭。”姑娘微微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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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白院長的女兒,你爸出來了?”

白玉蘭點點頭,

“我爸正月十五那天出來的。本來他想親自來接你,又想到你們的身份都特殊,才讓我過來的。

我爸說了,金處長以後有什麼事,不要客氣,儘管開口,白家定會全力以赴。”

“現在我就是一名普通老百姓,安安心心勞動就好。

姑娘,回去代我向你爸問好,就說我現在很好,暫時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聽金月姬這麼說,白玉蘭便不再多說,“金處長,我就這麼跟我爸講。對了金處長,你這要去哪?以後在哪住?”

“我現在隨便有個地方住就行了。”金月姬隨口道。

“那我也要知道在哪啊。

要是連住你住哪都不知道,我爸一定會說我辦事不力的。”

見白玉蘭執意要問,金月姬覺得要是不告訴她,也是不近人情。

於是向身邊的郝冬梅問道:“冬梅啊,咱們住的地方是哪,你跟這個姑娘說說。”

“這位是?”

“她是我女兒,郝冬梅。”

“姐姐好,我叫白玉蘭,以後叫我玉蘭好了。”白玉蘭伸出了手。

郝冬梅伸手和她握了握,

“行,那我就叫你玉蘭,我媽很長一段時間會在太平衚衕90號住。”

“太平衚衕90號?你們跟陸天什麼關係?”白玉蘭瞪大眼睛問道。

“你認識陸天?”郝冬梅詫異道。

“不僅認識,還是很熟的那種。”想到陸天,白玉蘭臉上洋溢起燦爛的笑意。

郝冬梅將信將疑,“陸天沒說過,有個很熟的姑娘。”

“是麼,反正我們很熟,他不說罷了。姐,還沒說呢,你跟陸天什麼關係,他能把房子給你用?”白玉蘭又問。

“他是我丈夫妹妹的丈夫,是我的妹夫。”郝冬梅道。

“沒想到,你們關係這麼近,怪不得她把房子借給你們住呢。

姐,今天就不跟你聊了,有時間,我去你那坐。金處長,那我先走了。”

說完,白玉蘭向金月姬敬個禮後,轉身離開。

……

太平衚衕,90號。

跟著郝冬梅進到屋裡,金月姬從外屋門鬥到裡屋住處,裡裡外外看了又看。

解放前,多年嗯嗯隱蔽戰線的潛伏經歷,令金月姬養成了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的習慣。

這個習慣,一直延續到現在。

看了一遍後,金月姬坐到炕沿,對郝冬梅道:“冬梅,這個地方選的很好,我很滿意。”

“媽,這房子比以前住的地方,差的太多,怎麼還這麼說?”郝冬梅坐到金月姬身旁問。

“房子很破,環境很差,卻很適合像我這樣戴著帽子的人。

恰如其分。”

“媽,你這不是變相說我給你找的房子不好麼?你要是覺得不好,我再幫你找找。”郝冬梅忙說。

金月姬搖搖手,

“冬梅,你媽明天就要去環衛站做清潔工了,這樣的房子正適合我住。還有,我剛才的話還沒說完,你就打岔了。”

“媽,那你接著說。”

金月姬眼睛又向房間四處望望,“冬梅,這件房子雖然很破,不過,收拾的很乾淨,被褥都是新換的。煤槽子裡還有柴火和大塊煤,夠燒一陣子了。

吉春是倒春寒,春天有時候比冬天都冷,有這些煤,至少能住的暖和。

還有,碗架子裡,我看到有大米、白麵、雞蛋,這些都是從你們牙縫裡省出來的吧?”

“媽,秉義回兵團了,我每天也要去吉春醫大上課。這些都是秉義的妹妹周蓉和妹夫陸天張弄的。”

郝冬梅本想讓母親穩當幾天後,再跟她提起陸天。

既然母親問了,也就說了。

“周蓉你跟我提過,是周秉義的妹妹,你的小姑子。

剛才白際晨的女兒也提起過陸天,這個人之前你沒跟我說過吧?”金月姬問。

郝冬梅捋了捋額頭的散發,沉默片刻說道:“媽,陸天是周蓉的愛人,也是我的妹夫。

除了這個之外,他……沒什麼了。”

見郝冬梅欲言又止,金月姬臉色嚴肅起來,“冬梅,我怎麼覺得,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呢?”

剛才金月姬的目光還很柔和,問完這句話,一下銳利起來,盯著郝冬梅一眨不眨。

郝冬梅知道,她的母親是做什麼出身的,沒有什麼事能瞞得了她。

本來的想法,再過幾天,母親穩當後,再跟她說陸天的事。

沒想到,教養院外,白玉蘭主動提及陸天,並且對陸天表現出十分崇拜的樣子。母親自然會對陸天有了印象。

到了家之後,房間佈置、物品準備又很讓母親欣賞,母親對陸天的興趣就更大了。

既然母親問了,就沒必要再隱瞞了。

想到這裡,郝冬梅站起身,搬了一把椅子坐到母親身前,臉色一下嚴肅起來,

“媽,我要跟你說一件事,你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要激動。”

金月姬被郝冬梅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輕笑道:

“冬梅,你媽是老革命了,敵人的刑訊室都經歷過,還沒什麼事能讓我激動的。

你說,媽聽。”

見母親一臉坦然,郝冬梅平復了一下心緒,開口道:

“媽,我找到一個人。

他一九四八年十月吉春解放時被收養,收養的時候有六七個月大。並且,他右腋窩處有一顆黑痣,血型還是O型血。”

聽了郝冬梅的話,金月姬臉色頓時一變,連忙想到了什麼,手抖了起來,一把拉住郝冬梅的手臂,“冬梅,你說的這個人,就是陸天。”

作為老地下黨員,郝冬梅的話前後一分析,就能得出結論。

郝冬梅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媽,我本來是想你穩定一段時間之後再跟你說的。

不過,今天白玉蘭主動說起了陸天,你也問了陸天的情況,我覺得沒必要再瞞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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