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大衣聽到鄭娟的喊聲,正了正身子,盯著塗自強道:“人家都說了不是你物件,不是耍流氓,還是什麼?”
“就算耍流氓,也輪不到你來管。”見藍大衣不依不饒,塗自強怒火中燒,厲聲道。
一旁的黃棉襖見狀,指著塗自強道:“你們這是犯法!”
“我就他奶奶的犯法了。”說著,塗自強一把薅住黃棉襖的領子。
三子和瘦猴見狀,從大衣裡摸出了木棍,指向藍大衣和黃棉襖。
“哥,怎麼辦?”黃棉襖扒拉開塗自強的手,道。
藍大衣面無懼色,對身邊黃棉襖道:“秉昆,這裡有我,你和冬梅去找小龔叔,我就不信,現在還有人敢這樣明目張膽地犯法。”
“好,哥。你加小心了。”說著,黃棉襖拉著身後女的,就往衚衕外面跑。
聽到藍大衣提到“小龔叔”,塗自強心裡一哆嗦。
“小龔叔”就是光字片的民警龔維則。這兩年,塗自強沒少讓他抓。要是讓龔維則知道自己又犯事,就不是關幾天那麼簡單了。
可是,肉都到嘴邊,吐出去,塗自強也是心有不甘。
於是,壓了壓火氣,伸手拍了拍藍大衣的肩膀,“兄弟,都是光字片住著的,給哥點面子,就當沒看見,行不。”
“不行!”藍大衣義正言辭道。
“艹,你是不是欠揍了。”三子用木棍搥了搥藍大衣的胸口。
藍大衣依舊面無懼色,“邪不壓正,你能把我怎麼樣。告訴你,龔維則是我家親戚,你要是打了我,你也別想好。”
“你別給臉不要臉,龔維則來,我該揍一樣揍。”塗自強氣急敗壞起來,薅住藍大衣脖子上的圍巾。
“塗自強,你要揍誰啊!”話音剛落,一名身著警服、三十多歲的民警從遠處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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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光字片的民警——龔維則。
“呦呦,這不是我龔叔麼。”見是龔維則,塗自強連忙鬆開薅著藍大衣的手。
龔維則走到近前,盯著塗自強道:“強子,剛出來幾天,皮子就緊了。是不是還想進去啊。”
“龔叔,哪能呢,搞個物件,拌幾句嘴。”塗自強哈著腰道。
龔維則向鄭娟處望了望,“搞對象,還用按在地上麼?你要是這樣,說你耍流氓夠挨槍子了。”
“疤子,怎麼把你嫂子按到地上了,快鬆開。”塗自強回身道。
疤字臉聽到塗自強的話,鬆開了抓著鄭娟的手。掙脫開了束縛,鄭娟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快走幾步,躲到龔維則身後,“他們,他們是流氓。”
鄭娟的話龔維則似乎無動於衷,衝著塗自強道:“大冷天的,都不閒冷?還不回家!”
“龔叔,我們走,我們走。”
說完,塗自強一擺手,四個黃棉猴跟他一起回了家。
看到塗自強進了家,關上家門,藍大衣側身對龔維則道:“小龔叔,就這麼放過這些流氓了?”
聽了藍大衣的話,龔維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秉義,我也是有心無力,很多事,我不說,你也能懂。”
龔維則的話,藍大衣當然能聽懂,沉默片刻後道:“龔叔,那就不說了,我懂。”
“懂就好。秉義、秉昆,你們好事做到底,把這個姑娘送回家。
我怕塗自強這個王八蛋見到這個姑娘落單了,再動歪心思。對了姑娘,我還沒問你住哪呢。”龔維則問道。
“同志,我家住在太平衚衕,再有十多分鍾就走到了,不麻煩你們了。”鄭娟整了整頭巾。
“不行,沒聽小龔叔說了麼,你要是一落單了,對你不利怎麼辦,我們送你回去吧。”黃棉襖道。
“是啊,我家離天平衚衕不遠,正好順路。”一旁身材高挑的姑娘走了上來,對鄭娟道。
剛才的一番險境,到現在鄭娟還是心有餘悸,想到塗自強真的有可能再來找自己麻煩,便開口道:
“那,那我就不客氣了。”
“沒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爸從小就這麼教育我和大哥的。”黃棉襖笑呵呵地說道。
“你們是好人,將來會有好報的。對了,你們幫我這麼大個忙,還沒問你們姓什麼,叫什麼呢?”
“噢。我叫周秉昆,這是我哥周秉義,這個是我大哥物件郝冬梅,我們就住在光字片。”黃棉襖指了指藍大衣和紅圍巾,道。
聽完周秉昆的介紹,鄭娟將幾人的名字記在心裡,“我記住了,你們的恩情,將來我一定會報答的。”
“什麼恩不恩情的,咱們走吧。”周秉義開口道。
……
穿過了兩條衚衕,十多分鍾後,在周秉義、周秉昆和郝冬梅保護下,鄭娟回到了自己的。
敲開門,陸天披著一件棉襖從屋裡走了出來。
見是鄭娟,陸天似乎松了一口氣,“娟子,我不是不讓你出攤麼?你怎麼又去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今天,今天賣的不好,才賣光。”
回來的路上,鄭娟就想好了。
塗自強調戲自己的事先不告訴陸天,她擔心陸天會去找塗自強理論。雖然陸天很能打,不過雙拳不敵四手,萬一有個好歹,就不好了。
這時,陸天注意到鄭娟臉上的巴掌印,眼睛也是通紅,好像剛剛哭過一般,連忙問道:“娟子,告訴我,你是不是受人欺負了?”
“沒有,沒有。”鄭娟搖頭道。
“沒有?沒有臉上的巴掌,是誰打的?”
“陸哥,真的沒有。”話是這麼說,可想到剛才險些被人侮辱,鄭娟不禁撲倒陸天的懷裡,大哭起來。
見此情景,陸天清楚,一定是有人欺負鄭娟了。
見衚衕處站在兩男一女,陸天輕輕推開鄭娟,來到近前,平了平心中的怒火,“同志,是誰欺負了鄭娟,能告訴我麼?”
周秉義見陸天有些激動,覺得還是不說的好,便應聲道:
“我們,我們也不清楚。”
“對,我們也不認識,就是知道那群人裡面有個叫塗自強的。”周秉昆畢竟小,沒有哥哥想的那麼多,想說什麼,就說了口。
“塗自強!”
聽到這個名字,本來怒火有些平息的陸天,頓時火冒三丈。
前世,鄭娟的不如意,就源於這個王八蛋,這輩子又想著霍霍鄭娟了。
不行,絕對不行!
不把塗自強打折服了,誓不為人。
想到這裡,陸天努力壓著怒火,向周秉昆問道:“同志,你能告訴我,這個塗自強家在哪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