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用問，當然是了。
嘴上說愛著周蓉，抱著我卻不願鬆手，你不是壞男人，誰是壞男人。”說完，鄭娟又狠狠咬了陸天一口。
這一次，陸天有了心理準備。
疼痛依舊，卻沒有喊出聲。
揉了揉被咬處，陸天低聲道：
“娟子，上午我看你打喬春燕的樣子，覺得你已經完全換了一個人。晚上，我抱起你的時候，才覺得你還是以前的鄭娟。”
鄭娟的臉靠在陸天的胸膛，微微搖搖頭，
“怎麼能和一起一樣呢？
六年前，我為了掙一分錢，一條街一條街賣冰棒。
現在我名下、不算咱們兒子的資產，就有兩億港幣。
不知為什麼，和你在一起，我就會變一副模樣，就像現在這個樣子。
天哥，你要是跟我回香港，我名下這兩個億全是你的，你想做什麼，我都無條件支援。以後，我在家生孩子、看孩子，做你女人，就行了。”
說完，鄭娟抬起頭，身體與陸天分開少許，期待著他的回答。
陸天抿了抿嘴唇，遲疑片刻後，答道：“娟子，我不能跟你去香港。”
陸天的回答，在鄭娟意料之中。
可從陸天口中說出來，鄭娟還是陣陣心痛。
沉默片刻，方才開口道：
“是因為周蓉麼？”
“是。”陸天平過身，眼睛看著房間的天花板，“除了蓉兒，這裡還有很多我牽掛的人，我不能走。”
鄭娟也翻過身，與陸天一樣平躺在床上，輕嘆道：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不會跟我走。
周蓉真的很好，你愛她，不想離開她，我能理解。
再說，你也離不開吉春。郝家、周家，馬守常一家，還有白家，你都得照顧周全。想想，也夠難為你的。”
聽鄭娟提到了親生夫婦，還提到了馬守常、白際晨，一種被扒光的情緒湧上陸天心頭，問道：
“娟子，我的事你怎麼都一清二楚的？怎麼，你在吉春有眼線？”
鄭娟微微一笑，手指在陸天臉上划著，“我沒那麼大的本事，你猜，我是怎麼知道的？”
陸天想想說道：“水自流和駱世賓倒是知道我一些事，不過都是些皮毛的事，我爸我媽、馬守常家、白院長家的事，他們根本不清楚。我想不出，你是怎麼知道的。”
“陸天，除了我和鄭娟以外，你還有別的女人吧？”鄭娟側過身，看著陸天，臉色嚴肅起來。
“娟子，我雖然不算什麼好男人，不過，我還是有底線的。”陸天鄭重其事地說道。
“是麼，那白玉蘭呢？”鄭娟的手指，指著陸天的鼻子說道。
“白玉蘭？這些事都是白玉蘭跟你說的。”聽到白玉蘭的名字，陸天心頭一驚，忙問。
鄭娟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回答。
陸天這才明白，鄭娟為什麼知道這麼多，又問道：“娟子，你和白玉蘭怎麼認識的？”
鄭娟伏在陸天身上，道：“在京城考察婦女兒童醫院，白玉蘭去那裡產檢。考察時候，我們說了幾句話。
後來我去了她在京城的家。到她家裡，她說了你很多事，包括她肚子裡的孩子。”
聽白玉蘭提到了孩子，陸天深怕白玉蘭說什麼他不好的話，連忙解釋：“娟子，那個孩子我真不是有意的。”
見陸天一臉急色，鄭娟微微一笑：“白玉蘭說了，你是喝多後，不省人事，跟她發生的關係。都是她的錯，她不怪你。”
“話是這麼說，可我不這麼想。
再怎麼說，也做了一件對不起周蓉的事。有了孩子，就是一輩子的牽掛。蓉兒要是知道，一定會恨死我的。”說完，陸天一臉闇然。
“你現在不是一直在做對不起周蓉的事麼？你就不怕周蓉傷心？”鄭娟輕笑道。
陸天側過身，撫摸著鄭娟的長髮道：
“娟子，你和白玉蘭不同。
蓉兒，一定會傷心。不過，只要我跟她好好跟她道歉，不離開她，很快就好了。
她要是知道我和白玉蘭有個孩子，一定會跟我翻臉。我不想失去周蓉，一點都不想。”
聽陸天這麼說，鄭娟神色有些不悅，“你這個人，抱著我不放，卻說不想失去周蓉。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你的玩物？還是你的情人？”
“娟子，我不是那個意思。”一時間，陸天不知該怎麼解釋。
“那是什麼意思？”鄭娟怒視道。
“我，我會跟蓉兒好好說的。”陸天支吾道。
見陸天一臉為難，鄭娟知道現在不是讓陸天表態的時候，說道：
“好了，我不難為你了。
咱們只有這個一個晚上相處，我不想把時間浪費了。
陸天，去年你給光明信上說，讓我投資地產和金融，這一年掙的缽滿盆滿，你眼光真的很獨到。
信上還說，78年之後，港商就能到大陸投資辦廠，這個有可能麼？”鄭娟看著陸天問道。
見鄭娟不再談及感情的事，陸天不再像之前那麼糾結。信心滿滿道：
“你信我吧，再有三四年，內地政策將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中國將成為世界工廠，走上高速發展的快車道。
到時候，你到內地辦廠，一定能掙到大錢。”
“到時候，你能來幫我麼？”鄭娟問。
“當然能了。只要你能信的著我，讓我做什麼都行。”陸天吻了吻鄭娟的臉頰，說道。
“我怎麼可能信不到你？要是信不著你，就不會讓你這麼折騰我了。
那你說，78年之後，來內地投資建廠的話，在內地，哪裡投資會最好？”鄭娟問。
陸天想想說道：
“娟子，投資最理想的地方，當然是香港一間之隔的廣東。除了廣東外，我還是希望你能到吉春投資。
你要是來吉春，我們就能常見面了。”
鄭娟點點頭，思量片刻道：“天哥，那樣當然是好。
不過，在商言商，感情不能取代理智，在那裡投資，還是要看回報的。
除非吉春有很好的專案，更好的投資環境，否則，即便我想投資，董事會也透過不了。”
“娟子，相信我，來吉春投資，一定能行。”陸天信誓旦旦說道。
看著陸天信心滿滿的樣子，鄭娟問：“陸天，你有想法了？”
陸天稍稍直起身子，後背靠在床頭，一隻手臂把鄭娟攬在懷裡，說：
“娟子，在吉春，像吉春拖拉機廠這樣各類技術工人完備的企業有七八家，產業工人是這裡最大的財富。有了這些產業工人，足可以支撐汽車製造和汽車零部件生產組裝企業在吉春建廠。”
“可是汽車行業，是長線投資，萬一內地政策變了怎麼辦？”鄭娟擔憂道。
“不會，相信我，內地只能越來越好。”陸天握了握鄭娟的手說道。
“你這麼說，我也有信心了。不過，吉春離香港太遠，即便有一天可以來內地投資了，董事會大多成員，最先考慮的，應該是在南方，而不是這裡。除非，能拿出讓董事長成員信服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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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起生意，鄭娟不再是陸天懷中的小女人。
找回了振邦集團董事的狀態。
鄭娟話中的意思，陸天當然能懂。即便再有情懷，投資回報還是要優先考慮的。想到這裡，陸天接著說道：
“娟子，我想用不了多久，我爸媽就會官復原職，重新走上領導崗位。
蓉兒乾爸乾媽馬守常夫婦的影響力，
大哥秉義年富力強，將來也會是個好幹部。
再加上白院長在外圍斡旋，這麼多人支援，在吉春投資不會有問題的。”
陸天的話令鄭娟心中一動，
“你這麼說，我就有信心了。
以振邦集團的實力，南北方同時投資，也不是不可能，何況我爸有吉春情節，也想為這個城市做出他的貢獻。”
“那就太好了。娟子，用不了四年，我們又能在吉春重聚了。”陸天興奮道。
聽到陸天的話，鄭娟並沒有和他同樣喜悅，輕嘆道：“相聚又能怎樣，到時候最多做你的情人。我可有幾個億資產的豪門千金。將來，只能做你身後的女人，想想就難受。”
陸天沒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兩個沉默片刻，還是鄭娟先開了口，“好了，就能回吉春也是幾年之後的事，多想也沒用。說說還有什麼好的投資專案，也好提前準備一下。”
聽鄭娟這麼問，陸天又有了精神，說道：
“娟子，你的名下不是有影業公司麼。我還有個想法，就是藉助吉春電影製片廠的影響力。
在吉春投資一座集影視旅遊、度假、休閒、觀光、商業和地產為一體的大型影視城。”
“陸天，就是再過幾年可以在內地投資了，不過，這個想法是不是太超前了？”鄭娟搖搖頭，不太認同這做法。
淺笑道：“娟子，你也是吉春人，清楚東北人做事風格。不把餅畫大了，領導們不會重視。投資可以循序漸進，先從合拍電影來。”
聽完陸天的話，鄭娟點點頭，“你怎麼說我就懂了。振邦影業這幾年，從《跛豪》、《天若有情》再到《東方不敗》，每一部影片，票房都不錯。與內地合拍電影，我有信心。”
聽到振邦影業投拍了《東方不敗》，陸天忙問：“娟子，振邦影業跟金庸有合作？”
“振邦集團還是金庸《明報》的股東，當然熟了。我還記得，周蓉弟弟周秉坤很想看金庸的書，真想給他帶幾本過來。”鄭娟靠了靠陸天說道。
聽鄭娟這麼說，陸天興奮說道：“要是跟他熟的話，把他作品影視劇版權，全都籤來，將來一定能掙到大錢。”
“古裝片拍攝，成本太高，收益並不好。”鄭娟嘆了口氣。
“所以我才讓你在吉春投資影視城。香港寸土寸金，這裡土地成本低出許多。”陸天又回到了他的話題。
鄭娟不是六年的鄭娟了，陸天的話，很快便有了領悟。
“你怎麼說我就懂了。行，我回去就把你說的投資汽車產業和影視城得想法，跟我爸說說。也是能得到他的支援，內地政策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就沒問題了。”
“娟子，你相信我，78年之後，政策一定會變的。”陸天緊了緊抱著鄭娟的手臂道。
鄭娟被陸天抱得有些動情，兩人不禁又纏綿在了一起。
過了許久，屋裡聲音靜了下來。
鄭娟看著牆上的掛鐘，輕聲說道：“陸天現在已經午夜兩點，再有五個小時，我就要離開賓館。再見，又得四年。”
陸天撫摸著鄭娟水嫩的肌膚，安慰道：“也許，明年還有組織考察團來內地，我們還能相見。”
看著陸天，鄭娟微微一笑，“全國也不是只有吉春這一個城市，就算再組織企業家考察，也不會來吉春了。陸天，時間不多了，咱們一起想想，這幾年我們怎麼聯絡，抹才不能被調查組懷疑。”
“娟子，你說得對，調查組一直沒有解除對我的懷疑。
一旦我們聯絡調查組發現，不僅是我，還有可能連累我的父母，甚至馬守常一家。
你有沒有什麼渠道，既保證我們聯絡，還不會被人懷疑？”陸天問。
“你想的，就是我想的。這幾天我一直在想著這件事，起先也沒想到什麼辦法，見了白玉蘭之後，我想到了。”
“你是想透過白玉蘭？”陸天一下想到了什麼。
鄭娟點點頭，“白玉蘭在京城，他的大伯和香港還有往來，透過白玉蘭做聯絡人，再合適不過了。”
“可是，我不想和白玉蘭有太多接觸。”陸天搖了搖頭。
鄭娟側過頭，看著陸天說：“白玉蘭的事，我幫你解決，我不會讓她纏著你的。”
聽了鄭娟的話，陸天心中一緊，忙說：
“娟子，你可別跟她做什麼承諾。白玉蘭很有背景，你說什麼她要是信了，我要是做不到，就不好辦了。”
“放心吧，我已經不是六年前那個賣冰棒、賣糖葫蘆的小姑娘，我有分寸的。”鄭娟伸出手指，在陸天臉上划著。
“鄭娟，那我聽你的，就讓白玉蘭做我們的聯絡人，互通信件。”陸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