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郎健和張欣的慶祝結束。郎家的火炕上二人並臥在一起，各有心事。
郎健扭過頭，看著臉上還有紅潮的張欣說:“張欣，我現在是越來越稀罕你了。”
聽到郎健這麼說，張欣當然高興，嬌聲說:“郎健，你要是稀罕我，現在孫敏又進去了，我們搞對象吧。”
郎健扭過身子，掐了掐張欣的臉，一臉壞笑，“你長得確實比孫敏強不少，可比起周玥，還是天上地下啊。”
張欣聽了郎健的話，手臂搭在他的身上，“周玥再好看，也不讓你睡。我不一樣，第一次就給了你，你想幹嘛就幹嘛，不比周玥強？”
郎健微微點點頭，“你說的也是，周玥再好看，也不跟我，想有什麼用。
不過，能睡上週玥，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要是達成不了，總覺得差點什麼。
張欣，等孫敏判了，我可以跟你搞對象。不過要是有機會能把周玥辦了，你可不能吃醋。要是礙手礙腳，你就別想進郎家的門。”
聽到郎健吐了口，張欣忙把身子湊了上去，“郎健，我不會吃醋的。要是有可能，我還幫你完成心願。不過，你也要答應我，要是把周玥辦了，可不能娶她。”
“我就是想辦她，也沒想娶她。被陸天睡過的二手貨，我娶她幹嘛？
我就是想完成這個心願，你是不知道，周玥有多好看。”郎健閉上眼睛，又回想起三年前在小木屋把周玥褲子脫下來的情景。
每回憶起這個畫面，郎健就會想到陸天。要不是陸天，那天就把周玥辦了。
時也，命也。
而張欣卻想的更多。
能看出來，郎健很在意他身邊的女人有沒有過其他男人。
和馮化成的事，是自己主動跟周玥說的。雖然白天跟周玥做了解釋，可周玥萬一跟別人說過，透過別人得嘴讓郎健知道了怎麼辦？
想到這裡，張欣暗暗後悔，當時怎麼那麼衝動，把這樣的醜事說給了周玥。
有什麼辦法能讓周玥不說給別人呢？張欣窩在郎健的懷裡，一個晚上想著這件事。
直到天亮，郎健在她身上又享受了一遍，匆匆離開，她還是沒想出什麼好辦法。
本來開心的一個晚上，因為和馮化成，張欣心煩起來。
……
一個星期後，高考結束。
夜以繼日，廢寢忘食了一個多月的周蓉和周玥，終於能放鬆下來。
周蓉和周玥填報得第一志願都是吉春大學中文系。周蓉想更好的寫作，周玥則為了將來更好做陸天的秘書。
再有，在吉春大學讀還有一個好處，因為吉春大學宿舍有限，本地生可以選擇走讀，不用住校，這對周蓉和周玥來說，好的不能再好。
為了慶祝周蓉和周玥高考結束，周家人在白俄別墅歡聚一堂。
周秉義和郝冬梅帶著女兒周洲，周秉昆和陶俊書還有他們的兒子周聰，陸天周蓉把三個孩子陸長樂、郝家興、馬國強也從郝家和馬家接了回來。
周父周母，周玥馮楠，周家十五口人，這一次，周家人算是全了。
因為孩子太多，還太小的緣故，說是團聚宴，實際上是圍著孩子轉。本來周家固有的茶話會，也拖到倒很晚才開始。
周家客廳，陸天、周蓉、周秉義、郝冬梅、周秉昆、陶俊書、周玥圍坐在沙發，沙發中間的茶几上，擺放著吉春少見的糖果。
這些糖果一部分是鄭娟從港島寄來的，一部分是白玉蘭從京城寄來的。
周秉義吃了一塊酥糖後，問:“陸天，省商業公司業務開展的怎麼樣？”
陸天抻了抻腰，身子向後靠靠，“一言難盡啊，現在政策不落實，很多部門不敢拍板，我也有心無力。”
“也是，現在政策還不明朗，現在人膽子都小，沒人敢拍板，難啊。”周秉義同樣嘆了口氣。
“誰說不是，本來以為政策好了，我的新評書《三俠五義》能上。可臺長還是覺得謹慎點好，繼續讓我播《鐵道游擊隊》。姐夫，你說什麼時候，政策才能明確下來啊？”周秉昆望著陸天問。
“哥，你對未來判斷每一次都很準，你來說說。”郝冬梅也問。
見全家人都看著自己，陸天正了正身子，思量片刻後，說:“咱們東北人優點是憨厚，缺點是膽子太小。本來振邦集團是先跟江遼這邊見面的，可除了合拍電影落地了，其他都停了下來。廣東卻不一樣，振邦集團好多專案已經開始運作，我們走到人家後面了。”
“陸天，你說的，爸也說了。爸是堅定支援你的，可他一個人，其他大領導都在觀望，他也是獨木難支有心無力。”郝冬梅說。
“這個我知道，不過，為什麼廣東能這樣，我們卻不能，不值得我們深思麼？要我說，我的意識形態不改變，將來不僅會被東南沿海超過，與東南沿海的差距也將會越來越多。”陸天正色道。
“不至於吧，現在全國的工業一多半都在東北，東南沿海比我們差遠了。”周秉義不贊同陸天的說法。
陸天搖搖頭，“大哥，我敢跟你打賭，用不上十年，東南沿海將全面超越我們，到那個時候，再追，就追不上了。”
“那，那我們怎麼辦？”周秉義似乎聽懂陸天的判斷，問道。
“大哥，我判斷，明年這個時候，三中全會召開後，全面發展經濟的政策將正式公佈。我覺得要是等到政策公佈後再行動，就晚了一步。聽我的，膽子大一下，先走一步，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陸天望了望周秉義。
周秉義身子向前傾一傾，“陸天，怎麼先走一步？”
陸天身體同樣向前傾了傾，說:“大哥，你現在是正科幹部，按理說，三十歲幹到正科不慢了，可要更好地為百姓造福，就要當更大得官。
按部就班，循規蹈矩，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升上去。你現在不是在吉春商業局麼，就大膽做幾個進出口專案，有了成績口碑，加上爸在後面支援你，才能更快走上領導崗位。
你要是擔心出事，就和我的省商業公司合作，出了事算我的。”
“陸天，咱們是一家人，你出事了也不行。既然你這麼有信心，覺得三中全會後，政策一定會向好，那我信你的，你有什麼好主意，我跟你一起幹。”周秉義握了握拳頭。
周秉義是一個謹慎的人，畢竟是從光字片那種地方走出來的，謹慎融入到了骨子裡。即便成了大領導的女婿，依舊十分謹慎。不過，他深信陸天不會害他，陸天說什麼，他跟著做什麼，錯不了。
見周秉義言之鑿鑿，陸天接著說:“大哥，我找到了一個能夠創匯、還很安全的門路，本來是準備用商業公司來做，現在你有了想法，那我們就一起做。”
“什麼想法？”周秉義眼睛一亮，問。
“現在京城有了明確的政策，可以透過文化輸出創匯。前些天，孫趕超兩口子來找我，她物件說，能不能把工藝品廠的麥秸畫賣到香港。我把樣品寄給鄭娟，鄭娟摸了一下市場，覺得這樣的工藝品，不僅能買到港島，還能賣到歐美，市場很大。
除了麥秸畫，吉春還木版畫、銅版畫，我想，以你吉春商業局名義，把這些工藝品廠作品集中銷售到我的商業公司，我再把這些工藝品賣到港島，這樣的話，你有了業績，我有了外匯，更重要的是，這些集體企業也有了條生路。”陸天把他的想法說了出來。
“太好了，陸天。明天我就去辦。”周秉義一臉笑意說。
“姐夫，我們賬上的資金沒有太多了，要是大量收購，資金也許是問題。”周玥提醒陸天。
“沒事，我可以讓鄭娟先打來一筆錢。”陸天想想說。
“姐夫，要是這樣就沒問題了。”周玥點點頭。
“那我明天就開始走訪這些工藝品廠，看看哪些工藝品，在港島那邊有市場。”周秉義急不可耐說。
“大哥，那就讓你費心了。我的想法是，第一批麥秸畫春節前抵港，爭取第一批外匯進賬。
鄭娟跟我說，從吉春派兩名技工到港島現場表演，到時候小寧給站臺，一定會大賣特賣。”陸天對周秉義說。
“姐夫，小寧要是去。我就跟她一起去。”周玥甜甜說道。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周家得年輕人嘮到很晚，方才結束。
其實，周家的年輕人已經不再年輕了。
周秉義、陸天、郝冬梅已經三十；
周蓉二十八、周秉昆二十六、陶俊書二十五、周玥十九。
與七八年前相比，的確年長不少。不過，實際年齡還是很年輕的，在這個年代，是思想最活躍的。
八年前，陸天喊出心聲，吉春歷史將由周家人書寫，現在看來，真的要實現了。
……
送走周秉義一家，哄睡三個孩子，陸天和周蓉回到了臥室。
因為周蓉備戰高考，這一個月，兩人的生活亂了許多。
現在高考結束，又恢復如常。
一番溫存後，周蓉窩在陸天的懷裡，輕聲說:“陸天，有的時候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明明你沒有從一而終，甚至有些朝三暮四，愛著鄭娟，牽掛著白玉蘭，可是我卻還是離不開你。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
陸天緊了緊抱著周蓉的手臂，將她緊抱在懷中，“蓉兒，謝謝你包容我。”
周蓉抽出胳膊，伸出手指在陸天臉上輕划著:“我這不是包容你，是縱容你。我都懷疑我是不是真的那麼愛你，看到你和別人在一起，竟然沒有要生要死。還和鄭娟一起……算了，不說了。”
周蓉嘆了口氣，又窩在了陸天的懷裡。
聽完周蓉的話，陸天把手伸進了周蓉的髮絲中，輕揉著長髮，說:“蓉兒，再過一個月，我們就一起去港島了。”
“是啊，白天鄭娟給我打來電話，說我的書春節前就能出版。到時候，要把全港島大作家都找來為我站臺。我說不用，那樣的話就算我的書賣的好，也不是我有本事。”周蓉靠了靠陸天說。
陸天吻了吻周蓉的臉頰，“蓉兒，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作家就是需要人來捧的。當然，捧是一方面，書的質量更重要。《我在人世間》寫的很好，一定能大賣的。”
“要是賣的好，我就寫第二卷，第三卷。”周蓉笑著說。
“賣的不好也要寫下去，我還沒看夠呢。”陸天吻了吻周蓉的櫻唇。
……
港島，半山別墅。
今天是一九七八年元旦，與往年一樣，鄭娟的豪宅舉辦了盛大的聯歡。
除了鄭娟外，水自流、徐曉秋、鄭光明、徐曉夏、孫小寧、徐曉冬都來到了這裡。
與往年不同的是，鄭光明和徐曉夏正式戀愛了。
在陸天的指導下，鄭光明厚著臉皮追求起徐曉夏來。
起先確實很難，徐曉夏沒有一天給他好臉子。時間久了，架不住鄭光明足夠執著，徐曉夏終於吐口，答應和鄭光明談戀愛了。
鄭光明按著陸天教他的，乘勝追擊，在平安夜那天，鄭光明和徐曉夏偷食了禁果，融為了一體。鄭娟知道後，十分高興，決定春節前讓兩人登記結婚。
鄭光明沒意見，徐曉夏沒意見，徐振邦和徐曉夏的母親宋嬌嬌也沒意見。
只是與水自流一樣，徐振邦的要求是，將來徐曉夏和鄭光明第一個兒子，要姓徐。
鄭娟答應了，鄭光明也答應了。
就這樣，這對相處八九年的歡喜冤家，終於走到了一起。
看著眼前水自流和徐曉秋、鄭光明和徐曉夏，自己兩個妹妹，都找到了她們心愛的人，鄭娟說不出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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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們，鄭娟不禁想到了陸天。上一次陸天在港島呆了一個星期，一轉眼過去快兩個月了。雖然陸天說好，春節前，全家都來港島，可鄭娟還有有些心焦，想著陸天早點過來。
這時，坐在鄭娟身邊的孫小寧開口問:“曉晚姐，玥玥給我來信，說她和蓉姐高考結束了，她們什麼時候能來港島啊？”
自從鄭光明和徐曉夏確立戀愛關係，在半山別墅，孫小寧就成了鄭娟最親近的人，晚上睡不著的時候，經常讓孫小寧上樓陪她說說話。
鄭光明和徐曉夏發生關係後，兩人再二樓住在一起。
孫小寧住在二樓不合適了。
於是鄭娟讓孫小寧住到了三樓套間，有的時候，就在鄭娟房間住了。
住的近了，說的話也多了。
都是從光字片出來的緣故，鄭娟和孫小寧有說不完的話題。
以前，鄭娟一直把孫小寧當成晚輩甚至員工看，現在，鄭娟開始把孫小寧當成了妹妹，就像徐曉秋一樣。
聽孫小寧這麼問，鄭娟說:“今年春節是公曆二月六日，陸天說要提前半個月來港島，這麼算，估計還得二十多天吧。”
“這麼晚啊。”孫小寧有些遺憾。
“小寧，你想玥玥了？”鄭娟問。
孫小寧點點頭，“玥玥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很想她。我的新專輯再有半個月就要出品了，我想讓玥玥跟我一起參加首發儀式。還有，新專輯裡有一首歌叫《姐妹》，音樂製片一直沒有拍，我就等著玥玥來，跟我一起拍。”
“小寧，有件事你想過沒有。玥玥長得比你好看，要是你們一起拍音樂電視，你有可能被玥玥比下去，對你並不好。”鄭娟提醒著孫小寧。
孫小寧微微一笑，“曉晚姐，公司給我的定位就是鄰家妹妹，本來就不是大美女。有玥玥這樣的大美女助陣，把我比下去，我這個鄰家妹妹更能立住了。”
“小寧，娛樂圈是歌大染缸，再好的女孩進到裡面都會變色。沒想到，你還有這樣得初心，想著你最好的姐妹。這樣吧，我明天就給陸天去電話，讓玥玥一週內就來港島，和你一起拍音樂電視。”鄭娟拍了拍孫小寧的手臂說。
“曉晚姐，那太好了。”孫小寧甜甜笑道。
看著孫小寧笑逐顏開，鄭娟覺得自己三年前堅持把孫小寧帶到港島是多麼的正確。
孫小寧來到港島，光明不再想著出家，現在和曉夏終於走到了一起。
更令她意想不到的，孫小寧透過她的努力，成為港島當紅女歌手。孫小寧的成功，更加堅定了鄭娟要把周玥帶到港島的決心。
在她看來，孫小寧能成為歌星，周玥一定能成影后。即便她不願意做演員，參加港島小姐選美，同樣能拔得頭籌。
鄭娟正想著，水自流來到鄭娟身旁，說:“徐董，陸天讓我找的那個叫李傑的武術冠軍我已經找到了。果然身手很好，外形也不錯。”
“是麼？我現在是越來越佩服陸天了，他是怎麼知道這個李傑的。”鄭娟笑著說。
“陸天說，他看到過李傑獲得全國武術冠軍的照片，他覺得不錯，就推薦給我了。”水自流解釋道。
聽了水自流的解釋，鄭娟噗嗤一笑，“水自流，陸天這麼說，你也信？”
“我……信。”水自流不知道如何回答好，只能這麼說。
“也是，陸天的話無論多離譜，最後都能實現。你信，我也信。”鄭娟點了點頭。
“徐董，現在男主角定了，女主角不好定。”水自流又說。
“內地和港島那麼多女演員，還不好選？”鄭娟不解。
“是這樣。按之前陸天說的，演員儘可能從內地演員裡選。吉春電影製片廠也推薦了幾個演員，可我覺得不太合適。要是用港島演員，我擔心內地合作方不滿，徐董，你看怎麼辦？”水自流問。
鄭娟站起身來，在草坪上來回走了幾步，又坐回座位說:“這個角色，我很想留給周玥，她的外形太好，不做演員可惜了。”
“我倒是覺得周玥不太合適。”水自流澹澹道。
“周玥那麼漂亮，怎麼還不合適？”鄭娟不解。
“就是因為她太漂亮了，才不合適。”水自流捋了捋額頭的碎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