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玥的聽話，令鄭娟很高興。
在此之前，在她的印象中，周玥是一個十分高傲的女孩。除了陸天和周蓉，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今天第一次面對面接觸，鄭娟覺得周玥好女孩，也是個懂事的姑娘。
“玥玥，這次讓你早些來港島，有不少事要做，你是閒不著的。你姐夫跟你說了吧。”鄭娟喝了一口果汁，說。
“我姐夫說，來了就聽你的，你說什麼，我就聽什麼。娟姐，你說。”周玥忽閃著大眼睛。
鄭娟點點頭，“玥玥，在港島，你和小寧一樣，叫我曉晚姐。等回內地了，再叫我娟姐。”
“曉晚姐，從現在開始，我就這麼叫了。”周玥甜甜說道。
“玥玥，這一次來港島，你要公私兼顧。
公的方面當然是麥秸畫的推廣，到時候，我讓小寧在會展中心給你站臺。
私的方面，小寧音樂電視一直沒有拍，就等著你呢。”鄭娟放下手中的果汁，說。
“曉晚姐，小寧大歌星能為我站臺，我幫她拍音樂電視算什麼。只是我沒學過表演，怕演不好。”周玥握了握孫小寧的手臂。
“玥玥，你的形象就是最好的保證。你太漂亮了，不做演員真的可惜了。”鄭娟看著周玥說。
“娟姐，你和我姐都比我好看。”周玥謙虛道。
鄭娟搖搖頭，“玥玥，我和你姐都算是美女，你卻是美女中的美女。這是公認的，你就不用謙虛了。”
周玥不再說什麼。
這個時候，太謙虛，就虛偽了。
三個人一直聊到十多點，方才回去休息。
沐浴更衣後，已經十一點多。
可能是過了最佳睡眠期或是換了一個地方還不適應的緣故，周玥躺在床上，一直沒有睡著。
側過身，藉著床頭燈向身邊裹著被子的孫小寧看去，“小寧，你睡了麼？”
聽周玥喊自己，孫小寧側過身，看著周玥，“玥玥，港島這邊睡覺都很晚，午夜之前，很少睡的。”
“小寧，可能是剛換個地方，睡不著，陪我說說話吧。”周玥裹了裹被子說。
“大美女跟我說話，我當然要聽了。說吧，什麼事？”孫小寧手臂搭在周玥身上，笑著說。
“我這個大美女是你們說的，你這個大歌星可是公認的。小寧，晚上我和曉晚姐第一次這麼聊，我覺得她也挺好說話的。”周玥翹了翹小嘴說。
“這是對你，對我，她對公司其他人還是很嚴厲的。”孫小寧想想說道。
“小寧，我要是跟曉晚姐說，我想和姐夫在一起，她會答應麼？”周玥問。
孫小寧搭在周玥身上的手臂縮了回來，平過身，想想說道:“玥玥，你姐夫現在已經有了你姐、曉晚姐、京城的白玉蘭，你為什麼還是放不下他？”
周玥沒有馬上回答，平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腦海中反覆出現著，過去發生的種種。說道:
“小學的時候，郎二平欺負我，是我姐夫及時趕到，我才沒被他糟蹋；
三年前，郎健將我迷暈，褲子都給我脫下來了，又是我姐夫將郎健制服，我才逃過一劫。
前幾年，還在光字片的時候，我和姐姐、姐夫睡在一鋪炕。夜深人靜，姐姐和姐夫親熱，我聽的清清楚楚。那個時候我就想過，要是能和姐姐姐夫一輩子在一起該多好。
不過，他畢竟是我姐夫，我不能讓我姐姐不開心，這份感情，我一直藏在心裡。
後來，姐夫有了曉晚姐，有了白玉蘭，姐夫不再是姐姐一個人的。既然他不再是姐姐一個人的，那我為什麼不能成為姐夫愛人中的一個呢。
任何人都有追求愛的權力，白玉蘭有，我也有。我不奢求獨享姐夫的愛，能和白玉蘭那樣，成為姐夫的一部分，我就滿足了。
那樣的話，我不用離開姐姐，也不用離開姐夫了。”
周玥有感而發，把她的想法一口氣說了出來。
聽完周玥的話，孫小寧咬了咬嘴唇，輕聲說:“你姐夫真的很優秀，值得那麼多人愛。”
“小寧，你也覺得我姐夫很好？”周玥忽閃著了大眼睛看著孫小寧。
“當然了。在這裡我能成為紅歌星，除了有曉晚姐給我的平臺外，你姐夫教給我的歌也很重要。要是沒有你姐夫教給我的歌，單憑我的嗓子，是不會有今天這樣得成就的。”孫小寧一五一十說道。
“是啊，我姐夫好像沒有他不行的。正因為這樣，我才不想跟他分開。小寧，你還沒和我說呢，你說，曉晚姐會不會答應，我和姐夫在一起？”孫小寧又問。
“我覺得你想和你姐夫在一起，關鍵在你姐姐那。你姐姐要是答應，曉晚姐不會反對。她能接受白玉蘭沒有理由不能接受你。
只是，要是你姐不答應，曉晚姐也不好表態的，畢竟，你是你姐的妹妹。”孫小寧幫著分析道。
聽了孫小寧的話，周玥點了點頭，“是啊，我姐要是不答應，曉晚姐是不會表態的。不過，我是我姐的妹妹，她也不好表態。讓外人知道，姐妹兩個跟了一個男人，會被人笑話死的。
看來，我想留在我姐夫身邊，太不容易了。”
“玥玥，事在人為。白玉蘭跟你姐夫一點感情沒有，不是一樣成為你姐夫的愛人。比起來，你比白玉蘭好多了。不過，我還是覺得，你要是能遇到愛你的、你愛的，還是不要和你姐夫在一起的好。”孫小寧側過身，看著周玥。
“小寧，這樣的人，不會遇到的。現在不會，將來更不會。要是和姐夫不能在一起，我情願一個人。”周玥語氣堅定說。
“玥玥，你要是你一個人，我就陪你一個人。”孫小寧胳膊又搭在周玥的身上說。
“你啊，是大歌星，追求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說不好，哪天就嫁人了。”周玥輕笑道。
“哪有那麼容易遇到合心的，反正我是沒遇到。”孫小寧搖搖頭。
“你要是找不到，我就陪你一起等。”周玥說。
“好啊，我們一起等。”周玥揉著孫小寧的頭髮說。
……
振邦影視，攝影棚。
今天是1978年1月9日，離春節差不多還有一個月時間。
按之前的安排，從今天開始，周玥將和孫小寧拍攝新專輯的音樂電視。
音樂電視的拍攝只有一個星期時間，1月15日就要拍攝完成，之後進行後期制作，1月25日，孫小寧第二張專輯《姐妹》上市的時候，在電視臺同步播放。
參加完孫小寧新專輯發佈會後，在農曆小年那一天起，周玥將在港島會展中心，對吉春工藝品廠的麥秸畫進行推廣。
振邦影業攝影棚主要用來拍攝電影，因為孫小寧是影業旗下藝人的緣故，才會在這裡拍攝音樂電視的。
對於攝影棚，對於從沒參與過影視劇拍攝的周玥來說，十分陌生。
不過，振邦影視裡的人，周玥大多熟悉，並沒有陌生感。
音樂電視的製片人是徐曉秋，導演是水自流。現場負責人駱士賓，周玥在京城的時候，也多少有些印象。
在陸天強烈建議下，駱士賓從臺灣被鄭娟調回港島。
鄭娟安排駱士賓在振邦影業負責總務，配合水自流電影和電視劇的拍攝。
駱士賓回到港島，最高興的莫過於他的老婆林曉曉了。正值巔峰期的林曉曉，每天都會把駱士賓看得緊緊的，消耗掉他全部的能量，讓他不能出去亂搞。
林曉曉樂此不疲，駱士賓卻疲於應付。有林曉曉在，眼見著影視公司的漂亮姑娘，有賊心沒賊膽。
今天與往常一樣，和水自流一起來到攝影棚，為孫小寧拍攝周玥電視。
駱士賓坐在水自流身旁，向攝影棚望去，“水哥，徐董也是夠縱容孫小寧的，馬上新專輯發表了，才拍音樂電視。”
水自流微微一笑，“小寧要等周玥一起拍，徐董也覺得挺好，就等了，不算縱容。”
“周玥？你弟弟的小姨子？”駱士賓問。
“是，周蓉的妹妹。”水自流點點頭。
駱士賓努力回憶著，想想說道:“還別說，我對那個小丫頭還真有印象。幾年前，在京城看到她，覺得她很漂亮。長大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長劣。”
“沒有，比那時候更漂亮了。”水自流依舊雲澹風輕般說著。
“是麼？那我得好好瞧瞧了。”駱士賓支著大牙笑道。
果然想水自流說的那樣，
從周玥進到攝影棚第一眼起，駱士賓的眼睛就盯著周玥，移不開了。
駱士賓上一次見到周玥，是四年前在京城。四年前，周玥方才十五歲，剛剛是小姑娘的歲數，就算好看，也沒有完全長開。
現在的周玥十九歲了，已經是大姑娘，美麗已經成了她最好的標識。周蓉很美，鄭娟很美，周玥更美。
駱士賓這種老色狼，在吉春就泡燕子，在臺灣也沒少睡臺妹，可這些庸脂俗粉哪裡能和周玥相比。
水自流對駱士賓再熟悉不過了，見他盯著周玥不放，就知道駱士賓開始想壞事。
水自流當然清楚，周玥喜歡的人是誰，駱士賓答周玥的主意，就是找死。
“賓子，你這一上午眼睛都沒往別的地方看，是不是又想壞主意了？”水自流問。
“水哥，還是你瞭解我啊。你弟弟的小姨子，真好看。仙女沒見過，估計仙女也就這樣了。”駱士賓支著大牙，目不轉睛向周玥望去。
“賓子，收起你心，別打周玥的主意。”水自流勸說道。
“水哥，這麼好看的妞，你不讓我打主意，怎麼可能。”駱士賓固執地說道。
水自流搖搖頭，“賓子，我告訴你。周玥喜歡的人是陸天。”
水自流的話，就像給駱士賓潑了一盆冷水，頓時冷靜下來。
望著水自流問:“陸天喜歡她麼？”
“陸天喜不喜歡她我不知道，不過，你要是敢碰她，陸天不會饒你。郎家一個又一個被陸天收拾，就是因為他們要打周玥的主意。他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水自流說的是實情，當年駱士賓被陸天打的像狗一樣求饒，他可記得清楚。
“水哥，老大的女人，我不碰，也不敢碰。我覺得孫小寧也不錯，我試試。”駱士賓的眼睛又落在孫小寧身上。
“徐董說過，誰也不準打孫小寧的主意，你忘了？”水自流提醒著駱士賓。
“水哥，孫小寧本來是留給光明做老婆的，徐董才下了狠話，誰也不準惦記她。現在光明和你小姨子好上了，孫小寧成了無主的，碰一碰，徐董不會再說什麼。”駱士賓不甘心道。
“這你就錯了，徐董得想法，是讓孫小寧做一個乾乾淨淨的鄰家小妹。等內地徹底解封了，以兩地文化大使的身份，進軍內地。所以，她的身上不能有汙點。”水自流澹澹道。
“有沒有汙點誰能知道。劇組多少小姑娘看著可清純了，為了個角色不知道讓多少人睡過，裝什麼裝啊。女人想在娛樂圈成名，不過個幾十個男人的手，怎麼可能。”駱士賓不屑道。
“我提醒你，徐董能知道。”水自流沒有再看駱士賓。
“哦……”駱士賓聽水自流怎麼說，只好嘆了口氣。
正說著，一名四十歲上下，臉上抹著粉的中年女人走了過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駱士賓的妻子林曉曉。
見是林曉曉，駱士賓臉上流露出厭煩。
起先接近林曉曉，駱士賓是為了能在港島儘快立足。現在，駱士賓在港島已經有了立錐之地，不用再依附林曉曉了。
加上林曉曉比他還大六七歲，本來就相貌平平，現在更沒個看。
回到香港後，林曉曉像瘋了一般，將駱士賓盯的死死的。駱士賓早就心生厭惡，看到周玥的美麗、孫小寧的清純，再看林曉曉的醜態，駱士賓心裡說不出的厭惡。
衝著林曉曉，沒好氣說:“你怎麼來了。”
“我是徐董特別助理，過來不是很正常。”林曉曉似乎聽出來駱士賓語氣中的不睦，說話同樣不客氣。
“也是，過來就過來吧。”本想發火的駱士賓還是冷靜下來。
儘管這幾年在港島混的有模有樣，可駱士賓清楚，現在這些都是振邦集團所賜。真的離開這個平臺，自己連潑屎都不如。
林曉曉是振邦集團元老，也是鄭娟的心腹，至少現在翅膀沒硬的時候，還是惹不起的。
駱士賓有他的打算，林曉曉也有她的想法。
林曉曉什麼樣的女人，她早就看出來駱士賓不像開始時候對自己那麼上心了。
於是，她採取了自救。
除了哀求鄭娟將駱士賓從臺灣調回港島。還以照顧家為由，讓鄭娟給駱士賓安排個閒職。
總部的內務經理從職位上比臺灣公司副總升了半級。不過，實際上許可權少了許多。特別是與劇組姑娘沒有了直接往來，向駱士賓投懷送抱的比在臺灣少了許多。
即便這樣，林曉曉還是不放心，生怕駱士賓出去偷腥，除了晚上儘可能消耗他的能量，只要有時間就到劇組看看，除了正常工作，盯一盯駱士賓看他老不老實，也是她要做的。
“怎麼？我過來你不高興？”林曉曉落下了臉。
“哪能呢。”駱士賓假模假式地湊到林曉曉身邊，湊到她耳邊說。
“高興就好。別以為我來看你的，是董事長讓我來這，看看周玥和小寧拍音樂電視有沒有什麼問題要解決。我看她們拍的不錯，回去跟徐董彙報了。”
說著，林曉曉搖搖擺擺地走開了。
見林曉曉走遠，駱士賓一臉不屑道:“艹，什麼玩意，跟我裝。”
聽到駱士賓得罵聲，水自流覺得是駱士賓的家事，沒再說什麼，站了起來，向攝影棚走去。
駱士賓正想跟著，卻看到林曉曉又走了過來，“賓子，晚上是我爸生日，下班過來接我，我們一起去。”
“知道了。”駱士賓無奈道。
……
今天的午飯，周玥和孫小寧在鄭娟辦公室吃的。
今天是周玥第一天拍攝，鄭娟格外關心。很少來振邦影業這邊辦公的她，也從總部來到這裡，陪鄭娟和孫小寧一起吃午飯。
在她辦公室吃飯的，除了周玥和孫小寧外，還有水自流和徐曉秋。
這兩年，鄭娟已經把振邦影業的業務大多交由徐曉秋處理。
除了徐曉秋和鄭娟關係最好外，徐曉秋已經跟了鄭娟六年，影業公司的事比任何人都熟悉。鄭娟讓她看著，也放心。
鄭娟的辦公室是個套間，外屋辦公，裡屋有個餐桌。
平時的時候，鄭娟要是來這邊辦公，大多徐曉秋夫婦陪她吃飯。
今天多了周玥和孫小寧，一下熱鬧不少。
吃的差不多了，鄭娟放下碗快，向周玥問道:“玥玥，怎麼樣？拍攝還順利吧。”
未等周玥開口，水自流道:“徐董，玥玥是天生的演員，鏡頭感特別好，她的鏡頭差不多都是一次過的。”
“是啊，曉晚姐。這三年，我在港島拍了十多個音樂電視，應該說經驗豐富。可我卡殼的時候，比玥玥多多了。”孫小寧笑著說。
“小寧，你這可謬讚了。你是主角，要求自然高些。我是綠葉，差不多就行了。”周玥把碗裡的湯喝光，說道。
“玥玥，你可別謙虛了。要說唱歌，你可能不如我，要說做演員，我差你十萬八千裡。”孫小寧淺笑說。
徐曉秋看了看周玥，看了看孫小寧，微微一笑，“玥玥，小寧，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好的閨蜜，比親姐妹都好。”
“曉秋姐，我小學畢業要照顧奶奶，上不了學。是玥玥每天幫我補習功課，中學課程才跟上的。
那年你和光明、曉夏一起來吉春，也是玥玥推薦，我才有機會獨唱。可以說，我現在有的，都是玥玥幫我爭取來的，我當然要記著玥玥的好了。”孫小寧望了望周玥說。
孫小寧的話，引起了徐曉秋的興趣，“小寧，那我我問你。萬一有一天，你和玥玥喜歡上了一個人，你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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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玥玥喜歡的人，我是不會喜歡的。”孫小寧語氣肯定說道。
“我說萬一你們喜歡上一個人，怎麼辦？”徐曉秋追問道。
孫小寧咬咬嘴唇說:“就算喜歡，我只會祝福他們，不會讓玥玥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