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鏡的地方是在政府招待所小禮堂。
試鏡由唐棟和水自流負責，有爭議的話，水自流拍板。
拍攝已經倒計時，六十多名來試鏡的女演員要在一天之內試鏡結束，時間很緊得。
每一名演員進到小禮堂舞臺，進行舞蹈唱歌或是朗誦表演。
唐棟和水自流把適合的演員填在表格裡。為了加快速度，覺得不行的，會中途打斷表演，還有的，相貌達不到要求，表演都不用，直接pass掉。
王二妮在十幾位試鏡，形象得到唐棟和蔡曉光一直認可，唱過一首歌後，蔡曉光把她的名字填在女三的表格，而唐棟則填在了女四。
沒有被叫停，王二妮知道，自己順利晉級了。衝著二人鞠了鞠躬，一臉笑意離開了小舞臺。
“這個演員長得很正，適合演正面人物。”唐棟見蔡曉光將王二妮填在了女三位置有些不解。
蔡曉光當然不能說王二妮是他的老婆，開口道:“我覺得她可塑型很強，演女三沒問題。”
“是麼？你很有想法。”唐棟沒再說什麼。
又過了十幾個試鏡演員，一名身著深藍色長裙，翻著白領的姑娘走了進來。
清純的面容，緊身連衣裙勾勒下天賦盡顯，天使的面容，魔鬼的身材，說的應該就是這個姑娘的樣子。
她的出現，一下引起了唐棟注意。挖掘女人的美，唐棟獨一份，眼前的女人，就是他想找的。
進來的姑娘開口道:“導演老師好，我叫李晶，是吉春電影製片廠青年演員，今天我帶來一段印度舞蹈，希望老師喜歡。”
說完，李晶在小舞臺上跳了起來。
還未等李晶跳完，蔡曉光開口喊道:“行了，下去吧。”
被蔡曉光突然打斷，李晶心裡一涼，在外面候場的時候，李晶就知道，表演如果中途突然被打斷，基本就淘汰了。忙說:“蔡導演，我的表演完了？”
“完了，電影沒有適合你的角色，下去吧。”蔡曉光直言直語，沒有拐彎抹角。
聽到蔡曉光這麼講，李晶頓時傻了眼，想到郎健跟他說找過水自流，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其他了，忙道:“我是水導演認可的，不能就這麼淘汰了。”
“水導演認可的？他怎麼沒跟我說過。年青青的，就想走捷徑，太浮躁了，下去吧。”蔡曉光冷冷說道。
“且慢，蔡助理，我覺得這個姑娘不錯。”坐在蔡曉光一旁的唐棟開口說。
“不錯？唐總，她的表演太過稚嫩，根本不行。再說，我們是古裝戲，身材纖弱的上鏡，我覺得她不行，不適合演古裝。”蔡曉光連連搖頭。
“不一定，我覺得她很有潛力，可以單獨為她增加鏡頭的。”唐棟眯著小眼睛，直勾勾盯著李晶。
這個時候，李晶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忙說:“謝謝導演，謝謝導演。”
“給她增加鏡頭？水導演能同意麼？”蔡曉光問。
“你沒聽她說，水導演看好她了麼？這件事，我去跟水導演溝通，不用你多言。”唐棟有些不滿，說道。
蔡曉光畢竟是助理導演，連個副導演都算不上，聽到唐棟這麼講，也不好開口。
唐棟向李晶望了望，說:“小姑娘，按原來的劇本，的確沒有適合你演的，不過，你確實是個好苗子，這樣吧，晚上來這裡，我為你量身定做哥適合你的角色。”
“謝謝，導演老師，晚上我一定過來。”說完，衝著唐棟深深鞠了一躬。
走出小舞臺，李晶長長松了一口氣。萬分慶幸，要不是唐棟為她說了幾句話，她的演員夢就破滅了。這個時候，一個身材瘦小的港島人從小舞臺追了出來，走到李晶身旁，將一個紙條塞在她手中，“唐總給你的。”
李晶接過紙條，看了看上面寫的，把紙條放進姐口袋。
李晶感受到唐棟那雙色眯眯的眼睛，腐化沒安好心。她很清楚，晚上單獨見面，不付出些什麼，是不可能了。
即便這樣，李晶還是決定晚上去見唐棟。這樣能一飛沖天的機會，她不想錯過，哪怕付出些什麼。
李晶剛回到製片廠，郎健便來找她。自從張欣跟肖同慶領了證，郎健沒有了顧慮，追求李晶也不再遮遮掩掩的了。
今天的李晶為了試鏡，穿上了她最好看的裙子。緊身的裙子將她玲瓏曲線勾勒得格外清晰。
郎健看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一進小樹林，郎健便摟住李晶上下其手，不老實起來。李晶試著把郎健推開，可越推，郎健越不規矩，把李晶靠在大樹上，抱的緊緊的，不停地親吻。
李晶知道，郎健就是牲口，越是掙扎，他越來勁。不讓他佔些便宜，沒完。
於是，李晶不再抗拒，任由郎健胡作非為。
郎健親夠了，摸夠了，想再作什麼，小樹林也不是地方。看到李晶不高興的樣子，只好鬆開了抱著的手臂，抿了抿嘴，“李晶，我聽說你今天選上了？”
李晶整了整衣裙，又理了理頭髮，看著郎健，“被蔡曉光否了，頂多算是候補。”
“蔡曉光？奶奶的，他算哪根蔥。”郎健怒罵。
“誰知道，我的舞還沒跳完，就給我喊停了，告訴我不用來了。”李晶把當時情景說給郎健。
“李晶，我聽說蔡曉光的老婆也去試鏡了，這麼看，是怕你搶了他老婆的角色啊。”郎健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
“對對，蔡曉光老婆應該是入選了，從小禮堂出來，一臉笑呵呵的。”李晶也想起了什麼，說道。
“李晶，你放心，要是你不能入圍，蔡曉光老婆入圍了，我就把蔡曉光廢了。”郎健拍著胸脯說。
聽郎健這麼說，李晶想到唐棟跟她說的話，覺得還沒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沒必要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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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郎健，你可別亂來，晚上還有二次選拔，等選拔不上，你再去鬧。”
聽了李晶的話，郎健點了點頭，“也行，晚上我陪你去吧。”
“你去？萬一陸天在，看到了你跟我一起來，不錄取我怎麼辦？”李晶不想讓郎健跟著，她知道郎健最怕的就是陸天，便拿陸天說事。
果然，一聽到陸天，本來盛氣凌人的郎健一下沒了脾氣，不再吱聲了。
……
晚上七點，李晶來到了政府招待所。
上午離開小禮堂的時候，唐棟讓他的助理追上了李晶，告訴她晚上七點來禮堂，跟門衛報上名，說找唐棟就好。
李晶牢牢記住紙條上的話，來到門衛室，對著門衛說道:“我叫李晶，我要找唐棟。”
門衛應該是提前知道了李晶要來，看了她一眼後說道:“順著樓梯上二樓，左轉最裡面那個屋就是。”
李晶聽後，沒再說什麼，快步進了招待所。
順著樓梯上了二樓，左拐，前行，走到最裡面，站在緊關的門前，平了平氣，伸手輕輕敲了敲門。
李晶清楚敲開門意味著什麼，可是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門開啟，唐棟肥壯的身軀映入李晶眼簾。唐棟似乎猜到李晶一定會來，上下打量李晶一番後，說:“進來吧。”
李晶稍稍猶豫一下，還是進了唐棟的門。
唐棟臥室的門“咣”的一聲關上，沒用多久，房間隱約傳出嘈雜聲。
這樣聲音沒有持續多久，便停了下來。臥室裡，唐棟肥胖的身軀還壓在李晶身上，唐棟意猶未盡，不願起來。可被掏空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了他的慾望，沒用多久就心有餘力不足了。
看著李晶凹凸有致的身材，唐棟也只能望洋興嘆。不情願坐了起來，一邊穿著衣褲，一邊嘆著氣:“李晶，拍完這部戲，你跟著劇組一起去港島。到了港島，你一定能成為影星，比在內地強多了。”
唐棟坐了起來，李晶也坐了起來，把散落在床上、椅子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穿在身上。
這不是李晶第一次，學藝術的褲帶都松，李晶也不例外。所以她沒覺得什麼，更沒覺得吃什麼虧。在睡之前，唐棟說的很清楚，這部電影的女三已經為她爭取到了。
李晶又問，能不能女一或是女二。
唐棟實話跟她說，女一女二都是老闆的人，他不敢動。
儘管是女三，李晶也滿足了。作為等價交換，兩個人脫光了，滾到一起。
穿好衣服，李晶坐在唐棟身前，問:“唐導演，你怎麼覺得，去了港島我一定能火？”
唐棟掐了掐李晶的臉蛋，一臉諂笑，“李晶，港島的女演員有名的沒名的，能睡的差不多我都睡過。我對女演員有特別的敏感，誰能不能火，睡一次就能看出來。你長得清純，身材卻火爆，這樣又純又欲的，拍片一定火。”
“那不是要脫光了？我可不拍。”李晶還是有底線的，一口拒絕。
唐棟摸了摸李晶大腿，支著牙笑道:“你不懂，情色片不是色情片，不用脫光，要脫沒脫才撩人呢。”
“是這樣啊，可是我是內地演員，怎麼能到港島啊？”李晶問。
“這個你不用擔心，以文化交流形式先帶去去港島培訓三年，三年之後能辦勞工證了，就能常留港島了。這部電影的女主角，就是這麼去港島的。”唐棟給她出了主意。
“你是說孫小寧？”李晶問。
“對，就是孫小寧。”唐棟點了點頭。
“我看孫小寧長得也不是很漂亮，為什麼女主角會給她？”李晶想知道原因。
唐棟點著一根煙，吧嗒兩口說道:“孫小寧是老闆的人，老闆有話，誰敢不聽？再說，孫小寧形象質樸，與女主牧羊女形象接近，讓她演很合適。”
聽唐棟這麼說，李晶嘆了口氣，“我怎麼沒這命呢？”
“認識我，你的好日子就要到了。找機會跟水導演也認識一下，有可能的話，最好能爬上水導演的床，跟他也親近親近。”唐棟拍了拍李晶的後背。
“水導演？水導演不是剛剛結婚，他老婆還是這部電影製片人麼？”李晶瞪大眼睛，十分不解。
“男人麼，沒有不想多睡幾個漂亮女人的。尤其像水導演這樣被老婆管的，偶爾放鬆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只要有機會，不會錯過。
記住，女演員想成名，身體就是最大本錢，不把導演睡遍了，不可能的。等你成名了，才有資本想跟誰睡再跟誰睡。娛樂圈就是一個爛的不能再爛的地方，我之所以看好你，就是你能捨得出去。有這個態度，不可能不火。”唐棟一口氣把話說完。
這個晚上，唐棟的話不停在李晶耳邊縈繞。回到家裡，躺在炕上耳邊響起的，也是唐棟的話。
儘管唐棟的話很刺耳，可李晶覺得很有道理。只要能成名，讓導演睡算什麼。
這一點想明白了，她也睡踏實了。
……
因為李晶的入選，本來演女三的王二妮，被擠到了女四。
這，令蔡曉光十分不滿。
找到水自流，水自流說的很明確，他相信唐棟的眼光。
水自流這麼說了，蔡曉光也不好再說什麼，他跟水自流沒什麼交情，說多了，還會惹水自流不高興。
跟水自流沒交情，不給面子，跟陸天可有交情。
為了老婆的前途，蔡曉光也拼了。跑到省商業公司，來找陸天。
這兩天，陸天一直與奧利亞聯絡，向塔詢問退役軍艦的事，沒怎麼關心合拍電影的事。
聽到蔡曉光一腹牢騷發完，陸天知道了大概，說道:“曉光，劇本梗概是我寫的。這部電影是男人戲，女一女二的戲份都不多，女三和女四有多大關係，至於生這麼大氣麼？”
聽陸天這麼說，蔡曉光不高興了，“陸天，我看了劇本，女三有八個鏡頭十二句臺詞，女四只有五個鏡頭八句臺詞，差不少啊。”
“可女三是反角，女四是正角，你願意讓你老婆做反角？”陸天問。
陸天這麼說，蔡曉光無言以對了，憋了憋嘴說道:“陸天，要是改不了，你能不能跟你哥說說，多給二妮幾個鏡頭？我不想讓她失望。”
陸天搖搖頭，“曉光，影視劇創作，最忌諱隨意增加鏡頭，我不會跟我哥講的。你要是真為你老婆好，就讓她好好準備一下，爭取把片尾曲拿下。唱一首完整的歌，不是比演個女配要強？”
聽陸天這麼講，蔡曉光眼睛一亮，“是啊，唱首歌，當然比演個配角強。不過我聽說，國內好多知名演唱家想唱片尾曲，二妮能行麼？”
蔡曉光對王二妮有些信心不足，問。
陸天放下手中的鋼筆，“你要對你老婆有信心，我覺得，你老婆唱歌比演戲更適合。”
陸天的鼓勵讓蔡曉光又信心滿滿起來，“陸天，我聽你的，不去爭女三了。趁著二妮還沒進劇組，我讓它好好準備一下，爭取把片尾曲拿下來。”
“這才對麼，回去準備吧。還有，這次合作拍攝，製片廠那邊好多事要你協調，沒什麼大事，就在招待所那邊呆著。遇到什麼不好處理的，不用特意跑來，給我打個電話，我來解決。”陸天囑咐蔡曉光。
“我記住了，現在就回製片廠。”說早，蔡曉光站了起來。
蔡曉光剛走，張欣進到陸天的辦公室。已經有六個月的張欣，開始顯懷，肚子明顯大了起來。
與之前一臉蠟黃相比，在肖國慶滋潤下，張欣臉色紅潤起來。雖然較之前胖了不少，顏值卻沒有下降多少，皮膚反而比以前更好了。
有人愛的女人，就是幸福，現在的張欣就是這樣。
見是張欣拿著一個檔桉袋，陸天問:“翻譯出來了？”
張欣走到陸天身前，開啟檔桉袋，說道:“陸總，庫市兩艘軍艦的資料已經全部翻譯完畢，請你過目。除了兩艘軍艦的俄文資料外，還有一封信是用英文字的，上面寫著陸總你親啟，翻譯不好開啟。”
陸天接過檔桉袋，對張欣說:“張秘書，我的信，我自己看，你忙去吧。”
“陸總，那我先出去了。”說完，張欣離開了辦公室。
兩個星期前，馬守常得到了訊息，蘇聯庫市有兩艘軍艦服役期滿，要報廢處理，曾姍在京城驗證了訊息的準確性。
於是，陸天開始與奧利亞聯絡，向她問詢這兩艘軍艦的事。
這個年代與國外聯絡十分麻煩。長途電話基本打不通，最方便的方式就是發電報。
兩週前，奧利亞收到陸天得電報後，用最短時間瞭解到了這兩艘軍艦的具體情況。把資料彙總後，連同她給陸天的信以航空託運形式轉到了京城。
在京城的曾姍收到信，透過京城到吉春特別渠道將資料送到陸天手中。
可以說，有一個環節耽誤了，陸天想收到資料至少要延遲半個月。
接到資料後，陸天讓商業公司翻譯開始翻譯，一天時間，終於翻譯好了。
陸天從檔桉袋拿出翻譯好得資料，一張一張仔細看了起來。
馬守常的資訊沒錯，蘇聯那邊果然有兩艘軍艦要在庫市報廢。這兩艘軍艦庫市有幾個處置方案。
一個方案是，將這兩艘軍艦停靠再庫市海港，作為愛國主義基地，供遊人參觀。
第二個方案，將兩艘軍艦切割，鋼筋回爐作為鋼鐵生產的原料。
第三個方案，是將這兩艘軍艦整體出售，按蘇方的意願，能賣出鋼鐵的價格就好。
按奧利亞說的，現在蘇方更傾向第三種方案，以鋼鐵得價格爸軍艦賣了。
東歐和南美已經走客商來庫市洽談，只是因為價格的問題還沒有談攏。
看過全部資料後，陸天將資料收好。拿起奧利亞那封用新聞為她寫的信，在信封封口處撕開。
撕開後，陸天將裡面的信件取出。信封裡除了一封信外，兩張照片滑落出來。
兩張照片都是奧利亞的，一張穿著長裙，一張穿的是家居服。
照片上的奧利亞沒有展現出半分性感，可美麗的模樣令陸天還是心曠神怡。
周蓉很美，
鄭娟很美，
周玥很美，
奧利亞，也很美。
陸天努力收收心神，展開了奧利亞的信，
“陸天，你好。
吉春之行，能結識你，無比榮幸。你答應過我，一定會來庫市，現在機會有了。你來庫市，我會幫助你採購這兩艘軍艦。我知道，你們的國家缺少鋼鐵，這兩艘軍艦對你們很重要。
我在庫市等你。
奧利亞。”
英語不是奧利亞的母語，寫給陸天的信內容也很簡單。
正因為簡單，說的更加直接。
奧利亞的邀請，令陸天猶豫起來。與奧利亞直接觸幾天，他不能確認是奧利亞的邀請對他真的欣賞，還是另有目的。
蘇聯那邊，好多外貿公司都是間諜機構成立的，奧利亞會不會也是間諜？
如果是間諜得話，自己去庫市會不會有危險？
可不去，這兩艘軍艦得業務很有可能泡湯。
去還是不去？陸天猶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