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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塗志強的局

鄭娟話裡多少有些拒絕的意思,陸天不是聽不出來,不過回家的路上,陸天也想了,儘管要與周蓉保持些距離,可與周家卻不能走的太遠,畢竟重生一回有幾個夙願要完成。

一個是讓鄭娟幸福,

一個是讓周家如意。

這種事,拒絕一回,下一次人家就不好意思再開口。

好不容易藉著春節拜年和周家有了聯絡,斷了的話,以後想幫都使不上勁了。

思來想去,陸天覺得,還是去的好。

於是道:“娟子,我爸沒過世的時候,聽他說過。

吉春有個風俗,初五去別人家吃頓餃子能縫小人嘴,這一年就沒人在背後說壞話。

你家和我家在吉春都沒什麼親人,我覺得既然周家開口了,還是去的好。

當然了,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明天周秉昆來找我,我推掉就完了。”

聽了陸天的話,鄭娟心裡清楚他是想去的。既然陸天想去,自己就沒必要讓他為難了。

想到這裡,鄭娟開口道:

“天哥,我想去。

不過我娘信佛吃素,光明現在也開始信佛,正月裡也要吃素。他們都吃素,去人家吃飯多少有些不方便。

還是,提前給他們做好,我們再去也不遲。”

鄭娟的話令陸天松了一口氣,之前還有些擔心,要是鄭娟一口拒絕,怎麼跟周蓉解釋。

現在好了,鄭娟答應了,煩惱也沒了。

“好啊,明天,我跟水自流他們說好,初五我就不去清理垃圾,活他們幹。

等我們給你媽和光明張弄好了飯菜,再一起去周家。”

“陸哥,我聽你的,不過咱們也不能空手去。咱家還有白麵和肉,明天隨便給人家送去。”

周娟柔聲柔語道。

“行,晚上你準備出來,明天我去光字片就給帶過去。對了娟子,明天中午,我可能會回來晚一點。”

陸天想起水自流跟他說的,明天要見塗自強。

“什麼事啊?”鄭娟也上了炕,坐在陸天身旁,忽閃著一雙美目問道。

陸天側過身,

“娟子,春節前我不是把塗自強收拾了麼。

他找到駱士賓和水自流要擺個局,給他個臺階下。得饒人處且饒人,看他挺有誠意,我就答應了。

明天中午,幹完活,我去水自流家,把這事了了。”

聽到陸天又要去見塗自強,鄭娟心頭一緊,“天哥,那些人就是亡命之徒,你沒必要搭理他們的。”

陸天見鄭娟一臉恐慌,握住她的手,“娟子,你放心吧,我就是去跟他見個面,說幾句話就回來,不會有事的。再說了,我的本事你也不是不清楚,誰能把我怎麼樣。”

想到自己身有【自衛系統】,陸天自信滿滿。

“天哥,我知道你本事大,可是還是不想讓你去。”鄭娟靠在陸天身上,輕聲細語。

陸天伸出左臂,將鄭娟攬入懷中,緊了緊手臂,“娟子,我不會有事的。”

……

大年初四,光字片。

今天水自流沒來,跟陸天一起清理垃圾的,是駱士賓。

駱士賓畢竟身大力不虧,也不像水自流那樣腿腳有毛病。兩個人活幹的很快,沒到中午,五個垃圾堆就幹完了。

到光智街的時候,沒等周蓉來找他,陸天便先去了周家,把準備好的白麵和肉送了過去。

陸天看來,能不與周蓉單獨接觸,就不要單獨見面,不能因為要拆散她和馮化成,而讓她對自己有了誤會。

周蓉有了誤會,以為自己對她有好感,就麻煩了。

陸天是個守信的人,答應過鄭娟,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就絕不會愛上其他姑娘。

說到,就要做到。

……

把垃圾車送回了環衛站。

陸天跟著駱士賓一起去水自流家。

水自流家離光字片不遠,隔著一條火車道就是。

與光字片比起來,水自流所住的地方,多少好一些。

再怎麼說,也是有地基的瓦房,比光字片大多數的土坯房強出不少。

每家房子前面,還有一個兩米多進深的小院。

敲了敲門,院門開啟,開門的是水自流。

陸天正要進門,水自流似乎有意攔住他,低聲道:“強子,帶外人來了。”

“外人,什麼外人?”陸天下意識想院子裡望去。

這時,一瘸一拐,手上包著紗布的塗自強,跟著一個身材魁梧,大光頭,身上穿了個大皮襖,三十歲上下的男人走了過來。

駱士賓見到來人,忙上前哈著腰道:

“七哥,怎麼是你啊。”

“賓子,你是不是太不講究了,大過年的,也不來拜拜七哥。”這個叫七哥男人,用力拍了拍駱士賓肩膀道。

“七哥,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和水哥現在還在勞動教育,怕給你添麻煩,就沒去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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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士賓支著牙,滿臉堆笑。

“是這樣麼?我還以為你把七哥忘了呢。強子就是讓你身邊這個人打的吧?”

七哥眼中射出兇光盯著陸天。

“陸天,這是七哥,全吉春社會人沒有不給七哥面子的,過來見見。”

水自流湊到陸天身旁,緩聲緩語道。

前世的陸天就是守法的老實人,重生後的陸天更是這樣。

君子動口不動手,要不是受人欺負忍無可忍,也不能把駱士賓、塗自強還有塗自強的小弟都打了一遍。

聽駱士賓和水自流的樣子,這個七哥定不是什麼善類。

要不是赴這個局,定會與這樣的人避之三舍。

不過,現在已經來了,既來之則安之,也沒必要被嚇破了膽。

當然,先禮後兵也是要的。

於是,陸天上前兩步,“七哥,我是陸天,沒錯,塗自強是我打的。”

七哥在陸天身上掃了幾眼,看不出有什麼特別,撇了撇嘴道:“聽說你挺能打,一個打了強子好幾個手下?”

“沒多大了不起,別人欺負到頭上,自衛罷了。”陸天不卑不亢道。

“你這個小鱉糕子,說話口氣倒不小,也不知道你是什麼來路。那我問你,你今天準備怎麼擺這個局啊?”

“沒準備擺局。”

“沒準備擺局,你來做什麼?”七哥兩個大眼珠子像是要掉下來一般,盯著陸天。

“我是給賓子和水哥的面子才來的,至於塗自強,再打敢我主意,下一次我會打的更狠。”

陸天看出來了,這個七哥就是塗自強請來為他擺局的。

這個時候,一定不能慫。

“你倒是口氣不小啊。

既然你要來擺場子,我提個主意。強子不是看上你女人了麼,你就讓他帶回家耍兩天,這事就過去了。”

聽到七哥侮辱起鄭娟,陸天頓時怒火中燒,盯著七哥,“我要是,不答應呢?”

“不答應?進這個院,就由不得你了。”七哥話音剛落,從院門外衝進來四個“軍棉襖”,每人手裡都拿著一米長的鋼管。

駱士賓見狀,趕忙來到七哥身前,“七哥,陸天兄弟不是社會人,沒必要這樣。”

“我在這,有沒有必要不是你說的算。

既然說好要來擺場子,一點誠意都沒有,怎麼能行。

聽說他挺能打,我今天就想見識見識。陸天,我再問你一邊,讓你的女人,陪我們耍兩天怎麼樣?”七哥摸了摸光頭,道。

“做夢!”

陸天斬釘截鐵。

“那還等什麼,削他!”

七哥話音一落,兩個站在陸天身前的“軍棉襖”操起鋼管,便向陸天身上掄了過來。

聽起來陸天語氣強硬,可心裡也有些發毛。

雖然有【自衛系統】護體,可這個系統只有捱打之後才能啟動,這可是鋼管,真的掄到身上,骨頭都得打碎。

躲現在沒地方躲了,只能跟他們拼了。

見牆根有個一米多長的木棍,陸天一側身,拾起木棍迎了上去。

打過來的是鋼管,陸天用的是燒火棍,哪裡能比得了。

可這個時候,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當燒火棍碰到鋼管的一剎那,腦海中期盼多時的對話方塊終於出現了。

【自衛系統】一啟動,別說鋼管,子彈也不怕了。

三下五除二,四個“軍棉襖”被陸天削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了。

看的一旁的七哥,目瞪口呆。

……

塗自強是七哥春節前剛收的小弟。

塗自強以前走單幫,手下有幾個小兄弟跟著。

上次自己的小弟在小市場門口被打陸天后,便覺得要榜根大樹。

七哥是吉春道上最好使的,跟上七哥,吃香的,喝辣的。於是,春節前塗自強便拜入其門下。

沒想到,快過年,差點讓陸天廢了。

這口氣,無論如何都咽不下。

於是,塗自強想到了七哥。

七哥是個要臉的人,自己剛收的小弟就被打,總得為他找個場子。

就這樣,讓塗自強找到駱士賓和水自流,設了這麼一個局,好好收拾收拾陸天。

雖然塗自強跟他說過,陸天十分能打,可沒想到竟然這麼能打,自己的下手最狠的四大金剛,都被陸天撂倒了。

剛才不可一世目中無人,現在也是惴惴不安。

陸天走了過去,指著七哥身後的塗自強,冷冷說道:“塗自強,你給我過來。”

“我,我……”

塗自強看著七哥,不知道如何應對。

七哥畢竟是大哥,心裡有些慌,可在小弟面前,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陸天,不錯,你的確能打。強子欺負到你頭上是有眼無珠。不過,他是我小弟,做大哥的總不能看著被你打。這樣,咱們握握手。握完手了,強子任你處置。”

說著,七哥把手伸了出來。

聽到七哥要和陸天握手,水自流不禁心頭一緊。

與陸天對水自流有種親切感一樣,水自流對陸天同樣有一種莫名的情感。

總覺得,陸天跟自己格外的親切。

剛才,如果陸天真的吃虧了,水自流寧願得罪七哥,也要幫著陸天解圍。

陸天不知道,水自流可知道。

這個七哥從小練的是鷹爪功,手勁極大。

靠著這個功夫,他才在社會上打出了名氣,是人都會給他面子。

雖然陸天能打,可這個七哥就仗著一雙手吃飯,陸天跟他握手,保不準要吃虧。想到這裡,水自流正要上前勸解,卻被駱士賓一把拉住,衝他搖了搖頭。

就在此時,陸天卻若無其事地伸出了手,“七哥,咱們進門就應握手了。”

兩手相握,七哥的手比陸天大出許多。

握著陸天看起來有些細皮嫩肉的手,七哥用力握了下去。

本以為陸天的手會與別人一樣,骨頭被他握得粉碎。

可不知為什麼,像是握到鋼鉗子一般,無論怎麼用力都無濟於事。相反自己的手彷彿被鉗子夾住,越夾越緊。

七哥使出全力試圖掙脫陸天手的束縛,依舊無濟於事。

一支大手開始被捏變形,咯吱咯吱,手骨斷裂的聲音傳來,格外的清晰。

“陸天,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劇痛令七哥狂叫道。

見七哥告饒,陸天緩緩鬆開了手,“怎麼樣?還握麼?”

七哥支著牙,用力甩著手,“不了,不了。”

“那還不滾!”陸天怒吼道。

“滾,滾,馬上滾……”

不大一會兒,七哥帶著幾個“軍棉襖”,灰溜溜地離開了。

……

陸天看著站在院子裡戰戰兢兢的塗自強,冷冷道:“塗自強,你自己看著辦吧。”

塗自強心裡清楚,自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要是聽水自流和駱士賓的,給陸天陪個不是,陸天也能給自己個臺階下。

是自己自作聰明,覺得七哥好使,一定能把事擺平。

現在,後悔來不及了。

既然讓自己看著辦,那就見見血吧。

轉身看到窗臺有塊磚頭,塗自強拿起磚頭,咬了咬牙,使出全力向自己腦門砸去。

頓時,鮮血直流。

見到此景,陸天道:“找到診所去看一看吧。”

聽了陸天的話,塗自強用手捂著頭上的血,慌不擇路離開了水自流家。

院子裡,只剩下陸天、水自流、駱士賓三人。

“水自流,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解釋解釋?”陸天問道。

水自流一瘸一拐走到跟前,慢聲慢語道:

“老大,我不知道強子對我還有這麼一手,看來我是有眼無珠了。你要怎麼處置我,由你。”

說著,水自流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