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側過身，握了握鄭娟的手，“娟，你爸不僅懂生意，同樣懂政治。未來內地發展，他心裡應該有數了。”
“我爸說，內地政策，他是看不清的。要不是你，他是不會把身家性命都加上的。”鄭娟柔聲說。
“娟姐，你們要在廣東呆多久？”周蓉問。
“一週左右吧。畢竟廣東離港島近，隨時都能去。”鄭娟說。
“這一次，估計要等到暑期才能再見面了。”周蓉言語中有些不捨。
“不用吧，你的《我在人世間》第二部馬上要發行了。五一時候，就能來港島了。”鄭娟翻過陸天，靠著周蓉說。
“五一時候就算能去，頂多一個星期，時間太少了。”周蓉抿了抿嘴唇。
“一個星期也好，總比幾個月不見的強。陸天，這兩個月，你再為小寧創作兩首歌，五月份兩首，八月份兩首加在一起就有六首歌了。十月份再錄四首歌，一共十首，《戀曲1980》寒假推出，小寧今年的最受歡迎歌手獎不出意外就蟬聯了。”鄭娟隔著周蓉跟陸天說。
“娟兒，我的覺得歌迷會有審美疲勞的，最多蟬聯三年，就要再推新人了。”
陸天這麼說是有他原因的。他能記住的、適合孫小寧唱的，也就二三十首，《戀曲1979》之後，憑他的記憶最多還能再出兩張專輯，之後，就寫不出來了。
接下來，要麼挖掘出新的詞曲作者，孫小寧繼續紅下去。要麼就漸漸澹出，以後唱唱晚會歌或者電視劇歌保持必要的熱度就好。
“陸天，我的想法是，振邦影視將來要把更多精力放在港島中文臺上來，影視劇為主，音樂為輔。要是什麼都做，不給其他公司留條路，我們電視臺也幹不起來。將來我並沒強推出新的歌手計劃。現在的音樂工作室能寫出好歌，推出新歌手更好。要是推不出來，也不強求。”
聽完鄭娟一番話，陸天點了點頭。鄭娟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陸天知道，在未來幾十年中，誰掌握了電視臺，誰就能笑看娛樂圈的風雲。
有了電視臺做平臺，更多資源會集中，比發唱片的收入大的多。
想到這些，陸天說：“娟兒，你說的對，電視臺才是重中之重，有了電視臺這個平臺，我們才更有競爭力。”
“是啊，我就這麼想的。小寧要是能連續三年獲得最受歡迎歌手的獎項，將來一年推出一兩首單曲就可以了。振邦影視那麼多電視劇，再唱唱主題曲，足可以保持熱度，沒必要繼續爭那個排名了。”鄭娟淺笑道。
“娟姐，我覺得還是要推一兩個新人出來。哪怕達不到小寧的高度，能唱唱晚會歌也好。”周蓉手臂搭在鄭娟身上說。
“蓉兒，你說的我清楚，偌大的振邦影視只有小寧一個歌手當然不行，音樂室會陸續推出新人，不過，沒有好歌一切歸零。”鄭娟無奈說。
“陸天，你不能創作出一般些的歌，給其他人唱？”周蓉走轉過身，問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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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天搖搖頭，“我要創作就是精品，而精品數量有限，只能留給小寧了。”
“蓉兒，陸天對音樂創作是有追求的，你讓他創作一般的歌，哪裡能行。他能在再為小寧創作出兩張專輯，就不錯了。”鄭娟輕笑說。
“是啊，十多年前，陸天即興創作了歌曲《為了誰》，我聽了一遍，就覺得太好聽了。那個時候，我就愛上了陸天。不過，我心裡很清楚，陸天心裡只有娟姐你。要不是你離開吉春，我是不會能和陸天在一起的。”周蓉回憶著。
“蓉兒，就憑陸天的秉性，我倒是覺得，就算我不離開吉春，他也會跟你發生什麼事。”鄭娟輕笑說。
周蓉搖搖頭，“我覺得不會，就算他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即便是現在，要不是他有那麼多光環照著，早就有人拿私生活的事彈劾他了。”
“說是這麼說，可我還是覺得，他不會老老實實跟我一個人的。陸天，你說我，說的對不對？”鄭娟笑問。
陸天不好回答。
如果只有鄭娟一個人，他會說只會跟她一個人，不會再有其他人的。
可現在周蓉在，這麼說，周蓉一定不會高興。
思來想去，陸天說道：“沒有發生的事，誰也無法預料怎麼發展。就像現在，誰能想到會是這樣？”
“你啊，就不用在我們身前唱高調了。你要是真的對我那麼專情，你就不會，我一走你就和蓉兒好上，兩年之約一過，就跟蓉兒登記結婚了。你要是真的對蓉兒那麼專情，就不會拿到賓館鑰匙，迫不及待來賓館和我親熱。你要是這麼對我們專情，根本不會有後面的曾姍、奧利亞、玥玥和小寧，說白了，你這個人說好聽點是不懂得拒絕，說不好聽點，就是好色。”鄭娟越說越氣，隔著周蓉，狠狠掐了陸天一把。
“娟姐，你說一點沒錯。他這個人總會給自己找藉口，讓人覺得他是沒辦法才會這樣。也不知道，我們腦子裡哪根弦搭錯了。”周蓉氣哼哼說。
鄭娟揉了揉周蓉的秀髮，笑了笑，“其實我們都沒有選錯，陸天值得人去愛。就算他私生活混亂，我們也都預設了。現在這樣，也算是能接受。港島有我跟小寧，吉春有你跟玥玥。去京城，還有奧利亞跟姍姍。陸天在哪都有家，雖然女人多一些，也避免了在外面亂搞。”
“娟姐，其實我們就是心裡安慰罷了。兩害相權取其輕，只能這樣了。”周蓉搖搖頭。
“兩害相權取其輕，蓉兒，這話說的對。與離開陸天相比，現在這樣，能夠接受。”鄭娟微微點點頭。
陸天一句話都沒敢說，他怕開口了會被訓，不說話，也許更好。
……
吉春，機場。
一個星期，轉眼過去。
鄭娟和孫小寧也要回港島。
再不捨也是要離開的，在貴賓登記室，陸天與鄭娟和孫小寧先後擁抱。
就在這兩天，陸天和周蓉做了決定，五月份要去一趟港島。
周蓉《我在人世間》第二卷要在港島發行，而陸天要我為孫小寧寫兩首新歌，發行新的單曲。
馬上就是三月，兩個月很快就能過去，幾個人充滿了期待。
鄭娟和孫小寧走後，陸天家又恢復了常態。
周蓉的三個兒子，馬國強回到了馬家，而郝家興和陸長樂回到郝家，與之前不同的是，馮楠就在了陸天家。
當然，馮楠留在家裡，也是周玥想的。差不多半年時間，還要和陸天同一個屋簷下朝夕相處，要是沒人監督，瓜田李下，保不準出問題。
有馮楠在，至少在家裡不會做什麼過格的事。
鄭娟和孫小寧離開，周蓉和周玥又開始了大學生活。
每日按部就班，陸天開著他那輛進口福特，先送馮楠去長樂一小，接著送周蓉和周玥去吉春大學，之後陸天去商業公司上班。
下班要是沒有加班和應酬，陸天會去吉春大學接周蓉和周玥放學。
周蓉和周玥已經上了大二的學生。
與大一時候，同學們把更多精力放在學業上不同，到了大二，隨著對大學生活的逐步適應，很多學生開始蠢蠢欲動，從學業轉向了追求愛情。
特別是文科專業這些學生，對愛情都有特別的憧憬，追求他們心愛的姑娘，也都毫不掩飾。
周蓉和周玥，就是整個吉春大學最美的姑娘。
除了美麗，兩人同樣有才華。
周蓉是國內第一女作家，而周玥主持了港島中文臺春晚，唱了家喻戶曉的《女人花》和《東方之珠》，知名度比姐姐還要大。
當然，外面對這姐妹兩個的傳聞也不絕於耳。
周蓉雖然已經陸天已經離婚。卻離婚不離家，依舊與前夫住在一起；周玥還是小姑娘，卻和姐姐、姐夫的前夫住在一起，難免不被人聯想出什麼。
這個年代，思想還是極度保守的，這樣的同居關係，說閒話的，自然不會少。
不過，即便這樣，意圖追求周玥和周蓉的依舊很多。傳達室，每天寄給周蓉和周玥的信都摞成了小山。
以前，周蓉和周玥還會取回，後來，她們把重要事的通信地址改到了家裡，學校傳達室的信再也不去取了。
很多追求者見她們不去取信，就開始新的追求方式，把求愛信直接送到她們的教室。
周蓉和周玥不堪其擾，在陸天交涉下，學校把中文系的教室搬到了教務處旁邊。
因為臨近教務處，大多學生打起退堂鼓，周蓉和周玥方能安心學習。
外面的追求者算是消停了，班裡的同學確是攔不住的。
77屆文學系1班一共42名學生，其中24名男生。這24名男生有8名已婚，剩下的16名除了3名談了物件，其他13名不是暗戀周蓉的，就是暗戀周玥的。
即便周蓉和周玥說的很清楚，不會在大學談戀愛，可還是好多人不死心。
人生在世，能遇見周蓉這樣的才女，能碰見周玥這般絕色，有些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每天上學，周蓉和周玥的書桌裡都會出現這樣或者那樣的禮物或是信件。
這些信件和禮物，周蓉和周玥從來沒有開啟，而是共同放到一個儲物箱中。
這個儲物箱是從港島帶回來的，平時就放在周蓉和周玥兩人椅子中間。上面有密碼鎖，其他人都看不到。
隔一段一時間，她們就會用大口袋將儲物箱裡的信件和禮物帶走。
因為長期沒有下文，禮物和信件越來越少了。很多人慢慢清楚，無論是周蓉或是周玥，根本沒有想著談戀愛。
當然，也有執迷不悟的。
趙雲龍就是其中一個。
每天還堅持為周蓉寫情書，期待著周蓉開啟得那一天。
今天也不例外。
周蓉和周玥一進教室，趙雲龍就湊上來，將寫好的情書放到周蓉的桌子上，然後一聲不吭轉身走開。
周蓉依舊把信件投到儲物箱裡，讓後拿出書籍和課本，開始早自習。
今天的第一節課是西方文學。
這個年代的西方文學，基本以詩歌為主，畢竟，詩歌是這個年代中國人最能接受的表現形式。
今天所學的內容，是俄國著名詩人普希金的詩作，《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
憂鬱的日子裡須要鎮靜；相信吧，快樂的日子將會來臨！
心兒永遠嚮往著未來；現在卻常是憂鬱：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將會過去；
而那過去了的，就會成為親切的懷戀。”
老師讓周玥讀過這首詩後，開口說：“《假如生活欺騙了你》選自《普希金詩集》，這是一首哲理抒情詩，詩人以普普通通的句子，透過自己真真切切的生活感受，向女友提出慰藉。
這首詩以勸告的口吻和平等的娓娓的語氣寫來，語調親密和婉，熱誠坦率；詩句清新流暢，熱烈深沉，有豐富的人情味和哲理意味，表達了詩人真誠博大的情懷和堅強樂觀的思想情懷。
同學們，對這首詩有哪些感觸，可以在這裡暢所欲言。”
老師的話音剛落，趙雲龍便舉起了手。
“趙雲龍同學……”老師叫起了趙雲龍。
趙雲龍站起身，挺了挺胸說：“最首詩經典的是尾句‘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將會過去；而那過去了的，就會成為親切的懷戀’，表明詩人積極的人生態度，並告訴人們，困難遲早是會成為過去的，而那些過去的將成為人生財富，這些經驗將有助於領悟人生的真諦，走完人生的道路。當成功後，回首一望，這些就成了自己成功路上的足跡、見證。”
“趙雲龍同學，你說的很好，請坐吧。”老師點了點頭。
趙雲龍卻沒有坐下來的意思，接著說道：“我覺得，現在生活就欺騙了我。”
“生活欺騙了你？怎麼講？”老師問。
趙雲龍支了支眼鏡，“我的心都給了我心愛的人，卻沒有得到任何回報，是不是生活欺騙了我？”
張雲龍的話，令老師不知道怎麼回答。
作為恢復高考後的大學生，不少學生的年齡都三十多歲，不比老師小多少。
很多學生，入學之前就是各地幹部，閱歷也不比老師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