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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五章 徐某人的怨念…

便是連徐伯清都有些詫異,更別提而那些鬼子了…

它們看到突然冒出來攔路,數量甚至比自己這邊還多的陰差,一時間也顯得有些茫然無措…

而陰差那邊恰恰相反…

敵寡我眾,正是表現的機會。

往往兩三個陰差才能分到一隻鬼子,而且先前城皇大人也告知了上仙好面兒,排場一定要拉足。

故而那百餘位陰差看著那數十只鬼子,就像是看到殺父仇人似的叫呵著!

“孽障受死!”

“小小鬼物,安敢在上仙面前放肆!?”

“敢汙上仙法眼?死來!

“……”

鬼子有限,一眾陰差就如官身剿匪似的,一邊正氣凌然的叫呵著,一邊清繳著包圍圈中的鬼子。

生怕自己手慢,分不到一個…

而另外一邊。

本就重創的鬼子母還未逃離多遠,忽地便有一方大印砸在了腦門。

於宏昌伸手一甩,袖口中‘叮噹’作響,黑魆魆的鎖鏈自袖中竄出,如有靈性一般的直接將那鬼子母牢牢拴住。

見其還想掙扎,他厲聲呵斥道:“本府管轄境內,豈能容你這孽障放肆?”

說罷,將其拖拽著回到徐伯清身前,說道:“此邪祟被上仙一劍斬傷,卻還想妄圖逃跑,小神已將其擒住,還請上仙發落。”

“……”

與此同時。

一眾鬼子死傷掉大半,剩下的皆被陰差用鎖鏈綁住,帶到了徐伯清身前。

眾陰差對視一眼,那師爺上前小心翼翼的說道:“上仙,此等鬼物眾多,又有害人之心,我等被逼無奈,只能先將其擒住,交於上仙發落。”

他聲音一頓,故作羞愧之態的說道:“還請上仙責罰。”

“……”

徐伯清見黑壓壓的一群陰差前來覆命,眉頭不由一挑。

隨即用揶揄的口吻笑道:“於城皇,我說不是說小點排場嗎?你這是把城皇陰司的家底都帶來了吧?”

“上仙法旨,小神自是領會的。”

於宏昌訕訕笑了笑,頗為‘無奈’的說道:“只是小神回陰司喚人的時候,底下一眾陰差聽到是上仙有請,一個個嗷嗷叫的都要過來。

小神念他們心誠,也不好拒絕,便自作主張的都帶來了…”

他聲音一頓,嘆了口氣的說道:“底下人不懂事,冒犯仙威之處,還請上仙責罰。”

“於城皇言重了…”

徐伯清笑了笑,說道:“若非一眾陰差相助,我想解決這些鬼子,也還得費些時間,這樣挺好,挺好的。”

於宏昌見狀一喜,暗想果然如此,隨即將那鬼子母扯上前來,問道:“上仙,此寮如何處置?”

此時的鬼子母依然一副披頭散髮看不清面容的模樣,只是那隆脹如鼓的肚皮卻如洩了氣的皮球似的,癟了下去。

“嗯?”

徐伯清本想直接將這鬼物煉化的,可近看那鬼子母時似是發現了什麼事兒,驚疑一聲後說道:“將它頭髮撥開,露出臉來。”

“是!”

於宏昌身邊的兩個陰差領命後伸手將鬼子母面前的頭髮撥開,露出了一張尖牙利嘴的猙獰鬼面。

只是那鬼面的額心處,居然還印刻著一個小小的金色‘卍’字元標記!

於此同時。

京城外的某處廢棄寺廟中。

一位長眉老僧左手敲著木魚,右手撥著念珠,閉目唸經,那得道高僧的派頭與周邊的廢棄寺廟形成鮮明對比。

忽地,他那長眉微微一顫,左手敲擊木魚的動作頓在空中,右手撥動念珠的拇指也隨之僵住。

老僧睜開雙眼,目中似有一抹血色閃過,滴咕道:“鬼子母重創,這小小的水路法會也能吸引來高人?”

他眉頭緊鎖的取過身旁的缽盂,手指在那缽盂中轉動幾圈,很快,那缽盂中便溢位了一汪清水。

隨著他的手指轉動,那缽盂中的清水亦隨著轉動,他取出手指在缽盂上輕彈一下,唸叨:“現!”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那缽盂中原本轉動的清水忽地靜滯下來,水面不起半點漣漪,猶如一塊鏡面。

緊接著那水面上便顯現出京城徐家院附近,一眾陰差捉拿鬼子的畫面來。

“香火陰身,城皇廟?”

老僧見一眾陰差捉拿鬼子的畫面,長眉不由得一挑,待看到城皇法印落在鬼子母的頭上,一身城皇打扮的於宏昌擒住鬼子母時,目光不禁一寒。

“京城府城皇,有這般實力倒也正常,那這年輕人又是誰?他們又在說什麼?”

他看著那無聲畫面,眉頭緊鎖的唸叨著,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城皇一般只對為禍害當地較重的妖邪出手,鬼子母雖然也是禍害,但按理來說,還沒到能讓一府城皇出手的地步。

而且他雖然聽不到談話內容,卻也能看得出來,那手持木劍的年輕人並未做什麼事,但是城皇對其態度卻極為友善。

那……難道是城皇請來幫忙的?

他來不及細想,便看到畫面中有兩個陰差已經將鬼子母面前的頭髮撥了開,露出了印刻在眉心的‘卍’字元標記。

“城皇也好,幫忙的也罷,老衲好不容易養出的陰煞鬼子母,又豈能讓你們抓了?”

老僧抖著長眉的呢喃一聲,隨即揮手招出一面頗為邪異的長幡。

那長幡的幡面通體呈現黑色,不知由何物煉製,而長幡的支架卻由一截一截的白骨製成!

黑幡面,白骨架,黑白兩色相稱,讓那面長幡看起來極為邪異。

老僧將那面邪異的白骨長幡立於身前,隨即一手掐法訣,一手沾著缽盂中的清水在幡面上寫下鬼子母的名諱,口中還唸唸有詞。

當那鬼子母的名諱書寫於幡面上,他的法訣和念詞也隨之結束,當即對著面前的白骨幡輕呵道:“歸!

白骨長幡的幡面無風自動的招搖起來。

…………

徐伯清看著鬼子母眉頭處印刻的‘卍’字標符,眉頭不經一挑…

“咦?”

而於宏昌見狀亦是眉頭緊鎖的似是想到了什麼事,提醒道:“上仙,這好像是佛門的印記。”

“我知道……”

徐伯清微微頷首,隨即似是感應到了什麼,運起天目法眼看了看四周。

見周邊除了一眾陰差,並未發現有旁人監視,心中疑惑不禁更甚幾分。

他沉吟一番,隨即意有所指的問道:“於城皇,你說這鬼子母,有沒有可能是別人豢養的?”

“……”

彷彿為了印證他這個想法似的,周邊忽地似乎颳起了一陣陰風。

而那被束縛住的鬼子母似是也感應到了什麼,面容亦是一喜,而印刻在她眉心處的‘卍’字標符亦是亮出了一陣炫目的金光。

徐伯清也未曾遇到這般變故,被那金光一晃,下意識的以手遮蔽了一下。

而周邊的陰差被那金光照到,更是陰身都冒出煙來,慘叫連連的後退找遮蔽物。

“孽障還敢作亂!”

於宏昌見此變故面色一變,呵斥一聲後攥緊手中的鎖鏈,狠狠地一扯,手中的城皇法印亦是對著那鬼子母砸了下去。

“不對!”

徐伯清眉頭緊鎖的驚疑一聲。

就如他所想的一般,那鬼子母的鬼軀被於宏昌的城皇法印砸的粉碎,再一次化成一蓬黑霧。

也就在此時,忽然刮過的陰風竟直接卷著黑霧破空而去。

“過來!

徐伯清反應過來了呵斥一聲,伸手凌空對著那黑霧陰風一攥,激盪的內力猶如龍吟鶴唳。

那陰風速度極快,捲起黑霧後幾乎在瞬間便已飛遠。

便是他數千年內力催動的《擒龍控鶴功》,也只是堪堪抓住陰風的末尾,扯下了小團黑霧。

“混賬!”

於宏昌反應過來有人施法攝走了鬼子母後,又羞又惱的駕起一團陰雲追了上去。

徐伯清見他追了過去,本來也想追過去的。

但考慮到那陰風的速度實在太快,幾乎轉瞬消失不見,而自己並不會飛舉之術,也便熄了追過去的心思。

他眉頭緊鎖的捏著手中的一團黑霧,面色有些難堪。

一想到有人當著自己的面,把自己抓的鬼子母攝走了,他身上就像有螞蟻爬似的,光是想想都覺得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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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的功夫。

於宏昌駕雲而回,見上仙的面色看不出喜怒,神色間滿是羞愧的說道:“小神沒能追上那陣陰風,讓鬼子母走脫了,還請上仙責罰。”

“無妨,於城皇勿要多慮…”

徐伯清不以為意的擺擺手,隨即笑著寬慰道:“有賊人在背後施法,手段還挺高明的,追不上也屬尋常。

而且,鬼子母剛落入我們之手,就有人施法將其攝走,那施法之人那必定就是豢養鬼子母的人。”

他聲音一頓,隨即諱莫如深的笑道:“能養出此等鬼物的,想來也不是什麼善茬,待我略施小計將其找到,正好一鍋端了,也省得麻煩。”

“嘶……”

於宏昌聞言不禁從牙縫裡嘬了口涼氣。

他剛才還納悶,以上仙的修為,見那陰風卷走鬼子母,卻只攝下了一小團黑霧,卻並未去追,是不是有什麼深意。

如今聽到這番話才反應過來,原來上仙早就知道了這鬼子母身後還有人,放其離去,便是為了找出它的身後之人!

“高,實在是高!妙,實在是妙!”

他擺出一副恍然大悟之態的點點頭,隨即腆著臉恭維道:“原來上仙早有打算,是小神想的太淺薄了。”

“……”

徐伯清見他這般姿態,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作答,只能笑道:“耽誤於城皇多日,這事兒也算是解決了。”

“上仙言重了。”

於宏昌緊忙拜拜手,隨即又看向那些被擒住的鬼子,問道:“上仙,這些鬼子作何處置?”

“塵歸塵,土歸土,魂歸天地。”

徐伯清手中的木劍一甩,那被束縛住的一眾鬼子盡數被木劍斬了消弭與天地。

收回木劍後對著周邊的一眾陰差拱拱手,正色說道:“我還得回去施法找出這鬼子母的身後之人,就不多留諸位了。”

“小神告退。”

於宏昌也知道眼前的上仙有事在身,行禮後便帶著手下的陰差回了城皇陰司。

徐家宅院中,妙靜跳上牆頭,隨即又蹬著小腿跳到自家師尊的懷中,蹭了蹭後說道:“師尊,那鬼子母被人攝走了?”

“嗯。”

“師尊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是有點。”

“……”

妙靜撓著腦袋,也不知自家師尊的具體想法,便意有所指的問道:“師尊,那這事算結束了?”

“這事兒可不算完…”

徐伯清神色幽幽的應了一句,解釋道:“前段時間為師習得了個小法術,說不定能藉此找出那鬼物的身後之人。”

“什麼法術?”

妙靜聽到法術便是那雙異色童都亮了幾分,撒嬌似的問道:“那徒兒能學嗎?”

“一些江湖小戲法罷了…”

徐伯清搖了搖頭,說道:“而且為師還沒試過,也不知道有沒有用,要是有用的倒是可以教給你們。”

“嘻嘻,那徒兒先祝師尊的法術有用。”

“嗯,去罷~”

徐伯清微微頷首,隨即說道:“還得委屈你在這守幾日,我回宮去試試那術法有沒有用。”

“徒兒領命!”

妙靜也知事情緩急輕重,縱身一躍的又躍回了徐家宅院的牆頭…

徐伯清也沒多說什麼,便往西廠監趕去。

前段時間,他研究了一下那《奇技門八絕》中記錄的八類術法。

他們一脈因為有煉丹爐和四象旗這兩件仙家法寶做傳承的緣故,對於煉丹、陣法、煉屍、醫術、卜卦這五類研究的最多。

除此之外,後面還有三絕,分別為招魂之法、拘魂術、魔鎮之法。

因為這三種術法對自身並無實質性的提升,奇技門一脈對此研究的並不算多。

招魂之法能將死人的魂魄招出,城皇廟的陰差也會,並不算多特殊;

拘魂術是能將招來的魂魄打上自己的烙印,用來祭煉法器或是施展別的法術。

奇技門一脈能催動煉丹爐和四象旗這兩件仙家法器,便是逆向運用此法,血祭的同時印下自己的魂魄烙印。

算是個功能性的小術法。

最後的魔鎮之法,便類似於前世的扎人偶。

取桐木製作成人偶,再取人的貼身之物,如毛髮之類的東西置於人偶中,便可施法將人偶與對應的人牽連上因果…

只要有施了術法的人偶在身,憑藉這層關係,可在萬里之外施法咒人偶的對應之人身死!

此法頗為邪異,但弊端同樣明顯…

施法不僅會讓對方與人偶牽連上因果,便是施法者自身也會與那人偶牽連上因果!

那書中就標明了,施法咒人有傷天和,業障纏身,自身也會折壽…

甚至還貼心的標明‘慎學’二字…

因果關係什麼的,徐伯清自問自己對這一塊門清,要的就是這層因果;

至於什麼有傷天和,業障纏身,與他而言就更不是什麼事了…

他被雷噼又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

算上前些天和於宏昌討論陰曹地府被雷恐嚇,那怎麼說都是三次了…

至於施法要用的貼身之物,徐伯清是沒有毛髮什麼的,但毛髮這種東西……

哪有鬼軀的一部分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