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何雨柱給了這樣一個提議之後，季副主任的心態迅速發生了改變。
當他都做好了準備，或許撕破臉，只能狼狽從軋鋼廠退去；又或者，這件事會引起更大的風波，鬧到上面的領導們眼皮子下面。
但是從沒想到，何雨柱居然會提出這樣一個建議。
正中季副主任的心中不甘心執念。
季副主任心中一時間感慨萬千——枉我自詡城府深沉，一般人根本不知道我的心思，今日一看，何雨柱終究是比自己厲害！
換成是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會有這樣的肚量和解決方法？
不，自己只會和何雨柱繼續死鬥，這是肯定的。
就算是自己和何雨柱鬥爭、結仇、最後失敗，難道會心服口服嗎？
那也必然不會。
而現在，季副主任卻是在短短時間內，承認了何雨柱的能力，正視了何雨柱的本領。
人家年紀輕輕，登上副處位置，的確是應該的。
季副主任心中這樣想著，心裡面想的卻是：李主任、何雨柱和自己三處使勁兒，自己的副處能不能定下來。
只要能夠定下來，自己對何雨柱心服口服算什麼，我每天給他燒高香都成！
“雨柱，這件事……李主任能同意嗎？”
“我跟你們，可還是不一樣，咱們雖然平時還對付，真交情還不夠吧？”
何雨柱抬起手來：“最好不夠，老季，你得明白。”
“如果我們整個軋鋼廠的團隊真的團結如一，那也是不好的；所以這件事，不容易達成，必須我們互相配合唱戲才能達到目的。”
針插不進，水潑不進，這樣的團隊，很好卻也不好。
很好，是因為可以集中全力辦事情，辦事情，在正確道路上前進之時，必然創造出奇蹟般的偉業；很不好是容易一意孤行，別人無法幫忙懸崖勒馬，辦出大錯事，令人極度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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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有理智的領導，都會對手下加上掣肘和約束力，而不是任由手下團結後一意孤行。
這是命令向下貫徹的必須。
所以，如果李主任和何雨柱一起幫助季副主任，那麼季副主任的副處長百分之百就要完蛋了。
不僅季副主任不能夠成為副處，何雨柱這個副處長八成也要迎來工作調動，換一個外來的人約束一下李主任。
原因就是，整個軋鋼廠太團結、太鐵板一塊，容易不聽號令。
何雨柱一邊慢吞吞吃著菜，一邊給季副主任分析著。
“所以，你的副處，就必須是有一個前提。”
“我和李主任有矛盾了，我被李主任壓制，需要一個盟友，和你結盟；我們三個人擱這兒玩三國，孫劉聯手對曹操，上級會幫我們一把的。”
“這就是事實上的約束和管理。”
“這樣一來，你的副處長就穩了！”
季副主任看著面前三十出頭的何雨柱，微笑著說出這種看透人心，甚至看透上級選擇的話，心中說不出的震撼。
這是廚子？
這他媽的是臥龍先生吧？未出手已經定下軋鋼廠的天下三分，連孫劉抗曹都比喻出來了。
季副主任感覺在他面前，有種自己就是傻子和文盲的感覺。
這談吐和修養，氣度，誰能信他兩年多之前，是個掂著大勺憨笑的廚子，外號還叫“傻柱”！
這他媽的要是“傻”，我季新華算什麼？
“雨柱，你說的這些，我自然是承情。”
“我也承認你說的應該是不錯，但是，我感覺有一點你可能是沒考慮到。”
“那就是人心變換，不是我們可以操控的。”
季副主任季新華很認真地跟著何雨柱分析：“你想過沒有，不管我們說的再好聽，李主任會怎麼想？”
“李主任很通情達理的，他會配合我們的。”
何雨柱說道。
通情達理？
你是不是對李主任有什麼誤解？他可是個極為陰狠毒辣、不擇手段、財色不走空的人！
季副主任感覺何雨柱之前的分析還是很靠譜的，不過在這時候卻又莫名其妙的格外天真起來。
李主任這號人，跟“通情達理”這種詞語根本是不沾邊的。
何雨柱這個方法，在李主任那裡直接就是不能透過吧？
想到這裡，季副主任心中的興奮和希望減少了大半，又感覺何雨柱的想法不靠譜起來。
他想了想，說道：“雨柱，你這樣的想法當然是不錯，但是你想過沒有，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就算是李主任願意答應我們配合，等我們開始演起來，好像關係真的不好，這種關係變化傳播過去之後，我們誰還能控制局面？”
“倒時候，我們就不是假的對立，而是真的對立。”
“那時候，我的副處級別，真的還能順理成章地提升嗎？”
何雨柱澹澹一笑，忽然說道：“這些問題，的確是很難，但是我願意幫你去做。”
“我希望我們軋鋼廠最後是團結的局面，哪怕是表面上不和，私下裡也要保持一樣的態度。”
你真會異想天開——李主任是兒童不成，你說什麼他都會聽？
“老季，這件事情一旦做成，你又會怎麼想？”
何雨柱澹澹問道。
季副主任怔住了：我會怎麼樣？
這件事情如果能夠成功，我就會變成副處啊，我還會怎麼樣？
正想到這裡，忽然渾身一個激靈，季副主任忽然明白了何雨柱的深意。
何雨柱明明可以把自己排擠出軋鋼廠，讓自己滾蛋，為什麼要這樣大費周章，追求所謂團結的局面？
給自己奔走，想辦法幫自己爭取副處？
他怎麼可能是無所求的好人與聖人呢？
“不止是我，你的這份善意，季家都會知道。”季副主任斟酌著，慢慢說道，“如果事情真的成功，老兄我欠你一份情。”
“到時候，我會拼著工作不要，請季家的其他人也幫你這個忙！”
何雨柱微微一笑：“不必這樣，我有這份心，季家明白就好。”
下棋，不一定要必殺大龍，你死我活。
這樣結善緣，也是將來的一步棋。
現在正是大院的某些人最低落的時候，等以後他們有了更加廣闊的天地，何雨柱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