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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見天日

曾經有著綿延的青山和流潤的小溪的費伍德森林如今在恐懼魔王提克迪奧斯軍隊的踐踏下,變成了一片焦黑的詛咒之地。

看著眼前這片枯萎的叢林,伊利丹說:“當年我付出了那麼多,擊敗了惡魔,為什麼他們又回來了,現在他們任意蹂躪我們的森林,我們是不是該做些什麼。”

“兩位領袖前去參加研討抵抗入侵的重要會議去了,如今我們能做的就是乖乖呆在這裡,等他們回來。”

說話的是有一名綠色頭髮和鬍子的暗夜精靈軍官,他身穿皮甲,身材壯實。看裝束應該是這裡除瑪法里奧以外權利最大的德魯伊。

伊利丹不想呆在這裡無所事事,他急切希望參加戰鬥,透過戰鬥證明自己。他記得兩天前還呆在那個暗無天日的監獄裡。

兩天前他和往常一樣頹坐在監獄裡,像行屍走肉一樣目光呆滯,心中只有無盡的絕望。

突然,黑暗中,一陣打鬥聲過後,傳來了開鎖的聲音,有人解除了封印,開啟了牢門。

雖然沒有光線,但伊利丹透過惡魔的感知能力清楚地看到了周圍發生了什麼。

“伊利丹!”

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平靜地透過他修長而靈敏的耳朵傳入腦海,接著震顫了他的心靈,悲傷、驚喜、感動等都無法描述他的心情,要是還有眼睛,他一定會流出眼淚。

眼睛對於他來說,是一件早已放棄了的奢侈品。

在他看來,別人雖然長著眼睛,但眼睛的功能除了能看到透過光線的反射的景物以外,一無是處,他們不瞭解事情的真相,沒能看透事情的本質,總停留在表象。

而自己沒有眼睛,卻能感知眼睛看不到的東西。

在有眼睛的時候,泰蘭德曾常常提起他的眼睛,他有一雙漂亮的琥珀色的眸子,要知道暗夜精靈在分裂以前都很少見有琥珀色的眸子,琥珀色的眼睛代表著在德魯伊方面有著優秀的天賦。

這不是做夢吧,他清楚地感知到站在面前的人就是泰蘭德。

這一萬年來,只有夢中才能出現泰蘭德的音容笑貌。她的印象,完全是透過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保留下來的,自從失去眼睛後,一切世間的美景,一切美好的事物,僅僅保留在記憶裡。

這燃著火的惡魔之眼,早已失去欣賞美的能力,透過它看到的一切都醜惡的現實。

他回憶起了與泰蘭德小時候的日子。

她的全名叫泰蘭德.語風,是自己小時候的玩伴,是上學以後的同學。

在他眼裡,她是一個漂亮、可愛、溫柔、善良的女孩。她喜歡森林、喜歡與小動物聊天,在別人遇到傷痛時她也會表現出超越常人的同情心。

隨著時光的飛逝,兩人漸漸長大,看著泰蘭德變得越發美麗、端莊和亭亭玉立,他對她的友誼也有了進一步的昇華,他暗暗下定決心要用生命去守護她。

“泰蘭德?真的是你?儘管我在黑暗中度過一萬年,你的聲音依然如同皎潔的月光照進我的心中。我該不是在做夢吧。”伊利丹說,“對,這一定又是個夢,我已經被關了很久,隨時可能產生幻覺。”

“不,這不是做夢。”泰蘭德說,“你被關了一萬年了,縱然你犯了天大的錯,族人也都認為你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但我覺得這樣的懲罰已經夠了,我想即使是月亮女神也該會同意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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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年”、“犯了錯”、“懲罰”、“罪惡”這些詞如同一群蚊蟲叮咬著他的腦袋。

他的記憶回到了一萬年前。

燃燒軍團的出現,永恆之井的爆炸。

為了挽救族人,保留最後的能量,他計劃重建永恆之井,沒想遭到加洛德一夥人的阻撓。

他們一定是妄圖奪取永恆之井的能量,他想,因此他毫不猶豫地幹掉了他們一夥人。

加洛德竟然沒死,還反咬一口說我叛變,瑪法里奧——我的哥哥,他竟然選擇了相信加洛德,還讓加洛德的姐姐——瑪維把我關在這裡,一關就是一萬年。這還念及兄弟之情嗎?虧我還一直挺他。

“伊利丹,你沒事吧?”泰蘭德蹲了下來,握住他的手。

“我被關的太久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關心我,只有你,我的……”他本來想說我的泰蘭德,但心裡一想不知道這一萬年發生了什麼,泰蘭德或許已嫁為人妻。

“一切都結束了,你該離開這裡了,重新拿起武器,和我們一起對抗入侵,燃燒軍團捲土重來了。”

“燃燒軍團?這麼快就回來了。“

”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們再次出現了。“

“不用怕,泰蘭德,我會盡全力保護你的,就像上次擊敗他們那樣。”

“那麼說你願意幫助同胞了?”

“不!他們可沒把我當作是什麼同胞,包括他……”,“我不欠他們什麼。我會幫你剷除惡魔,但你要記住一點,這一切都只為你一個人,而不是所謂的同胞,泰蘭德。”

泰蘭德聽了一怔,低下了頭。

她想向他解釋他的孿生哥哥瑪法里奧一直都惦記著他,當時若不是瑪法里奧的爭取,他早就被處決了。轉念一想他是個固執的人,不會相信的,當前緊要的是離開這裡。

“這裡不是久留之地,我們還是先離開吧。”泰蘭德說。

牢門外橫七豎八躺著曾經看守這裡的獄卒。

伊利丹說:“為了救我你幹掉了他們?包括瑪維嗎?”

“不!他們只是中了魔法,暫時昏睡過去,用不了多久就會醒的。至於瑪維,她沒在這裡,或許出去執行公務了,……我會向她解釋的。”

到了外面,伊利丹抬頭看了看天空。

重見天日,這種感覺真是太好了。

“一萬年了,我終於自由了,哈哈哈哈……”他情不自禁大笑起來。

“伊利丹!”曠野有人用嚴厲的口氣喊道。

伊利丹收起了放縱的笑容,表情變得凝重。

樹林裡走出一群人。

為首一人騎著馴鹿,握著法杖。臉色深藍,披散著長鬍鬚垂到胸口。與其他暗夜精靈不同,他的額頭上長者兩根鹿一樣的犄角。從穿著來看是這個隊伍的頭領。

“泰蘭德,你究竟做了什麼。”那人說。

“瑪法里奧,親愛的,你成功了!”看著瑪法里奧身後的部隊,泰蘭德激動地說,“伊利丹,他是你兄弟,他已經得到了教訓,當前正是用人之際,我覺得他會對我們有所幫助。”

“唉!事已至此,我還能說什麼呢?”瑪法里奧放緩了語氣,躍下坐騎。

伊利丹一看兩人那種曖昧的表情,什麼都明白了。

當年他一定是為了奪取泰蘭德趁機落井下石,想至我於死地,但因為泰蘭德不忍心讓我死,因此他才讓步將我囚禁。在這被囚禁的一萬年中,我真是生不如死,而他卻趁著這個時間,佔有了她,佔有了我的泰蘭德。

他握緊了拳頭,一團火即將從手上冒出。

“既然泰蘭德為你做了保證,那你就盡你的力與惡魔戰鬥吧,希望你能改過自新。”瑪法里奧走到伊利丹面前說。

伊利丹忍住了心中的怒火。

別衝動,力量還沒有恢復,加上勢單力薄,不是他們的對手。

他說:“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哥哥、嫂嫂。”

瑪法里奧沒料到他如此說話,那藍色的臉變得有點紫,泰蘭德臉上也呈現出一絲紅暈。

“伊利丹,有些事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我會慢慢向你解釋。”瑪法里奧說。

“不用,我明白,誰會願意為我這個瞎子等上一萬年,再說她早已做出了選擇。”伊利丹說。

兄弟反目成仇可不是泰蘭德所期望的,但她知道兩人的矛盾根源在於自己,因此左右為難,不知道該如何勸解,只能在一旁不安地等待。

“現在世界面臨大敵,讓我們暫時拋開私情,惡魔才是我們的敵人,如果不戰鬥,當前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包括我們。”瑪法里奧說。

“放心,我不會作出泰蘭德不願看到的事情,我會出力的。”

“那好!兄弟,讓我們再次攜手共同戰鬥。”說著瑪法里奧向他伸出了右手。

“嗯!共同戰鬥。”伊利丹也順從地伸出了右手,握住了瑪法里奧。

我一定要在戰場上向泰蘭德證明我比你強,伊利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