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慕容泓停了下來，林立也放下手臂，沒在動手。
月光之下，一陣風吹過。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對峙起來。
“你同時會拳法，掌法，身法，但是這三種功法給我一種不融洽的感覺，應該不是同一體系之內的功法。”
“所以，你應該兼修好幾種功法，按理來講，應該不會達到這種境界，真是奇怪。”沉默了半晌之後，慕容泓突然說道。
林立聽完之後，心頭一凜。
這是他，第一次，所修的功法被別人所看透。
“你身上應該也同時修了好幾種功法，只不過，你的功法，是一個體系內的，分為不同的強化方向。”
“我猜測，你到最後，應該是想要靠著功法相似性，來相互融合，演變提成為新的功法。但可惜，相似終究是相似，不是一種功法，想要融合，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立沉默了片刻，繼續說道。
從剛才的交手來看，他就發現了，慕容泓是全方面的強。
這種全方位的強，和他一樣，都是兼修了數種功法的緣故。
只是，慕容泓終究和他不一樣，他可以強行融合，但慕容泓卻無法強行融合。
聽完林立的言語，慕容泓也是面色變了變。
剛才，林立一語就點破了他的秘密。
功法練到最後，究竟能不能融合，他的心裡也說不出個準信。
“做個交易怎麼樣？”片刻之後，慕容泓沉聲說道。
“什麼交易？”林立挑了挑眉毛。
“很簡單，告訴我，你為什麼能夠兼修這麼多功法。”慕容泓面色凝重的說道。
這是他習武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和他走同樣一個路子的武者。
而且，眼前的武者，甚至比他還要激進，功法不相容，甚至還能修煉到這種境界。
如果說，能夠知道同時修煉的原因，那麼，或許將來他的武者道路，就可以走的更寬，走的更遠。
只是，慕容泓的打算註定要落空了。
“不可能。”林立當機立斷的說道。
能夠兼修功法，牽扯到他最深的秘密，自然不可能告訴別人。
“話說回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麼監視我……”
“你我之間，先前並不認識，並沒有仇恨。”
林立繼續說道。
“……”
慕容泓沉默了片刻。
風聲吹的樹葉嘩啦作響，地面上的月光也在不斷的搖曳破碎。
他在糾結，要不要回答這個問題。
他總不能說是為了自己的妹妹，來看一下林立到底是何人吧。
“你告訴我你能夠兼修的原因，我在告訴你我找你的原因……”良久之後，慕容泓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這一次，輪到林立沉默了。
如果說要想知道對方為什麼要找他，那就必須要說出自己的秘密，但他又沒辦法說出自己的秘密。
這就好像林立前世看的一個段子。
我打不過boss需要升級，但是升級的條件是需要打boss，最終陷入了死循環。
“如果，我說，我之所以可以兼修好幾種功法，是因為我可以一心二用，自然可以兼修，你信嗎……”
片刻後，林立坦然回答道。
他突然想起來該怎麼解釋了。
另一面，慕容泓抬起頭，聽完林立的解釋後，眼皮跳了跳。
這都是什麼個解釋？他信個大頭鬼。
“實不相瞞，我可以做到，是因為我天賦足夠高，你做不到，就是你的原因了……”林立繼續補充了一句，聳了聳肩。
慕容泓的面色再度的變了又變。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慕容泓冷然說道。
“你大可試試……為什麼就不可能是我反殺了你？”林立絲毫不在意。
“你很自信……”慕容泓垂下了眼簾。
“你也很自信，就交了兩招手，就能判定能吃定我？事實上，告訴你個秘密，剛才我只用了四分之一的力道。”林立坦白了起來。
“你怎麼不知道我剛才用的是全力？”慕容泓馬上反駁起來。
“急了，急了，真正的強者從來都是心如止水，不在乎外界。”
“牛羊才會成群，勐獸只會獨行，只有擁有強大的內心，才能算是真正的強者。”
“你急了，說明你的心亂了，這也說明你並不是強者。”
林立負手而立，氣宇軒昂，好似得道的禪師一樣，輕輕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同時，他悄然的鼓動氣血，十三波若龍象功全力運轉，讓自己的衣袍無風自動。
雄渾的氣血，此時落在慕容泓的眼裡，確是另一副光景，讓他一時半會兒不敢輕舉妄動。
“我再告訴你一個我的秘密，我才修武道不到一年半，如今只是易筋的境界。”
林立見到慕容泓沉默了下來，立刻趁熱打鐵。
他前世，在網際網路上有著豐富的對線經驗，也看了不少心靈雞湯忽悠人的桉例。
對於這種沒有經歷過資訊大爆炸的古人而言，裝大神，灌輸前世的大道理，是最有效的一種方法。
其實，他這種方式，就和ddos攻擊類似，屬於資訊轟炸的範疇。
一堆大道理，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拍臉湖過去，先把對方的大腦弄宕機再說。
而弄宕機之後，不管再說什麼，就能夠很容易相信了。
“你看，你從小修行這麼多年，卻和我修行一年半差不多……”林立繼續說道。
“所以，咱們兩個的天賦，誰強誰弱，就一眼明確了吧……”
“所以，我的天賦強，我可以看到不一樣的光景，也自然可以同時兼修不同的功法。”
“你要知道，真正的大師，永遠懷著一顆學徒的心，弱小從來不是生存的障礙，傲慢才是……”
“凡事，都要刀口向內，多找找自己的原因，反求諸己才對……”
“在我的老家，有一句俗語，叫做悶聲發大財。”
“其實，我不該告訴你這麼多的，但我還是這麼做了，只不過是因為，我想以一個武道的後進者的身份，來稍微的告訴你我感悟到的一點人生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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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林立高深莫測的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真正的大師，懷著學徒的心……
弱小從來不是生存的障礙，傲慢才是……
悶聲發大財……
刀口向內，反求諸己……
慕容泓的腦子裡，飛速的品味著林立所說的道理。
他的眉頭時而皺緊，時而舒緩，似乎覺得好像隱隱抓住了什麼，但又覺得什麼都沒有抓住。
難不成真的是自己資質魯鈍，所以才一句話沒有聽懂？
難不成自己真的只有小聰明，沒有大智慧。
沙沙沙……
風聲搖曳之間，林立背起手，腦袋斜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眼睛裡似乎有著些許的淚光，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
只是，這嘆息聲，落到慕容泓耳朵裡，確是這樣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