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現在五蘊盟鎮住飛洪堡的,僅僅只是靠著他們曾經的名氣……”丁新榮說道。
周元銅的臉色一時有些難看。
從某種方面來看,丁新榮所說的確實是正確的。
他們十絕幫,不管怎麼看都是死路一條。
“丁老哥,難道真的沒有活路了?”周元銅皺起眉頭,神情肅穆。
照著麼來看,他們十絕幫死定了。
“其實也非然。”丁新榮的話語,燃起了周元銅的一絲希望。
“還有一個破局者。”丁新榮眯起眼睛,不再說話,賣起了關子。
“丁老哥,你快說,到底是什麼?”周元銅按奈不住,眼神火熱。
一瞬間,他有一種想抽死丁新榮的衝動。
可是,他打不過丁新榮,如果真的和丁新榮打起來,恐怕到時候被抽的就是他自己。
磨蹭了半晌之後,丁新榮終於不再賣關子,這才說道。
“那就是,叛軍的存在。”
天慶三年以來,叛軍雲起,可以說是層出不窮。
可以說是朝廷剿滅了一波,轉眼間又起兵造反了一波。
可以說是,如同野草一般,燒不盡,一有點些許的火花,就能死灰復燃。
所以,明眼人,都看出來,大遼馬上就要按不住這些叛軍了。
只是,黑水縣附近,仍然還算比較安穩,也沒有人看到叛軍。
所以,眾人也就不怎麼當回事兒。
“叛軍必定會打到我們這裡,到時候,變局也就產生了。”丁新榮把早已把想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叛軍,變局?”石破天略微思索,不斷的品味著丁新榮說的這兩個詞語。
“丁兄,你會認為我們大遼亡於叛軍手裡嗎?”石破天抬起頭,反問道。
大遼統治幽州已經有一百七十餘年。
這裡的人民,已經習慣了大遼的存在。
沒有人會想過,萬一大遼滅亡了,到底該怎麼辦。
“很有可能……”丁新榮思索一番,一字一句的說道。
“不知石兄你有沒有聽過最近謠言,有叛軍佔領了會寧府。”
“會寧府!”
周元銅大吃一驚。
會寧府位於黑水縣的北方,天氣比黑水縣要冷上許多,是一處苦寒之地。
但是,再怎麼苦寒,那也是一州之府。
如今,卻被叛軍所佔領,這又成何體統?
“你說的叛軍我聽說過,不僅佔領了會寧府,還佔據了寧江洲。”
石破天的手指敲打著木製的座椅扶手,補充道。
“不錯,據說在佔領寧江洲的時候,叛軍正面和朝廷軍隊對上了,並以少打多,正面擊敗了朝廷。”
“注意,朝廷軍隊是潰敗!”
丁新榮一字一句的說道。
“所以,眼下叛軍已經坐大,到時候,必定會南下!”
“首當其衝的,就是我們柳州府。”
丁新榮此話一出,卻把平時不關心世事的周元銅勐的震驚了一把。
柳州府是黑水縣所在的州府,距離黑水縣只有幾百裡的距離。
而周元銅也從未想過會戰爭距離他這麼近。
“那南朝呢?南朝到時候會不會幫助我大遼平叛?”
周元銅忍不住問道。
南朝與大遼同為兄弟之國。
二者邊境之上互相貿易往來,承平已久。
如果大遼被亡國,那麼叛軍的下一個目標,說不定就是南朝。
唇亡齒寒,這個道理,南朝應該明白。
但是,顯然,丁新榮並沒有這麼看。
“哼哼,你指望南朝……”丁新榮臉上露出了鄙夷之色。
“南朝多懦夫,而且目光短淺著甚多,到時候,指不定又生出什麼么蛾子……”
對於南朝,丁新榮是一點都不看好。
能不幫倒忙都不錯了。
“我們都不知道叛軍長什麼樣子,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叛軍面前,飛洪堡必定無法阻擋。”
“那個時候,飛洪堡就會自顧不暇,也就沒工夫管我們。”
“而到時候,或者加入叛軍,或者聯合飛洪堡與五蘊盟,我們都有充足的周旋餘地……”
“但是,在這一天之前,我們必須要聯合起來,有足夠的力量讓飛洪堡與五蘊盟重視,才能生存下去,挺到那一天……”
到了最後,丁新榮終於說出了他的真正目的。
……
承德寺外。
林立沿著臺階,一步一個腳印,走下山去。
走到半山腰上,山頂的鐘聲再度響了起來,鐘聲悠悠。
夕陽西下,火紅色的太陽已經徹底的沉入了天邊。
林立兩旁,寒意逼人,身旁原本就枯黃的樹木,顯得更為的陰森了。
而在這陰森之中,林立似乎隱隱的聽到了一絲聲音。
聽起來有點像是嗩吶的聲音?
有點像,但應該不是。
林立默默的收了收心思,下意識的緊繃了起來,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此時,天色已晚,原本山間路上,前來祭拜的行人,本就不多,如今,卻是更加的看不到人影。
“哇……”
一聲烏鴉慘叫,撲稜了起來,打斷了掉落的樹枝,掉落在林立的面前。
林立的身體勐的一頓,避開了斷落的樹枝。
“極樂往生……”
“魂去來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原本,在遠處聽得不是很真切的嗩吶聲音,逐漸清晰了起來。
那不是送喪的嗩吶。
而是女子出嫁迎親的歡樂小曲。
聲音聽起來很清脆,很歡樂。
林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放鬆了下來。
看來,自己是白緊張了。
很快,距離越來越近。
林立停了下來,側過身子,避開了抬著花轎的迎親隊伍。
為首帶領的人臉上塗抹著厚厚的胭脂,穿著火紅色的衣服,看起來有些滑稽。
而緊隨其後的,就是兩名身高不足一米高的侏儒,歡快的吹著嗩吶。
而在侏儒後面,還有著數人臉上塗抹的如同小丑一般的人在敲鑼打鼓。
好不熱鬧!
而再往後,就是由那八人抬著的,鮮紅如血的八抬大轎。
很是喜慶!
林立眯起眼睛,仔細的回憶了起來。
媒人轎,燈轎,樂隊,最後再是婚轎,這一切,都和記憶裡的一樣,顯得是這樣的栩栩如生。
“原來,這就是送親……”林立喃喃自語。
很快,隊伍逐漸的遠離,送親聲音也越來越小。
林立卻是一拍腦袋,臉上露出了懊惱的表情,連忙加快腳步趕了過去。
他忘了,送親,是會給旁邊的人發放喜糖的。
如果快一點趕上去,說不定能要上幾顆喜糖。
這個年頭,熬製喜糖可謂是相當的麻煩,相當的珍貴。
記憶中,活這麼大,也才吃過別人一次喜糖。
如今,有了這個機會,林立自然是不願意錯過。
“林施主!”
忽然,一個聲音從背後叫住林立。
聲音有些熟悉,好像在那裡聽過。
林立回過頭,卻發現,那承德寺裡的定真和尚,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的背後。
“阿彌陀佛,施主,你的砍刀掉地上了……”定真和尚念了一句佛號,微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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