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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6捲土重來

見識到京城的繁華,又在魏廣德家裡吃了一頓“普通人”的飯菜後,裕王對民間百姓的生活水平自認為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

不過離開魏家返回裕王府後,從進門那一刻起,裕王又陷入的深深的憂慮當中。

他當然不是擔憂高拱會害他,今天的出行他還是很滿意的,在魏家他也吃的很好,但是在進入府門那一刻他有些自責,今天自己是不是太放縱了。

而另一層憂慮還在於今天自己的所作所為傳到宮裡,父皇會怎麼看他。

正如在酒席間魏廣德所說的那樣,他只需要做好自己,只要保證不出錯,自己的位置就穩如泰山。

那今天自己所做的這些,父皇會認可嗎?

不知道,裕王是真的不知道,他只能在一個人的時候坐下來胡思亂想,因為嘉靖皇帝的形象在他的腦海中很陌生,陌生到他完全記不得是長什麼樣,他的脾性也是高拱他們分析的。

想不明白。

不經意間,裕王忽然產生一種後悔的情緒,如果自己今天不聽從高拱、魏廣德他們的話,不出去走這一趟,哪裡有現在的煩惱。

就老老實實呆在王府裡,喝酒聽曲,那樣的日子似乎也還不錯,雖然外面確實很好,路上看到形形色色的人,還有街邊店鋪裡琳琅滿目的商品。

想到這裡,裕王不由得感覺,似乎父皇治理下的江山也還不錯。

雖然高拱他們經常在他跟前批評皇帝因為修道耽誤了國家大事,任用奸臣治理國家導致各地盜賊四起,民不聊生,不過這會兒裕王忽然覺得似乎他們的說法太片面了,些許疥癬有那麼值得大驚小怪嗎?

甚至在這個時候,裕王還覺得,似乎父皇的決策是對的,朝政就交給那些文官貌似也很好。

還有前朝弘治皇帝,說起來算是他的大爺爺,那會兒選出三位內閣閣臣就很好的治理了這個國家。

裕王覺得自己也該學他,選幾個好點的官員幫助自己管理政務,自己就可以安心的做自己的喜歡做的事兒了。

高拱算一個,陳以勤也可以,殷士譫,還得再看看。

這個時候,裕王忽然忘記了先前的煩惱,開始考慮自己該安排哪些人入內閣,幫助自己管理這個國家。

至於其他人,裕王並不熟悉,不過也知道,不能全部任用自己王府的屬官。

高拱、陳以勤是他覺得還不錯的人,有能力也有忠心。

有這兩個人也該夠了,剩下的位置還得給徐階留一個,不管怎麼說,這麼多年來徐階還是很支援自己的。

裕王覺得,徐階既然支援自己,那投桃報李也該給人家一點好處才是。

而且,以他對徐階的經歷來看,這人能力還是很強的,或許某些方面可能沒有嚴嵩高明,但是以他能夠長期擔任次輔也很說明問題了。

庸者,父皇應該不會讓他們長期身居高位才對。

想到這裡,裕王忽然覺得心情好起來了,一身輕鬆,然後想到今天在街上看到的那些玩雜耍的,那小孩可真厲害,能在那麼高的杆子上做各種表演。

想到這裡,不由心裡一動,很精彩,什麼時候找些有雜耍絕活的進王府來表演,天天聽曲看戲也是會膩的......

至於魏廣德,今天在家裡招待了未來的皇帝,這會兒心情還沒有平復過來,亢奮著呢。

這會兒,他就在臥房裡搓著手來回走動,看的一邊的徐江蘭和她的丫鬟掩嘴直樂。

轉了不知道多少圈,魏廣德終於消停下來,坐在了床邊。

“你先下去吧。”

這時候,徐江蘭看著魏廣德終於坐下來,不在眼前晃來晃去,對身後的小丫鬟說道。

等小丫鬟出去帶上房門後,這才開口說道:“你怎麼這麼看好裕王,我聽我哥說過,裕王殿下在皇上那裡可不得寵,景王殿下更有可能繼承大寶。”

徐江蘭這話有點僭越,不過還好是在家裡,只聽到她又繼續說道:“而且我聽伯父他們也說了,兩位殿下現在到底誰能勝出還未可知,最好的辦法還是不說不做,等到皇上定下來,我們直接遵旨而為就好了。”

“那是因為,他是勳貴,與國同休那種,所以不需要站隊,不需要爭從龍之功。”

魏廣德漫不經心的回答道,此時魏廣德心裡想到的正如他嘴上說的一樣。

他很清楚,徐江蘭嘴裡說的伯父應該是徐延德,都已經身為定國公,還要些許功勞做什麼,難道還指望有生之年能封到王爵去嗎?

就算皇帝要給,他也不敢要啊。

那位聽說現在身子骨也不太好,聽徐江蘭說了幾次,怕是沒幾年時間好活了,到時候定國公的爵位就要傳到徐文壁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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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徐文壁,魏廣德也見過幾次,不過除了第一次是在定國公府認識的外,剩下的都是在酒樓和青樓撞到一塊去的。

魏廣德那時陪著同僚去聽曲賦詩,可不是做什麼齷齪事兒,至於那位徐公子,貌似和他類似,都是和一幫京城勳貴子弟在一起。

透過徐文壁,魏廣德倒是把京城勳貴的年輕二代都認識了個遍。

徐文壁給魏廣德的感覺就是,愛玩,不過似乎知道輕重,為人很小心謹慎,該鬧的時候會鬧,該靜的時候會靜,很是懂得分寸。

在那幫二代裡面,感覺徐文壁還算個人物。

這就是魏廣德對現在和下一代定國公的瞭解,和這樣的人家做親戚,至少不會擔心會遇到紅樓賈府那樣的倒黴事兒。

“其實你也沒必要去爭,一步一步走下去,以你的能力,再有伯父他們的幫襯,早晚也能身居高位。”

徐江蘭在一邊說道。

“朝堂上的事兒,你們婦道人家不懂。”

魏廣德卻是搖搖頭,要是他真和勳貴沾上關係,那他的官位也不大可能升的很高。

現在的魏廣德,都是有意識的和丁國公府劃清界限,就是擔心被其他同僚把他劃入到武勳家族中去。

別看朝堂上文武大臣們見面都還很客氣,但是文官集團始終防備著武勳家族,這也是為什麼京營被牢牢控制在兵部的原因。

像朱希忠雖然說是統領京營大軍,但實際上沒有兵部的條子,他的兵根本指揮不動,連軍營都出不去。

兵部,可是在京營各營都派駐有官員的,他們才是各營實實在在的指揮官。

“我哪裡不懂,你不就是想著討好裕王,將來裕王登基後看能不能給你升更大的官,讓你入閣,以後別人見你都要先尊稱一聲‘魏閣老’,呵呵.....”

說著,徐江蘭嘴裡就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

“我們透過科舉入仕的官員,誰不是把入閣做為終極目標,更何況你家相公正走在入閣的大道上,自然更要加倍努力,爭取入閣成功。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這就是吾輩的畢生追求了。”

魏廣德隨口就說道。

“你還想醉臥美人膝,睡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一幫翰林沒事兒就往那地方跑,你回來都說是被同僚拉去的,哼哼,別以為我不知道,其實叫囂最起勁的就是你。”

這時候,徐江蘭已經起身走到魏廣德跟前,面色不善的說道,邊說一雙玉手捏成小拳頭在魏廣德眼前晃啊晃。

徐江蘭出身魏國公府,也不是只會琴棋書畫,還學了一些花拳繡腿,或許是為了強身健體,還有就是多一些自衛保命的能力,總之徐江蘭在看到魏廣德早上起來打拳的時候,還和魏廣德“切磋”過。

當然,魏廣德的拳法不是花拳繡腿,只是不敢肆意出手,所以沒幾下就被徐江蘭打得抱頭鼠竄,這讓她在家裡很是囂張了一陣子。

不過魏廣德今天不打算慣著她了,一伸手抓住徐江蘭的一隻手臂往懷裡一代,隨即翻身就把她壓在身下,嘴裡輕佻的笑道:“睡誰?今晚就睡你。”

.......

之後的日子,魏廣德過得清閒。

俞大猷的回信他已經寫好,交給那家丁讓他帶回大同去。

要想請旨建兵車營,那得先在大同取得一場實實在在的勝利戰線出戰車在對抗蒙古騎兵中的優勢來,否則以朝廷現在的財政狀況,肯定是無力支援的,兵部絕不會在看不到效果的前提下撥銀子打造獨輪戰車。

其實明朝的官員,並不缺乏什麼卓越的遠見,如果和讀者不同,那也是受時代的影響。

像見識到西洋傳來的佛朗機炮、鳥銃後,官員們在實戰中看到效果,和明軍原來裝備的火器一對比,很容易看出其中的優勢。

對於這樣有實用價值的裝備,他們並不會吝嗇,大筆銀錢投了下去,大批量製造裝備各地明軍,即便是在財政吃緊的情況下也不例外。

他們並不是故步自封,而是善於學習的一群人。

當然,銀錢撥下去,參與製造的那些人又做了什麼,他們也知道,畢竟他們也能從中分潤到利益,但這不是他們撥銀子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這東西確實能提高明軍的戰力。

要知道,銀子在那裡,不拿去造槍造炮也還能做其他的東西,一樣可以層層漂沒,其實他們的利益也不會受損。

做出花錢的名目,對於他們這些官老爺來說再容易不過了。

魏廣德和陳矩之間的聯絡又恢復了,只是聯絡的次數變得更少,而且多是用紙條進行傳遞信息。

魏廣德也知道,陸炳的桉子算是徹底瞭解了。

東廠內部出現了重大變故,幾個動手的內侍一夜之間被人毒死,線索完全中斷。

幾人在宮裡的履歷也是異常平凡,完全看不出來歷出身,東廠內隨著此事又是一番大清洗,陳矩居然也在東廠裡混到一個不大不小的牌子。

魏廣德倒是想看一眼陳矩戴尖帽,著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絛的樣子,不過他也知道,陳矩說的在東廠混到的牌子,怕也只是為了方便他那樣在御前效力,有皇帝旨意的情況下方便辦事才發的,不大可能真的被調到東廠做掌刑官。

要做東廠提督,他也不夠格,他乾爹高忠倒是可以。

不過現在黃錦是總督太監,還是司禮監掌印,提督東廠,這份信任也是沒誰了。

沒有嘉靖皇帝的認可,誰能動的了黃錦的地位。

高忠自然也不敢和黃錦爭什麼,老老實實做好自己的司禮監秉筆就好。

八月的北京城秋高氣爽,朝廷也迎來忙碌的一個月。

忙碌的原因當然不是各地報送的公文驟然增多,也不是邊鎮又和蒙古韃子幹架,或者江浙沿海遭遇倭寇洗劫,而是到了萬壽聖節。

隨著嘉靖皇帝一道取太倉銀二十萬兩入內用詔書的發出,整個朝堂就忙碌起來。

嘉靖皇帝的生日在即,朝廷上那些言官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對皇帝向戶部伸手要錢進行批評。

隨後幾日,祭先師孔子命大學士李本行禮、祭太社稷命英國公張溶代、祭帝社稷命成國公朱希忠代......一道道聖旨自西苑發出。

這幾天下來,翰林院裡眾人最關心的,或者說現在京城各大衙門官員最關注的還是,萬壽聖節當天,嘉靖皇帝是否會御駕奉天殿。

在魏廣德的記憶力,好像還真沒在奉天殿看到過嘉靖皇帝幾次,而且到現在,三大殿的修建還在繼續,都沒有完工,南方採買來的木料還在源源不斷的運入京師,工部只是完成了內外宮門的重建。

不過,奉天殿沒有建好,不代表就不能行禮。

實際上,奉天殿外的巨大廣場已經清場,雖然不能在殿上舉行朝拜儀式,但是在殿外也是可以的,年初的殿試及後續儀式就是這麼進行的,嘉靖皇帝也到了現場。

他們的議論很快就結束了,隨著西苑發出的旨意,萬壽聖節命成國公朱希忠代拜天於玄極寶殿,上不御殿,百官具朝服詣大朝門行五拜三叩頭禮,仍各上表稱賀,免宴賜莭錢鈔,朝鮮國王李峘,差陪臣戶曹參判柳潛等、參寧等衛夷人頭目、哥魯哥等各來朝賀,貢馬及方物宴賚如例。

嘉靖皇帝旨意下達後,朝廷很快就按照旨意運轉起來,看起來八月似乎就這麼順利的過去了,只是當一封來自宣府的緊急奏疏送到京城後,朝堂上輕鬆的氣氛瞬間又緊張起來。

俺答部主力出現在宣府外圍,疑有入寇跡象,請調薊鎮等地大軍協防。

俺答部在嘉靖三十五年大舉入寇宣府後,似乎再次捲土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