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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祭祀

桑遙宵最終沒能同桑落酒一起去皇宮,因為桑落酒拒絕了。她一開始是害怕的,但是哭過以後,她還是堅強了起來。她一直,都想保護桑遙宵,所以不可能讓桑遙宵陪她去冒險的。

當然,那個公公也不讓她一起去。因為,皇上只說了接桑落酒去,所以堅決不讓桑遙宵去。

“回英王府。”桑遙宵看著馬車向著皇宮的方向駛去,她直接扭頭就向著英王府回去了。只要不到那一天,桑落酒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她這樣想著。

桑遙宵剛剛回到英王府,竟然遇到了熟悉的人。那人一身紫色的衣服,正是薛紫,他見到了桑遙宵,立刻行禮說道,“見過王妃殿下。”

“你是,薛紫?”桑遙宵因為上午見過了溫十,所以很快就認出來了他。

“沒有想到王妃竟然還記得我。”薛紫笑了笑,然後說道,“我同王爺還有事情要說,就先走了。”

“嗯。”桑遙宵點了點頭。

她看著他向王府內走去,想著既然他說找君明昭,說明君明昭應該在王府。只是,為什麼君明昭好像不願意見她。

她的感覺果然沒有錯,因為直到薛紫離開,甚至溫十離開,她都沒有見到君明昭。哪怕她去了他的院子,白夜也只是說,他累了,不方便見她。

桑遙宵第二天試著給宮裡遞交請示,她想進宮,看看桑落酒究竟怎麼樣,卻發現她不被允許進宮。她想了想,然後再去找了君明昭,沒有想到依舊被拒絕了。

“還有一天。”桑遙宵已經五天沒有看見桑落酒,也沒有看見君明昭了。

“怎麼了,想我了嗎?”門外突然傳來了君明昭的聲音,等桑遙宵看過去的時候,他正好完全的出現在她的眼前。

或許是一陣風,又或許是桑遙宵發了太久的呆。許久沒有看見君明昭,她覺得他快要乘風起飛,快要消散了。

“只是在擔心桑落酒罷了。”桑遙宵自然不會想他什麼的,而且她的確擔心桑落酒。

“她不會有事的。”君明昭自顧的坐了下來,“只是取內的蠱罷了。”

“這些天,你為什麼不願意見我?”桑遙宵還是沒有忍住,問了出來。

“因為,在忙啊。”君明昭微微一頓,然後看著她說的,“明天就要開始了,你緊張嗎?”

“你把你體內的蠱取出來了。”桑遙宵卻沒有被他欺騙,即使他好好休息了,也包紮好了,他的虛弱還是很容易看的出來的。而且,那種淡淡的血腥味是瞞不住桑遙宵的。

“果然瞞不住你啊。”君明昭今天也只是來確認她不會跑,至於她知不知道其實不重要。

“不過,我也不是為了瞞你。”君明昭笑著說道,“我只是想早點取出來,這樣明天我就不會沒有力氣爬起來了。”

他笑得很開心,看起來很輕鬆。但是,他忘不了,那一次,他第一次參加祭祀時候的樣子。

他被放在地上,手腕上的血一直在流。明明只是一個小口子,他卻沒有力氣爬起來。然後,他就看著,臺子上的那個女子,鮮血一直在流。

地上躺著的都是人,地上都是鮮血。但是,只有他是醒著的。他想要救她,可是他爬不起來,只能看著鮮血一直流。

所以,這一次他提前取了出來。這樣,到時候他會有更充足的準備。他要把這一切在這一次結束,她不能容忍一點問題。

桑遙宵看著一直微微發抖的君明昭,很默契的沒有說話,甚至都沒有往那邊多看一眼,一直等到他平靜了下來。

“走吧。”君明昭緩過來神,站了起來看著桑遙宵說道,“我們要出發了。”

“什麼?”桑遙宵一頓,這就要出發了,“不是明天才開始祭祀嗎?”

“正常的祭祀自然是明天才開始,但是這次的祭祀,我們要提前去宮裡,剛剛宮裡已經有人來通知了。”

“那走吧。”桑遙宵沒有想到這樣快就開始了,她只好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也不用收拾什麼東西,她們就準備去宮裡了。而白夜和洛如水本都想跟去的,但是君明昭卻阻止了,“侍衛就不用帶了。”

“接下來,只能靠我們自己了。”君明昭看了一眼洛如水,然後說道,“你應該也不希望她也一起去冒險吧。”

桑遙宵的確知道這個很危險,而且,她不能保證究竟會不會成功。所以,洛如水還是不要去了。

“我,只是參加祭祀,明天就回來了,你在王府等我吧。”桑遙宵看著執著的想要跟著一起去的洛如水,只好溫柔的勸說。

“你明天真的能回來嗎?”洛如水卻不放心,她覺得他們對於這個祭祀太過於看重了。而且,她在北國的時候就聽洛無雲說過這個祭祀,明明是很危險的。

“會回來的。”桑遙宵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你今天好好睡一覺,醒了,就看見了。”

桑遙宵更想說的是,醒了,你就會看見最美好的一切。她會回到過去,更改一切。

“我知道了。”洛如水看出來了她的堅決,最後只能放棄了,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開。

“她是不是知道什麼?”君明昭表情有點嚴肅,他還是希望知道這個的人越少越好。

“她不知道。”桑遙宵直接了當的說道,“她只是怕我不回來了,畢竟,就只有我一個人。”

“呵,這一次可真的回不來了。”君明昭笑了,然後說道,“如果想要回來,我們只能祈求著成功,總比這樣回來好。”

“嗯。”桑遙宵知道他的意思。如果一切失敗,他們即使能夠回來。但是,那些人的半生,所有的慘痛都揹負在他們身上。所以,要成功,在更好的時候相遇。

馬車穿過宮門,走在長長的宮路上,很安靜。

桑遙宵掀起車窗上的簾子看向外面,圍牆內的桃花還有梨花紛紛的落了下來,看起來特別好看。

“還是沒有任何變化。”桑遙宵感嘆這宮牆,哪怕是二十前,還是現在,都好像沒有任何變化。

“還是有變化的。”君明昭卻開口說道,“以前這條宮道,可是沒有花的,現在有了。”

“是嗎?”桑遙宵隨口回道,但是她記得以前的宮道上明明也是有落花的。但是,君明昭說沒有就沒有吧。

“這一次成功了,你應該不會有記憶了吧。”桑遙宵試探著說道。

“應該是的。”君明昭沉默了一下,然後肯定道。

他上一次有記憶,是因為是他主持陣法的。那一次他活著,親手將她體內的蠱蟲取了出來,然後連線了瑤咲的身體,然後再讓陣法逆轉,這樣瑤咲才能在桑遙宵的體內復活。而又因為桑遙宵想著他,所以他才能記得那一切。

這一次,桑遙宵體內的是瑤咲,即使真的逆轉時空,這一次記得一切的應該也只有瑤咲一人了。

“你真的想好了嗎?不後悔?”君明昭其實真的沒有想到她會答應的這樣乾脆。

她其實已經復活了,也可以把蠱蟲取出來。這樣,她就可以放下一切,自由自在活著。如果,逆轉時空,她會記得一切。她要揹負很多的東西,要償還很多,很多。

“本就是因為我而起,我自然要這樣做。”桑遙宵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她不得不這樣做。

君明昭以為,桑遙宵說的因她而起。是因為她的死,所以君臨他們才起了復活她的念頭。但是,桑遙宵想的因她而起,卻不僅僅是這樣。

在很早的以前,她就不應該,提出來那個想法,也不應該去實行。是她,攪亂了所有人的人生。

她甚至對君明昭和桑遙宵都抱有愧疚,若不是她。或者,他們根本不會有這些,他們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而不是,看到彼此的死去。然後一個人承擔著所有,從未來回到過去,時時刻刻擔心著,那個最愛的人還能不能回來。

“師兄?”桑遙宵正想著什麼呢,突然看見外面路過的一群人。

為首的是一身白衣的顧昨深,後面還跟著明非。兩個人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而顧昨深的懷裡抱著什麼東西,因為離著遠了,看不清楚。

“是浮生谷的人嗎?”君明昭沒有錯過她的話,微微側頭,看見了那群人。

“他們明天也會在。”君明昭看著她說道,“明天,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能離開祭壇。”

桑遙宵想著他為什麼要這樣說,她突然想起來。他說的那個大陣,還有人都會參加。那群人不可能就是看著,所以必須也是有用的。

“不錯。”君明昭說道,“明天,他們都會將自己的命與陣法相聯,他們會死在你的面前。”

“死而復生,是不可能的。”他想起來前世的那個慌亂,明天應該還會出現的,他再次說道,“他們會發現,瑤咲沒有復活。”

“然後,有人就會提出來這個大陣,時空倒流的陣法。他們以為只要用血就夠了,但是不夠。”

“他們會痛苦,會慘叫。”

“那個時候,你是唯一一個可以動的人。但是。你不能離開那裡。你是陣法的中心,而不是復活她的中心。”

君明昭早就改了桑遙宵體內的蠱,明天她的蠱會被取出來。但是不會死去,他不想她在自己面前死去。哪怕,他知道一切會重新來過,他也不願看她在自己面前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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