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年的幾天，各家各戶都在竄門。
金富貴也沒閒著，跟著杜月來挨家挨戶的走。
一連走了七八天的時候，金富貴終於走不動了。
去年一年金富貴取得的成績非常不錯，基本上家家呼呼都熱情的招待他，無論他走到哪裡，都少不了一頓酒。
“富貴啊，今天你在家睡覺吧，被跟我去了。”
這幾天給金富貴喝的五迷三道的，杜月來看著心疼，不讓金富貴去了。
金富貴躺在炕上說：“你去吧，我一會兒自己溜達一圈。”
“靜香啊，你幹啥呢？”
杜月來帶著阿喜離開之後，金富貴一個人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都快到大中午了，家裡也沒有人，餓了都沒有人管。
金富貴只好給王靜香打個電話了。
掛了電話後，不一會王靜香就過來了，有事做飯，又是洗衣服的，忙活了好一陣子。
金富貴也吃飽了，拉著王靜香上炕躺被窩裡面了。
“靜香啊，這幾天你自己幹啥了？”
兩人躺在被窩裡面說著小情話，說話的時候，金富貴的手還不老實的伸進王靜香的衣服裡面。
挑逗的王靜香的臉頰紅紅的，輕哼的說：“我去大壯的父母家了，初一那天過去的，給他們包了餃子，燉了豬肉。”
大壯死時，金富貴曾經委託過王靜香照顧老兩口的，王靜香可是一點都沒忘記。
大壯的父母還年輕，不用人照顧，王靜香也就過年過節的時候過去給送點飯菜，其他的時間也不需要她。
“靜香，謝謝你了。”
金富貴輕輕咬著王靜香的耳朵，喘著粗重的氣說：“如果沒有你，我該怎麼辦。”
說話的時候，手上也加大了力度，王靜香的臉上一片紅潮，急的雙眼都有點充血了。
急不可耐的看著金富貴說：“富貴上來吧，別折磨我了。”
“嘿嘿，著急了啊。”
金富貴嘿嘿一下說：“老公這就來了。”
一場激情之後，王靜香累的全身都軟了，氣若游絲的跟金富貴說：“你快，快幫我把衣服給穿上。”
“穿啥衣服啊？就這麼躺著吧。”
剛剛完事兒一次，金富貴還想再來呢，穿什麼衣服啊。
王靜香有點羞澀的說：“我怕一會有人過來，讓人看見不好。”
“好吧，也是。”
金富貴點點頭，幫王靜香把衣服給穿上了，這裡可不是王靜香的家，兩人咋整都行，這要是進行到一半了，杜月來或者阿喜他們回來了咋辦？
穿好了衣服，王靜香又躺了一會，這才恢復點力氣，看著金富貴說：“富貴啊，你去胡斐家看看了嗎？”
“哎呀，我咋把胡斐給忘了。”
金富貴一拍大腿，急忙把衣服穿上了，說：“過年之前我就想去看看他的，被韓二狗的事兒耽誤的給忘了，這我才想起來，咱們這就去看看去。”
“行，咱家還有兩箱酒，一會你扛過去吧。”
上人家竄門，多少得帶點禮品，農村沒啥給的，就是啤酒飲料這些東西，拿在手裡面看著好看，金富貴再抱個紅包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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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咱們一起去。”
金富貴回去取了兩箱啤酒，抗在肩膀上，王靜香跟在身後，手裡提了一個筆記本。
胡斐是金富貴的員工，雖然自從胡斐下山之後，就再也沒有來幹過活兒，但在金富貴的心中，胡斐一直是他的員工。
員工的年終獎，金富貴都準備好了，就差給胡斐送去了。
“這是胡斐家嗎？”
看著眼前的大門，王靜香愣了，看著金富貴問：“這裡面有人住嗎？”
“這裡就是胡斐家。”
金富貴看了一眼大門，皺了皺眉頭。
大過年的，被人家都是大紅燈籠高高，屋裡屋外都是熱熱鬧鬧的。
但是胡斐家卻連副對聯都沒貼，大門緊閉，窗戶上滿是灰塵，有一塊玻璃已經碎了，用紙漿糊上的，若不是金富貴可以非常的確定這裡就是胡斐家，還真以為這是個空房子呢。
“屋裡面有人嗎？”
金富貴站在大門口喊了一嗓子。
過了好半天的功夫，屋裡面的門才被推開，胡嬸走了出來。
“富貴啊，你怎麼來了？”
胡嬸的臉色蠟黃，個把月沒見面，竟然像完全變了一個人，瘦的就剩一把骨頭了。
金富貴看了一眼嚇了一跳，如果不是聽聲音是胡嬸，金富貴都認不出來人了。
“胡嬸，你這是咋了？咋瘦成這個樣子了？”
金富貴急忙用大愈術看了一眼胡嬸，但是卻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我沒事兒，就是有點累了，你們快點進屋吧，外面冷。”
胡嬸面容憔悴的把金富貴和王靜香迎進了屋裡面。
兩人一進屋就被一股濃烈的臭氣給頂出來了，胡嬸難為情的看著金富貴和王靜香說：“不好意思啊，屋子裡面有點味兒，都是從胡斐屋裡面傳出來的。”
“沒事兒。”金富貴忍著想吐的感覺，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胡斐房間的門緊閉著，金富貴敲了兩下，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胡嬸，到底出啥事兒了？”
金富貴有一種強烈不好的預感，但是又說不出來哪兒不對勁。
“咱們上這屋說吧。”
胡嬸把兩個人帶到了一件乾淨的屋子，抹著眼淚看著金富貴說：“富貴啊，不瞞你說，你不來找，我也想去找你呢，我覺得我家胡斐生病了。”
“啥病啊?”金富貴詢問。
“心病！”胡嬸哭著道：“自從那件事之後，他就整天把自己關在屋裡面，吃喝拉撒都在屋裡面，我有好幾次想帶他去看醫生，但是一說帶他出去他就像發瘋了似的，又是摔東西的又是罵人，還把頭往牆上撞，嚇得我都不敢出門見人。”
“啥？有這事兒？”
金富貴沒有一緊，胡斐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同伴一個接一個的死了，這種刺激和打擊是會把人給打垮的，這個時候應該帶他去看看心理醫生，或者給他換一個環境。
如果一直這樣悶在家裡面，一定會悶出事兒的。
“富貴啊，你救救我們吧，現在我們家不像家，人不像人的，這種日子沒辦法過了。”
胡嬸哭著全身一抽一抽的，眼睛裡面都是紅血絲。
“我去跟胡斐談談。”
金富貴讓王靜香照顧胡嬸，一個人來到胡斐的房間門前，輕輕敲了敲在門口喊道：“胡斐啊，是我，富貴。”
“富貴？”
過了好半天，屋子裡面傳出來一個嘶啞的聲音。
“是我，你把門兒開啟。”
金富貴推了一下門，裡面有鎖，根本就推不開。
“富貴，你走吧，我不能見你。”胡斐的聲音傳來。
從聲音判斷，胡斐就在門口了。
金富貴皺著眉頭，冷冷的道：“趕緊把門兒開啟，我是你的老闆，難道一定要讓我命令你嗎？”
過了好久，門兒緩緩開啟了，一陣惡臭撲面而來，但金富貴還是忍住了，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個多月不見面，胡斐已經變了一個人了。
瘦了足足得有四五十斤，原本漂亮強壯的一個大男孩，現在形容枯瘦，頭髮和鬍子都長的老長，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裡面全是紅血絲。
看到這樣的胡斐，金富貴的心裡面別提多難受了，瞪著他說：“胡斐，你到底怎麼了？”
“我生病了。”胡斐蹲坐在牆角。
屋子裡面滿地都是垃圾，金富貴都分不清地上是屎還是泥了，強忍著不讓自己吐的衝動，上去一把將胡斐抓起來，拖到了衛生間裡面。
開啟淋雨的噴頭，淋在胡斐的身上。
“不要，不要這樣。”胡斐嚇得一直哭。
“胡斐！”金富貴冷喝一聲，指著鏡子對胡斐喝道：“你好好看看你自己，看看你變成什麼樣子了？啥事兒不能解決？大不了一條命，也比你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好。”
被金富貴罵了兩句，胡斐靜了下來，任由著水流沖刷掉他身上的汙漬。
從頭到尾的清晰了一遍之後，金富貴拿出剪刀，幫他把頭髮都剃光了，胡斐又變成了那個乾淨漂亮的男孩，只是現在的胡斐有點可憐。
枯瘦的臉頰，身上一點肉都沒有了。
“靜香啊，你去做點米粥，再炒兩個菜。”金富貴對王靜香道。
“好好，我這就去。”
王靜香也傻眼了，這胡斐瘦成這個樣子，太嚇人了，這得多長時間沒吃東西了啊？
王靜香做了飯菜，胡家一家人吃的狼吞虎嚥的，胡斐的父親常年癱瘓在床上，胡嬸吃飽了之後，就去照顧他了。
“多吃一點吧。”
胡斐吃了一小碗的米粥就把碗放下了，擦了擦嘴角，看著金富貴說：“富貴啊，你走吧。”
“我不走，我不能把你扔下。”
金富貴早就把李霸天，胡斐他們當成自己的兄弟了，眼睜睜的看著兄弟變成了這個樣子，金富貴的心裡面能好受嗎？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胡斐看了金富貴一眼，說道：“我沒有跟你們說實話，有一件事，你們不知道。”
“什麼事？”金富貴詢問道。
“我跟你們說我走了，沒喝魚湯，其實……”
說道這裡，胡斐身子哆嗦了一下，腥紅的眸子盯著金富貴說道：“其實我喝了！”
【作者題外話】：感謝書友洋娃娃的打賞。
今天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