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慘啊！”
金富貴嘟囔了一句。
一時間飯桌上所有人的氣氛都低落了。
老周家一輩子都在二龍村裡面，金富貴從小就認識的，周波還是金富貴的同學呢，跟金富貴一樣高中畢業就不讀書了，去年取了個媳婦，沒幾個月就懷孕了，算一算也就這個時候生了。
“何止是慘啊。”
老金頭重重的嘆了口氣，周家和金家的土地是連在一起的，農忙的時候，老周經常過來給老金頭幫忙，老金頭忙活完自家的地，也去老周家幫忙。
兩個人不僅僅是同村的，還是好友。
現在看到好友這個樣子，老金頭這心裡面也不舒服。
“老周一輩攢的錢給小波娶了一個媳婦，現在錢也沒了，人也沒了，小波媳婦孃家的人現在過來鬧事兒呢，一會兒吃完了飯，我得過去看看。”
“行，一會兒過去看看吧，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杜月來說了一句。
“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周叔和周嬸肯定沒吃飯，一會兒我給他們煮點麵條送過去。”王靜香道。
王靜香雖然不是二龍村的人，但是在二龍村裡面住的時間長了，大部人都認識了。
而且因為金富貴的原因，王靜香努力地讓自己融入到二龍村裡面。
“一會兒我也過去看看。”
金富貴原本今天說好了要去警察局的給大哥他們辦理身份證的。
戶口辦好了，拿著戶口去辦理身份證得去警察局。
可是這天都要黑了，金富貴就不過去了，在家呆著吧。
一家人吃完了飯，杜月來和王靜香在家裡面煮麵條，金富貴和老金頭先出門了。
金富貴他們一家住在別墅裡面，但是二龍村的大部分都還住在原來的家裡面。
走出小區，饒了一個大圈子才來到老周家。
兩個人還沒等走到老周家，就看到門口站了一大群人，都在看熱鬧呢，院子裡面傳來一個女人哭喊的聲音。
“我的閨女啊，老天爺，你把我的閨女還給我啊！”
“你們老周家的人，把我的閨女還給我，你們這群殺人犯，我要報警把你們抓進去。”
“那是小翠的媽媽。”
老金頭對金富貴道，小翠是周波的媳婦，丈母孃上門了。
“哎！”
老金頭有一次嘆了口氣。
其實村裡面的人都能夠理解，女兒送過來了，都說嫁出去的女兒如同潑出去的水了，但是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就算是嫁出去了，出了點什麼事兒，家裡面的人都得惦記著。
現在女兒死了，老媽子來周家討說法來了。
“你們要給我做主啊，村長，你是二龍村的村長，你說這事兒咋辦吧？我家的小翠死了，死在他們周家了，這事兒咋辦？”
老媽子盯準了李柺棍，抓著李柺棍的衣服就不讓他走。
其實李柺棍是想回家的，路過老周家，硬是被拉過來了。
“你趕緊起來吧。小翠是生病死的，不是被害死的啊。”李柺棍語重心長的安慰道：“你這樣鬧，小翠也醒不過來啊，你還是趕緊起來吧。”
“我不起來，小翠根本就沒有病，她是生孩子死的，給他們周家生孩子死的。”老媽子惡狠狠地瞪著周波，上去一巴掌打在周波的脖子上面，怒吼道：“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我家小翠。”
“你怎麼打人啊？”
“就是啊，周波是我們村的人，你怎麼說動手就動過手？”
周圍的人看不過去了，這裡面的人都是二龍村的，他們當然的幫著周波了，不可能幫助外人，罵兩句也就算了，一動手，都不願意了。
“好哇，你們全村的欺負我，欺負我是外村的是不是？”老媽子又坐在地上了，哭天搶地的喊道：“我的閨女啊，還我的閨女啊。”
“媽，你起來吧，地上涼。”
周波滿臉都是淚痕，要過去扶老媽子，但是被老媽子一把給推開了，他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下周波也哭了。
老媽子哭，周波也哭，裡面的周嬸也跟著哭。
全家老老小小的都在哭著。
旁邊的人看著著急，也幫不上什麼忙，李柺棍安排兩個村民：“晚上你們輪班守著老周，可別讓他們做出什麼啥事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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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放心吧村長。”
幾個年輕人點點頭應了下來。
這時，李柺棍出來就看到了金富貴和老金頭。
“富貴啊，你咋來了？”
李柺棍一看到金富貴就開心，一年多之前，李柺棍看到金富貴從自己家閨女的房間裡面跑出來，給李柺棍氣的好幾天晚上都沒睡好覺，現在倒好，晚上一想到金富貴是他的女婿，睡覺都呲牙笑。
“我聽說村裡出事兒了，過來看看。”金富貴道。
李柺棍說話的聲音大，周圍的人都聽見金富貴過來了。都回頭看他，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金富貴看過來。
金富貴可是他們村能人啊，以前他們村肉都吃不起，但是現在他們村有錢了。
家家戶戶都是萬元戶了，這都虧了金富貴啊。
沒有金富貴，就沒有他們。
所以金富貴在二龍村裡面是比村長還要受人愛戴的人。
周家的人也聽見金富貴過來了，都朝外面看去。
“富貴，是富貴來了嗎?”
周波這個時候站了起來。
“是我。”
金富貴走過去，對周波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你們這麼哭也不是辦法，你趕緊把人帶進屋吧。”
金富貴和周波的關係雖然不咋地，但是兩個人畢竟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都是一個村子的，像兄弟一樣，此時看到周波這個樣子，金富貴的心裡面也不好受。
“行，富貴，我聽你的。”
周波擦了擦眼淚，把小翠的媽媽扶進了屋裡面。
杜月來和王靜香帶著麵條也過來了，金富貴過來了，老媽子也不鬧了。
小翠的家不是二龍村的，但是她也聽說過金富貴的大名。
知道金富貴是個大人物，不敢在金富貴的面前鬧了。
都安排好之後，周波出來，跟金富貴說：“富貴，陪我走走行嗎?”
“行啊，走吧。”
金富貴點點頭。
兩個人來到了高粱地這邊，周波坐在高粱地的地頭點了根兒煙，一連抽了三根煙，還要拿第四根的時候，金富貴阻止了他：“行了，別抽了，抽菸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再傷了身體。”
“我心煩。”
周波道。
“我明白。”金富貴完全可以理解周波的心情，金富貴經歷過那麼多，但是還從來沒有經歷過失去什麼人，如果李盈盈有了他的孩子，因為生孩子死了，金富貴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富貴，我不明白，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小翠就會死呢？”周波沒聽金富貴的，又點了一根煙，抽了兩口說：“小翠的身體一直很好，突然間就不行了。”
金富貴的瞭解，小翠是死在自己家的，一大早醒過來小翠就突然不行了。
“晚上睡覺之前還很好，她說想喝牛奶，我還給她倒了一杯牛奶喝，可是第二天早上就嚥氣了，到底是為什麼啊？哪裡出了問題？”
周波真的想破了腦袋都想不明白。
金富貴也覺得奇怪，喝了一杯牛奶，睡一覺人就死了？
這人也太脆弱了！
“趙大夫怎麼說的？”趙靈兒還留在二龍村裡面呢。
“趙大夫檢查了一下，沒查出病因，讓我送去縣醫院解刨。可是……”
周波低著頭說：“人死了，不能動她了，就沒解刨，直接火化了。”
農村裡面有習俗，叫入土為安，人死了之後，儘量讓他舒服一點，解刨什麼的在醫學上看是十分正常的，但實在農村人的眼中，這是對死者非常的不尊重。
所以金富貴也可以理解沒有解剖的原因。
但是這個事兒確實很蹊蹺，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讓人疑惑啊。
“總會過去的。”金富貴拍了拍周波的肩膀說：“等這事兒過去了，我帶你去寧海市。”
“真的嗎？”
周波早就想要跑了，每當他看到和小翠曾經睡過的床，心裡面就說不出來的難受，如果不走，他早晚有一天得瘋了。
“這有什麼假的。”金富貴道：“我在寧海市也有產業，給你安排個工作不成問題。”
“行，那就先謝謝你了富貴。”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天黑了之後，金富貴把周波送回家了。
一走進周波的家裡面，就看到一個青年一臉陰沉的坐在屋裡面，那青年一看到金富貴進來，猛地站起來，死死地盯著他。
“富貴，這是小翠的大哥，叫大同。”
金富貴對大同點點頭，然後就走人了。
離開周波的家裡面，金富貴感覺外面的天氣有點涼了，雙手插兜裡面慢悠悠的朝別墅走過。
路上的時候，金富貴一直在想著那個叫大同的人。
說不出來為什麼，金富貴感覺這個叫大同的人，哪兒不太對勁，但是具體是哪兒不對勁，金富貴也說不明白。
一夜無話。
金富貴一覺到天亮，一大清早他就來到了村診所。
趙靈兒才剛剛起床，還沒開門兒呢，金富貴跳大牆進去了，摸進了趙靈兒的房間。
“靈兒，我來了。”
金富貴搓搓手，嘿嘿一笑，雙手朝被窩裡面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