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小孩子眼睛盯著蔣豪送過來的盤子，眼巴巴的看著，直咽口水，但是兩個人誰也沒敢動，看著老三和老三的媳婦。
“蔣叔叔讓你們吃你們就吃吧。”
老三笑了笑給蔣豪倒了一杯酒，說道：“來，以後我們就是搭檔了，喝酒。”
老三喝的是自己家釀的酒，味道很烈，蔣豪喝慣了洋酒的人，根本就不習慣這麼刺鼻的酒，嗆得他淚流滿面。
趕緊夾了口菜放在嘴裡，邊吃還在邊流眼淚。
看著他這麼窘迫的樣子，老三一家人都笑了。
就連老三的媳婦也笑了，把一盤子炒扇貝送到了蔣豪的面前。
“我夠了。不能再喝了。”
蔣豪摸了一把眼淚，對老三說：“今天的事兒真對不住，以後我會小心的。”
“沒事兒都是小事兒。”老三是個豪爽的農村人，大手一揮並沒有在意，對蔣豪說：“這幾天我都身子不能下水了，下水的活兒就交給你了。”
“恩。”蔣豪點點頭，突然反應過來，眼睛等的老三詢問道：“什麼？讓我下水？”
“對呀。”老三道：“咱們兩個人是搭檔，你看錶我下水，或者是你下水我看錶。”
蔣豪懵了，他雖然會游泳，也經常去海邊潛水玩兒，但是他那僅限於是去玩兒，玩兒的時候身邊都有工作人員跟著他的，而且也不會潛到太深的地方。
但是這可是海下做業，他怎麼可能會這種東西？
而且今天他剛剛經歷了親眼看見老三被海水淹死，這種恐懼還在他的心頭。
人都是自私的，相對於老三死，和他自己下水，他更害怕的是自己下水。
“難道不是固定的下水的人嗎？”
蔣豪想的是，他可以留在船上工作，但是讓他看著表就行了，這個工作也不辛苦，就是偶爾看看儀表的濃度，增加氧氣就行了。
現在他知道工作的流程了就不會出問題了。
但是讓他下水，他有點害怕。
“當然不是，水下面是有壓力的，人的身體不能總是在水下面呆著的，時間久了會生病的，所以兩個人一組，交換著來，有些小組是一替一天的。”老三解釋道。
蔣豪的心裡面開始亂蹦了，他真的很害怕。
在老三家吃了個晚飯，蔣豪就離開了。
金富貴他們住在村裡面的東面，秋水村和二龍村連線的那條路在西面。
兩個村子之間雖然隔著幾座大山，曾經沒有人可以走進這個村子，但是金富貴修了路之後，村子之間只有二十多公裡的距離了。
如果現在蔣豪從這裡離開，不到天亮也就走到二龍村了。
蔣欣在二龍村呢，他就可以去找蔣欣，找他的姐姐。
就可以逃避下水工作了。
但是逃避了又能怎麼樣了？
蔣豪突然發現了一個殘酷的問題，就是他找到了蔣欣也沒有用了。
蔣欣會心疼他，不讓他工作，可是寧海市他也回不去了。
李霸天把他所有的朋友都給揍了一遍，就算他可以重新交朋友也不敢回到寧海市了，因為他原來的那些朋友一看到他就像是仇人一樣。
他如果回去了，沒有金富貴他們的保護，不一定哪天就被人砍死街頭了。
想到這裡，蔣豪渾身哆嗦了一下。
突然的一瞬間，他感覺天大地大竟然沒有他容身的地方。
“想什麼呢？”
這時，李霸天從後面走過來拍了他一下。
“沒，沒啥。”蔣豪比較害怕李霸天，一般不敢頂撞李霸天。
“聽說你今天闖禍了？”李霸天盯著蔣豪。
蔣豪知道自己闖禍了，低著頭也不敢抬頭了，他等著李霸天一巴掌扇下來，或者被李霸天雷鳴般的吼聲怒罵幾句，但是李霸天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笑了笑說：“沒事兒，沒出人命就行。”
李霸天居然罵他，讓蔣豪是分的驚訝，他看了看李霸天，只見李霸天的手裡面提著一個袋子。
袋子裡面香氣撲鼻，李霸天對蔣豪笑道：“走，咱們吃烤雞去。”
在秋水村這段時間，雖然海鮮可以隨便吃，但是也不能每天吃海鮮啊，而且海鮮這種東西沒有什麼油水的，整天吃的太清淡了。
幾個人好久沒有吃過肉了，自從來到了秋水村幾個人都瘦了好幾斤了。
蔣豪一聽燒雞就流口水了，剛才在老三家吃飯的時候，那幾片豬肉被蔣豪給了那兩個孩子。
蔣豪早就已經饞的不行了。
“走吧。”李霸天摟著蔣豪，大步流星的朝家裡面走去。
這一瞬間，蔣豪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就是李霸天其實是他的兄弟，而且不是他的仇人。
“雞腿給你。”
一隻燒雞兩個人分，李霸天把兩隻雞腿都給了蔣豪。
蔣豪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們一人一個雞腿吧。”
雖然對於他們來說雞腿已經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了，但是就這麼一隻燒雞，蔣豪一口氣把兩隻雞腿都吃了，實在是不太好意思。
“讓你吃你就吃吧。”李霸天豪爽地說：“咱們兄弟之間，不差這點。”
一隻燒雞很小，兩個人吃完都是意猶未盡的。
“你吃飽了嗎？”李霸天看著蔣豪。
蔣豪舔了舔嘴，他已經在老三家吃過飯了，吃了兩頓當然吃飽了，然後對李霸天點點頭。
“行，吃飽了就行。”李霸天把垃圾收拾了一下，對蔣豪道：“早點睡吧，明早你還要去幹活兒呢。”
蔣豪哦了一聲，倒在沙發上面，折騰了一天，他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天才矇矇亮，沒有大亮的時候，他就被人給叫醒了。
“喂，起來了，該上船了。”李霸天把蔣豪給叫了起來。
“把這個吃了。”
李霸天端了兩桶泡麵，塞給了蔣豪一份，兩個人坐在沙發上抹黑吃了泡麵，幾分鐘後，兩個人來到了港口。
此時天色很黑，但是港口已經有了很多工人。
“小豪過來了。”
老三也來了，他把手裡面的一套潛水服給了蔣豪，說道：“今天你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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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豪渾身都在哆嗦著，但是現在是夏天，即使是在海邊天氣也不冷，他是害怕嚇得。
“這是什麼潛水服？怎麼這麼重？”
蔣豪有過潛水的經歷，但是他潛水的衣服都是那種很貼身的潛水服，但是面前的這個潛水服很是奇怪，十分的笨重，而且外面都是金屬的，一套潛水服得有幾十斤重。
“這是重型潛水服，可以讓你潛到水底。”老三一邊給蔣豪穿戴，一邊解釋：“普通得潛水服太輕飄，沒有重量，無法潛入道深水區域，所以需要重型的潛水服。”
這下蔣豪更害怕了。
這不就是在他的身上綁一塊大石頭，不讓他活著游上來嗎？
“你放心，我會一直看著你的氧氣瓶，你可以在水下起碼一個小時的時間，你的身上也會幫著繩子，一旦想回來了，順著繩子就可以回來了。”
老三彷彿看出了蔣豪的恐懼，不停的安慰著他。
但是蔣豪心中的恐懼完全沒有因為老三的安慰而減弱，反而更加的緊張了。
直到他看到李霸天也穿上了潛水服，有些驚訝的問：“你也要下去？”
“你都下去了，我怎麼能留在上面？”李霸天看著蔣豪笑道：“我也是第一次下海，咱倆都是第一次，看誰能撿到更多的海鮮吧。”
“行啊。”蔣豪笑了。
有李霸天在身邊，蔣豪整個人感覺輕鬆了許多。
而且李霸天把這次的潛水捕撈當成了一個遊戲，從而緩解了蔣豪的緊張。
兩個人一起下水，一直捕撈海鮮，第一次下水工作是很辛苦的，海水十分的刺骨，但是在經過了一個星期的下水工作之後，就不會對這份工作有任何的恐懼了。
蔣豪和李霸天兩個人每天一起下海捕撈海鮮，然後稱重看誰多誰少。
到也是一種樂趣。
不過蔣豪的話依然不多，沒事兒的時候，他還是窩在沙發上玩兒手機。
想把秋水村交給他，現在還太早了。
這天黃昏，李霸天從外面走進來，坐在蔣豪對面的凳子上，對蔣豪說：“小豪啊，上次的烤雞你覺得好吃嗎？”
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出去過了，困在秋水村這個地方，整日吃著海鮮，兩個人都覺得全身都是海鮮的腥臭味道了。
“好吃啊，不過就是太小了。”一聽李霸天說，蔣豪也覺得餓了。
“老王婆子家有鴨子，要不咱倆去偷一隻？”李霸天的眼睛發亮。
蔣豪皺了皺眉頭，說：“給他錢不行嗎？”
“你還不知道那個老王婆子？給她錢也不會賣的。”
老王婆子是秋水村的一個老婦人，張口閉口就是罵人，沒日沒夜的，秋水村的人都不敢惹她。
就算是她能賣鴨子，也得被她先罵一頓。
李霸天是個大男人，一想到要被一個老婦人數落，心裡面就覺得煩。
“那偷東西也不太好啊。”蔣豪思考了片刻說道。
“咱們給錢，把錢給她放在桌子上，就不問她了。”李霸天道。
蔣豪想了一下，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是做不出來這種事情的，但是想起那天的烤雞，他有點心動了，對李霸天點點頭，說：“走，試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