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兒，你這個瓜兒咋個賣的？”
“一斤十文錢，來幾斤？”
“好吃不？”
“又甜又香又水潤，你說好吃不好吃？”
“那……”
木攤前的少年正要說什麼，卻突然驚呼起來。
這一瞬間，大地抖動，城中符印瞬間發動，但依舊難以免除那種劇烈的震動。
“這天怎麼了？”
有人被震倒在地，看著極高處的天空不由失聲道。
眾人聞言，都不禁抬頭望去。
只見極高處的蒼穹之上，有一道巨大的黑色裂縫正在緩緩浮現。
那裂縫的擴張速度簡直駭人，只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就變大了數十倍。
而城外不遠處的一座高山，也在此時轟然倒塌，徹底消失在了眾人的目光之中。
這座常年一抬頭就能看到的大山，就這麼悄無聲息的不見了。
無數道劍光、刀光或者一道道聲影飛到半空之中，舉目而望。
然後他們看到那廣闊無垠的大地上有巨大鴻溝不斷裂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有人驚怒不已。
“莫非是這方天地之間的聖者太多，以至於達到了某種極限？”
“不，你們快看那邊！”
“那是？靈乾帝國的疆域？”
“等等，好像虛空中有什麼東西！”
“是法相，是魔帝的法相！”
“怎麼回事？那法相似乎在急速變大，但卻像是一直被什麼壓制著一樣！”
“我知道了，魔帝要突破大帝中期之境了！”
“嘶~”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這才幾年功夫，他就突破到了大帝中期！”
“雖然有些讓人震驚，但當年他也沒花幾年功夫就從極玄境突破到了大帝！”
“如此看來，那突破到大帝中期倒也不算什麼。”
“也不知道等他徹底突破後，這方天地能不能繼續承載的住……”
“我等實力卑微，卻是無可奈何了。若是九玄尊還活著的話，也許能與之一戰吧。”
“呸，那不要臉的東西，死了才好！”
“唉，死在魔帝手中，也算是自食惡果了……”
天地之間的裂縫、鴻溝依舊不斷地增長蔓延著。
按照目前的勢頭，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徹底破碎開來。
到時候，天武大陸上所有的生靈，怕是都要徹底化成齏粉……
蒼穹之上，道真此時眉頭大皺，看著面前幾乎就要支撐不住的天君，心頭滿是焦慮。
“快點，快點……”
道真心頭忍不住催促起來，臉上透露出焦急之色。
這個神秘莫測的男子，居然也會有不再澹定的一天。
天君的身軀上緩緩浮現裂縫，然後一點點的蔓延開來。
道真知道，一旦他的身軀徹底破碎開來，那麼這方天地的命運就徹底宣告結束了……
“砰~”
一聲脆響，天君的臉上一大塊能量碎片炸裂開來……
緊接著，接連不斷的炸裂聲層層響起，似乎下一秒面前的天君就要徹底碎裂成粉末。
按照目前的勢頭，也就是幾個呼吸的功夫。
“天機混亂，大道震動……”
道真一雙法眼之中的兩輪太極此時已經旋轉到了一種極致。
但他依舊無法窺視一絲天機！
有什麼可怕的存在能夠隨意壓制他……
“轟~”
一聲巨大的聲響傳來，端坐在至聖宮中的道真終於睜開眼睛，面色竟浮現一絲喜悅。
“小師弟，你終於出來了。”
道府之中，那似乎一直沒什麼變化的不去聖殿突然發出一聲劇烈的聲響。
緊接著，聖殿上刻印的無數符文印記全部碎裂，這座聖殿瞬間恢復了萬丈之巨的本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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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它卻身處蒼穹。
一隻巨大的手將之托起。
聖殿的門忽然開啟，一道渾身血汙的身影被一道屏障裹著消失不見。
再次出現時，已經身處天宮之中。
這座天宮，是整個天宮唯一的一座小宮殿。
而天君便一直端坐其中。
只是如今的天宮，早已神紋盡毀，牆體碎裂。
而道真面前的天君，也幾乎快要徹底消散……
但總算，趕上了。
顧不上管道九此時的身體狀態，道真急忙催動術法，一道神光便將道九與天君包裹起來。
於是，即將消散的身軀，終究是儲存下來了些許。
“我，已經沒有力量了……”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聲音斷斷續續，又虛無縹緲。
似乎是憑空響起的一般。
道真點點頭，卻根本無法言語。
此時他體內的聖力已經催動到了極致。
根本沒有辦法再繼續說什麼。
而隨著這道神光的不斷湧動，天君破碎的身影竟然開始再度凝聚！
只是其身上的氣息，卻變得微弱不堪。
一如殘燭，風吹即滅。
此時的道九神志幾乎全無，渾身骨頭更是全部粉碎！
身上甚至感知不到一絲氣息。
但他的境界，卻已經是大帝之境！
大帝，便已經足夠。
道真輕輕鬆了口氣，意念流轉間一顆丹藥飛入道九的嘴中。
緊接著，又接連的不斷地飛出各種玉瓶。
玉瓶中有散發著各色神光的水緩緩滴洛其身。
那破破爛爛的身軀，便被這神奇的水滴緩緩修復起來。
雖然這個速度極為緩慢。
道真長舒一口氣，只是眉頭依舊輕皺。
看著眼睛稍微恢復了些許神采的小師弟，道真苦笑一聲。
“雖然暫時靠著你大帝之境的修為阻止了天武之心被徹底煉化的命運，但也只是治標不治本罷了。”
道九聞言，只是以眼神詢問，卻說不出話來。
“如今你在天下人的心中形象極為惡劣，雖說也有支援你的人存在，但並不多。”
道真說著，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個不多，連一成都不到。”
一成不到，這意味著道九想要融合天武之心的計劃徹底失敗。
因為想要融合天武之心，成為這方世界的界主，最起碼需要九成的歸屬！
而整個天下二百多億人的九成，這是何等可怕的數字？又是何等可怕的條件？
因為在天武之心的面前，每一個人的抉擇之力都是一樣的。
也就是說，在天武之心的面前，聖者與凡人等同！
道九聞言，眸光卻並無任何變化。
這些事，他早已知曉。
作為聖者，自當以天下存亡為己任。
閒言碎語，也只是人之常情罷了。
豈能擾亂聖心？
“如今你還活著的訊息道定暫時還不知曉，但想必也瞞不住多久了。”
“如今的他，已經是大帝中期的強者，而我雖然能與之一戰，但卻不可為之。”
“若是他找到你，那麼暫時保護住的天武之心，恐怕……”
說道此處，道真卻是不再言語了。
但道九明白大師兄的意思。
天武之心一旦被煉化，雖然不知具體的後果是什麼。
但道九知道，那會是一整個天地都為之覆滅的結局。
所以，無論如何，哪怕是自己因此而死，天武之心也不容有失！
若是道九並非天武大陸之人，倒是可以選擇煉化天武之心。
但可惜他卻是土生土長的土著，那麼就只能融合天武之心。
一個煉化，一個融合。
截然不同。
此時蒼穹上裂開的那道空間裂縫已經緩緩合攏，大地上的鴻溝也不再蔓延。
天地破碎的可怕災難，再陸冥玦被道九殺死的那一刻，便已經終結。
但這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罷了。
更主要的原因，就在於這天武之心上！
也就是說，殺不殺陸冥玦其實並不重要。
雖然天地所能承載的力量有限，但還不至於被撐破。
但若是不殺，那麼道九就只能與之繼續作戰。
而一旦如此，想要獲勝就必須提升實力。
已經突破大帝的道九，怎麼敢繼續提升實力？
那樣一來，這方天地將會被再次撐破！
所以在陸冥玦突破大帝後期的那一刻，一直卡在聖境巔峰的道九終於邁出了那一步。
因為他心中的恐懼已經超越了巔峰！
那麼，就不在恐懼。
而是一種平靜。
直面死亡的平靜。
肉身與真氣雙雙破境，一尊大帝橫空出世。
他手持本源道器，渾身氣血翻騰，帝念湧蕩……
那一劍，九大神通被其一瞬催動，體內無窮無盡的力量被一抽而空！
九種不同的神通，有的需要帝氣；有的需要帝念；有的需要法則……
甚至有的需要大道！
崩裂一道，化作無上的攻擊轟然而出！
大帝後期又如何？
在古往今來最強的九大神通面前，終究是化作了飛灰……
但崩裂的大道，卻是道九最強的劍道！
那一劍過後，這方天地的劍道銳減三成！
天下修劍者何其多也？
而道九一人，獨佔三成劍道！
那麼魔帝道定呢？
那些聖者呢？
再到劍君、寒霜君等等……
天下人，可分幾成劍道？
那一劍，不僅斬殺了陸冥玦，更是在不去聖殿的內部留下一道極深的劍痕！
而之前兩人的攻擊，在如何可怕也只能在聖殿內部留下一個淺淺的印記罷了！
但代價，無疑是極為可怕的。
大道崩裂的痛苦，相當於在感知被放大億萬倍之後被扒皮抽筋一般劇烈！
那一瞬間，道九的魂靈徹底崩碎！
因為他的靈魂承受不了那般可怕的劇痛。
而瞬間催動九大神通，對他身體的負荷亦是可怕之極！
這無異於讓一個普通人扛起百倍甚至千倍於自身重量的東西！
所以那一瞬間，道九渾身的骨頭全部碎裂！
經脈亦是寸寸斷裂！
還能活著，已經是在奇蹟之上！
但面對這樣的傷勢，道真卻似乎並不緊張。
雖然他只是一道化身，但卻是有著喜怒哀樂的化身！
莫非是早已斷定自己的小師弟命不該絕？
看著面前一動不能動的道九，道真靜靜的等待著他傷勢的好轉。
或者說，等他的傷勢能夠恢復到一定程度。
於是，就這樣等著。
一天又一天……
而遭受如此橫變的人間，再次爆發了戰爭。
“這方天地已經不能再繼續承載更多的聖者了，只有將那些魔尊斬殺，人間才能太平！”
“不錯，不能再這般等下去了！如今魔帝實力大進，我等必須先斬其爪牙，在圍殺魔帝！”
“為了人間！出戰！”
……
這一天，剛剛享受了一年多太平的人間，再次爆發了戰爭。
而這一年的時間內，兩大帝國幾乎都是不遺餘力的發展、擴建大軍！
如今，至聖帝國幾乎十個人就要養一個戰士!
而整個至聖帝國，擁有一百五十多億的總人數！
也就是說，這一次至聖帝國出兵十五億！
而靈乾帝國更為狠辣，在無數魔尊的帶領下，幾乎每家每戶都要被強制性的派兵出戰！
光就目前所的得到的訊息，對方的兵力總數絕對不會少於三十億！
也就是說，對方的兵力是至聖帝國的兩倍以上！
這一次，可以說兩大帝國都已經掏空了家底。
而這一戰，註定會是有史以來最為慘烈的一次戰爭！
聖歷七百九十九年三月初三。
這一天，兩大帝國終於正式開戰！
“老聶，調查清楚了嗎？”
“唉~”
聶聖忍不住嘆息一聲，道：“這一次靈乾帝國那邊估計有三十五億以上的戰士！”
“什麼！”雲陽驚怒無比，“這魔族好惡毒的心啊！”
在場的其餘諸聖也都面色難看，三十五億之多，這幾乎是靈乾帝國總人數的三成！
“對他們來說，戰爭所帶來的血煞等等才是他們想要的，不過三十五億之多，也已經達到了一種極限。”
“可恨！”雲陽滿心怒火，恨不得將那群惡魔千刀萬剮！
“你覺得，我們有幾成勝算？”
聞言，雲陽面色一沉，道：“那群魔尊的實力平均都有三重劫雷的程度，雖然九成以上都是聖境初期，但合擊之法卻要比我們的高明很多。”
說到次處，雲陽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繼續道：“九玄尊目前無法出手，就算出手也得牽制魔帝，我等勝算怕是不足三成！”
“嗯~”聶聖點點頭，開口道：“即使只有三成，也要與之戰鬥到底！”
“這幾次的試探過後，戰場目前分為三大塊，而雙方所有聖者都已參戰……”
“我們應該儘快與敵人分出勝負，晚上一分，就會有無數人倒下……”
“不，不是勝負，是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