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咋辦！
劉小培看著手裡的手機發愁。
早上剛上班，自己就被老總叼了半個多小時，還被勒令一定要儘快聯絡上這位大爺，將他手裡的看跌期權全部買回來。
畢竟以目前的情勢來看，網路上對雪聯創投的聲討愈演愈烈，這支股票幾乎百分之百還會繼續跌下去。
如果明天再來一輪跌停，那可又是一個億的損失。
這……他劉某人如何承受得起。
所以這個問題的難點就在於，他能看出來雪聯創投的股價必定會繼續跌下去，那麼對方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聯想到對方不止在自己這裡投了一千萬的一百倍槓桿，同時還在其他九家券商那裡也投下了相同的額度。
膽敢用一個億的本金來撬動一百億的資本，腦袋稍微正常一點都人都能想到，對方一定是真的有什麼依仗才敢這麼做。
劉小培甚至都懷疑，這個人會不會就是李天一在放出訊息之前，特意派來收割他們的。
要不然，實在是沒有辦法解釋自己等人剛剛做成交易，這種大醜聞就突然出現。
巧合的可能固然有，但是做局的可能更大。
雖然心裡知道希望渺茫，但是劉經理還是鍥而不捨地進行了幾十次的通話申請。
結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幾十次的“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所以這種情況，到底要怎樣才能打動對方，讓對方把即將吃下肚子的肉吐出來？
就在劉經理一籌莫展之際，桌上的手機突然跳出來一個來電提醒的介面。
“張松！”
是那位爺！
竟然主動聯絡我了！
劉經理絲毫不敢怠慢，立刻接通電話，小心翼翼地問候了一聲：
“張先生？”
“嗯，是我！早上起來發現你給我打了不少電話，有什麼事嗎？”
手機裡傳出張松有些不在意的聲音。
這個不在意的語氣，自然是他羊裝出來的。
他剛剛和李天一通話時，李天一並沒有確切地說出雪聯創投背後靠著的到底是哪座大山，只是告訴他如果對方想的話，隨時都可以將股價拉回去，甚至反超。
這條來自上層建築的資訊，立刻引起了張松的絕對重視。
他來不及等待中午的下一輪模擬，便決定不再追求飄渺的最大利益，而是快速終止合同，讓證券公司進行看跌期權的回購。
這種動不動就可能負債上億的風險，他不想冒。
所以他才主動撥通了劉經理的電話。
“張先生，”劉經理整個人都充滿了諂媚：“您中午有沒有時間，我請您這個便飯怎麼樣？”
“沒時間。”
“……那晚上呢？”
劉經理不死心地繼續問道。
俗話說，見面三分情，這種讓人家放棄利益的請求，當面說的成功率可能比在電話裡說更高一些。
“呵，如果劉經理給我打幾十個電話就是為了說這個事情的話，那我就不奉陪了。”
張松給出的態度十分明確。
有事說事，別整那些虛頭巴腦的。
雖然他心裡已經決定要將合同終止，但目前而言，這件事對於這些被自己割了的韭菜而言，不亞於皇恩浩蕩，大赦天下。
“別！張先生先別掛電話……”劉經理連忙喊起來，生怕張松的這個電話一掛，自己還要經歷幾十次的“請稍後再撥”。
“那個……是這樣的，我們公司想請求張先生允許我們回購雪聯創投的做空期權。”
“哦?”
張松有些驚訝。
雖然他本身也是準備將這些看跌期權拋售，但是如果這個要求是從對方的嘴裡說出來，那意義就顯得十分不同了。
對方這麼沉不住氣嗎？
“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雪聯創投這支股票好像會繼續跌下去把？”
聽到張松的反問，劉經理咂了咂嘴。
廢話，誰不知道這支股還會繼續跌！
就從網上這群網友的反應來看，雪聯創投絕對會跌得它嗎都不認識它。
但雪聯創投正處於輿論的風口浪尖，自己這種證券公司如果膽敢違背民意強撐著的話，估計是會賠得頭皮發麻。
“張先生的意思我也瞭解，但我們銀河證券此時也已經出現了一個億的虧損，其額度幾乎是您在我們這裡投入本金的十倍，希望張先生可以高抬貴手……”
“你們這是輸不起了嗎?”
張松以往從未接觸過證券公司，只是在諸多的傳言中知道，證券公司財大氣粗，動輒拿著幾百個億在股市翻雲覆雨。
怎麼？
難道這都是謠言嗎？
“張先生，我們願意將您的本金加倍退還給您，正所謂投降輸一半，我們……”
“好！”
張松也沒想到，他只是隨口問問證券公司是不是輸不起了，就白撿了一千萬。
劉經理的情緒一下子就被張松整得不連貫了。
啊？
這就同意了？
要知道，這支股幾乎必定是會連續觸底的，只要捏著這些看跌期權，每天就能有大約一個億的收入。
公司給自己的任務是將這些期權回贖，如果單純地將對方的本金加倍就能贖回，那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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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於，雙倍本金只是自己第一次試探性地報價。
對方的同意來得太意外，還是需要再確認一下。
“您同意我們以兩千萬的資金對您的看跌期權進行回購？當然，還有您今天的利潤一個億……”
“沒錯！我同意了，你準備好資料，我這就過去……對了，我還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你一會兒要當著我的面，承認自己是一個大聰明！”
“……好！”
……
半個小時後，劉經理看著張松從銀河證券踏出去的身影，立刻拿起手機開啟群聊。
“證券市場被割韭菜第一群”。
銀河證券劉經理：“各位！我剛剛以雙倍本金的價格把昨天那位的看跌期權全部贖回了！”
財達證券李經理：“感謝老劉，回頭請你吃飯！”
全信證券孫經理：“感謝老劉+1！”
……
整整一個上午，各個證券公司之間都充滿了張松活潑歡快的身影，就像是一隻辛勤採蜜的蜜蜂。
待到中午，從最後一個證券公司裡出來之後，他的戶面上已經趴了整整十二個億。
去掉要還給李天一的一個億，這一天的淨利潤高達十一億。
當然，這其中還有一億屬於得來全不費工夫。
拿出手機看看時間，距離十二點還有半個小時。
他坐在回家的計程車上，在心裡不斷構思著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似乎每一次模擬，模擬中的劇情都會按照自己當時的想法進行推進。
這是經歷了三次模擬之後，張松總結出來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