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看著王熙河，一時間要訓他的那個話早就跟著少年喊的那聲“哥”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低頭看看自己手裡的步槍，想也沒想就單手握著槍管往前一遞：“你認識，S-car，我哥留下的，這是真槍，有消音，你試試看。”
王熙河好奇地接過石頭手裡的那把槍，腦子還在回想難道這麼晚過來就是為了讓他試槍嗎，可手心剛觸碰到那支槍的時候，腦子裡邊自動出現了一個舉著步槍的青年，並且王熙河記憶裡有這個人的模樣，今天還在喻景東的存儲器影片裡見過，是石山。
王熙河假裝無事發生，接過那把步槍，跟演習島裡的步槍一模一樣，但這把步槍無緣無故就更沉重了一些，王熙河看了看彈夾，又看看石頭：“我能開一槍嗎?”
“一槍，能。”石頭點頭，很認真，很鄭重。
王熙河衝人笑了笑，抬槍連四倍鏡都沒看就開了槍。
“噗——譁啦啦…”
“你!”石頭站起來伸手就準備揪住王熙河的領子，王熙河像一隻剛爬上岸的泥鰍，低頭一個轉身就把步槍背在自己背上，一邊跑一邊喊：“不是說那玩意兒是新型材質的嗎?!誰知道這麼脆!”
石頭很快抓住王熙河，腳側毫不留情踢在人小腿上上，王熙河整個小腿都發麻，嗯嗯呀呀叫嚷著疼：“這是實彈!”
很明顯，石頭放鬆了下來。
王熙河也放鬆下來了。
“石頭哥。”王熙河坐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彎起那只發麻的腿輕輕揉捏著：“我想問，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是關於評分標準的問題，第二個問題，大吉大利今晚吃雞到底是什麼意思?”
石頭看著王熙河，頓了頓：“太長了。”
喔，問題的答案太長了所以他不想說。
也許對石頭來說，這些問題的答案對王熙河來說沒什麼用處，所以他才不答。否則就是說上一夜，石頭也會講清楚。
王熙河撇了撇嘴從背上把槍卸下來，握在手裡。
這把槍的手感實在是太好了，大概是石頭看著槍比自己都重要吧。
“石頭哥，大東的天賦…”王熙河抬眼是小心翼翼試探的表情，他不確定這個問題可不可以問，很多情況下，石頭跟喻景東都是一種人。
“他們的天賦有個很漂亮的名字，叫逝者之歌，不過他不怎麼用，他跟我學了挺久的戰略戰術等等，我跟我哥哥的天賦一樣，天才判斷力，現在大東也行。他跟他哥哥的天賦一樣。”石頭並不瞞他，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說了清楚還告訴王熙河自己的天賦。
“大東的哥哥…”王熙河遲疑了一下，終究是說了出來：“我今天下午睡覺的時候夢到…大東的腿…”
“那就是喻景懷。你夢見的人是喻景懷，大東的哥哥還活著。”石頭說話的時候眼睛看向遠處，像是懷念和羨慕一樣，又多多少少帶著點悲悲慼戚。
王熙河點點頭沒再問，他算是比較懂事，再問就該戳人傷口了。
大晚上石頭看起來一起想睡的意思都沒有，可他也一點都不覺得困，倆人坐在一起大眼對小眼，還沒找到下一個話題，那邊就已經傳來走路的聲音。
王熙河偏頭看著聲源，很明顯，槍聲和打碎玻璃的聲音吵醒了江北。
江北穿著一身黑色的T恤長褲卻偏偏披了意見白色的休閒衣服，看起來要比平時溫和許多的樣子。
王熙河起身站起來，石頭也很快站起來。
“你們不困就一定得擾民打攪我們這群中年人嗎?”江北慵懶地站在一旁說道：“要是實在顯得無聊就去鍛鍊一下，王熙河你準備逃訓到什麼時候。”
“我都跑了十五圈。”王熙河狡辯。
“那是罰你體能，不算你的日常體能訓練。”江北解釋。
石頭在一旁聽著這倆兄弟辯嘴，一邊想著王熙河的膽子是真的大，要是江北訓他的話他是半句話都不敢說的。可現在倒好，王熙河不但敢頂嘴，江北還回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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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
“石頭你就是這麼做表率嗎?讓你看好王熙河，現在好了，基礎資料上升率數王熙河慢，就準備靠著演習成績硬頂上去行嗎?月測測評的時候是只看演習成績的嗎?!”江北看向石頭，眉眼已經不自覺染上威嚴。
王熙河看著下意識就變得嚴厲起來的江北忽然覺得有些忐忑，剛剛江北過來的時候，他只是起身站好，而石頭卻是站直。江北在批評他的時候，他會反駁。但是在說石頭的時候，卻滿滿都是責任。
喔，原來問題出在了這裡。
江北的身份是石頭的哥哥，可對石頭，卻只有兄長的責任，沒有親情可言的。
江北對江南都不太友好呢。
“對不起。”石頭回應道，語氣溫順，沒有半點不滿。
王熙河想了想，也跟著說了一句：“對不起。”
江北看著石頭的視線看向王熙河，眼睛裡已經噙著笑。
“石頭你先回去休息，明天三區，你跟著去。”江北順了順語氣，跟石頭說道。
“是。”石頭抬手敬禮，轉身離開，連手臂都揮得虎虎生威。
王熙河看著人的背影，忽然被站在他面前的江北擋住了視線：“怎麼，還替人覺得委屈呢?”
王熙河沒說話。
“每個人跟每個人之間都有自己的相處方式，你不能要求別人，別人也不能要求你。每個人都有不可思議的過去，你石頭哥，大東，他們以前也跟你一樣是積極向上的孩子，但經歷不同人就會變。否則你覺得為什麼他們都會變得沉默寡言?咱們這種家庭的孩子，是帶著使命出生的，怎麼會輕易在沒有被允許的情況下就能沉默寡言甚至鬱鬱寡歡呢。”江北語速挺快的，王熙河聽得入迷甚至連身後的浪聲都忽略了：“所以一開始我們的相處就是這樣，就像十年前我把你當親弟弟寵著，十年後，這點也很難改變，一個道理。我終究對你是狠不下心的。”
王熙河點點頭，似懂非懂。
筆尖徜徉在熱血的青春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