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睿的手很穩，不但穩穩躲過了方成的手還抓住了人的手腕，又捉到人另一只手下意識揮起來的手腕，然後就那麼在人清醒的時候把藥灌了進去。
方成不太記得那會兒的日子，反正他那幾天每天就是被灌藥，被灌營養液，然後就是數不清的上下跳樓測試和旋轉。
後來方成連幾天都不記得了，還是顧明睿告訴他，三天。
就那麼三天，方成習慣了高強度的測試和訓練，當天晚上顧明睿帶著方成駕駛小戰機去了遠遠的地方，顧明睿只駕駛了一個開始，之後都是方成在駕駛，沒有預先調整程序設計，從頭至尾都認現場人為調整人為控制。
方成第一次體驗到了太空中的感覺，他喜歡那種對別的星球可以觸手可及的感覺，而且眼前也不再混沌，目光清晰，似乎連錯過的小星系上的東西都能看清楚。
也是從那會兒開始，方成跟顧明睿成為一個小隊的隊員。
顧明睿本來就比他們小一歲，又是剛到還不熟悉遊戲規則，地圖也不熟悉，那會兒成績還不是太好頂多算個良好，方成主動跟紀成舟提出想跟顧明睿組隊。
“他成績可是一般，說不定就只能當個醫療兵，你不一樣，你可得選好了。”紀成舟當時就是這麼回應的。
“是個菜鳥我也認了。”方成還清清楚楚記得當時的這句對話，誰知道顧明睿就真的輕輕鬆鬆做到了他之前的承諾：我會成為這個基地的第一名。
王熙河一邊吃飯一邊聽顧明睿給他簡短講了講以前的事情，還覺得挺有意思的。方成大概是真的感謝顧明睿，而方成也是真的喜歡戰機，喜歡駕駛。
怪不得，幾乎所有的飛行任務都會交給方成。
因為熱愛，人在熱愛某一樣東西的時候，就會把這種熱愛變成像吃飯一樣熟悉的東西。而駕駛，就是方成的熱愛。
在知道前因後果的王熙河忽然不著急去找方成了，還在慢慢吃完飯以後洗了澡，這才趿著拖鞋上了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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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我要不上來找你你會真的坐在這裡一個晚上?”王熙河懶懶散散的樣子，拖鞋拖拉在地上發出很大的聲音，他的聲音又一副著急睡覺的樣子：“誰還沒個黑歷史，傷春悲秋完就該回去睡覺了吧?”
方成並不理人，依舊坐在天台邊緣看向遠處。
王熙河在人身後嘿嘿笑一聲，也小心翼翼跟著人一起坐在邊緣：“看來顧明睿倒是真的把你這恐高給你治好了，都敢坐這麼高的地方了。”
方成總算有空側頭瞪人一眼了。
“我已經洗完澡了，你還沒洗，所以你先去洗澡吧。”王熙河的語氣輕鬆：“不然你洗完澡我們再聊?”
“我不想跟你聊。”方成沉聲。
王熙河側頭看方成：“是你們先欺負我在先，還有你，我來了第一天開始就在欺負我，怪就只能怪你自己氣量小，你欺負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難道我也要向你一樣扭頭就摔門離開然後坐在天臺上傷春悲秋嗎?”
“誰傷春悲秋了?!”方成側頭瞪人，輕喝。
王熙河一手壓著膝蓋，腦袋側枕著稍高的肩膀：“要不要我們來個和平條約什麼的?然後今天的事情算我不對我給你道歉，然後咱倆的事情就算兩清了?”
方成自己心裡清楚，他就是忽然想到以前的時候，像是被人掀開袖子看到了一條醜陋的傷疤而已，並沒有實質性的傷害，道歉這就有點玩大了。關鍵王熙河看他的眼神特別明亮，一臉坦然又認真的樣子，好像是他只要答應王熙河就能立刻起身站好朝他彎腰鞠躬再道歉一樣。
王熙河自然也能看得到方成的眼睛，包括他的心理活動，他就是要賭一把的。
“道歉就不用了，演習的時候別拖我們後腿我就對你表示感謝了。”方成身子一轉便側身跳進天台，然後扭頭就走。
王熙河嘿嘿笑一聲，還沒轉身，便“呀”一聲。
方成對王熙河把拖鞋掉到樓下這種事情表示冷漠：“你自己光腳下去自己撿。”
王熙河一臉懊惱的表情：“你要是比我先回去顧明睿肯定會覺得我的態度不好然後你不接受我的道歉，那樣的話他肯定會自責，到時候心裡有心事，哎呀呀，感覺這是一種惡性循環呢。”
方成回頭瞪著王熙河一臉欠揍的表情，心裡覺得人一定是故意的，只能狠狠撂下“你等著”三個字任命下樓給人撿拖鞋。
王熙河也承認，他本來就是故意的。
再回去宿舍的時候顧明睿還沒睡，但是書桌前的張壯壯看起來已經非常疲憊了，王熙河善意地表示歉意：“都怪我不小心把拖鞋甩到樓下了，多虧了方成同志的熱心幫助才讓我能這麼快回來休息。”
張壯壯的精力本來就不夠充沛，可看到方成不生氣的臉色放心了不少：“沒事就好，那我們趕緊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王熙河臉色恢復了往日的正常朝人點頭，沒想張壯壯下一句就跟他說：“熙河我們要不要住到一個屋裡啊?這樣的話我們在討論問題和制定戰術的時候就會很方便。”
王熙河側頭看了看站在他旁邊的方成，有看了看床邊的顧明睿，壓了壓嘴角：“明天再說吧。”
說完便轉身回了裡屋並且以最快的速度上床睡覺。
閉上眼睛的時候還能聽到外間裡方成呲牙咧嘴的痛呼聲，大概是顧明睿在給他抹藥，也能聽到顧明睿小聲的訓斥聲：“我比你們小一歲，王熙河比你快兩歲了，你能不能有點前輩的架勢。就算今天他問我這個問題我也不會直接回應他，倒是你反應比誰都大。
也能聽到張壯壯小聲嘟囔的聲音：“熙河說明天再說的意思是，他明天在考慮要不要跟我們搬到一起，還是明天就直接搬到一起了?”
又安靜了又好一會兒的樣子，就連王熙河都覺得自己要睡著的時候，他又聽到了方成小而輕的聲音：“你說，王熙河以後會跟你一樣嗎，這種氣場，實力等等。”
片刻安靜後：“他只會比我更強，強得多。”
筆尖徜徉在熱血的青春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