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媽稍微好受一點，小芹把旁邊茶几的涼開水拿了過來。
春苗漱了一下口，接過小芹遞過來的紙巾擦了一下，由小芹扶著倒在了床上。
房門開了，桃花和陳旺倆個人走了進來。
“你媽睡了？”桃花輕聲問站著的小芹，說著自己放下挎包，坐在春苗的身邊。
沒等小芹講話，春苗從後面翻過身子，招呼小芹扶自己坐起來。
桃花急忙說：“你倒著吧，我們又不是外人。”說著，也伸出手幫小芹扶起了她媽。
“天天就是這麼趟著的，就少坐會兒吧！”春苗聲音虛弱地說道。
陳旺把手中提著麥乳精和純牛奶，放在靠沙發的地上，也坐在了她們的旁邊。
“你們今天不忙，我這兒沒事，別忙著來看，有小芹照顧我就可以了。我真沒有想到陳旺會遇到你這麼好的一個人，是他的福氣呀。我現在就是死了，也安心，由你們照顧小芹，我無牽無掛。”
桃花阻止春苗，說：“別總說那個了，咱們要好好地活著。”
小芹站起身來，到隔壁廚房裡面去了。陳旺相跟著進去，和她說：“這幾天，你媽吃飯還可以？看她今天的精神狀態挺不錯。”
“這幾天根本就吃不下東西。就在你們沒來之前，我給她衝了小半碗豆奶粉，喝下去，就都吐了。”
“吃不下飯，就吃點水果什麼也行。我給她還帶新買的蘋果。”
“能吃的話，啥東西都能吃。關鍵是她根本就沒有胃口，吃啥吐啥。”
“你媽可受了罪了，和你父親沒有過過一天舒心的日子。”
“好在這幾年，我長大了，也可以到外面掙錢給家裡減輕負擔，想不到我想她得了這不好的病症。”小芹說著，滿眼都是淚水，趕快用手背擦了一下。
“別擔心，孩子。有我和你桃花姨的。”陳旺說著，轉身用手拍了拍小芹的肩膀。
春苗從桃花她們倆口子來到以後，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一改過去病秧秧的樣子，有說有笑。和桃花講了好多小芹小時候的事情。
上學的時候女兒成績不是那麼很好，但是也可以，回回考試沒有下過前二十名。上班以後月月領到工資，先把它交到我手裡，根本不亂花一分錢。女孩子們用的小東西，也是能不買儘量不買。化妝品從來沒有買過，都不知道怎麼用的。衣服也是三二年才買一套，不像別的女孩，一個季度就買它好幾套。唯有給我自己花錢的時候特別大方。自己想吃啥，只要她知道馬上就給你買了回來，真是一個孝順的閨女！
今天春苗破天荒還吃了四個煮得快糊了的小餃子。
吃罷中午飯以後，桃花和陳旺因店裡面有事，打了好幾次電話，匆匆趕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桃花和陳旺說：“看春苗的的氣色，估計可以撐過今年冬天。”陳電沒有多說什麼，只應了一聲，心裡暗想病人比原來的精神好，感覺不像是好的現象，可也沒有什麼根據，有種不安份的心情。
家住在碧春苑宋大爺了的兒子宋先生，找到桃花她們，說：“我爸聽說你們的家政服務不錯，就認準你們了，偏讓她們派一個人照顧自己。這不我只好遵從老人的心思，找到了你們。”
“你既然來了，我們就和你一起看看老爺子，聽聽他的想法。”桃花說。
“好呀，坐我的車子，回來的時候，我再把你們送回來。”
桃花對大麗說：“走，你和我去一趟。到門口的水果攤上，稱點時令水果給老爺子帶去。”
在宋先生的引導下，她們在碧春苑的家裡見到了宋老爺子。
老人看起來精神矍鑠，談吐聲音洪亮，根本不像七十多歲的人。見面後，沒等他們說話，自己先介紹開了，說：“自己祖傳中醫，特別注重養生健體。就這個年齡了，還經常給人坐診瞧病。年輕時候到如今，家務活幹的很少，可以說就不會幹。特別想找一個給自己做了三頓飯，幫著收拾家的這麼一個人。這不聽說你們就是專搞這的，人們在反映不錯。服務周到，收費合理，就說我兒子把你們找來了。”
桃花一聽說宋老爺子會瞧病，心裡一下子樂了，對宋老爺子，說：“你這個活，我們接了。但我們有個小小的要求就是，我們在工作過程中，遇到有病痛的老人可以給你帶過來讓你給他們瞧瞧。”
“那好說，咱就是這點本事，還不發揮一下。”宋老爺子爽快地答應著說。
宋先生也真是個孝順的兒子，看到他父親的生活以後有人照顧，並且老人也很滿意，說：“我建議今天晚上，咱們出去吃個飯。”
他爸說：“這個主意不錯，我贊成。”
“這怎麼好意思呢！就請客也應該是我們。”桃花趕快說。
“別說這個話，如果那樣，你們就見外了。”宋先生說。
桃花給陳旺打電話說：“我今天晚上就不回去吃飯了，你不想做的話，就到門口的小飯館吃點也行。”
“你別管我，我現在還在給一家擦洗油煙機，回去還不知道到了什麼時候了。”陳旺答應說。
宋先生問桃花說：“你剛才給誰打的電話？”
“我老公，不回去了，總得告訴一聲。”
“告訴什麼，要不我去把他接過來？”
“不用啦，電話裡說他還在忙。我們吃我們的。”
桃花進到家裡的時候，陳旺也是剛剛吃了飯，倒了杯茶水，坐在客廳裡面看電視新聞。她正準備問他吃是啥飯的時候，陳旺的手機響了起來。
陳旺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帶著哭腔著急地說：“你們趕快來吧，我媽恐怕不行了。”
“孩子別著急，我們馬上就去。”陳旺結束通話電話對桃花說；“看來咱們得趕回去了，春苗病重了。”
桃花聽了，把剛脫在沙發的外衣，重新穿了起來，隨著陳旺自家的家門。
春苗早已不能講話了。兩隻無神的大眼睛，朝門口瞪著，連眨都不眨一下，看來老人還有未了的心願，在那兒苦撐著。就像過去小時候，點的煤油燈一樣，只有瓶底那將要乾枯的油，在那兒倔強的燃燒著。
當他們倆口子來到床前，春苗伸出自己右手的食指，先指了指小芹，緩緩地指向了桃花，就在準備轉向陳旺的時候停住了，隨後一下子就垂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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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芹撲到她媽身上，“媽， 。。。 。。。 ”，放聲大哭了起來。
春苗就這麼去了，默默地去了。雖說有點痛苦，但也去的欣慰。
把春苗的喪事操辦完畢以後，小芹隨著陳旺他們又回到了縣裡。
“小芹，你以後是咱們打算的？”桃花關切地問她說。
“姨，我媽在的時候，總覺得自己過有想法的。這我媽一去世，感覺心裡面空落落的，都不知道該乾點什麼。要不我就還回我原來上班的地方幹著再說。“
“我是這麼想的。你還年輕的，學個什麼手藝的話，還是可以的，別等到我們這個年齡了，想著法兒掙錢。自己沒有什麼本事，只會出個苦力。我們照顧的老人中間，有個宋老爺子，他是一個中醫，我想讓你和佩學點技術，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我聽從你的安排，以後我就是你們的女兒。”
“這倆天你部休息一下。我明天就到宋老爺子那兒和他說。”
桃花第二天專和彩雲調了班，自己到了宋老爺的家裡。
中午吃飯的時候，桃花試探著和老爺子說：“大爺，你這個年齡想不想再帶個徒弟？”
“閨女，你是不知道帶徒弟這個事情，相當費心。不是說是一個人就可以，還得看他本人的悟性，中藥不可以和西藥相比。西藥你只要把藥品的名稱和效能搞熟了，你就可以看病配藥。而中藥就大不相同了，同樣病用同樣的藥，根據病人的體質，量的多少就不一樣。再一個不是同一個地方的病人用藥的數量也不一樣。中藥治病是一個長期積累的過程。”
桃花把小芹的情況和宋老爺子說了。
“我讓她來照顧你，想讓她給你當徒弟。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宋老爺子說：“你我都是爽快人，你讓她過來，我得見見她本人。”
“好的， 我明天給你帶過來。”桃花還以為宋老爺子不會答應，沒想到他說要見見，十有九分把握，宋老爺子有可能要收這個徒弟。
在宋老爺子的家裡，小芹菜見到了他。在她的心目中，宋老爺子一定是一個古板的老人，不苟言笑，老態龍鍾，有點老氣橫秋的樣子。沒想到他神采奕奕，紅光滿面，根本看不出他是一個七十多歲的人。
宋老爺子對桃花說：“這就是你說的小芹姑娘，一看這孩子聰明伶俐，這個徒弟我收定啦！今天就小芹給咱們做飯，嚐嚐她的手藝。”
“還是我來做吧，你們爺倆說會兒話。”桃花說著趕快去收拾房間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