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恨，恨極而怨，怨極而叫，用生命在慘叫。
“我要殺了你！我以性命起誓，一定要殺了你！我要你生不如死，我要…”
“啊！”
他本不願求饒，也不願向段譽呼救，他只想以他的性命去換對方的性命，只需能激起段譽更大的怒火，他就算死，也要拖著對方一同死。
但是很快邱澤就發現，原來他要承受的，遠遠沒有完畢。
什麼比死更可怕，楊天用舉動告訴了他。
眾目睽睽之下，在段譽的注視下，楊天抬起右腳，悄然點在邱澤的膝蓋。
“咔嚓！”
彷彿鐵錘擊中一根朽木，輕鬆得不能再輕鬆。
邱澤再次暴出慘嚎，身體也趴得更低。
楊天手段輕轉，曾經癱軟在地上的邱澤彷彿陀螺一樣旋轉，隨後他再次出腳，點在另一只膝蓋。
“咔嚓！”
楊天收腳，手裡照舊抓住那只快要被生扯上去的手臂，提起，然後下按。
“嘭！”
邱澤的努力低頭，胸膛撞在地面，再噴一口鮮血。
“挺能撐的。”楊天嘆息一聲，再次抬手，再次按下。
“嘭！嘭！嘭！”
鮮血不斷邱澤的口中噴出，染紅一片青石，染紅身下的整個地面，持續蔓延。
周圍，一道道呆滯茫然目光隨著楊天的節奏上下移動，。
遠處，何志誠悄然探出頭，神色慘白如紙，渾身猛烈顫抖，怎樣都壓制不住。
“簡直就是一個惡魔！”
隱藏在最後面，但依舊讓身體更加靠後的趙明嘴唇發青，渾身顫慄，眼神中充滿恐懼。
“嘭！”
“啊！饒了我……救命！救我啊！”隨著頭顱最終與地面相撞，邱澤終於放棄尊嚴，悽聲哀嚎。
“早這樣多好。”
楊天鬆開他的手，取出一方手帕，仔細心細的擦去手上的血，然後抬起頭，安靜的目光望著段譽，說道：“我是楊辰，你是誰？”
楊天的面色猶如磐石一樣平靜，平靜的讓人感覺到冷漠以及徹骨的冰冷，目光掃過周圍或是敬畏憐憫或是憤怒譏諷的人群，眼眸深處有些鄙夷！
自從邱澤出手打到被他打成一個四肢皆殘廢人，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然而無論是段譽還是那些義憤填膺與他一起來的所謂助力，都沒有出手相救。
他們就這樣平靜的看著，冷漠的看著，不出手也不開口，彷彿邱澤的遭遇與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膽小的人開始慢慢退遠，他們發現這個熱鬧似乎伴隨著某種危險！
眨眼之間，周圍就空出很大一塊空地。
段譽恢復了平時溫和而又高高在上的神情，氣息悠遠綿長，眼神鋒銳帶著一絲凜然，說道：“本少段譽，楊辰，你可知你現在的處境？”
楊天平靜的回答道：“知道。”
段譽恥笑一聲道：“既然知道還敢在本少面前如此猖狂，你是想在天丹宗的懲罰到來之前，讓本少賜你一種比較舒適的死法嗎？”
楊天笑了笑，說道：“你沒有資格，也不敢殺我，更殺不了我！”
段譽嘲弄的語氣道：“敢在我的面前無視門規，悍然對同門師兄出手，而且手段毒辣，無論你是什麼人，都要付出代價！”
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傻子都知道段譽此次前來的目的，而楊天顯然不願束手就擒或者臣服，因此兩人之間的衝突，開始變得激烈。
楊天看著道貌岸然，神情浩然的段譽，心中沒有來的出現一股深深的厭惡！
比起李逸風的手段，段譽顯得卑劣而狹隘。
“凌霄宗不是你段家的！”楊天神情平淡道。
段譽絲毫不為所動，淡淡道：“不是我家的，難道是你的？”
楊天搖搖頭，開口道：“當然不是我的，我只是想告訴你，無論是三宗戰臺賽還是現在的事情，按照先賢定下的規矩。如果這個規矩還有用的話，我沒有任何錯處，反而立下了不小的功勞，假如你是因為我破壞了你某些陰謀想要報復，最好換個藉口！”
“而且，據我所知，按照門規，當然，若是你眼裡還有門規的話，宗主的兒子與平常弟子的地位是一樣的，也就是說，即便我有錯，也輪不到你來管！”
平靜的語氣講述一個簡單的但卻快被人遺忘的實事，楊天冷哼一聲道：“既然不能做到一手遮天，就不要讓自己站在俯視同門的地方，那樣沒什麼意思，只能讓你看起來顯得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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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無疑是對的，至少在明面上是對的，然而，段譽明白，楊天明白，所有的人都明白，明面上的東西往往是給幼稚單純良善的人尋找慰藉的藉口，就好像段譽是來找麻煩的，但誰會當中將這種隱藏在明面下面的骯髒當眾揭開！
不適合講的話，楊天在眼下這種場合講出來，非但沒有顯得幼稚，還顯得格外的諷刺刻薄。
段譽的臉色微變，漸漸難以保持平靜，他可以不在乎楊天的實力，也不必太多顧忌他身後的三長老，僅僅一個護丹衛的死就可以讓他永無翻身的可能，但是他擔心這件事會影響到自己的形象。
在這個越發不利的局面中，實在沒有必要因為一個將死的棋子而造成不好的影響。
畢竟在對方挑明的卻情況下觸犯門規，很可能讓大長老等人有了進一步興風作浪的藉口！
邱澤的重傷對他來說，雖然有損顏面，但卻算不得什麼大事，但若是被大長老發難，那就得不償失了。
左思右想之間，段譽開始有些躊躇。
“有點意思！”山頂處的閣樓上，手扶憑欄處，大長老看著面帶微笑，開口道，“委實有些意思！”
在他身後，李逸風神情恭敬的站立，目光隱隱在閃動，不知在思量什麼。
閣樓前的竹林茂盛，一隻粗壯的墨竹伸展到大長老面前，青翠如墨的劍葉點綴著幾個斑點，顯出些許的病態。
微風徐徐吹來，竹葉搖擺，那幾點斑白變得更加顯眼，打亂了墨竹整體的美與堅韌！
大長老輕嘆一聲，開口道：“雖然有些意思，但卻操之過急，少了一份沉穩！”
李逸風目光微閃，沉思片刻，說道：“對於一個只有十九歲的核心弟子來說，能做到這一步，已經不錯了。”
大長老微微頷首，有些自嘲的開口道：“也許是被打壓久了，突然有了這麼一個轉機，心中難免患得患失，不過，你就這麼看好他？”
面對大長老詢問的目光，李逸風神情坦然，語氣肯定的說道：“此子雖然年輕，閱歷不足，但心性堅韌，出手狠辣果決，心中城府較深，更難得可貴的是，從弟子與之短暫接觸的瞭解來看，此子的內心並不想外表那麼冷酷，倘若用心拉攏，誠心結好，很可能會收穫一份價值極高的友情！”
“極高？可惜這極高的友情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大長老微微搖頭，神情中露出一絲苦澀，開口道，“逸風，雖然你成就凝神十年，遊歷數載，但對天丹宗的強大恐怕並沒有確切的概念。”
“舉個簡單的例子，雖然我宗擁有數千年的底蘊，更有先賢留下的無數底牌，但若是真的遭到天丹宗的攻伐，即便殊死一戰，恐怕也難以支撐三天！”
望著大長老有些落寞的神情，李逸風心頭變得沉重，出言安慰道：“師尊不必如此擔憂，以天丹宗的實力與地位，想必自有它的氣度與度量，斷然不會因為一個護丹衛的死而太過責難。”
“更何況此事事出有因，楊師弟也不知道那皇甫問心就是護丹衛，並且是在對方的再三挑釁之下，做出的無奈防衛，因此，即便是為了照顧顏面，我想天丹宗也會選擇息事寧人或者暗中處理此事，必然不會太過高調跋扈！”
大長老嘆息一聲，開口道：“逸風，你感覺我宗的供奉煉丹師品行如何？”
李逸風微微一愣，隨即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與無奈，沉聲道：“跋扈、自視甚高、目中無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