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令這純陽宮道士感到不可思議的,不是陸野打敗了那兩隻女鬼,而是,他現在這體型和氣息,是道士前所未見的。
說是妖魔,但是沒有妖魔的氣息。
說是道家修士,更不可能。
可若說是武夫……道士嗤之以鼻,武夫怎麼可能有這麼強悍?!
陸野沒有理會剛才還在唾棄自己的道士,長長吐出一口灼熱的氣浪,將那被女鬼冰凍的溪流,也重新化開了。
而且,隨著這一口濁氣吐出,他的身軀也像是放了氣一樣,急劇收縮,很快恢復了正常人的體型,就是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爛不堪。
直到此時,陸野才看向這個被自己所救的道士,反問道:“難道你不應該先感謝我嗎?”
純陽宮的中年道士微微一愣,隨即方才反應過來陸野的意思,但是他並沒有真誠致謝,反而帶著幾分質問的語氣道:“你可知道,本道是出自哪裡?”
陸野對這個趾高氣揚的道士沒有多少好感,冷笑道:“聽到了,純陽宮的高人嘛。不過,剛才好像就是你差點被女鬼抓走,變成長生教的教徒吧。”
道士被陸野這一句話噎的差點舊傷復發,在這江州地界上,還沒有幾個人敢瞧不起純陽宮的道士。
當然,長生教的妖魔鬼怪除外。
不過這道士畢竟還是有幾分養氣功夫的,很快平復下來,冷聲道:“那你知不知道,江州和永州,就是我純陽宮庇護之地?”
陸野反倒是愣住了,這話是什麼意思,在劃地盤不成?
江州和永州,不應該是大乾王朝的兩州轄地嗎,關你純陽宮什麼事。
“想在這裡傳道授法驅邪,必須得到我純陽宮的首肯。”道士見陸野不為所動,再度開口補充道。
這才是他最後要說的,意思是,陸野想要在這裡斬妖除魔,也要看人家純陽宮的臉色才行。
這話陸野就不愛聽了,咱們各幹各的,誰也不礙誰,憑什麼斬妖除魔還得受制於人啊?
“所以呢,這裡鬧鬼出妖的時候,怎麼不見你純陽宮的高人出手?”陸野毫不客氣地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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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陽宮的道士理所當然地道:“我純陽宮乃是山上隱世大宗,豈可因為一些小妖小鬼輕易出手,但長生教乃是正派大敵,自然不能讓其猖獗於此。”
“所以,交出你方才得到的陰魂之力,我純陽宮可以既往不咎。”
陸野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呢,對方想要收集鬼物死後所遺留的精純陰魂力量。
這樣的話,可就不禮貌了啊。
陸野都已經收進妖詭圖錄了,哪裡還有再吐出來的道理。
“放屁!”
一聲冷喝,卻不是陸野在罵人,而是有人罵出了他的心聲。
壯碩的身影從天而降,不是燕赤霞又是誰。
“燕道長,您總算來了,再不來,我就要頂不住了。”陸野一見燕赤霞,頓時放心下來。
對啊,有德高望重的燕赤霞在,自己何必跟這純陽宮的道士扯皮呢。
燕赤霞瞥了陸野一眼,沒好氣道:“我要是不來,怕是你連純陽宮的臭道士也敢殺吧。”
這位老道在觀中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而且也早就到了附近。
不過,看到陸野大發神威,他也就沒有主動出手。
出於對陸野的好奇,燕赤霞想看看他真正的實力。
這一看,燕赤霞也是大吃一驚。
陸野表現出武夫七品的特徵,他是能看出來的,畢竟他也是踏入七品的武夫。
可是,陸野的護體金光,似乎早就超越了他曾經的成就,達到了他當年也可望不可即的巔峰地步。
二十歲出頭的七品巔峰武夫,已經足夠讓燕赤霞驚為天人了。
而陸野接下來再爆發出全力的那一幕,就更讓燕赤霞難以理解。
那是什麼?
好似妖魔手段,雖然還有武夫的特徵,但是他還沒有聽說過武夫的身軀還能變得那麼怪異。
不過,現在也不是深究的時候,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燕赤霞不願多問。
面對燕赤霞並不好笑的調侃,陸野只是嘿嘿一笑,壓下了心底一閃而逝的殺機。
是的,如果剛才這道士還敢咄咄逼人的話,他倒是不介意一起收拾了,反正也沒有人知道。
燕赤霞不再理會心思多變的陸野,而是轉頭看向那純陽宮的道士,冷冷道:“純陽宮高高在上,哪裡管過黎民百姓的死活?”
“說什麼隱世大宗,無為而治,還不都是些只管自己長生的不作為之徒?”燕赤霞毫不客氣地罵道,絲毫沒有給純陽宮這等大宗的面子。
“你!”純陽宮的道士大怒,不可置信地喝道“你敢汙衊我純陽宮?”
“汙衊?”燕赤霞不屑道地掃了眼道士手中的明珠法器,“你大概是那青陽老道的徒子徒孫吧,把他叫過來跟我對峙,看看是不是我汙衊純陽宮?”
“你,你為何會認識我師尊?!”中年道士再次吃驚道:“你到底是誰?”
陸野一看,呵!這是無意間挖出燕赤霞的過往了啊。
不等燕赤霞繼續嚇唬人家,陸野上前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這位就是名震大江南北的燕赤霞燕道長。”
也不是陸野非要八卦,大佬自報名號總歸是有些羞恥的,所以由他在一邊報出來,才能體現出逼格嘛。
“燕赤霞!”道士的表現,果然不出陸野預料,大聲道:“你是燕師叔?你怎麼會在這裡,師尊他老人家找了你好久,想請您回純陽宮。”
好傢伙!
終於揭開一點真相的陸野暗暗開懷,果然,燕赤霞是出身名門啊。
純陽宮可不是什麼偏安一隅的小道觀,而是真正的道門正宗大派,據傳是有上三品強人坐鎮的一流宗門。
這才是大佬,不僅自己實力強,背後還必須有恐怖的背景靠山。
這不,身份一亮出來,純陽宮剛才還趾高氣揚的道士,也得乖乖地叫一聲師叔。
不然的話,讓陸野現在去跟什麼純陽宮或長生教死磕,他也得熄火。
燕赤霞卻並不領情,沒有給那位師侄好臉色,只是冷冰冰地道:“燕某早已退出純陽宮,你回去告訴青陽老道,我與純陽宮早就沒有干係了。”
“師叔說笑了,不僅是師尊,師祖也多次說過,純陽宮永遠有燕師叔的一席之地。赤陽峰洞府,也一直為您留著。”道士作揖到底,客客氣氣道。
燕赤霞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過往,沉默下來。
陸野心中卻已經有許多想象的空間,隱約構建出一場宗門師徒恩怨來。
只是,他還是分析不出,燕赤霞為何非要離開這看似十分強大的靠山純陽宮,而且十分堅決。
須臾,燕赤霞方才回過神來,嘆道:“你去吧,我早已隱居此地,不問世事。純陽宮,也不會再回去了。”
“師叔。”道士還想再勸,但是燕赤霞已經甩手而去。
他只是在臨走時撂下一句,“這位陸觀主志在斬妖除魔,不會妨礙你們,不必糾纏不休。”
“是,師叔。”道士嘆了口氣,也不再追究陸野,轉頭沒入夜色之中。
陸野急忙跟在燕赤霞身後,回了蘭若觀中。
二黑在正殿門口搖著尾巴,搬來三大罈子美酒,算得上一條很有眼色的忠犬。
“不必多問。”燕赤霞直接堵住了陸野的嘴,飲下一大碗烈酒之後,才繼續道:“純陽宮雖然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但是,長生教恐怕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