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市裡醫院裡。
季晟在來的路上取了兩萬現金，待會再手機轉叄萬就能把欠陳哥的錢還乾淨。
錢，他倒是能還乾淨，欠的人情呢？
季晟心裡亂糟糟的。
找護士問了一下，乘坐電梯來到手術間外走廊。
只有陳哥的女朋友莊小梅一個人坐在那邊滿臉淚水地不停在發資訊，估計是在向人借錢吧。
沒看見丁帥的人。
季晟拎著錢走過去，“嫂子，陳哥怎麼樣了？”
莊小梅抬起頭梨花帶雨哽咽地錯愕道：“你怎麼來了？”
季晟知道陳哥不讓她和自己說才這麼問，他蹙眉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和我說？”
“小季……唉……”莊小梅搖頭嘆氣，隨即她苦笑道：“就算你知道了又怎麼樣？你的情況我都知道，你能有什麼辦法嗎？君羨不想你自己那邊忙不過來還擔心，可我……可我實在沒辦法……嗚嗚！”
莊小梅又哭了起來。
我的情況你還真不知道。
季晟在心裡說了句，安慰了對方幾聲，然後從莊小梅斷斷續續的言語中得知了事情經過，陳哥昨晚開車回家路上被人遠光燈晃了眼睛，前面又正好竄出來個人，避讓的時候剎不住車衝到了對面通道，被迎面而來的大卡車直接撞飛了。
莊小梅哭著說道：“我……我就想借點錢救……救他，等……等回頭保險報了……報了就能還錢，可為什麼大家就不相信我啊？嗚嗚。”
還能為什麼，無非怕陳哥真有個叄長兩短錢要不回去唄。
畢竟你只是陳哥女朋友，說句不好聽的話，回頭拿了錢跑了誰能有辦法？
這不是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生活中常有發生，別說女朋友了，甚至新聞裡報道過有個爹拿了女兒救命錢跑了。
季晟謹慎起見也沒把錢直接交給莊小梅，他問道：“丁帥他人呢？”
莊小梅指著不遠處道：“他和君羨幾個朋友在那邊聊借錢的事情。”
“我去看看，如果陳哥手術室裡出來，你第一時間來叫我們。”
季晟留下一句話朝著安全通道走去。
還沒走近呢，就聽到丁帥和其他幾個人談話聲。
“你們說句話，陳哥到底救還是不救！”丁帥聲音有點憤怒。
“你有錢你救。”
“十九萬啊，不是一千九，也不是一萬九，要陳哥能救回來還好說，可這要是救不回來呢？咱們的錢跟誰要去？”
“就是，大夥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不能往河裡扔啊，扔河裡好歹還聽個噗通響，陳哥要救不回來就什麼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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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有點不情願。
基本想法和季晟差不多。
丁帥氣瘋了，“陳哥平時對你的好餵狗了？老趙，你娶媳婦時缺錢，陳哥當時手裡沒錢，是不是找人借都給你拿了叄萬？老朱，你在外國旅遊時，你爸出車禍，你媽死的早，是誰在醫院衣不解帶照顧你爸的？還有小秦，你的命都是陳哥救回來的，現在你們仨說這種話？一群狼心狗肺的東西！”
另外叄個人不說話了。
季晟聽得也是一陣愧疚，心想，是啊，陳哥平時對我這麼好，現在要救命，我真見死不救？
再聯想到陳哥對自己點點滴滴的好。
季晟嘆了口氣，思緒萬千走過去，道：“你們不要吵了，陳哥的命我救！”
丁帥、老趙老朱和小秦四個人刷地一下看過來，他們先是一愣，在看見是季晟後皺起了眉頭。
“老季，你的情況比陳哥好不了多少，別說大話啊。”胖乎乎的老趙揶揄道：“外面欠了一屁股債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你拿什麼救？”
老朱也跟著說道：“就是，你要有錢先把債還了，別跟著瞎起鬨。”
小秦雖然沒說話，但也覺得好笑地搖了搖頭。
他們誰不知道季晟的情況？
開網店被人詐騙叄十多萬，現在還說大話救陳哥？你有錢救麼！
哪怕丁帥關係和季晟比較好，都走上前勾住他肩膀勸慰道：“誒老季你別急，大家都知道你有難處，沒必一時衝動打腫臉充胖子，陳哥我們肯定救的，這不是在商量麼。”
“我沒那麼多錢。”老趙直接道。
老朱也說道：“就是，十九萬啊，哪怕咱們四個人平攤都要一個人拿將近五萬出來，咱哥幾個要麼剛剛結婚，要麼學校出來工作才一兩年，哪裡來這麼多錢？”
其實四五萬大家咬咬牙還是能夠拿出來的，只是他們不想錢打水漂。
小秦說話很衝道：“老季不是說他救嗎？你讓他先拿十萬塊錢出來，要他真拿，剩下的空缺我們哥幾個填補上！”他或許也因為陳哥生死不知心情不大好，恨恨地說了句，“沒本事還學人放大話，沒誰了。”
“小秦你說什麼話呢？”丁帥知道小秦是在說季晟，瞪眼睛呵斥。
小秦激動道：“我沒說錯啊，陳哥對我們的好，難道我真不記得？可誰家沒本難念的經，我把身家都掏出來，回頭家裡有急事怎麼辦？”
老趙和老朱頷首贊同。
季晟也知道小秦說的在理，所以剛才這幾人說話不大好聽他也沒放心上。
是啊。
幾萬對於有錢人來說不算什麼，但大家都不是有錢人啊。
如果真的一股腦把錢都拿出來，回頭家裡要用錢咋辦？
季晟真的非常理解這叄人的苦衷。
自己的錢比他們來得容易些，只要堅持在八十年代時空收集古董之類，別說十九萬，哪怕是一百九十萬，相信也不是什麼太大的難題。
況且，季晟知道自己在八十年代時空的時候，現代社會這邊時間“不會跑”，就算今天他把錢全都拿出來救陳哥了，回頭也能短時間賺回來。
救！
這次人我救定了！
陳哥對自己那麼好，季晟覺得他見死不救還是人麼？
錢沒了可以再賺。
人沒了可就真的沒了！
季晟思緒萬千，語氣非常溫和地說了一句，“你們的難處我理解，這樣，錢我來出，如果陳哥有個叄長兩短，這錢打水漂就打水漂了，但要是陳哥真救回來了，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們輪流在醫院照顧陳哥生活起居，行不行？”
“啊？”
“你一個人出錢？”
“老季，你真有錢？”
丁帥他們都有點懵。
季晟什麼話都沒說，摸出手機撥通沉霞電話。
嘟嘟，很快接通。
季晟直截了當道：“要安宮牛黃丸嗎？要的話給我送二十萬到市裡人民醫院，牛黃丸我要價十萬塊，剩下十萬明天我去銀行取了給你。”
對面沉霞爆粗口，“我靠！你小子果然還有，你等著，我馬上來！”
結束通話電話。
季晟看了看四個人，澹澹道：“錢的事我解決了，剩下你們自己看著辦。”
啊？
錢你解決了？
你打個電話就能弄來二十萬？
丁帥老趙等人面面相覷，心裡還是不怎麼相信，你有那麼大的能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