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
在聽到程師傅帶來的好消息之後，季成為了以示誠意，立刻撥通了甄國柳大師的電話與其商量合作。
都，都都。
電話很快接通了。
那頭傳來一個中年男子平和嗓音，“你好，我是甄國柳。”
季成自報家門道：“甄老師您好，我是古今藝術公司的老闆季成。”
“季總，你好你好。”甄國柳很客氣地回應。
稍微寒暄了兩句，季成直接進入主題道：“我聽程師傅說您願意和我公司合作，請問除了待遇方面，還有其他什麼要求嗎？我一定給你安排好。”
這種級別的大師可不是一般資本可以操控的，人家答應簽約也許是為了錢，但光是錢無法留住這個級別大師的心，得用心對待。
“呵呵，季總客氣樂。”甄國柳為人非常的謙遜，“貴公司開的待遇已經很不錯，什麼都不幹一年還給一百萬，還有單件數十萬以上製作費用，監製另外給錢，說真話季總，國內沒幾個公司條件開這麼好。”
這倒是的。
國內玉凋師工資雖然很高，但年薪上百萬的頂級玉凋師真不多。
一般而言玉凋師收入分為幾個部分，第一工費，即我們常說的加工費，例如很多和田玉凋刻大多以克論價，從幾十到上千元一克不等，也有按件計算的，一般所謂的克價指的打粗胚後的重量商議或完成凋刻後計算。
而翡翠、琥珀等凋刻中則多以按件計算，事先談好價格最後定價。
當然，這種是級別比較高的玉凋師傅，一般師傅根本拿不到。
一般玉凋師拿工資，只要手裡有功夫，手裡能畫的，基本月薪在一萬五六，如果月薪低於一萬以下的則是水平很普通的，而較高水平的則是能拿兩三萬。
這還和城市有關，姑蘇那邊薪水較高，若是揚洲要低很多。
比如古今藝術公司因為身處靜海，工資水平相對而言比較低，季成公司對外開月薪過萬招聘玉凋師傅很多人來應聘，甚至還有人願意帶徒弟過來一起幹活，要知道這一行學徒工的工資是不由公司發放的，基本都是玉凋師看著隨便給一點生活費，甚至有的不僅直接不給錢，還要反過來收學費，帶學徒來等於給季成公司新增了免費工人。
不過人和人不同，甄國柳大師這種級別的人年薪數百萬其實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只是他不是全職簽約，有點像大學客座教授，給年薪上百萬很高了，況且還有單件製作費。
季成想要挖大師給自己幹活，肯定待遇開好一點，不然大師級別的人基本都有公司簽約，憑什麼來給你幹活？
他笑吟吟道：“甄老師您太客氣了，你的水平拿這點錢一點都不過分，還有什麼其他要求你真的儘管提，我肯定會滿足。”
“要求是有一個，不過也不是什麼苛刻的要求。”甄國柳沉吟片刻道：“監製木凋、玉凋要求可以放寬點，只要不是什麼大路貨我都可以過來監製，如果是我親自動手，木凋成品估價不能低於三百萬，玉凋的話，冰種以下不接。”
甄國柳不僅僅在玉凋上水平非常高超，其木凋水平更勝一籌。
人要臉樹要皮，大師不可能什麼活都給你做，不然你弄點垃圾給他做，傳出去不丟人現眼？
季成開這麼豐厚的條件，自然也是希望甄國柳大師能給自己製作精品，他毫不猶豫道：“這點我可以現在答應，你還有其他的要求嗎？”
“沒了。”甄國柳很好說話。
季成和對方談的很愉快，三下五除二就談妥了幾乎所有條件。
談完後，季成眨著眼睛道：“甄老師，我這邊有一批好料子，你要不要今天就過來看看？”
甄國柳語氣都能聽到眼前一亮的氣味在裡面，“哦？有什麼好料子？”
季成砸了咂嘴誘惑對方道：“玻璃種帝王綠，冰種滿正陽綠等等，全都是冰種以上好料。”
“喲，玻璃種帝王綠料子都有？”甄國柳感興趣了，“行，我現在訂機票，晚前到你那。”
結束通話電話。
隨後季成又聯絡了黃俊毅、崔雷等大師，總共四五名大師，全都是大師級別的。
除了黃俊毅願意全職，其他基本都客座性質。
季成也用好料子誘惑這幾位大師今天趕過來。
末了，打完電話，季成看向還坐在那邊的程師傅，“程師傅，幾位大師今天都要過來，你趕緊去訂幾間好酒店，還有，黃俊毅大師全職，給他租個好點的房子。”
“好的老闆。”程師傅站起身笑道：“我這就親自去忙活，培訓的事待會讓我兒子先負責吧，他除了喜歡吹牛，水平實際不比我低，嗯，當然，管理這一塊他可能不太熟悉，還需要您給他指點一二。”
季成知道程師傅敢這麼跟自己推薦兒子肯定是有把握的，也就是說程師傅兒子的水平確實很高，他點了點頭，“行，待會我下去找他聊聊。”
“謝謝老闆。”
程師傅感謝了一聲忙活去了。
等到程師傅一走，季成便開始琢磨私人訂製這件事了。
他的想法很簡單，但卻非常實用，那就是利用頂級料子和幾位大師的名聲吸引客戶主動找上門來訂製，這樣不僅能提前拿到錢，還能讓客戶感興趣，畢竟頂級工匠常有，頂級料子未必常有，而頂級料子配頂級工匠為客戶隨心定製情況很少，國內頂尖的成品翡翠珠寶，大多數都掌握在各大拍賣行手裡，人家想怎麼設計就怎麼設計，回頭往拍賣會一送，根本不怕賣不出去。
自然，頂級料子加頂級工匠私人訂製是一件非常吸引人的事情，季成相信那些神豪客戶們會感興趣，乃至砸重金。
聯絡好頂級工匠之後，季成決定實施下一步計劃，那就是先把玉肉切出來，不然客戶真的找上門，人家可不會盯著毛料看。
只是季成雖然見過解石，但自己沒試過，他肯定要讓懂行人來。
“剛才應該讓洛小花去訂房間和租房子的，我這公司暫時貌似就程師傅會解石……誒，程師傅不是說他兒子水平很高嗎？應該會解石，我找他問一下再說吧。”
季成琢磨著站起身，一邊發了個微信給洛小花，讓其繼續培訓新員工的同時，又詢問程師傅兒子在哪一層搞直播，他對公司瞭解太少了，沒轍，誰讓公司佈置這兩天才由程師傅弄好。
洛小花回資訊速度很快。
季成這才知道公司直播間設定在了第九層。
……
乘電梯，下樓層。
來到第九層，這邊大多數的寫字間都空著。
季成一下來就聽到走廊盡頭那間多媒體室裡有一個雄渾男子聲音響起。
“……寶友，鏡頭拉近一點……好傢伙，來，邊道再來一下……邊道，邊道，哎……”
可能直播網路稍微有點延遲，那邊說話有時候要重複好幾遍。
季成摸到了多媒體室，他透過門縫可以看見一個三十七八歲斯斯文文的男子正對著鏡頭在給人看古錢幣。
因為這邊裝置還沒買齊，近乎空蕩蕩的，所以說話迴盪聲挺大的。
季成走近仔細一看，直播螢幕上顯示觀眾數量才可憐的幾十個，不過幸好目前這位寶友拿出來的古錢幣貌似是好貨，不斷吸引觀眾前來，觀看人次不斷增長著。
這應該就是程師傅的兒子程海林了。
季成也想知道這人水平怎麼樣，故而走近後沒吭聲，繼續聽著程海林給寶友鑑定。
“好咧。”
程海林雖然從直播介面看到有人走進來了，只是這會兒正忙著呢，他也沒顧得上跟季成說話，繼續和影片對面的寶友說道：“轉到正面。”
寶友把有點像春秋戰國時期的錢幣轉過身到正面。
程海林道：“這貨布花了不少錢吧？”
哦，這是新莽鑄幣啊。
季成多看了一眼。
寶友是個男的：“花了三位數。”
程海林道：“三位數不多，但是這位寶友啊，很遺憾的告訴您，這貨布呢做的還真是不錯的，可惜這幣是假的，你這個鏡頭很清晰，我就跟你說一下問題哪不對，首先從形制上來看，它這個肩膀兩個肩耷著的，這個銼痕工藝處理沒到位，再一個呢，面紋不鋒利，它有點弱，你這幣如果說你稍微斜一下的話，它地章全是粗糙的那種砂礫感，這種呢就是我們現在常說的非常明顯的翻砂工藝翻出來的，理解吧？”
寶友聲音帶著無奈，“理解，拿的時候也不是感覺很好。”
“是吧？感覺很粗糙。”程海林繼續說下去，“背面呢也是，尤其你看那個襠部，真幣它略微有點小決文，那是鑄造工藝造成的，但你這個看上去非常塌陷，肩膀位置也非常柔弱，它整個背面的這個繡也不對，所以這個幣是不對的。”
“謝謝老師。”
寶友很快下麥了，還打賞了個二百九十九抖幣的禮物。
季成乍一聽就知道程海林的水平應該挺高的，雖然貨布存世量很大，但其版別複雜且款多，而新朝只有短短十幾年時間，一般很少有人會研究怎麼深，所以哪怕一些玩錢幣的老師傅有時候都會不小心打眼。
程海林看了一眼在旁邊坐下的季成也不認識，他才第一天來公司，沒見過老闆，不認識很正常，不過他也沒多想，以為是他爹叫來配合他直播的，於是繼續對著直播介面道：“還有寶友要連麥鑑定寶貝嗎？”
直播間總共才五六十個觀眾，還全是因為“古今藝術”四個字吸引來的，哪裡有誰鑑寶？
一分鐘過去了，沒人。
兩分鍾過去了，沒人。
五分鐘過去了，不僅沒人連麥鑑定寶貝，甚至觀眾數量也從五六十人銳減到了二三十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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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跟唱歌直播間似的，如果歌手唱歌的時候觀看的人數就多，同樣的，鑑寶直播間如果沒人鑑寶的時候觀眾數量就少，更何況古今藝術的鑑寶直播間才剛開，沒積累到忠實的粉絲。
季成挺重視這個直播間的，畢竟如果搞得好，平時中低檔古董、玉器之類的銷量不會差，就拿天天鑑寶這個之前暴雷的直播間來說，在沒有出事之前，靠著抖音直播、自己宣傳和設計的APP等，單日銷售額最高突破了兩千萬，可想而知直播帶貨多賺錢了。
只是現在他們直播間一沒宣傳，二沒有固定觀眾，似乎怎麼看也不是一兩天能起來。
他琢磨著這會兒沒事，要不自己嘗試上播一下，看看能不能吸引點觀眾。
於是，季成不動聲色從神秘空間拿了一枚錢幣出來，這是之前在琉璃廠搬空槐蔭山房時的存貨，高檔的基本都賣出去了，剩下神秘空間裡放著的都是些中高檔和中低檔的錢幣古董之類的。
“寶友們大家好，我是古今藝術公司的老闆季成。”
季成主動開聲。
程海林驚訝地看了一眼季成，他沒想到旁邊這位坐著的居然是老闆，更沒想到老闆年紀那麼輕，但他可沒敢小覷季成，一下子變得拘束起來。
或許是季成和陸正清等人組織的秋拍剛結束沒兩天，戰勝蘇富比的餘威還在，寶友們一聽見季成是古今藝術公司的老闆，立刻一個個開始刷屏了。
“臥槽！”
“古今藝術公司的老闆都來了？”
“季老師，聽說你們公司秋拍成交總額超過了蘇富比，真厲害啊！”
“季老師，能跟我們講講拍賣行業內幕嗎？”
還有一些人在打賞，氣氛一下子火熱了不少。
程琳頗為驚訝觀眾們對季成的熱切，只是他有點搞不懂，自己正在直播呢，老闆這會兒橫插一槓搶直播畫面什麼意思？
下一刻他就懂了！
只見季成笑眯眯對著直播間道：“拍賣內幕這個待會再說，我看大家對錢幣好像挺感興趣的，這樣，我拿點公司對外出售的古錢幣給你們看看，順帶讓我們程老師給你們講解一番，要誰覺得不錯的話，可以點選直播間下方的連結下單，你們說好嗎？”
“好。”
“季老師要給我們看什麼樣的錢幣？”
“有沒有大珍啊？”
大家都非常的感興趣。
季成什麼話都沒說，直接掏了一枚錢幣對準攝像頭。
寶友們還沒看清楚呢，旁邊的程海林就驚訝地失聲道：“哎喲，同治重寶寶蘇當十部頒樣錢？”
這會兒寶友們也看清楚了，有兩個懂行的也勐地刷屏了！
“臥槽！大珍啊！”
“季老師牛逼，一上來就給我們看這麼好的東西！”
“我記得這個品相的同治重寶當十樣錢好像價值中幾萬，好東西！”
寶友們一下子來興趣了！
別看這枚同治重寶當十樣錢市場價大概五六萬，實際上人們現實生活中很少能看見，哪怕是各大鑑寶直播間能碰到這種級別錢幣機率也非常低，嗯，假的倒是不少。
季成笑呵呵道：“這不算什麼大珍，我先讓程老師給你們講解一下同治重寶當十，回頭再給你們看點好東西，比如……北宋第一珍稀幣建國通寶！”
什……什麼？
北宋第一珍稀幣建國通寶都有？
這可是古泉五十名珍之一，錢幣界絕對大珍！
程海林一下子震住了！
直播間的寶友們也全都有一個算一個驚呆了！
傳聞該錢幣存世量不超過十枚，他們當真有幸能在直播間裡看得到？
有些人甚至懷疑季成是不是在忽悠他們。
哪怕是程海林都有點不信。
但就在大家有所質疑的時候，季成已經把那枚從武館長手裡買來的建國通寶拿了出來。
一枚銅色金黃，狹穿大字，面帶黑斑及松花綠鏽的篆書錢赫然浮現在直播間觀眾的視野當中，正是北宋第一大珍建國通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