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簽完合同之後。
季晟又和松下正行、南輝等人聊了半個小時。
期間他一次也沒有把話題往南輝的產品上引，他只許諾給南輝引薦，沒說要幫忙拿下訂單。
況且季晟之前一而再再而叄表示想和松下正行做朋友，如果這時候幫南輝忙，即便說服了松下正行，那麼以後可就真的變成單純合作關係了，說不定哪天經銷商合同被取消了也可能。
季晟很注視“人設”。
不過南輝這人確實挺有本事的，趁著聊天不著痕跡推銷產品，還真的讓松下正行來了興趣。
“這是你廠裡生產的產品樣品嗎？”松下正行看著桌子上開關、熔斷器等產品，伸手捏起來看了看。
“嗯，對。”南輝笑著說道：“這次來深鎮尋求訂單，見了幾個客戶，只剩下這幾個樣品了。”
季晟當然知道不是這麼回事，南輝昨晚接到自己電話，今天就趕過來，想必十分的匆忙，恐怕只來得及帶這些樣品。
松下正行觀察了一陣，“外表看上去不錯，價格方面怎麼樣？”
南輝有備而來，把早就準備好的報價單拿出來。
松下正行接過一看，訝然道：“這麼便宜？”
南輝笑容可掬道：“小本經營，不敢報價太貴，怕吸引不到客戶。”
季晟卻聽得嘆了口氣，哪裡是小本經營不小本經營的問題，南輝是國內第一批拿到低壓電器生產許可證的廠商，他哪怕沒去南輝廠裡看過，也能猜到規模不會小，否則拿不到許可證。
之所以東西便宜，完全是因為國內現在落後，所以很多東西對於發達國家來說非常的便宜。
同樣產品國外可能賣好幾倍的價格，這也導致了八九十年代國內很多商品“賤賣”給了國外，而國外的洋垃圾，卻能在國內賣出大價錢。
這是技術層面的落後。
落後就要被人掠奪資源，不論是人力資源，還是國之根本的自然資源，就拿稀土資源來說，國內儲存量一度佔全球儲量的百分之八十五，但哪怕到了兩千年以後，依舊低價被國外買去。
不止是稀土，另外石油、煤炭、鐵礦砂等等，凡是國內出口階段的時候，價格都極為低廉，一旦轉為進口，價格則飆升數十倍都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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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商品也是如此。
季晟想到這心沉甸甸的，同時，也第一次心裡動了想把現代社會一些技術帶到這個時空來的念頭，只有自己有技術，才不會被國外佔便宜。
就在他思緒萬千之時，松下正行和南輝越聊越深入了。
季晟一看時機差不多，便對著季愛國使了個眼色起身告辭，方便南輝和松下正行談下去。
“松下先生，時間不早了，我和我兄弟就先告辭了。”
“啊？季君不在坐會嗎？”
“不了，我明天還要趕回魔都。”
“也行，我的電話號碼你留著，有什麼事可以打電話給我，過幾天我們公司的法務人員會去魔都找你正式簽署合同。”
“好的，謝謝。”
“柴君，送送他們。”
“松下先生再見。”
季晟和季愛國起身離開，給南輝創造足夠多的談判空間。
離開之際，南輝也投來感激的眼神。
……
第二天大清早。
季晟還在熟睡當中，房門就被“咚咚”敲響了。
季愛國起來去開門。
南輝一臉興奮地走進來，“季老闆，還在睡覺呢？”
季晟靠在床頭打哈欠，“嗯，難得睡個懶覺，昨晚生意談的怎麼樣？”
南輝很自來熟在床邊坐下，笑道：“哪有那麼容易談成，不過松下先生答應這幾天去我廠裡考察一下，只要考察不讓他失望，拿下一筆大訂單應該沒問題。”
季晟道：“恭喜。”
季愛國似乎沒睡醒，在他們兩人聊天之時又倒頭撲在床上睡回籠覺了。
南輝瞅了一眼，隨即又把目光落到季晟臉上，一臉認真道：“這次能和松下先生認識，我還要多謝你的幫忙，說真話，前晚接到你電話，我興奮的差點跳起來，連夜找關係打了封介紹信就坐飛機過來了。”
季晟微笑著點點頭，知道南輝話還沒有說完。
果不其然，南輝繼續說下去，“既然季老闆你幫了這麼大的忙，那我也信守承諾，幫你聯絡我一個做貿易的朋友，從你這邊拿叄百臺松下的洗衣機、五十臺彩電和五十臺冰箱。”
這話一出，本來旁邊還在睡回籠覺的季愛國刷地一下抬起了頭。
季晟心中也興奮不已，不過嘴裡卻假惺惺道：“不會麻煩你朋友吧？”
“不會，不會。”南輝笑著解釋道：“你是松下的經銷商，從你手裡拿貨，我朋友還能大賺一筆錢，怎麼會麻煩？”
季晟不動聲色解釋道：“我暫時還沒和松下正式簽約，如果你朋友從我這邊拿貨的話，第一批貨物應該不是松下的，不過也是進口商品，像東芝、索尼之類的彩電冰箱我這都有，當然，看在南先生你的面子上，我會給批發價。”
嗯，他這個批發價肯定不是自己拿貨的價格，至少要賺一倍的利潤。
南輝一怔，“不是松下的？你還有其他進貨渠道？”
季晟笑了笑，“稍微有點路子，你打個電話問問你朋友行不行，行的話我這就去下訂單，不行也不勉強，只不過有一點我得說明，哪怕你朋友答應，我這也不保證售後服務。”
南輝沒敢瞎承諾什麼，詢問了一下商品價格，下樓找電話打給他朋友。
季晟也趁著南輝離開的時間段起來刷牙洗臉。
季愛國跟在後邊，緊張萬分道：“大哥，你說他朋友會答應嗎？”
“不好說，畢竟沒售後。”季晟一邊刷牙一邊含煳不清地回答。
季愛國眨眼道：“售後？這玩意重要嗎？我怎麼沒見人買了家用電器回去找過那什麼售後啊。”
季晟心說現在這個時代的廠家那麼良心，製造出來的商品質量槓槓的，一般很少會在保修期間損壞。
就拿他小時候用的鐵電風扇來說，二十幾年過去還能正常用，一般誰去找售後啊？
想到這，季晟一愣，對啊，現在人們對售後不太重視，那擔心個雞兒。
他商品開出的價格遠低於魔都附近地區進貨價，而且不涉及外匯，只要南輝的朋友不在意售後，這筆生意能成。
十幾分鍾之後，南輝回來了。
他進門第一句話就道：“我朋友說行，讓你儘快把東西送去，他還想和你當面談談以後供貨的事情，你看什麼時候有空，我替你們約個時間見上一面。”
成了？
真的成了？
這麼多商品的話，訂單總金額不會低於叄十萬啊！
哪怕自己開出的價格比較便宜，純利潤也能有十幾萬。
季晟高興不已，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回到魔都把那些委託結了，然後拿到錢，再替南輝朋友下訂單拿貨了。
嗯，他目前手頭錢不太夠，況且沒和對方籤合同拿到定金之前，他也不會貿然下訂單拿貨，不然回頭南輝朋友反悔了自己不是損失重大？
不管怎麼樣，季晟知道只要把委託一結，南輝朋友的訂單完成，自己會賺到一大筆錢，到時他就有資本在這個時空大範圍收購藏品，拿回現代社會參加拍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