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達在使用三線之眼時,必須配合剝離之眼,否則雜亂的細線會干擾他的視線。 大到一棵樹,小到一粒沙,細線無處不在,樹上還有樹枝和樹葉,倘若不用剝離之眼,曼達盯著一棵樹看一會,視線都會被徹底覆蓋。 可曼達從沒想過,當這些細線全部消失,在真空之中會發生什麼。 他又試著逃跑了幾次,天平姑娘總是擋在他的身前,在她消失的一瞬間,曼達看不到,聽不到,也感知不到,天平姑娘處在了絕對消失的狀態。 這很神奇,自己好像也曾處在類似的狀態之中。 用神力圓環開啟迷霧的出口,圓環之中就是絕對的真空,那裡沒有細線。 用六階技進入冥界,也是絕對的真空。 進入巫畫的一瞬間也是真空。 無論進入出口、進入冥界還是進入巫畫,從其他人的視角來看,曼達在那一瞬間消失了。 細線到底是什麼?沒有細線的真空地帶又意味著什麼。 這是個重要問題,也意味著一項重要的技能,可如果曼達有思考的時間就好了。 天平姑娘把臉湊到了曼達近前,悶吼一聲道:“你為什麼騙我?” “我真的沒有……” 天平姑娘一拳打在曼達臉上,曼達一個後空翻,摔出去好遠。 沒等曼達起身,天平姑娘已經到了身邊,扯著衣服把他拎了起來,一拳再次把他打飛。 這可怎麼打?她太快了,力量還大的驚人,曼達只有捱揍的份。 被打了幾個來回,曼達終於有了起身的機會,開始奮力反抗。 不管她的靈魂有多強大,終究是個木頭身子,只要讓曼達抓住一次機會,就能把她切個稀巴爛。 金手指揮了出去,天平姑娘直接用手臂招架,右手被曼達砍斷。 實力雖然強大,不過貌似天平姑娘的智商不是太高,曼達大喜過望,抓住機會,十指揮舞,一通猛攻。 天平姑娘來回騰挪,身形不時閃現,曼達越打越急躁,右手五指戳了出去,不慎失去重心,一個趔趄露出了破綻。 嚴重失誤,失誤沒關係,能觸發歪打正著。 可惜技能沒觸發,歪打正著的前提是無意識的錯誤,曼達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就沒辦法觸發技能。 天平姑娘一拳打來,曼達扭轉身軀,繼續躲閃。 又是錯誤,曼達常犯的錯誤,當局面不利時,他會盡力躲閃,而不是招架。 天平姑娘的木頭身體非常脆弱,此刻用金手指招架,可以給她帶來致命傷害,可曼達偏偏選擇了躲閃。 又做錯了,這次會觸發歪打正著嗎? 沒能觸發,曼達再次提前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只剩下一條手臂的姑娘攻勢依舊兇猛,曼達狼狽閃躲,被逼無奈之際,還在原地翻了個跟頭。 在武俠影視裡,這是常見的鏡頭,無論氣勢和威力都很足。 在實戰之中,這是慘不忍睹的敗招,原地空翻,意味著放棄了進攻的手段,也失去了防守的機會,能否平安落地還是個未知數。 曼達犯了太多錯誤,這些都是他在搏鬥中經常犯下的錯誤,換做以前倒也無妨,他可以憑藉過人的速度把所有的錯誤全都彌補回來。 但今天不行,天平姑娘的速度幾乎和他相當,一個錯誤都是致命的,更何況犯下了這麼多錯誤。 曼達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的離譜,越錯越多,他做好了捱揍的準備,只求別受到致命傷害,可沒想到天平姑娘楞在當場,沒有出手。 她的智商又短路了? 天平姑娘沒有短路,她很清醒。 曼達的每一個破綻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她有很多機會可以制服曼達,但她不知道該把握哪個機會。 曼達還在不停地犯錯,留給姑娘的選項越來越多,一個破綻沒把握住,又有新的破綻出現了,天平姑娘陷入了迷茫,一招一式跟著曼達的節奏,跟著曼達不停犯錯。 曼達感受到了一種奇怪的律動,就像前前世每天在校園裡做的廣播體操。 他是領操員,天平姑娘正在跟著他以同樣的節奏做操。 做完了伸展運動,接下來是擴胸運動,做完了踢腿運動,曼達突然破壞了節奏,一拳打在了天平姑娘身上。 這是純粹的拳頭,沒有用金手指。 曼達的力量一直是短板,瓜特爾又非常講究用料,這一拳應該不會對天平姑娘造成太大傷害。 可沒想到天平姑娘飛出去十幾步,散落在地,變成了一堆木頭。 好強大的力量,曼達驚呆了。 不能呆,趕緊逃! 曼達剛想跑,卻發現地上的木頭突然消失不見。 不能逃,天平姑娘隨時會出現,現在必須集中精力做好防備。 怎麼防?用移動屏障? 移動屏障固然可靠,可不能徹底解決問題,只要天平姑娘還能看到自己,就能隨時攔住曼達的去路,曼達終究無法脫身。 得讓她看不到自己。 沒有細線的真空地帶。 她能在真空中隱身,曼達也能做得到。 眼下他在固定屏障之中,無法進入冥界,周圍也沒有能用的巫畫,那就只剩下了一個辦法。 曼達用神力做了一個圓環,三線之眼中,圓環周圍的絲線全都被推開了,留下了中央的真空地帶。 光憑這一個圓環藏不住自己,曼達鑽進圓環之中,攥住圓環用力一拉,把圓環扯成了一個圓筒。 圓筒成型之後,曼達在圓筒裡一滾,滾到了一棵樹下,不多時,天平姑娘現身了。 原本散亂的木頭重新聚成了完整的人形,包括那條被斬斷的手臂都完好如初。 她四下環顧,沒有看到曼達的身影,也感受不到曼達的氣息,但她看到了奧德修斯。 趁著剛才的僵持,奧德修斯悄悄逃到了屏障旁邊,天平姑娘揪住奧德修斯一頓暴打。 曼達趁機往屏障邊上跑去,他堅信自己也能像天平姑娘那樣在空間中瞬移。 他想多了,在神力構建的圓筒裡,他只能掩藏自己的行蹤,不具備瞬移的功能。 但這套藏身之術也算得上空前絕後,他一直跑到屏障邊緣,天平姑娘毫無察覺,只顧著痛毆奧德修斯,在圓筒中曼達走不出屏障,他解除了圓筒,天平姑娘也發現了他。 天平姑娘一閃身消失不見,曼達一抬腿跨出了屏障,天平姑娘撞在了屏障之上,沿著內壁緩緩滑落。 和曼達一起鑽出來的,還有遍體鱗傷的奧德修斯。 兩人對視片刻,緩緩離開了山寨,身後傳來了天平姑娘淒厲的喊聲:“找回我的記憶,否則我讓你們永不得安寧,別以為這東西能一直困住我!” 曼達對奧德修斯道:“明天我修個木屋,你住在這裡。” “為什麼讓我住在這裡?” “我給了你容身之所,你總得替我做一點事情,以後你負責看管她。” “這是一點事情嗎?那女人到底什麼來歷?”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兩人來到布魯托的木屋,想拿一些藥品,卻見布魯托神情慌張道:“家主,我一直找您,有,有,有客人來了。” 喀耳刻坐在木屋裡,最先進入她視線的,是奧德修斯。 奧德修斯佔據著馬德薩的身體,雖然他自己修整過臉型,但容貌變化很大,可喀耳刻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你還活著!” 奧德修斯臉頰不停的抽動,兩千年了,沒想到他們會在這裡重逢。 “喀耳刻,我們又見面了。” “我的情郎!”喀耳刻衝了上去。 奧德修斯張開了雙臂。 喀耳刻衝進了曼達的懷裡。 奧德修斯依舊張著雙臂。 布魯托的牆上掛著一幅巫畫,巫畫裡有一隻花瓶,花瓶裡插著一朵紅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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