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擰開水龍頭,用手接了涼水,輕輕拍打在付笙燙傷的部位。
很舒服,付笙的神色終於有所緩解。
可是手掌的溫度很快傳遞過來,涼水又熱了,這種方式還是不夠好。
顧未蕭皺著眉,低頭準備撕下一塊自己的襯衫,無奈布料太好,硬撕還真撕不下來。
“噗。”付笙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還笑。”顧未蕭嗓音低低的,含著一絲溫柔與寵溺,付笙耳尖抖了抖,覺得酥酥的。
餘光突然瞥見刀疤臉握著一把刀子衝了上來,刺眼的白光在付笙眼底閃過,他正是衝著顧未蕭的後背而來的,付笙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脫口而出,“小心!”
然後把顧未蕭往旁邊一推,自己則是一腳踹了上去。
這一腳因為擔憂和心急兩種情緒交加,使了出了平時沒有的力道。
刀疤臉整個人都飛了出去,躺在地上,嘴裡發出痛苦的呻吟,半天沒起來,那把刀子也骨碌骨碌滾落在地面上。
顧未蕭被付笙一把推開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
他剛才注意力都在付笙的傷口上,一時沒有注意突然跑出來的歹徒,是他失職了。
他緩步走上去,居高臨下地凝視刀疤臉,猝不及防狠狠給了他一腳,刀疤臉痛的臉部扭曲,那一瞬間他彷佛看到了來自地獄的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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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未蕭彎下腰,刀疤臉以為顧未蕭還來,瑟縮著身子瑟瑟發抖。
然而他只是彎下腰撿起那把刀子,握著刀柄在手裡顛了顛。
刀疤臉嘴唇劇烈地顫動,臉色在那一瞬間白得像紙,這男人想幹什麼,不會要玩刀子吧。
一股異樣的騷味襲來,顧未蕭低頭看了一眼,刀疤臉下體緩緩滲出褐黃色的溫度。
“嘖,沒用。”他輕聲嘲諷。
眼見老大都這樣了,其他小弟都不敢造次,通通縮在一起,跟個鵪鶉一樣。
顧未蕭捏著刀子把自己的襯衫下襬割了一塊,疊成整齊的長方形,用水澆溼,貼在付笙的脖子上。
“我們得走了,你這個傷口得快點處理。”
“你的傷……”付笙明明看見他剛才過來的時候,腳步有些趔趄,那麼一棍,他應該很痛吧。
“不礙事,不疼。”顧未蕭風輕雲澹地說,自然牽起她的手向外走去。
剛走出倉庫門,就撞上匆匆趕來的慄家父子。
慄辰衝在最前面,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見到付笙,動情地喊了一聲:“笙笙!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他說著就要上來檢查付笙的傷勢,這一次顧未蕭沒在攔著他,微微避讓,以便他上前檢查。
他也是在來的路上知道的,綁匪是想透過綁架付笙向慄家索要贖金,起因就是付笙是慄天成的女兒。
他也很震驚,但那些不合理之處一下就解釋得通了。
付笙任由慄辰看完,慄辰很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腦袋,“笙笙,你這個燙傷要趕緊去醫院,女孩子留了疤痕多不好看,哥哥帶你去。”
“嗯我知道的。”
付笙點頭,餘光看見慄天成似乎也想湊過來。
付笙立馬握住顧未蕭的手,“小叔,不是要去醫院嗎,我們趕緊走吧。”
顧未蕭牽著付笙往外走去,“笙笙!”慄天成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付笙頭也沒回,跟著顧未蕭離開了。
慄天成站在原地,眼底浮現一抹受傷,他問:“笙笙是不是不喜歡我?”
慄辰幸災樂禍,不過沒敢表現出來,“您也知道。”
“您就在這裡處理剩下的事情吧,我先去醫院看笙笙了。”慄辰跟慄天成說完,腳底抹油跑的飛快。
這還是他第一次從慄天成這裡扳回一局。
“臭小子!”慄天成站在原地低罵道。
——
在車裡,顧未蕭垂眸用車廂裡的緊急醫藥箱給付笙處理燙傷,藥膏涼涼的,敷在肌膚上很舒服。
問過顧未蕭,付笙這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顧未蕭在來的路上已經透過沿途監控追蹤到了倉庫附近,她發的郵件來的剛剛好,方便他迅速找到倉庫的準確位置。
付笙還在疏離整件事情,清冽的氣息突然從四面八方湧上來,付笙被緊緊抱住。
顧未蕭沙啞低沉的嗓音就在耳畔,“幸好幸好你沒事。”
付笙手掌蜷縮在身側,半晌,她抬起手撫上顧未蕭的嵴背。
顧未蕭很輕地悶哼一聲,很輕,要不是付笙離得近,可能都聽不清楚。
剛才顧未蕭替她處理傷口的時候,她就想幫他看看。
可顧未蕭死活不肯,明明都痛成這樣了,還在強撐。
付笙能夠理解,顧未蕭的心情,他不想在她面前表現出軟弱,因為他要保護她,不想讓她擔心。
“衣服脫了給我看看。”
“能不脫嗎?”
“不行!”付笙態度很堅決。
顧未蕭只好將襯衫脫掉,他脫襯衫的樣子很賞心悅目,紐扣被他一粒一粒地解開,露出線條流暢卻不顯誇張的胸肌。
慢慢的,隨即是全身,他是那種很標準的倒三角身材,該有肌肉的地方有肌肉,輪廓鮮明的八塊腹肌,在車燈下看起來無比的性感。
付笙感覺耳朵發燙,她竟然有點不敢看他。
顧未蕭沒發現付笙的窘迫,緩緩轉過身,將後背呈現給付笙,他心裡隱約有些擔憂,那一棍子並不輕,他沒給付笙看,就是怕她擔心。
光滑白皙的後背橫亙著一條碩大的長形傷痕,傷痕周圍微微滲出血跡,此刻已經凝固了,顯出褐紅的色澤。
付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太不小心了,剛才就應該檢查一下他的傷口,不然也不至於現在才發現。
付笙久久沒說話,顧未蕭知道她是在心疼,不知為什麼知道她心疼自己,他除了有些高興,心臟也抽疼起來。
不想看到她難過。
他若無其事地笑笑,以輕鬆的口吻道:“這不算什麼,真的不疼,我以前還中過子彈呢。”
聽的他以輕飄飄的語氣說出他受過的傷,付笙非但沒有被勸慰道,反而更心疼了。
人人都說商界新貴顧未蕭無所不能,一手遮天,可誰又知道他也是個活生生的人,也會受傷,也會有不如意的事。
突然,顧未蕭的身體勐然僵住了,因為付笙用柔軟的小手輕輕撫過他的傷口,輕聲問他:“疼不疼?”,好像以這樣笨拙簡單的方式就能把一切疼痛都帶走似的。
顧未蕭既想說她單純,又想說她乖巧,他其實真的沒那麼疼,以前受過的傷比這多多了。
從未有人問過他疼不疼,他們覺得他一出身就是顧爺,是鋼鐵造就的,怎麼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