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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8 章 第 138 章

元裡道:“少府尚書周玉侃,太尉張良棟,司隸校尉蔡議。”北周的官制有些複雜,有些類似於三公九卿制,卻又在其上加了一個內閣制約三公九卿,後又建立了監後府與內閣相互制衡。內閣中的五位大臣均由皇帝親任或群臣推舉,權力極大。但在皇帝建立監後府後,宦官更得皇帝信任和縱容,內閣便被一步步制約打壓。而這三位大人,太尉乃三公,少府尚書乃九卿,司隸校尉專職糾察在京百官,都是響噹噹的大人物。“楚明豐倒是對你極為用心,”楚賀潮笑了一下,撩起眼皮,“嫂嫂想先去哪位大臣那裡?”元裡從信封中抽出給“太尉張良棟”的信,“我只打算拜訪太尉一人。”太尉張良棟是內閣首輔,領全國軍事,在三人中官職最高。乍然一看,元裡選擇太尉理所當然,但實則太尉並沒有實權,名義上說得好聽,其實只是個替皇上背鍋的職位。一旦出現什麼天災人禍,皇帝就會撤掉太尉來請罪。但少府尚書和司隸校尉可就不同了,官職雖不高,但實權一個比一個厲害。元裡並非是目光短淺之人。他只是越想越覺得楚明豐病重一事藏著不少東西,在這個節骨眼上,他還是少和手握實權的高官打交道為好。況且太尉雖然是個坑爹的職位,但張良棟這人卻是當世大儒,通經史、善辭賦,每天都有數不勝數的人想要求見張良棟。如果能得到張良棟的一句誇獎,那便很快就能名揚洛陽了。楚賀潮深深看了眼元裡,抬手將大刀扔給僕人,回府中換了一身衣物。他們到達太尉府上時,遠遠就看到府前排著一條長隊,這些都是想來拜訪張良棟的人,裡面還混雜著不少國子監的學生。有兩個僕人熟練地在門前擺了四個籮筐,等著這些人排隊將拜帖和詩文放在筐裡,這會已經有兩個籮筐被放滿了。元裡歎為觀止,正要去後方排隊。楚賀潮就帶著他走到了那兩個奴僕面前,遞上了拜帖。兩個奴僕本以為楚賀潮是想插隊,面上已經帶上了慍怒,低頭看到楚賀潮手中的拜帖後,神色立刻變得恭恭敬敬,他們請楚賀潮和元裡兩人在此稍等片刻,拿著拜帖回到了府內。池畔涼亭裡。張良棟接過拜帖看了看,哈哈大笑地將拜帖遞給了另外兩位好友,“都來看看,這是楚明豐的拜帖,信中這個被他誇得天花亂墜的少年郎,就是給他沖喜的那個汝陽元裡吧?”汝陽元裡?跟隨父親做客,在一旁無所事事的詹少寧耳朵一動,看了過來。任司空一職的歐陽廷與京兆尹詹啟波都看了看拜帖,摸著鬍子露出了會心的笑容。“楚伯遠這意思是想讓你收這孩子為徒呢。”張良棟頗為得意,“那就見見這孩子吧。”不久後,僕人帶著楚賀潮和元裡走了進來。亭子裡的人看著他們走近,歐陽廷最先看到楚賀潮,忍笑到:“楚辭野也來了?”張良棟臉色一變,到處轉身找著東西。詹少寧好奇問道:“太尉大人,您在找什麼?”張良棟哭喪著臉道:“老夫在找地方躲起來!”詹少寧不解,他的父親笑眯眯地解釋道:“太尉負責全國軍事,執掌天下軍政事務。楚將軍來洛陽要糧,首當其衝的就是太尉。張大人,我聽說他先前已經找過你幾次,但都被你稱病躲過去了?”張良棟苦笑一聲,也不找地方躲了,“我倒是想給他調軍餉啊……”可滿朝都知道,他這個太尉只是一個虛職,實權握在皇上手裡呢。歐陽廷嘆了口氣,“罷了罷了,北疆十三萬士兵的口糧重中之重,待回頭,我們再一起上書天子幫幫他。”說話間,元裡和楚賀潮已經走了過來。三位大人早已認識楚賀潮,他們對元裡更為好奇,三雙眼睛同時朝元裡看去。元裡面上帶笑,容貌俊秀,英氣勃發,卻沒有外露鋒芒,內斂得令人心生好感。第一眼看過去,三位大人便對元裡的印象極好。在他們的注視下,元裡表現得鎮定大方,不卑不亢地朝諸位行了禮,抬頭一看,就對上擠眉弄眼的詹少寧。詹少寧可算是找到一個同齡人一起遭罪了,他笑容滿面,“元兄。”元裡也有些驚訝,“少寧兄。”詹少寧示意元裡坐在自己身邊,坐下後兩人寒暄了幾句。“你也是國子學的學生吧,”詹少寧道,“元兄,你什麼時候來國子學聽講啊?”元裡笑道:“應該不過幾日就會去了。”他們兩個閒聊之餘,也在聽幾位大人的對話。楚賀潮出乎意料地沒有提起軍餉一事,只是端著酒杯慢條斯理地品著酒,與其他人說說笑笑,若非他高大的身形,這麼看起來倒更加像個儒將。話題又慢慢地移到了元裡的身上。“汝陽元裡,我倒是聽說過你的名聲,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楚伯遠在拜帖中說你才德兼備,有雄才大略,倒不知這是真是假?”伯遠便是楚明豐的字。元裡笑道:“楚大人所言誇張了。”“好小子,不必自謙,”張良棟摸了摸鬍子,楚明豐很少會給別人寫推薦信,更別說是這樣話裡話外難掩欣賞的推薦信,他相信楚明豐的眼光,不由對元裡升起了幾分期待,“那我便來考考你。”張良棟拿了幾個問題考問元裡。顧及到現下讀書很難,他問的都是極其簡單的問題。元裡對答如流,並且總能舉一反三,回答更是新穎有趣。張良棟興致起來了,“你今日來拜見我,是想要拜我為師嗎?”元裡眼中一亮,“是,學生仰慕太尉大人久矣。”張良棟名下有許多弟子,是名副其實的天下之師。元裡覺得他多一個徒弟不多,少一個徒弟不少,他還是有很大的把握能拜入張良棟名下的。果不其然,張良棟露出了微微動搖思索的神色,半晌後,他問道:“你想拜我為師,是想從我這裡學到什麼呢?”“學得五經,懂得禮樂書數。”元裡道。張良棟又問,“你學得這些,是想要做什麼?”元裡道:“為了出仕為官。”張良棟並不喜歡滿心功名利祿的人,但元裡回答得卻很坦誠,他的眼神清亮,乾乾脆脆。張良棟非但沒起惡意,反而喜歡他的誠懇,繼續問道:“那你想要做什麼樣的官?是位列三公內閣,還是地方官員?”元裡抿唇一笑,“我想要做保家衛國的官。”張良棟皺了皺眉,“你想入軍隊?”元裡點了點頭。張良棟嘆了口氣,有些不喜年輕人的好高騖遠,“你可知道帶兵有多難、軍政又多麼繁雜?我問你,你可知道軍法怎麼制定?如何讓士兵信服於你聽從你的指令?一個萬人軍隊需要多少馬匹、車輛?他們每日又能吃掉多少糧食?盔甲、箭弩、戟盾、蔽櫓又該如何計算?若是遇上敵人、暴雨、山崩、地陷又該如何處置?軍中獎懲又該以何為準則?”這一個個的問題問下來,張良棟的語氣越發逼迫和嚴肅。詹少寧被繞得頭都暈了,緊張得鼻尖冒汗,他不敢抬頭去看張良棟,低著頭用餘光瞥了元裡一眼,在心中直搖頭。大兄弟啊,好好的你說什麼大話啊,看,太尉大人都生氣了。張良棟倒是談不上生氣,他見過太多急於求成的人,只是先前對元裡有諸多好感,此時難免有些失望,“這些你都不懂,何談保家衛國?”元裡沒有生氣,他平靜地道:“正是因為學生不懂,所以才要老師教導。但您所說的這些,學生並非不會。”張良棟一愣,歐陽廷和詹啟波也不由露出了意料之外的神色。而此時,元裡已經開始條理清晰地回答張良棟之前所提出的問題。“若是遠征,則有五難。一是辦馬難,二是辦糧難,三是行軍道路難,四是轉運難,五是氣候難。無戰時按每人每日四兩發糧,有戰時按每人每日六兩發糧,士兵消耗越多,人數越多,糧食用得越快。即便沒有敵人可打,每日的行軍、安營紮寨、挖渠建塔同樣會耗費許多力氣,如果士兵吃得少,連拿起刀和盾牌的力量都沒有。因此,在行軍前備好足夠的糧草,計算上人與馬匹必備的消耗,這是極為重要的條件。至於軍法與獎懲,同樣至關重要。令行禁止,賞罰分明,使軍令能夠通達而順暢,‘勇者不得獨進,怯者不得獨退,此用眾之法也’,這便是軍隊的團結一致性,也是取勝的關鍵。然而許多將軍可以做到令行禁止這一點,通達順暢卻是自古以來行軍作戰的難點……”元裡說得很慢。他需在心中構思著措辭,再一一說出來,這樣慢條斯理的速度反而給了旁人理解他的話並跟上他思維的時間。張良棟已然是一臉驚愕,歐陽廷也不遑多讓,他雙目緊緊地盯著元裡,時不時露出或沉思或恍然大悟的表情。即便是對遠征軍瞭解並不多的詹啟波,也聽得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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