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妖從幽暗的叢林中跳出來，他們狐頭狐身，妖氣駁雜，卻身材高大，若人一般行走，一看就是最低等的雜兵。
這等小妖妖氣不純，再怎麼修行也難以修出法力，只能打發在外圍巡邏。
“把你們的首領叫出來！”
朝牧面容冷然，他一身紫袍，壽眉灰髮，此時心情很不好。
並不想和這些雜兵多作廢話。
兩個小妖見朝牧盛氣凌人便是勃然大怒，正要呵斥，卻見身後傳來一個嬌媚的聲音斥道。
“不得對前輩無禮！”
紅鸞和胡陽腳步匆匆的從裡面走了出來，他們一眼便是看到了朝牧，紅鸞聯想起張堅臨走之前的囑咐，面容微微變化，連忙上前施禮道。
“前輩到來，我等狐族有失遠迎，還望前輩恕罪！”
“前面裡面請！”
她和胡陽連忙讓開一條道路，朝牧有些驚異的看了一眼紅鸞與胡陽，眼眸深處泛著一絲驚異。
“這南山狐族倒是有幾分道行！”
將朝牧引入狐族居住之地後，紅鸞雖然心中不情願，但還是按照張堅的囑咐，將狐族的老底給掏了出來，數枚品階有四五百年的朱果，那是給白十，白十一化形所用。
還有精心研製的百花茶。
“前輩，南山之地貧瘠，族中並無其他好物，還讓前輩見諒！”
旁邊胡陽見到這一幕，眼底泛著一絲不滿，這數枚五百年的朱果是紅鸞捨生忘死和一頭巨熊大戰之後奪來，他往日裡想要上一枚，紅鸞也是不給的。
如今卻給了一個陌生人。
胡陽對於張堅所言，卻並不怎麼相信。
但他還是將心底不滿按捺住，面上滿是笑容。
“有心了！”
看到這些東西，朝牧目光瞥了一眼兩個狐妖，心底倒是多了一些耐心，他原本準備的是直接抽取眼前這些“雜碎”魂魄拷問，現在倒是準備兩妖一個機會。
但他並未取用那幾個色變暗澹的朱果，只是澹漠道。
“我問你們，你們可知是誰解決了山巒之上的怨煞？”
紅鸞聞言心頭略微一挑，朝牧雖然自始至終都未曾表露出其一身道行法力，但那一股唯我獨尊的氣質顯然並非尋常修仙者那麼簡單。
她目光閃爍，狐性本就是多變，她本有心隱瞞一二，但想著張堅留下的話語，當下老老實實將遇上張堅，以及奉命帶著一朵青蓮進入山麓，封禁陰煞地穴的事情一一道出。
不過她略微留了心眼，並未第一時間道出張堅的身份。
朝牧一直神情微變，但浩瀚元神神識卻是籠罩住在場諸多狐族，分辨眾人氣血流動，心跳，氣機變化。
直到得出確切的結論。
這頭狐妖未曾說謊！
朝牧皺著眉頭，當下也熄了心頭直接煉魂拷問的想法。
此時他緩緩站了起來。
“狐妖，你可知這位道友的來歷？”
他此時他雙眸直直望向紅鸞，那一股恢宏靈壓終於浮現出來，只是一絲卻是讓場中諸多狐妖色變。
紅鸞感覺在這股靈壓之下，自身宛若一個掌中的牽線木偶，心頭震駭，當即能感覺自身與對方的差距，眼底略微猶豫，她也便據實道出了張堅的身份。
“恩人乃是四年前的今科狀元，張堅！”
“張侍讀？”
朝牧心頭一愣，他眼底泛著一絲驚愕。
這個答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知道張堅不僅身懷浩然正氣，身上也有道行，但是未曾想到道行如此高深。
這實在令他震動不已。
不過仔細想來，朝牧心頭倒也沒有多少疑慮，自古以來走上聖賢之路的讀書人都是天縱之資，若是有心踏上修仙之路，向來是一日千里，類似於千年的玉聖。
成就聖賢之後踏上修仙之路，短時間之內便是得成長生之身，這並不為怪。
他目光微微變化，目光又驟然落在兩頭狐妖身上，思及這兩頭狐妖的種種作為。
“你們好像很早就知道了本座的到來？”
他目光異常凌厲，目光宛若穿透靈魂。
紅鸞恭敬道：
“恩公離去之前，曾經留下過吩咐，說是前輩到了，一定不能怠慢！”
朝牧目光波動，他看了一眼兩頭狐妖，冷哼道。
“你們倒是有些造化！”
他目光有些閃爍，片刻道：
“罷了，既然是張侍讀給你們說情，本座就留你們一條性命，好自為之吧！”
他面無表情，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卻是徑直前往鎬京城。
此時他心情好了不少。
得知是未知強者是張堅之後，他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氣！
說實話，張堅作為大乾侍讀學士，某種程度也算得上半個‘自己人’。
更何況張堅的浩然正氣本身便是剋制諸多鬼類，鬼神，他心頭仍然忌憚，但還算是能有所剋制。
原地，兩妖宛若死裡逃生。
胡陽也忍不住躺在椅子上，額頭上還有些汗水，方才那人帶給他的威壓太過於可怕。
紅鸞玉容上也滿是慶幸。
兩妖微微休息，便見外面有小妖匆匆前來彙報。
“兩位首領，青獅大王來了？”
“什麼，他怎麼來了？”聞言，紅鸞面容一變。
青獅是南山深處，獅首山中的一頭老妖，道行遠在他們二妖之上。
但獅首山離此地較遠，平素也不會來往，今日怎會突然跑到了這歲狐山。
聞言，胡陽面容有些不自在，他瞥了一眼紅鸞，忽而沒了底氣。
“我之前和青獅道友做了一個交易，咱們一塊離去，有青獅道友庇護我們，借我們一條路，咱們狐族交出一部分收藏的靈物……”
紅鸞一愣，瞬間大怒。“什麼，這樣的大事我怎麼不知道？”
胡陽道：“這不是你不同意惹出來的麻煩！”
“好你個胡陽，我不同意你就做自做主章……”
聞言紅鸞氣得胸口一陣翻騰，指著胡陽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這一次是真的麻煩大了，那青獅豈是個好相與的，此次上門只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
而此時在鎬京城內，洞霄道人此時面對著眼前的一張地獄授道圖，神情陰沉變化。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洞霄道人眼底泛著陰鬱，他可不想入地獄。
眼前這幅圖，再結合龍脈中的怨煞，在他看來這就是張堅讓他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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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洞珏道人站在一旁，玉容上也有些不解。
但據她所瞭解，那位張侍讀不至於如此冷漠。
“這其中必還有什麼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