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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潼關之止戈

騎兵的戰爭從來都是殘酷的,死亡率之高,僅次於攻城戰,蓋因在那高速的衝擊之下,騎術更好、武藝更高的人都能取勝,哪怕他比對方僅僅高出那麼一絲絲。而無論是直接被斬殺,還是因受傷落馬,都會被那些大規模的騎兵、停不下的鐵蹄踏成肉糜。所以在騎兵這方面,從來都是士卒登記造冊,仗打完了點名兒,沒被點著名字的,全都隨著那些焚燒的不成樣子的屍骨中,取出一些骨灰,算作是他的。

在騎戰當中,西涼從不懼怕任何對手,無論是誰,哪怕是當年還很興盛,縱橫漠北的北蠻狼蠻族的狼騎兵,沒有人敢於在西涼軍面前誇下海口說我的騎兵遠勝西涼驍騎。苦寒的西涼一直是以遊牧為輔,掠奪為主,沒錯,就是掠奪,無非是掠奪那些在中原人看來非常可怕的蠻族而已。在西涼這種地方,連女人跟小孩子都能上馬成匪,彪悍可見一斑,更遑論是那些正值青壯的絕對戰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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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蓉蓉麾下的五萬西涼驍騎,全都是從西北邊陲推下來的精銳,經歷過無數次大戰的洗禮,尤其是她一手打造的那只白袍軍,在西狄那邊兒,已經被稱為“白魔鬼”了。雖然因為還擔負著押運糧草的重擔,陳蓉蓉能夠用到的兵馬只有三萬,但在與燕州兵搏殺的時候,絲毫不落下風,甚至隱隱的把持了佔據的走向!那只精銳的白袍軍。直插北地君候中軍,殺得那叫一個人仰馬翻,將北地君候的軍陣破壞的幾欲坍塌。

北地君候畢竟是北地君候。何況他身後還有鞠言這個手握文器《三十六計》的前朝皇子,在被焦應龍拖住的時候,北地君候將訊息傳回了鞠言那裡,於是乎,鞠言便率領從燕州四地再次集合過來的三萬兵馬前來,當然,在此之前。鞠言是先行一步,孤身到了北地君候這邊。並且使用《三十六計》中的瞞天過海,將北地君候麾下的五萬騎兵,神不知鬼不覺的從焦應龍的眼皮子底下送走,這才有了北地君候出現在這裡的景象。恐怕無論是北地君候還是鞠言,都沒能想到西涼軍的援軍來的也是如此之快,竟是再一次的平衡了戰局。

眼見西涼軍竟是如此的驍勇善戰,北地君候不由得懷念起在幽州的日子,手握二十餘萬北疆軍團中的精銳之兵……也不是說燕州兵就不好,可畢竟這些燕州的兵勇在性格上實在火爆,北地君候花費了三年才算是叫他們承認了自己的地位。事實上,也就是說,北地君候對他手下的這支兵馬並做不到完全的掌控或者更進一步的超長的掌控。他現在只是依靠著個人的能力將這支兵馬捏合在一起,憑藉人數上的優勢與陳蓉蓉打了個不相上下。

在騎戰當中,一旦第一次衝擊沒能沖垮敵人。基本上也就意味著會陷入混亂的消耗戰當中,很難去再次集合隊伍,發起第二次衝擊。畢竟,不是所有的兵馬都像死士營那樣,上馬為騎兵,下馬為步卒。而且都很精銳。所以在混戰開始之後,陳蓉蓉唯一能掌控的兵馬只有緊緊跟隨她的白袍軍。對於她而言,這已經足夠了。

北地君候當然也明白這一點,可他現在不能退,一旦退了,那就會造成軍心動亂,出現潰逃!士卒也不傻,你中軍主帥都逃跑了,我們還打個屁呀!北地君候唯一能做的就是堅持住,硬著頭皮堅持住,給蜀王那邊創造出足夠的時間,只待那潼關城被攻破。

潼關城的攻防戰鬥也在繼續,但是戰鼓已經遠不如從前那般激昂,剩下的只有疲軟壓抑,每一下都很沉重。士卒們早已經不再嘶吼,那樣會浪費掉他們的力量,只有慘叫聲依然會連綿不絕的響起,而每一次響起,都代表著又有鮮活的生命與世長辭。

蜀王的親自上陣無疑是起到了效果,蜀軍從最初的連城頭都登不上去,因受到鼓舞士氣高昂,變成了衝上去被打回來、衝上去被打回來的局面,但這已經比從前好了太多了,參加過攻城戰的人都知道,如果連城頭都登不上去,那才叫絕望,而一旦登上了城頭,就代表著距離成功真的不遠了,剩下的只需要糾纏住上邊的人,然後開啟城門。

楊文這邊遭遇了危機,酒徒那邊也遭到了危機,他實在是小看了北宮伯玉手下的那些死士營,在荊棘絞殺陣的一路碾壓下,竟然被死士營殺到了面前,逼得關君山不得已調令他手下的部曲出陣,他還不能親自指揮,他還得去應付那個實力並不弱的龍女,防止她抽冷子直接弄死酒徒。

天空之上,典白熊與宇文朔彷彿是一頭白熊碰到了一頭棕熊,相互掄著大刀想要砍殺掉對方,結果,雙方都沒有快速斬殺對手的機會,與整個戰場陷入的窘迫境地一樣,他們也陷入了相持不下的局面,都想殺掉對方,可也都殺不掉對方。

如此情況下,便是深得“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的酒徒,也不禁心生焦急,這場戰爭已經相持了大半天了!蜀軍光陣亡的士卒便有一成之多!不要小瞧這個一成,蜀軍的基數巨大到三十六七萬啊!一成,那就是有近乎四萬人永遠的倒在了潼關之下!如此炎熱的天氣,如此長的拉鋸時間,時時刻刻都在去蹂/躪著那些士卒脆弱的神經,也折磨著酒徒憔悴的心力!

在這種刀對刀、槍對槍的血肉搏殺中,一般的軍隊傷亡一成便足以崩塌,傷亡兩成而還有信心再戰的已經算是不錯的兵馬,傷亡三成仍然保持戰鬥力的謂之精兵!酒徒知曉,要不是蜀王身先士卒的率軍攻城。只怕蜀軍現在早就崩潰了,饒是如此,再久攻不下……也完了!

“關將軍!不要再管那些瑣瑣碎碎。給我衝上去,速速斬殺靠山王!”,酒徒猛地一扭頭,眸子中流露出狠戾之色:“斬殺靠山王!你要做到!也必須做到!”

關君山瞄了眼遠處那個身形鬼魅的龍女,頗有些擔憂的看著酒徒,他也想、也能斬殺了那個龍女,但他始終遵守酒徒的命令。沒有離開中軍,可此時若是離開……

酒徒暴怒。喝道:“是我重要還是潼關重要?都什麼時候了,你的豪邁呢?你的勇武蓋世呢?是不是等著我親自去捉刀上陣?”

關君山看得出,酒徒是真急了,當下抱拳拱手。單手一揮,召喚出青龍偃月刀,腳下一踏,勁射而出,直奔城頭上指揮西涼軍作戰的楊文,哪怕楊文身後還站著三個儒家的大儒魏子夏、餘鋒矩、韓尋,他屹然不懼,犀利的刀鋒上綻放光華,不惜一切代價的衝殺了過去!

“危險!”

韓尋最先發現了關君山。手中碧綠的文器玉笛立刻凝聚文力,率先一招打向關君山,同時提醒楊文。要楊文躲避。

“唰!”

關君山的刀動也沒動,直接控制著刀鋒劃過了韓尋的攻擊,竟是將那一團暴虐的文力氣刃當中斬開!

餘鋒矩眼見如此,連忙與魏子夏同時出手迎敵,但關君山這一次的來勢實在是太猛烈了!猛烈到讓他們還未迎上,便已經感覺到了彷彿有一柄天下最快的刀架在脖子上!

忽然間——

“關君山是麼?你要做什麼?”

鏗鏘的聲音宛若金鐵交鳴。那東方的山崗上,一騎襲來!

火紅色的戰甲。耀眼的鳳翅鎦金钂……

關君山聽到這道聲音,手中的刀頓了一頓,他很想很想過去與來人一決生死,但是,他要斬殺靠山王!只有斬殺掉靠山王楊文,他才能幫助蜀軍獲勝!

“找死!”

冷冽的聲音彷彿叫這天地都為之一顫,滔天的殺氣叫著戰場凝固了!

“唰!”

一抹金色的光輝後發先至,直奔著關君山的面門而來,逼得關君山不得不揮刀迎擊!

“轟隆隆……!”

爆響聲響起,城頭上被衝擊到的人慘叫連連!

完了!完了!酒徒只覺得手腳冰涼,仰望著驕陽滿天長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仰面栽倒,生死不知,他剩下的唯一念頭就是……為什麼止戈郡主楊眉兒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她難道不是在北地遼東嗎?文成侯為什麼沒能牽制住她?為什麼?

在發檄文,準備出兵之前,饒是並不贊同蜀王北上西涼的決定,酒徒也是替著蜀王盤算了一切,無非是列舉了蜀軍的優點與西涼軍的劣勢。首先酒徒提及的便是止戈郡主現在不在,而蜀軍則擁有著關君山這樣的神將!而後才是其他的諸如糧草的多寡、兵力的多寡等等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將止戈郡主放在首位,足見酒徒有多麼忌憚,可,就是這樣已經被確定不會出現的人,居然出現了!兵鋒所指,干戈止息……止戈郡主之由來啊!

“鳴金收兵!”

蜀王憤怒的大吼一聲,開始斷後,讓士卒撤退,因為他明白,這場仗,他輸了!至少……他快速奪取天下的計劃,已經宣告徹底失敗!他心中無比後悔酒徒的那個建議,蜀軍東出,挑荊州牧李缺那個軟柿子捏……一切都晚了!完了!

“噹噹噹噹……!”

蜀軍的鳴金聲響震天空,蜀軍也猶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

“哈哈哈哈!必勝!必勝!必勝!啊啊啊!”

潼關城頭,爆發了大笑聲與吼叫聲,只是不同於蜀軍的愁雲慘淡、灰頭土臉,西涼軍是勝利者、是興奮的!

關君山遠遠的看了一眼楊眉兒,冷哼一聲,遠遁而去。

楊眉兒面無表情,直接從空中騎著戰馬飛了過來,落到城頭上。

楊文現在已經累得不想動彈了,看著已經下了戰馬向自己走來的二姐,笑了笑,靠在城頭上道:“二姐,你怎麼從遼東回來了?”

楊眉兒沒回答楊文的話。而是站在原地目光灼灼的看著楊文。

楊文恍然的拍了拍腦袋,他現在可不是個躲避在姐姐羽翼下的小孩子了,他已經是靠山王了。他要承擔責任的,當下吩咐道:“全力救治傷者……”,頓了下,楊文繼續道:“蜀軍沒有帶走的傷者也一同救治一下吧!都是人族。統計戰死人數,登記造冊,準備兵馬接應一下陳將軍,蜀軍如果來收屍不要阻攔。今日大勝,伙食好一點兒。肉管夠兒,不要有酒……”

一條條的命令下達之後,楊文這才看向楊眉兒,微笑著說道:“二姐。怎麼回來了?”

楊眉兒目光中流露讚許之色,點了點頭後,平淡的說道:“天后命令!”,看著楊文的眼睛,好久,楊眉兒緩緩地說道:“仲文現在在遼東。”

楊文即是高興又是尷尬的齜牙咧嘴的轉著眼睛,老臉一紅。他高興的地方在於,天后終於將他的兒子送了回來,尷尬的是叫自家姐姐知曉了自己的風/流事。縱然他是個厚臉皮,可也是有羞恥心的,更何況……那個與他有風/流事的女人還不是一般的人。

楊眉兒哼了一聲。接著說道:“今後有你頭疼的時候!”

楊文怎能不明白楊眉兒是何意,楊仲文乃天后所出,這就算不是個非常隱秘的事情,但至少在表面兒上絕對不容許挑破,那好!楊仲文回了靠山王府,現在楊文的三個夫人還未有所出。可以後有了呢?靠山王的這個王號選擇誰繼承?楊仲文是楊文名義上的長子,雖然還有個在皇宮。但楊文的大夫人孔詩琪是孔家人。已經不是名門之後可以表述的了!只要她與楊文生了個兒子,且繼承了西涼靠山王的號,瞬間便能籠絡天下至少一半的儒家弟子的心,而文道儒家,自聖隕事件之後,已經是天下第一文道學說了!更遑論楊文的智囊還是孔鑫這個孔家的當代家主!

哪怕不提孔詩琪,也不說根本沒有機會的三夫人楚苓祺,單說這陳蓉蓉,陳蓉蓉祖上可是兵家聖人白袍陳慶之,她本人更是得西涼軍的上下擁戴,能征善戰的厲害,而靠山王府的根基是什麼?是西涼軍啊!除此之外,陳蓉蓉在嫁入靠山王府前,還曾一統雍涼道上的所有綠林響馬,當之無愧的西北綠林總瓢把子!如果她與楊文誕生了子嗣,怎麼辦?將楊仲文又置於何地?

總之,轉念之間,楊文忽然覺得,楊仲文……如果養在天后那裡,將來做個歡樂王爺也未嘗不好。他也有些心疼,因為楊仲文沒有楊伯文那樣的好命,甚至有機會去李代桃僵、魚目混珠的成就一代天子,也很難在靠山王府這裡繼承王位,甚至有一席之地……

幽幽長嘆一聲,楊文撓著腦袋道:“以後的事情誰知曉呢!也許我也會像父親那樣,生了一堆閨女呢!實際上生閨女也沒什麼不好的,像大姐、二姐……三姐這樣的閨女,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哇!”

楊眉兒沉默了好一會兒,多說了幾句道:“可以讓我來先養著,十五年之後,如果,如果你沒有兒子,可以以過繼的名義過繼過來,承繼王號……仲文聰明伶俐,骨骼清奇,將來成就不可限量,我也想好生教導他一番,免得他跟你一樣!”

楊文轉了轉眼睛,笑了笑,道:“先去吃些東西吧!一整天了,都快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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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軍大營的中軍大帳內,氣氛壓力的厲害,蜀王甚至都沒有心思去說些什麼,他緊緊的抓住病榻上酒徒的手,一雙虎目泛著淚光,他看得出來,酒徒已經油盡燈枯了,縱然有心殺敵,也無力回天!酒徒……撐不住了!要去了!

酒徒的喘息有些急促,示意蜀王扶他起來,靠坐在床榻上後,酒徒的臉上多了一抹病態的嫣紅,那雙渾濁的眸子變的雪亮,望著大帳內的所有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行出去,接著對剩下的蜀王說道:“王爺!我不行了……”,酒徒的語氣很灑脫,但確實叫蜀王情難自禁的流淚:“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也哀,我還有最後的一些事情想要交代!”

擺手阻止了蜀王的動情之言,酒徒繼續嘆道:“止戈郡主能回來,這已經說明偽後的決心,她已經是破釜沉舟啦!擺在王爺面前的路,現在依舊有兩條,還可以選擇,一,戰,北地君候已經來了,我軍雖然今日敗戰,依舊未曾傷筋動骨,無非是士氣低落,人員折損,若繼續戰下去,恕我直言,勝算不大。龍玉剛才我看到他回來了,而且丟了一隻胳膊,想來是止戈郡主的傑作,這也就意味著林放率領的十餘萬步騎兵馬已經增援過來,如果有了他們守城,西涼軍的戰鬥力便會完全的被解放出來,殺傷力大大增強。哪怕我們與北地君候聯手,只要越不過潼關,那就要飽受西涼軍的驍騎健馬的踐踏!尤其是,雍州那邊經過了數天的調整,那天下第二的霍凌雲,只怕已經整合了雍州騎兵,這也就意味著……西涼軍的援軍、兵馬,只會愈大愈多。如果王爺執意要戰,那就抱著必死的決心,在三日之內,日夜鏖戰吧!這是唯一的機會!”

酒徒的話彷彿說的很順溜,今日連咳嗽都沒有:“二,退,退回蜀州,只要有漢中郡在手,居高臨下的地勢會讓任何人望而卻步。王爺封疆裂土,自立為帝尚無不可。雖然蜀中比不得那天下之大,但依舊不小,物資豐富、富庶天下首屈一指,隨時都能拉起數十萬兵馬,王爺可以高枕無憂的過活一輩子,甚至福澤後人兩三代……”

嘆了口氣,酒徒眯著眼睛,緩緩地說道:“關君山是個武痴,他心中只有天下第一,現在他或許還受到王爺的束縛,感懷那些往日的恩寵,但他終究會為了理想而放棄,去找那止戈郡主一決生死。龍玉此人守成有餘,進取不足,不是他沒有野心,而是沒有那個絕對的實力。宇文朔是個莽夫,遲早會死。邢厥……邢厥並不忠於您,他忠誠的另有其人,如果王爺選擇退,殺了他吧!李勇,瘋傻之人,單純是夠單純,可也容易被利用,是把雙刃劍,慎用。孫杰,孫杰他與邢厥一樣,剩下的蜀中勢力、人物,我也不一一贅言了,累了……可恨蒼天未能給我再多留些時日,讓我親手幫助王爺啊!”

一聲幽幽嘆息,帶著看開生死的喟然,帶著對生命的眷戀,帶著沒有完成志向的意願……終於,畫上了停止符號。

蜀王拉著酒徒的手,無聲的哭泣著,沒有聲音卻撕心裂肺……

不知過了多久,蜀王恢復了正常,擦著通紅的眼睛,伸手給酒徒整理好衣衫,召喚眾將進來。

所有人都看到了停止了呼吸的酒徒,所有人都齊刷刷的單膝跪下,表示對死者的敬意……

蜀王站在原地,很久,聲音沙啞的說道:“準備一口棺木,送軍師回蜀中!”,停頓了下,蜀王問道:“今日戰損如何?”

眾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站出來一個,小心翼翼道:“稟王爺,我軍損失井闌車三架、衝城車五輛,弓弩箭矢不計其數,投石車也有十架暫時不能用,”,迎著蜀王的眸子,他只好說到重點:“傷者不計,死者約三萬九千餘人。”

蜀王深吸了口氣,閉著眼睛,許久、許久,道:“派人去城頭下收攏屍首,送回家吧!”

蜀王實際上已經動搖了,饒是以他堅韌的性子,在聽完酒徒的最後之言,也不禁心中慼慼。

忽然間——

傳令兵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大聲道:“稟王爺!轅門外有人求見王爺,自稱是北地君候周正!”

蜀王眉頭一挑,道:“來了多少人?”

傳令兵道:“單人匹馬!”

蜀王稍稍沉吟,道:“諸位將軍去收攏士卒,整肅營地吧!我去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