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這裡是張家村吧？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方澤林聞言卻是沒有離開，繼續攙扶著對方朝村子裡走去。
見著方澤林還沒有離開的意思，老人臉上立刻露出了一抹不快，“叫你離開就離開，你怎麼這麼倔？”
“此地是張家村沒錯，但可沒有你這麼一號人才對。”
見著老人這般緊張的模樣，方澤林心下已然斷定，這村子裡絕對是出了什麼事。
當下便是微微頷首道，“老人家，那我將你攙扶進去，回頭我就離開吧。”
老人聽到這話，神色微微一鬆，抬頭看了看天色，“那你要儘快回去了，如今這世道，夜裡可不好趕路。”
“聽說最近路上都不安生....”
老人碎碎念念了片刻，方澤林心知老人心善，只是靜靜聽著。
等到將老人攙扶到了一處茅草屋中後，四下看了一眼，方澤林不由眉頭一皺。
“老人家，您就住這裡？”
一眼看去，說是家徒四壁也不為過。
黃土壘起來的土牆，屋頂上用著一點茅草蓋著。
透過茅草卻是見著一點光斑落在屋中，若是下雨的話，這茅草哪裡能夠擋得住雨水。
“是啊，讓你見笑了。”
老人摸索著在一旁坐下，而後衝著方澤林勉強一笑。
“老人家說的哪裡話，我來幫您修葺一下房屋吧。”
方澤林說著，也不等對方拒絕，當即就找來工具準備給上面修葺一下。
夏天易有暴雨，要是不好好修葺一下，暴雨沖刷下來，得把這房子給淹了。
手中工具不夠，方澤林乾脆掏出一兩碎銀，從村子裡的木匠那邊買來一些材料。
在叮叮噹噹的聲音中，將屋頂重新修好。
村子裡面來了陌生的面孔，立刻引起了村子裡百姓們的注意。
等到一群人站在遠處，看著方澤林趴在屋頂上，叮叮噹噹的修葺起來，每個人神色都顯得有些怪異。
而方澤林在這個時候，方才注意到，這個村子裡剩下的，幾乎都是一些老人，至於孩童什麼的，更是一個也沒有看到。
“怎麼回事？”
方澤林留意到這一點，頓時眉頭一皺，心中暗自有些奇怪。
等到房子修好，方澤林這才從房屋上面下來。
這才剛剛下來，老人便是一臉急切道，“你說你，叫你快點離開了，這會兒天都要黑了，你還怎麼走？”
方澤林聞言四下看了一眼，太陽確實都要下山了。
“沒事，就在這張家村睡一晚好了，要是沒有房間的話，我就睡外頭地上好了，反正也不是入冬，凍不著我的。”
他還想看看，這張家村是怎麼回事，哪裡能夠就這樣離開。
聽著方澤林這話，老人一臉無奈。
“你晚上便是在我這裡住下吧，待在這裡別動，我去其他人那裡弄點吃的，招待一下你。”
“老人家不用麻煩了，我身上帶了幾塊餅子的。”
方澤林聞言連忙叫喚了一聲，看對方這麼貧苦的樣子，方澤林不想對方在吃這東西上面費心。
老人聞言，顫巍巍的回頭看了一眼方澤林，見著方澤林神色認真，猶豫了一下之後點了點頭。
“也好，村子裡也實在拿不出什麼東西來招待你的，你自個帶了吃了也好。”
說完之後，老人和村子裡的其他人相繼離開了。
奇怪，是一起吃飯嗎？
看起來像是商量什麼大事一樣。
方澤林見著眾人像是有事商議一般，心中有些奇怪。
等到外頭沒人後，方澤林悄然離開了房屋跟了上去。
.......
“不行，這人不能動！本來就不關這人的事，你們怎麼能對這人下手？”
祠堂中，燃起的蠟燭在此刻搖曳中，將每個人的身影都拉著老長。
影子在不斷搖晃中，如同群魔亂舞。
方澤林方才靠近些許，就聽到了祠堂中傳出的聲響。
聽著這聲音，方澤林忍不住眉頭一皺。
“死他一個外人，總比死我們村子裡的其他人要好！”
“就是，你要想清楚，他就是一個外人，我們要考慮的是我們村的自己人。”
爭吵聲響起，伴隨著還有咳嗽聲。
“你們真覺得，這樣不斷送人過去，你們的孩子就能夠活過來了嗎？”
老人咳嗽了幾聲，重重開口說道，“怕是到時候，你們全部都要落了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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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落下，當即就有人厲喝一聲，“張老頭，你一個連孩子都沒有的光棍，哪裡能夠體會我們的心情？哪怕是有那麼萬一的可能，我們都不能坐視不理！”
“就是，躺在房間裡的人又不是你家孩子，你當然不心疼，那可是我們家的孩子！”
聲討聲響起，引得燭火晃動的越發厲害。
方澤林守在不遠處，聽著屋子裡的聲音眉頭一皺。
“孩子？”
剛剛在村子裡面的時候，好像並沒有看到有其他孩子。
這麼看起來，好像確實是出事了。
“哎，那今晚就由我去吧，反正我老光棍一個，年老體衰，你們怕是也早已經開始打我的主意了。”
張老頭杵著柺杖，沉聲說了一句。
村子裡出了這樣的大事，直到現在，都沒有人將他送出去。
能夠做到這一步，其實也算是這些人多少有那麼一點良心了。
不過這樣的良心是存在不了多久的。
張老頭心中清楚，好在他也沒有什麼牽掛的。
今天來了這麼個後生，他看著頗為喜歡，卻也願意護著對方一次。
祠堂中，眾人聽到這話，齊齊沉默了下來，誰也沒有吭聲。
事實上，在今天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悄悄在打對方的主意了。
每個人家裡都是拖家帶口的，選到誰身上都有家人不願意。
但張老頭身邊沒有子女、老伴。
選對方的話，就算是對方反抗，就這一把老骨頭，他們還是搞得定的。
不過現在，對方願意自己去的話，那也正好。
免得他們還落一個殺人的名頭在身上。
“張老頭，這可是你自己願意去的，可不是我們逼迫你的！”
一旁有人心中不安，但還是開口說了一句。
張老頭聞言沒有說話，拄著柺杖朝朝著門口走去，其餘人見狀立刻紛紛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