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即將破曉，天空泛起一絲魚肚白，朦朧的晨曦，略帶蒼白的天空，點點星辰依舊點綴著星光。
距離蘭若寺十里外，一條寬約十米的大河，叫做大石河，自北向南，彎延盤旋向遠方流去，秋日漸深，寒氣侵襲，河面上泛起一層白色的輕紗。
一座青石砌成的廟宇橫立在大石河東岸，屢屢沉香的味道瀰漫四周。
張毅嗅了嗅空氣中的沉香味，精神傳來一陣舒爽，腦中劃過一個片段。
一個老阿婆跪拜在大石龍王廟前，虔誠地乞求風調雨順，闔家平安。
“望氣術。”
張毅開啟心眼，眼前的大石龍王廟，方圓百米之內蒙上一沉淡淡的紅紗，核心一股灰色攀延上空。
“何人在此窺探本君。”
一條淡金色的五爪金龍虛影凝出形體，一對巨目凝視著張毅，方圓百米內的，紅紗翻騰，掀起陣陣狂風。
張毅凝視著天空中的龍形虛影，神情凝重，看其聲勢，頗有威勢，淡淡地說道：“在下黑山閻君麾下部將，今日途徑此地，還望龍君見諒。”
金龍虛影聞聽黑山閻君之名，眼中閃過一絲驚懼，掃了一眼八百鬼卒，冷冷地說道：“看在黑山閻君的面上，我寬恕爾等冒犯之罪，爾等速速離開此地，如若不然，休怪我出手無情。”
張毅點點頭，率領眾鬼卒退去。
金龍虛影凝視著張毅等人消失的身影，散去身形，重新融入廟宇。
……
大石河西南方向三裡外，大石村。
縱橫交錯的小村莊，建築頗有章法，西村口，一間破爛的茅屋，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霍霍地磨著斧頭。
“咳咳……”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佝僂著身形，穿著打著補丁的衣服從屋中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個破碗，破碗上裝著兩個黃色的饅頭。
一陣寒風吹過，老婦抖了抖身子，身形頓了頓。
“狗蛋，將饅頭帶上，天冷，肚子空著，沒法幹活。”
狗蛋立馬停下手頭的活計，走了過去，負責老婦，“娘，你怎麼出來了，外面冷，小心凍壞身子。”
狗蛋扶著老婦向茅屋走去。
老婦滿面笑容，碎念道：“天寒了好，天寒了好，這樣木炭的價格又可以提兩文錢，再過兩年，也可以給你物色個閨女，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成親了，我也對得起老頭子了。”
狗蛋笑了笑，重新將老婦扶到床前，右手摸了摸冰涼的被絮，皺眉道：“娘，王婆的被子還沒送到嗎？這都過去半個月了。”
“我這就去催催。”
老婦拉著狗蛋的手，淡笑道：“不用去催了，我已經將棉被推了。”
狗蛋不解道，憨厚地問道：“為啥，阿孃的被子如此單薄，如何熬過這個冬天。”
老婦搖了搖頭，“阿孃不冷。”
老婦指了指屋裡的火盆，“有火盆就夠暖和了。”
狗蛋搖了搖頭，“村長說了，木炭有火毒，不能多點，會壞了身子的。”
“阿孃，你把錢給我，我這就去王婆家裡取被子。”
老婦有氣無力地說道：“真的不用了，阿孃還要留錢給你取媳婦。”
老婦說完話，臉色蒼白，額頭冒起一層細漢，“啊娘，不用，還要存錢給你說……親……”
老婦忽然倒下，嘴裡還在碎碎念著。
狗蛋大急，面色如土，“村裡也沒有大夫，縣城大門現在還沒開。”
一時間，狗蛋心急如焚，不知該如何處置。
狗蛋摸了摸老婦的額頭，頓感發燙，“這是風寒嘛。”
狗蛋忽然想起王婆，想來王婆能說會道，見識應該不錯，應該知道如何處理。
想到這裡，狗蛋衝出茅草屋，前去請教王婆。
……
幾分鐘後。
狗蛋揹著王婆來到茅草屋，“王婆，求你救救我娘。”
王婆從狗蛋身上下來，掃了一眼茅草屋內的環境，最後凝固在火盆和被絮上面，滿布皺紋的臉孔皺眉道：“狗蛋，快開啟窗戶。”
狗蛋聞聲立馬開啟茅草屋四周的窗戶。
一縷寒風吹過，本來冰冷的茅草屋，更加寒冷。
王婆用手摸了摸老婦的額頭，責備道：“狗蛋，村長不是通知過，木炭有火毒，你們怎麼晚上還用火盆取暖啊，而且被絮這麼單薄。”
王婆頓了頓，擔憂地說道：“你娘身子弱，火毒侵身，現在又風寒纏身，恐怕可能熬不過這一劫了。”
狗蛋大急道：“我這就去城裡請大夫。”
王婆搖了搖頭，“狗蛋，你有錢請大夫嘛，即使你請來大夫，你娘這虛弱的身體，也經不起藥物的刺激，還是省點錢，處理後事吧。”
王婆嘆了一口氣，“不是我王婆不會說好話，只是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是認命吧，這就是我們的命。”
狗蛋頹廢地做在地上，無助地哭泣起來。
這時，老婦聞聽哭聲，緩緩睜開眼睛，低沉沙啞地呼喚道：“狗蛋，吾兒不哭，你過來。”
老婦奮力地想爬起來，卻怎麼也用不上勁。
王婆見此，立馬將老婦浮起，依偎在手臂上，略帶悲傷：“老阿嫂，有什麼話，你就跟狗蛋好好說道說道。”
狗蛋跪坐在老婦身邊，傷心地說道：“阿孃，你會好起來的。”
老婦伸出枯乾的右手，輕輕地撫摸著狗蛋的臉頰，“傻孩子，阿孃快不行了，阿孃最大的遺憾是沒有看到你成家立業。”
“嗚嗚……”
老婦看向一旁的王婆，誠懇地說道：“王嬸，這次麻煩你了，以後還希望你幫我家狗蛋物色一個閨女，只要好生養就夠了。”
王婆悲傷地說道：“老嫂子，你放心，你我鄰居幾十年，狗蛋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一定幫他物色一個好姑娘。”
……
茅草屋外。
張毅看著茅草屋中的場景，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是怎麼回事？為何我的內心會有一股悲傷的感覺。”
“望氣術。”
張毅開啟心眼，掃過三人的頭頂，只見三人的頭頂都泛著白色的微光，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而老婦頭上的白光正在淡淡消散。
張毅凝視著老婦的臉頰，眼中泛起一絲疑惑，“這個老婦，怎麼有點眼熟。”
“這是我吸納大石龍王廟外香火產生景象裡面的老阿婆。”
張毅凝視著生命即將消逝的老婦，“這老婦乞求風調雨順，闔家平安。”
“若是這老婦因病而逝，不是自然老死，我是否會受到這香火的反噬，這反噬的後果又是如何？”
張毅頓了頓，看向一旁的冥一：“冥一，你怎麼看？”
冥一沉思道：“我等駐足大石龍王廟前，皆有吸收到一點香火願力。”
“俗話說，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我等受了這大石村村民的香火，才會心生感應地來到這大石村。”
“那個大石龍王廟的神靈，恐怕也是因為我等吸收了他的香火願力，才會化身出來驅趕我等。”
“若不是顧忌這八百鬼卒和黑山閻君的威勢，恐怕我等出不了大石龍王廟勢力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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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毅點點頭，“冥一，這個老婦還有救嗎？”
冥一淡淡一笑，“感冒加高燒，不算什麼大毛病，雖然不是我的曾經學過的專業，但是人類生理學專業對於這種病患也略有提及。”
張毅微微一笑，“去把她救活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