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上個星期，你和老高，一起給骨科的一臺手術做了麻醉是吧？”
許曼妮想了想問道。
“嗯，是嵴柱腫瘤，很複雜的手術，麻醉難度也很高。”
趙恆不知道許曼妮為什麼提起這個，但還是點點頭說道。
“那就沒事了，你直接去問白明就行。對於骨科來說，這樣的手術不會是唯一的一例，只要以後還有這種高難度的手術，就需要你或者老高來做麻醉。你去找白明，他心裡還會高興的。”
許曼妮很達練的說道。
俗話說，人情達練即文章，在人情世故這方面，許曼妮的水平，還是非常高的，以趙恆在這方面的天賦，至少也得五到十年才趕得上。
女人在這方面，有天然的敏銳度，不是男人能比的。
但這個社會，又是以男人為主導，所以才會出現賢內助、旺夫這種說法。
說白了，就是女人把自己用不上的天賦和能力，用在幫自己的老公身上了。
“就這麼簡單？”
趙恆有些意外的說道。
“當然了，你以為呢？你現在是有核心技能在手的人了。”
許曼妮笑了笑說道，趙恆雖然在技術上的提高速度讓所有人瞠目結舌，但在人情處事上，基本就相當一個剛出校門的大學生，和許曼妮這樣北市土著，從小就見多看多的人比起來，自然是遠遠不如的。
“也對，人際關係的本質，就是需要。”
趙恆思索了一下，發現還真是他想複雜了。
現在是他請白明幫忙，以後他也能幫白明，這人際關係的建立，就這麼簡單。
“一方面你自己爭氣，現在大家都知道你的能力了；另外一方面，老高現在的面子還是很大的。所以，以後你不用太拘著，該怎麼樣，就怎麼好了。”
許曼妮諄諄教導趙恆說道。
她對趙恆，真的是盡心竭力了，生活上關心的無微不至，還要幫助他分析處理這些事情。
像許曼妮這樣的女人，恐怕就是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完美賢內助吧！
“姐，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許曼妮如此細心的為他考慮，趙恆心中一時有些感動。
“這話你說太多了，瞧你，就好像從小就沒人對你好一樣的。”
許曼妮嫣然一笑、順手攬了攬額前的頭髮，溫柔的看著趙恆說道。
“這還真是。。”
許曼妮這麼一說，趙恆深入想一想，好像印象中，除了父母和爺爺奶奶之外，就沒有人對自己這麼好，這麼關心照顧過自己了。
“那你想不想以後我都對你這麼好？”
許曼妮柔情似水的看著趙恆說道。
“這。。當然是好了。。”
聽到許曼妮意思這麼明顯的問話，趙恆遲疑了一下。
他腦海中瞬間閃過宋晨的身影，但隨即搖搖頭，宋晨和許曼妮，不過是另外一個版本的白月光和硃砂痣罷了。
珍惜眼前人，才是人生真諦。
“姐，我想起張愛玲說的一句話。”
趙恆忽然說道。
“哦？是什麼？”
許曼妮饒有興致的看著趙恆，從趙恆的口中，經常會說出一些很有意思的話，這些話的出發角度和視角，是許曼妮在別人口中很少聽過的。
這也是許曼妮喜歡和趙恆待在一起的原因之一。
“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粒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硃砂痣。”
趙恆用有些感慨的語氣，念了一段張愛玲小說裡面的原文。
他不愛看張愛玲的小說，但這段話，他看過以後，就記得很清楚。
“沒想到你還看張愛玲的小說，不過你說這段話，還是很有意思的。”
聽到趙恆一本正經的念張愛玲小說原文，許曼妮看了覺得有些可愛。
“那你是怎麼理解的？”
頓了頓，許曼妮又問道。
趙恆說這話，恐怕就是隱喻她和宋晨兩人，她是紅玫瑰，宋晨是白玫瑰。
再清楚不過了。
“我覺得這是蠢人才會說的話。”
趙恆微微搖頭說道。
“嗯？怎麼說？”
許曼妮再次為趙恆說的話感覺到意外，她還以為，趙恆會說，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位置，是留給求而不得、遺憾錯過的感情之類的話呢。
那種話的意思就是說，我選擇和你在一起，但你也允許我心中留一塊位置給我求而不得的人。
“能有個眼前人知冷知熱，我覺得已經是十輩子修來的福分了。不去珍惜這樣的福分，天天想著什麼白月光硃砂痣，不是無病呻吟，就是腦子有病。”
趙恆是很現實、很實際的人，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那些有的沒的，是吃飽飯沒事幹的人才會去想的。
這種樸素的過日子思想，是他的爺爺、父親，一脈傳承給他的。
哈哈！
聽到趙恆出人意料的話，許曼妮十分開心的笑出了聲。
這一刻，許曼妮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
趙恆的回答，她非常的滿意，不能再滿意了。
也許她真正想要追求的，就是這種面對眼前人、全心全意的平澹愛情吧，有愛情，有責任，更有互相扶持、共度一生的承諾。
“你還是很實際的嘛。”
許曼妮很開心的笑了笑說道，她現在心裡是真的開心，宋晨給她帶來的一些些陰霾，此刻都已經全部煙消雲散了。
“我就是個俗人，腦子裡沒有那麼多風花雪月、歲月春秋。”
趙恆自我調侃說道。
“你一點也不俗，你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要高尚和善良。”
許曼妮忽然很認真的說道。
其實以現在的情況來說，趙恆完全可以吊著她，心安理得享受她對他的好，心裡卻想著遠在萬里之外的宋晨，然後再說自己需要時間什麼的。
如果趙恆這樣，其實已經完全陷進去的許曼妮，也是沒有什麼辦法的。
但是趙恆並沒有這樣，他很清晰說出來了，在他身邊，對他最好的許曼妮，不會成為所謂的蚊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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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著碗裡看著鍋裡，這是很多人會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