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西餐廳內。
兩杯剛剛搖晃過的紅酒杯，‘叮’的一聲碰在一起。
頂級牛排配上紅酒，是多數小資生活中，打工人的最愛。
寧靜的氛圍中，一點一點品嚐美食，在喝上一口醇正濃香的紅酒，會讓很多人感覺生活很愜意。
唯獨現在許婕對面的人不同。
剛剛喝了兩杯紅酒，坐她對面的人已經吃掉兩份牛排。
雖然許婕知道今晚的重點不在吃飯，但葉浩然的吃法實在太丟人。
忍不住提醒道：“你能不能矜持點。”
葉浩然譏笑道：“就你這種窮人才矜持，如果我吃不飽，我還來這幹嘛？”
對葉浩然的嘲諷，許婕根本沒當回事。
一次兩次會讓人難受，天天如此就會習以為常，這就是習慣的可怕。
見葉浩然不聽她的意見，許婕轉移話題道：“能不能早點給我轉正，既然我是窮人，你就早點讓我當上合夥人啊。”
手裡的刀叉一點點的割下一塊牛肉，嘴上繼續試探著葉浩然。
葉浩然舉杯喝了一口紅酒才說道：“大會你也參加了，想晉升合夥人就必須從分所開始，到時候可就看不到我了，你想好了？”
“鬼才願意看見你。”
許婕嘴上說著最狠的話，心裡卻不免有點擔憂。
葉浩然笑了幾聲，也不在意的說道：“下個月給你轉正，你就去明堂附近的分所吧，主要業務就是和明堂競爭。”
許婕手裡割肉的動作停了下來，她沒想到葉浩然竟然真的答應她。
在她心裡，認為葉浩然就是要霸佔她，根本不會這麼容易放她走，萬萬沒想到，今天竟然這麼容易的就答應了她。
低聲試探道：“你是認真的？”
“你既然不想看見我，那就把你扔遠一點。”葉浩然眼裡帶著笑意的看著許婕。
許婕糾結了一下說道：“其實你可以在考慮一下！”
葉浩然放下刀叉，拿起紙巾擦擦嘴說道：“不考慮了，等夏州的儀盛和簽完合作合同，你就去那邊，一年都不用回來一次，永不見面也隨了你的心願。”
“啊...”
許婕吃驚的看著葉浩然，悲從心中來，她以為葉浩然是玩夠了，準備把她流放邊疆。
心情立馬鬱悶了起來，還在心裡暗罵自己嘴欠事兒多。
葉浩然見許婕鬱悶起來，‘哈哈’大笑兩聲。
看許婕抬起頭，葉浩然才笑道：“不想去那麼遠，一會兒就用點心！”
許婕這才知道，葉浩然是在打趣她，嬌怪的白了葉浩然一眼，這才繼續吃了起來。
許婕表示不想說話。
嘴上說不過，身體打不過，工作比不過，錢也沒他多，最可氣的是，耍流氓她也不是對手。
繼續轉移話題。
許婕正好心裡好奇，直接問了出來：“你和明堂李主任聊了什麼，我看他走的時候表情有點糾結。”
“合作的事情，我想併購明堂。”
許婕震驚道：“明堂你都想併購？”
葉浩然不屑道：“明堂怎麼了，三十年的垂垂老朽而已。”
喝了一口紅酒後繼續說道：“如果不是看明堂的招牌響亮，又有點大客戶資源，我又何必併購，挖人多香。”
在許婕的認知中，明堂律所就是魔都律師界的招牌。
三十年的風雨，讓明堂有了自己的風格，最可惜的就是陳文光牽扯進了廉創桉，讓現在的明堂陷入了泥潭。
不過等陳文光出來後，這些都不是問題。
讓她沒想到，葉浩然的胃口竟然這麼大，想要把魔都律師界的招牌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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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浩然澹定的說道：“陳文光回不了明堂了。”
“為什麼？無罪辯護問題不大啊？”
許婕不知道葉浩然這話的意思。
葉浩然直接說道：“陳文光的身體出了意外，前兩天進醫院了，檢方聯絡慄娜詢問陳文光辯護的問題。”
許婕聽後，忽然很糟心。
這麼多人，花費這麼多時間，就是為了幫助陳文光走出陰霾。
沒想到落這麼個結果。
葉浩然不屑道：“你不會真以為陳文光是清白的吧？”
反轉再一次震驚了許婕。
拿著刀叉的手都有點發抖，小心翼翼的說道：“證據不是齊全了嗎，已經可以證明他清白了啊。”
葉浩然給許婕倒上紅酒，然後才說道：“廉創所有的事情，陳文光都一清二楚，沒收錢不代表他沒罪，逼死孫堅的合同，就是陳文光起草的，也是他給孫堅講解的。”
許婕想到在她面前跳樓的孫堅，心中揪了一下。
葉浩然繼續說道：“法律是道德的底線，陳文光沒突破法律的界定，不代表他就是好人。”
很多人遊走在法律的邊緣，尤其是一些學習過法律的人。
這種人清晰的知道法律的邊界線在哪裡，然後利用法律界定獲取利益。
比如本息貸款，限定理財等等。
說白了，不是高利貸就是民間集資。
從法律層面來講，確實沒犯法，但也實實在在的坑了不少人。
這種情況，最好找律師，然後集體訴訟。
多數都能把錢要回來，但對方也不會受到什麼制裁。
就是利用這種情況，坑一個是一個，你說缺德不缺德。
陳文光就是這種人。
許婕自己就是律師，又是擅長金融領域的律師，葉浩然稍微一點撥，許婕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頓時感覺陳文光就算進去也不冤。
葉浩然繼續說道：“陳文光和李功明共同建立的律所，廉創又是最大的客戶，你認為李功明知不知道？”
許婕看著盤中的牛排，瞬間失去了食慾。
她崇尚的路，是為自己的當事人賺取更多權益的同時，她能賺到更多的錢。
但昧良心的錢，她不想賺。
聽了葉浩然的話，明堂在她心裡也沒有那麼高大上了，甚至有點可惡。
葉浩然見差不多了才說道：“這種事沒辦法杜絕，只能從自身坐起，盡力就好，國家遲早會完善法律，秋後算賬的事情可不少。”
許婕點點頭，放下刀叉後與葉浩然碰了一杯。
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才讓內心舒服一些。
兩人出了餐廳坐上一輛計程車，向著附近的酒店駛去。
葉浩然感覺自己應該換車了。
保溼劑911開著是挺颯，就是叫代價太麻煩。
葉浩然的身高，實在享受不了後排的小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