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東邊不亮，西邊亮
十幾分鍾後，李文凱來到了紅星機械廠職工住宿樓。
看到黑色的摩托車，許多人認出了李文凱，小孩們追逐在後面。
“小李回來啦？”
“是呀，大嬸吃了沒？”
“吃過了，這不，正下來散散步。”
李文凱邊聊邊打下摩托車腳架，把摩托車帽子掛在摩托車上，拿出車鎖匙上了鎖，揹著黑色的揹包然後上到二樓來。
在樓梯上碰見到申正時。
“幹嗎去？”李文凱問道。
“我聽到摩托車聲音，猜測著應該是凱哥你，出來看看。”申正時說完向後看，“小宛姐沒有一直過來吧？”
“沒呢。”李文凱撫摸著對方的頭髮說道：“走吧。”
申正時噔噔地上了樓梯，邊走邊喊：“媽，凱哥回來了。”
此時正是吃完飯出來休息的時候，鄰居們一聽，也過來跟李文凱打招呼。
李文凱也點點頭問候了一番。
現在廠裡有不少孩子在鯤鵬摩託車廠上班，像王鴻飛他們這些跟李文凱走得最近的，現在都在鯤鵬摩託車廠上班。
李文凱可是鯤鵬摩託車廠的副廠長，別看只是個副的，權力卻很大，自己孩子們將來在單位還得靠李文凱照顧著。
“榮嬸，我今天來，給你帶著好消息來的。”說完把相片遞給榮嬸，說道：“這是申正軍剛剛處的物件，我來之前特意讓他叫到家裡來吃了頓飯，姑娘是不錯，是文工團的叫趙金玉。”
“哎幼，好，好，這小子終於開竅了，懂得處物件了，我終於放心了。”榮嬸一聽拿過來雙手捧在手心上一邊瞧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道。
其他鄰居的婦女們一聽申正軍處了個物件，都圍了過來瞧一瞧。
榮嬸可捨不得，說了一句：“別把我兒媳嚇跑了。”
“瞧瞧，就當婆婆的人就是不一樣哦，這麼快就心疼兒媳了，快讓大家瞧瞧嘛。”大家說完攔住了榮嬸不讓離開。
最後榮嬸也只能讓大家瞧過一眼，大家也說了一些好話。
本來就長得漂亮。
李文凱來到榮嬸家裡，申正軍的父親申文斌也在，兩人喝著茶，不久周愛國的父母跟弟弟妹妹也過來。
周愛國母親柳明霞知道了申正軍正處物件，看著兩人照片露出羨慕的眼神。
“妹子你家的周愛國也快了。”榮嬸說道。
“我家的周愛國不像他師哥話多，他呀平時一棍子打不出句話，更加說在女孩子面前那更沒敢說話了，本來想著給在這邊找個物件的，可他卻不同意，說什麼要自己找，能怎麼辦，現在離這麼遠，更是鞭長莫及了，我跟他爸現在也管不著了，乾脆不管了。”柳明霞見到申正軍下面都有物件了，自己也著急。
“周愛國長得比他師哥有相貌，這麼英俊，不像他師哥，五大三粗的，妹子你別擔心，指不定現在談著呢，只是周愛國捂得深，不像他師哥啥事都往外說，巴不得全天下人知道。”榮嬸安慰地說道。
大家接著聊起了孩子們的學習情況。
“小宛學習向來是最好的，這個不用擔心了，我家的老二老三，不是讀書的料，將來能頂替他爸的崗位入廠當個工人就不錯了。”說完老二申正國，接著說到老三申正時：“老三也一樣，跟小宛同時上了學，現在小宛都讀四年級了，你還讀3年級，留級一年，我算是明白了，他們老申家就不是出讀書人的料。”
現在上學跟幾十年後不同，現在升級那是要每科成績都達到60分及格才能升級，不然就留級。
李文凱坐了一會，臨走時把帶來的禮物拿出來讓兩家人分。
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李文凱的5天“年假”很快就過完。
這幾天晚上，為了彌補老婆，李文凱都按時交作業，而且成績也都是很高，每次都打了100分。
“兩三個月後，我就調回來了，放心吧。”李文凱在機場門口跟芮清雅說道。
看著老婆開著女式摩托消失在人流當中，李文凱這才轉身向裡面走去。
回到紅光廠，李文凱開始籌備參加第51屆廣交會的事情。
1982年4月15日，第51屆廣交會如期在花城舉行。
此次5機部的下屬單位有不少參加，其中最大的兩個拳頭產品是鯤鵬摩託車廠跟紅光重卡。
此次5機部有兩個拳頭產品打擂，領導李開山也一起過來，用他的原話就是“鎮場子”。
會展中心正前面的廣場中間，三輛鮮紅色的重卡停在那裡，粗大的翻鬥油缸把全鋼材的車廂高高地頂起成45度夾角。
鍍鉻銀色的油杆，鮮紅色的車身，形成鮮明的對比，車頭前方一個紅五角星logo，讓人看起來有一種安全感。
不久就圍滿了人。
大家圍著看，有些人看著地上豎起的宣傳廣告在那裡交談著什麼。
“嘖嘖，好傢伙，額定載重14噸，這得拉多少東西，那解放也只是三四噸的額定載重，這輛倒好，直接14噸。”
“紅光重卡製造廠，以前怎麼沒有聽說過，這是合資廠吧？”馬上有一個人問道。
在他眼中，像這麼大的重卡，目前國內可沒有這技術，肯定是跟國外合資的產物。
“這上面有寫著，不是合資企業，純本土企業，這就厲害了，這要是在工地這一車過去不知道頂多少人力，還帶自動翻鬥，不用人工下。”
“瞧瞧這發動機，上面說是柴油機。”
“那是肯定的，這麼重的卡車，那汽油發動機可沒這麼強勁的馬力”
大家七嘴八舌議論開來。
在車子旁邊，架起一個用帆布搭起來的帳逢，裡面的電視臺播放著紅光重卡錄相帶的宣傳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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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重卡在崎區的山路上，在陡峭的山坡上，在海邊的沙灘上很輕鬆地開過。
“這車太厲害了，簡直是神了，上山入海，而且這麼輕鬆，特別是在海邊沙灘這麼松都能開。”
“厲害是厲害，你也不看看這價格，兩萬四一輛，頂兩個萬元戶呢，國外更高，兩萬八，多出四千塊錢。”一個穿著的確良白襯衫口袋插著一根鋼筆的“成功人士”中年人說道。
“一分錢一分貨嘛，貴是貴一些，可是人家力大呀，一次可以拉14噸呢，頂解放拉三四趟。”
帳篷內，李文凱坐在裡面。
26~27攝氏度的氣溫把帆布裡面變成個烤爐，李文凱坐了一會，實在是太熱了，走到展會裡面的飲料展臺，買了兩箱汽水給大家。
“謝謝廠長。”後勤科科長謝元科說道，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冰鎮的汽水哈出口氣，“太熱了，這鬼天氣。”
“大家都別客氣，工作要做，可是身體也不是鐵打的，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不然到時候中暑了，誰來幹活。”李文凱說道。
“謝謝廠長。”大家一看也都過來各拿了一瓶喝了起來。
“咱們要是能在展廳裡面就好了。”謝元科看向了展廳裡面羨慕地說道。
“咱們是賣重卡的，只能在外面，裡面怎麼放得下，又不是玩具。”
一連5天過去了，都沒有談成一單。
“咱們部裡的鯤鵬摩託車廠那邊，到現在已經賣出了四十多輛，聽說還有不少合作意向的，不過現在由於產量限制也沒接。”紅光廠的人閒著無聊在那裡聊天。
第10天過去了，還是沒有變成一筆。
大家兩在已經沒有希望了。
兩萬多塊錢的價格在現在來說可是一筆鉅款，普通的企業可買不起，寧願買便宜一些的解放、NJ130也不買紅海重卡。
而且這重卡想買也要有批條才行。
第13天。
“廠長，半個月過去了，咱們還是空空如也，還有一個星期結束，照這樣下去，咱們這一次看來是要拿著零蛋回去了。”謝元科說道。
“大家不用擔心，咱們這不是小商品，有道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要麼沒有，要有，就是大訂單，咱們的產品這麼好，不愁買不出去，大家不用急。”李文凱說道。
正說著，翻譯小陳滿臉興奮地走了進來看著李文凱說道：“李廠長，外面有兩個外國的商人問價錢，你出去看看吧，我不知道怎麼跟他們說。”
“外國人？歐美還是？”李文凱一聽，終於來訂單了。
外國人好呀。
“不是，看模樣應該是中東的。”翻譯說道。
“中東？”李文凱一聽這是土豪呀，在幾十年後專門有個專用詞叫做“狗大戶”來形容他們。
人家別的沒有，就是有石油，想不發財都難。
“走！”李文凱一個激動走了出去。
“你好，我是這輛車的製造廠廠長李文凱。”李文凱說道。
翻譯譯給對方。
“哦，李，你不認識我了，1980年的時候，我當時看中的你的摩托車，後來由於產量限制，你拒絕了我們。”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走了上來伸出手說道，“你好李廠長，我是王冠駱駝（由於各種原因只能用代號，尹朗）的努哈。”
王冠駱駝那邊人起名字在咱們看來不是努哈就是易卜拉欣，或者是穆薩﹑爾撒﹑穆罕默德，在咱們看來重字的很多。
這是一種當地的民族文化，跟信仰有著。
李文凱沒有印象，不過也伸出了手跟對方握在了一直，尷尬地說道：“對不起努哈先生，我實在是沒有印象。”
努哈拿出一張名片，這是1980年第一次參加廣交會的時候印的名片，“瞧瞧，這你當時送給我的名片。”努哈說道。
“哦，我為我遺忘感到抱歉，親愛的朋友。”李文凱張開雙臂跟對方來了個擁抱。
努哈接著把自己的同伴介紹給李文凱，對方叫易卜拉欣，也是五十來歲，不過看起來不像個商人，倒是像個將軍。
“我親愛的朋友，努哈，你需要多少輛，只管開口，咱們都是老朋友了，價格上可以討論討論的。”李文凱接著把HG280重卡的效能特點介紹了一下。
“李，如果方便的話，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聊聊？”努哈看了看四周小聲地跟李文凱說道，“就你們兩個。”努哈指著翻譯說道。
“沒問題。”
“非常感謝。”努哈說道。
李文凱跟手下交代一下，帶著翻譯走了。
對方帶著李文凱兩人來到主辦方安排的住宿賓館。
整個過程那名叫易卜拉欣的人都沒有說話。
來到裡面。
努哈看向易卜拉欣一眼，見到對方點頭，接著說道：“李，這是我國的易卜拉欣將軍，主要負責武器的採購，我們知道李你在你們國家還是有一定的關係，我們希望你能幫忙。”
“我們國家現在正在在打仗，武器消耗巨大……”努力說道。
“這個……”李文凱遲疑了一下。
《戰爭之王》那電影自己看過，現在看來自己要變成電影的主角——軍火商。
“李，我們不會讓李您白幫忙的，而且我們剛才也看了你們的卡車，很適合當作運兵車使用，我們想到時候一起打包買下來。”努哈說道。
“不知道你們需要什麼武器？”李文凱問道。
“輕武器都需要，當然是重武器坦克、大炮能夠提供自然也很好。”易卜拉欣說道。
“嗯，兩位還真找對人了。”5機部正是專門生產兵器的，正愁著買不出去，這下好了。
見到李文凱有辦法，兩個當場就說，只要自己購買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自然會下單200輛的重卡。
“兩位稍候，我去把我的上司叫來如何？”李文凱看著易卜拉欣將軍說道。
“那就謝謝李先生了。”
“客氣了。”李文凱說完自己走了，剩下翻譯。
李開山這幾天一直在展館的鯤鵬摩託車廠跟紅光重卡轉悠，每次都問有沒有訂單，特別是紅光重卡。
都兩個星期過去了，紅光重卡卻一直沒有開張，這讓李開山非常著急。
“領導，領導。”李文凱高興地了過來。
李開山看到李文凱回來了，問道：“怎麼樣，成交沒有？”
“現在有個新情況，咱們到那邊說。”李文凱說道。
“成不成你就說，搞這麼神秘幹嗎？猜謎語呀。”李開山一邊說，一邊跟在李文凱身後。
兩個找了個沒有我角落，李文凱把情況跟李開山一說。
“當真？”
“那還有假，現在翻譯還在那邊呢，我這就過來請示你嗎，這麼大事情，我可作不了主。”軍火商，這事挺刺激的，不過李文凱知道這不在自己管轄範圍。
這裡面的關係可複雜了。
要上面點頭才行。
“走！”李開山說道。
“領導，這事咱們能不能搞？”
“嘿嘿，我正愁著我生產這麼多武器出來如何辦呢，總不能放在倉庫裡閒著吧，這下好了，想睡覺就有人送上枕頭……。”
“我先過去瞭解瞭解情況，再向上面申請。”李開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