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直播
陸靈秀是個網路主播，三十多歲，有六七十萬的粉絲，是燕京本地較有名氣的主播。
早年是一家公司藍領，後來由於跟同事不合，辭職，後來跳槽了幾個公司，都沒做多久，後來乾脆自己做起了主播，介紹燕京本地的文化，包括衚衕、古建築什麼的，粉絲也不少。
最近關於協和醫院中醫科龔明輝的帖子不少並上了熱搜，而且點選量相當高，特別是評論非常高。
做網路直接的，要想起到好成績，主要的內容往往是跟現在的熱點，於是她想到了一個好的計劃。
陸靈秀先是化妝，然後來到醫院開始了直播。
站在醫院外面，陸靈秀先跟直播間進行了開場白，說道：“大家好，我是秀兒，這幾天網路上出現了一個神醫龔明輝龔老，他是一老名中醫，被大家傳得簡直只能用神醫來形容，不管如何，我是不相信的，這怎麼可能，我在燕京長大，從來沒有聽說過燕京的中醫有這麼厲害的一號人物。”
“我親自打聽了一下我們衚衕裡的老人，他們也都說，三四十年前可能還有，這些東西在三四十年前也並不是什麼奇怪，為什麼現在人們當成神蹟來形容，這說明什麼，這切切說明現在厲害一點的中醫大夫沒有了，大家沒見過，所以上了熱搜，這也從另外一個方面說明了中醫的衰落。”
“現在的中醫大夫，不可能有這樣高超的醫術，不然中醫也不會衰落成現在這個樣子。到底真相如何，是不是徒有其表，今天我們一起去驗證一下，好了，我們話不多說，我馬上出發，帶著大家一起去打臉，我先去掛個號，然後我自己當小白鼠，去給他看一下，事先說明，內容真實，沒有草稿也沒有提前做準備，咱們一切用鏡頭說話。”
陸靈秀對著鏡頭說道，直播間裡頓時湧入不少粉絲。
大家紛紛在直播間留言。
【期盼著秀兒打臉‘神醫’，線上等。】說完，刷了一個火箭。
【用事實說話】
【焦點訪談】
【哈哈……】
陸靈秀先是來到了掛號視窗，“你好，我掛一個中醫龔明輝醫生的號。”好不容易排到自己，陸靈秀跟蹲下頭跟掛號的醫生說道。
“對不起，龔老的號已經掛完了，請你明天再來，還有，我們醫院現在也可以網上預約，這樣可以避免白跑一趟，對不起”
“怎麼能這樣，我好不容易排到了，你現在卻跟我說沒號了，沒號你怎麼不早說，你知道我今天來一次有多不容易嗎我，你知道這樣耽誤了我多少時間多少工作嗎？！”陸靈秀一聽不幹了，當場就發飆
直播間的粉絲也大致知道主播的脾氣，他們主要就是奔著她這個脾氣來，說穿了就是扛精，凡事都要打破沙鍋問到底，有點罵街的意思。
【你別為難人家醫生了，你這不是雞蛋裡挑骨頭嘛，我們明明看到你前面那位還拿到，是剛剛辦到你才沒有的，人家怎麼事先說明，真是的。】
【就是，你這不是無理取鬧嘛，還有，能耽誤你多少時間，你們做主播自由職業，能耽誤你多少時間。】
陸靈秀也看到了直播間的評論，有些尷尬地說道：“你們是不知道那種滋味，排了到你了，巧了，沒了，落誰誰心裡都不舒服。”說完往外走。
來到外面，一個青年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就是剛剛排在陸靈秀前面的那位。
“這位姐姐，聽說你需要龔明輝龔老的號？”青年看著陸靈秀問道，“我這張可以讓給你，只是這價錢嘛……”
【秀兒，你遇到黃牛了。】
【秀，現在是你挺身而出為民除害的時候了。】大家一看，這套路在網上見得多了，沒有想到現在直播間親眼看見。
於是紛紛發表評論。
頓時直播間人數蹭蹭漲到了三千來人。
陸靈秀接下來的做法，驚呆了直播間。
“哦，不知道你想要多少？”
“2千。”
……
最後以1200拿下。
【同流合汙】
【助桀為虐】
滿螢幕彈出兩個成語。
陸靈秀一看，解釋說道：“大家也沒覺得我那個什麼，我打聽了，龔老這樣的頂級中醫，掛號費為9百塊錢，而且現在新出了一條規矩，每天只看16個病人，上午8個號，下午8個號。”
“這些黃牛，你說氣人不氣人，一會時間賺我三百塊錢，我做一天直播都沒他賺得多，可是，我今天只能認了，我們今天還有重要的任務，那就是去打臉的，不是有句話說，成大事者不計小節嘛。”
“我會帶著大家親眼去見證一下，到底有多少能耐，他能收取9百塊錢一個號，咱們去見證一下這個所謂的專家。”說完返回，一路上了中醫科。
龔明輝龔老的診室在4樓。
門外也沒有護士，而是由龔老的兩個徒弟當起了護士的職責。
兩個徒弟先是用傳統中醫的‘望聞問切’手法，先簡單詢問了8名病人的病情，得到了第一手資料。
這是龔明輝最近制定的一套徒弟培養計劃裡的一個。
兩個徒弟一直跟著他到現在，人品是非常不錯的，如今中醫這麼衰落，兩人能夠靜得下心來跟學習六七年，這已經非常不容易。
當然了，其中的一個是他孫子。
之所以讓兩個徒弟先問一遍，這是讓他們主動地自己看一遍，然後再跟著師傅一起分析，兩者再對比，這樣才能提高得快。
這個方法實施了十天，效果很不錯，於是在昨天，龔老在中醫協會裡面也實施起來。
“這位病人，請問你感覺如何？”龔賢君來到陸靈秀跟前問道。
“我沒什麼感覺，就是想過來瞧瞧，不行嗎？”陸靈秀不緊不慢地舉起自己的自拍杆對著鏡頭說道。
龔賢君想接著問，旁邊的師哥走了過來，拍拍龔賢君的肩膀道：“師弟，算了，跟一個主播輕什麼勁，沒見到人家是來踢館的嗎，這幾天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師哥陳應聘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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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賢君沒有說話，點點頭，對陸靈秀說道：“你是最後一個。”
“要你說。”陸靈秀舉起自己手裡的08的掛號單說道。
龔老看病很慢。
病人先進來，讓兩個徒弟先看一遍，並跟病人解釋，希望對方能夠理解。
一般來看中醫的病人，多少對中醫也是相信的，或者是不相信的那些，是西醫實在是沒有辦法了，用一種死馬當活馬醫的心理，這類人更怕大夫不用心治，一聽大夫這麼說了，更加不敢反對。
先是兩個徒弟用望聞問切的中醫手法看了一遍，並寫下醫療方案還有藥方，最後龔老再自己出馬，最後再糾正兩個徒弟的不足之處。
最後再用陳開山跟辛玉山傳承下來的針灸手法進行針灸。
龔老可沒有氣功，所以在施行《五行針法》的時候，效果肯定沒有辛玉山那麼好，不過也有效果。
在當下能夠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這已經是神蹟了。
接著，有需要住院調養的病人會安排住院調養。
好不容易才輪到了陸靈秀。
陸靈秀拿著自拍杆進來。
“爺爺，你看……”龔賢君看到陸靈秀進來了，還拿著自拍杆，這是現場直播。
龔賢君怕爺爺不知道，所以提醒爺爺。
沒有想到，龔明輝無所謂地擺擺手，說道：“清者自清，你們記住了，我們中醫為什麼會衰落到今天這個樣子，除了外人的別有用心的偏低排擠外部因素之外，我們自己也有問題，那就是自身本事不夠，有道是打鐵還得自身硬呢，你真要是本事到家，別人想汙衊你真相遲早會不攻自破，聽清楚了嗎？”龔明輝看著兩個愛徒說道。
“聽清楚了。”兩個齊聲應道。
這一幕同時被直播間的人看到，大家看到龔明輝老僧入定鎮定自若的樣子，紛紛點贊。
【說得挺有道理，中醫發展到現在，除了外部的因素，內在的因素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主要是現在沒有一個真正的中醫大夫，所以被人汙衊了也不能進行有力的反抗，心有餘而力不足。】
【可不是嗎，不過我看龔老這樣子，估計還有點真本事。】
【誰知道，是不是他裝的，呆會就知道了，呆會可別寫張單子先讓秀兒去拍片。】
【中醫主要是‘望聞問切’要是走西醫那套，那可就笑掉大牙了。】
診室裡，當龔老問起病人陸靈秀能否讓他兩位徒弟先看一遍自己再看，同時說明這是培養徒弟的一套方法。
“不行，我沒那麼多時間，我就是想讓你自己來！”陸靈秀直接拒絕，“怎麼，是不是見到我直播了，想用兩個徒弟來打掩護？”
“我知道你們中醫的‘望聞問切’，其中望，就通過觀察病人的表象可以知道一些大概，當年扁鵲給齊恆公看病憑的不就是一個望字嗎，只是今天你是不是現代扁鵲還是徒有其表，呆會就清楚了。”
“你不就是想讓你兩個徒弟來打掩護，然後給你創造時間？我偏不，你也別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你不是神醫嗎，你自己看呀，‘望聞問切’的問是沒有了，剩下的‘望聞切’，我今天看看你是不是真有點能耐。”
“我可是開著直播呢，馬上網上就能知道。”
陸靈秀有些反骨地說道。
“呵呵，姑娘看來今天是來踢館的嘍？”龔老看著陸靈秀呵呵笑道。
“是又怎麼樣？怕啦？”陸靈秀正視對方說道。
“我怕什麼，倒是姑娘你呆會一定要堅持到底，揭露真相。”龔老看著陸靈秀微笑說道，同時說道：“既然是來踢館的，要是我不應戰，我們中醫今天就是栽嘍？”沒等對方說話，龔老說道：“請吧。”
“哼！”陸靈秀反左手放在桌子的墊子上。
直播間的也一直在進行，陸靈秀特意把鏡頭對方了龔老。
龔老呵呵地把三根手指搭在對方的手腕上開始號脈，開始還算輕鬆，大約過了幾秒後，龔老的眉頭皺得越來越重。
【不對呀。】直播間有些人見到龔老皺著眉頭，反應說道。
【怎麼了？】
【你們沒聽說過，不怕醫生笑嘻嘻，就怕醫生眉眼低，說的就是中醫大夫，現在你瞧，龔老表情凝重，我看秀兒懸了。】
【不可能吧？這只是摸摸就能知道什麼病，那那些什麼CT等醫療裝置的廠家，還不得破產？】
【你還真說對了，真正厲害的中醫大夫，那可是移動的診療裝置。】剛才那個觀眾說道，【現在你知道為什麼中醫被打壓得這麼嚴重了吧，真要是中醫盛行起來，還有人買他們的醫療裝置嗎，還有，看中醫多錢，西醫多少錢？別的不說，先過來不管有沒有用，先開出一堆單子讓你去檢查，這是那些資本在背後搞鬼，】
【你們說得也很有道理哦，難怪咱們的中醫被打壓得這麼嚴重，原來原因在這。】
【大家別說了，看龔醫生怎麼說，你沒看見龔老的眉頭低了嗎。】
【希望秀兒別被嚇倒，秀兒，你可要頂住呀。】
【秀兒】
螢幕當中，秀兒兩字瞬間霸佔了整個螢幕。
只見龔老望著陸靈秀說道：“姑娘，你平時很容易發怒是不是？”
“沒……沒有呀，你這是幹嗎，算命呀？想打探我的口風？”陸靈秀被龔老問了一句，心裡一驚，不過很快掩飾了過去。
“呵呵，我們一名好的中醫，察顏觀色的本事，勝過那些算命不知道多少倍，你也不用掩飾什麼。”龔老看著對方，接著說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槍打出頭鳥，我知道這段時候網上對我的事情有很多，已經觸及到了一些人的利益，你今天過來看病是假，想讓我出醜是真的吧？”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陸靈秀說道。
“我今天就讓你心服口服，讓你瞧瞧我們中醫的優勢。”龔老說著，心裡無比的痛快。
以前自己醫術還沒有精進到這種地步，跟陳開山前輩這樣的中醫大家來說，及格都不算。
隨著這些時間觀看了李文凱提供了這些影片之後，有種醍醐灌頂如老僧頓悟的感覺，以前想不明白的一些東西，現在終於找到了答應，而且這些影片講的非常專業而且全面由淺入深。
現在不僅是自己，中醫協會的這些會員，參加過專項學習班的中醫協會會員，都提高很快。
更加明顯的是針灸、推拿。
以前學藝不到家，大家只能忍著，現在嗎，有些事情不必要忍也不必要低調，是時候出點風頭的，不然什麼時候出頭？
“你不承認也沒事，聽我往下說。”龔老什麼場面沒見過，一個黃毛丫頭想幹什麼，他哪裡看不出，見到對方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樣子，微微一笑，接著說道：“你來經期有兩天了吧？”
“算是吧。”陸靈秀瞪大了眼睛，好像見鬼似的。
【靠，什麼就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
【你沒看見龔老說吧，秀兒這是承認了，不然以她脾氣，早就開罵龔老耍流氓了。】
【也對，不對呀，這來大姨媽把脈也能看出來？這也太神了吧？有學中醫的嗎，科普一下。】
【中醫的厲害，你們別猜，別猜。】
診室裡，龔老說道：“我們中醫裡說，木火土金水，配應五志怒喜悲恐驚，肝主木，所以得肝病的人容易發怒，容易急躁。”
“我們見到一個女孩子生氣的時候我們會常說‘你大姨媽來了？’這是有根據的。很多女孩為什麼經期容易怒，她每次行經的時候那血都往下走，肝主藏血，肝裡邊那個陰，所謂血就是肝陰，肝陰不足，她就情緒上容易波動，容易生氣容易怒。”
“這種導致血瘀，引起了例如乳腺增生、卵巢囊腫、子宮肌瘤、甲狀腺腺體瘤，這三種症狀在中醫脈像上都有能診斷出來。”
“所以好多女孩都沒把握好這種功能調整，在與人相處時候容易發怒，影響了工作、生活甚至是家庭生活。”
龔老說道。
【劃重點，要考。】
【好有道理，原來出處在這。】
【厲害。】
【龔老，您別賣關子了，說秀兒到底得什麼病吧】
直播間裡，不少人已經等不及了。
這時候，直播間的人數已經達到了兩萬。
陸靈秀被龔老的話真正刺到了。
這不是說自己嗎？
自己以前換了幾家公司，都幹不長，主要是看不慣誰誰誰，或者是領導，然後辭職不幹。
難道自己真的沒有事情？
說起來，自己確實是這樣，經期的那段時候，確實都是自己辭職的時間。
難道真是這樣嗎？
陸靈秀在心裡暗道。
“醫生，那是不是開幾副藥吃了就好了？”陸靈秀的口氣已經轉變。
“有這麼容易，好就好了。”只見龔老嚴肅地搖搖頭，說道，“我前面所說的導致乳腺增生、卵巢囊腫、子宮肌瘤、甲狀腺腺體瘤，你可還記住？”
陸靈秀聽到這裡，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點點頭沒有說話。
“我要是沒有看錯的話，你應該是得了子宮肌瘤，你有兩年沒有參加過體檢了吧？”龔老平靜地說道。
“你騙人，我要本沒有病，我自己的身子我還不清楚！”陸靈秀一聽，站了起來，手裡的自拍杆晃動了一下。
“呵呵，說句得罪你的話，你說對了，我確實是比你還了觸你身體，不如咱們打個賭如何，我開張單子你直接去拍片就清楚了，你不是正在直播嘛，你不用關掉，一直開著，讓大家作個見證。”龔老說道，“你敢不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要是你輸了呢？”
“我輸了的話，我從明天起金盆洗手從此不行醫，你覺得怎麼樣？”龔老說道。
“爺爺！”
“師傅！”
龔賢君跟陳應聘嚇了一跳。
“無礙。”龔老看著兩個徒弟說道。
“行，你等著。”陸靈秀應了下來。
龔老寫了一個單子，讓她去西醫樓那邊拍片。
來到外面，陸靈秀像個戰勝的將軍一般，面對著鏡頭說道：“我剛才跟龔老打賭，看來我的激將法生效了，大家見到了吧，我現在就去拍片，打臉肯定要下重手，然後我再買點油漆，到時候咱們搞點大的。”陸靈秀邊說邊往樓梯走。
【秀兒，你這是醫鬧，這是犯法的，我們可沒有人給你送盒飯。】
【這是雙方事先達成的賭約不算犯法。】
【人家賭約也沒有說你可以潑油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