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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有幽愁暗恨生(上)

自從被康熙當庭訓斥之後,直郡王胤褆一直心急如焚、如坐針氈。接連進宮好幾次求見康熙,康熙均託病不見。胤褆知道康熙不想見他,心裡也憋著氣,索性稱病連朝會也不去了。原本每逢大朝會之後,直郡王府照例要召集一批人密議,但自從康熙當著眾人的面對胤褆說過那番話之後,那些原本附庸他的人也都不大敢靠前了。

這天只有兩個人來看望胤褆。胤褆頗為沮喪的說:“皇阿瑪始終是偏心,把太子寵的不成樣子,如今都廢了他,還是當他是寶。”揆敘搖搖頭,“王爺,你上回也是太急躁了。皇上對廢太子始終有父子之情在。這些天他正在氣頭上。”

胤褆長嘆一聲,苦惱道:“那如今依你們看,我該怎麼辦。”康熙的另一個舅舅佟國綱的長子鄂倫岱在一旁冷笑,胤褆瞪了他一眼,“你笑什麼?嫌本王還不夠落魄?”鄂倫岱收斂笑容,正色道:“王爺,如今想看你笑話的人可不是我們,而是你那一群兄弟。你想想,你和二爺都倒了,如了誰的願?漁翁得利的人可不少。”

胤褆細細思量他的話,覺得他說的很對。揆敘聽他倆的對話,心生一計,詭異的一笑:“王爺,在下有一計策。京城裡那個有名的相士張明德曾說八爺日後必定大富大貴,張明德人稱張鐵嘴,他的話難道不是天命?皇上不是說誰當太子都是天命嗎!”胤褆乍聽他的話,一時沒過量,但轉瞬就明白了,忍不住贊了一聲好。

鄂倫岱和揆敘從直郡王府出來,揆敘忽向鄂倫岱道:“鄂公,也是咱們尋思著找個新主子的時候了。”鄂倫岱聞言一愣,但隨即點了點頭。

次日一大早,胤褆就跑到乾清宮外等著要見康熙,說有要事相告。康熙不想見他,讓他午時後到南書房候旨,胤褆溜溜等了好幾個時辰,才見到康熙。他先將胤礽最近的狀況轉述給康熙,見康熙未置可否,又道:“二弟實實可惡,不將我等放在眼裡。只嚷嚷要見皇阿瑪,為自己開脫罪責。”康熙仍是皺眉不言語。

胤褆以為康熙在生胤礽的氣,以為是時候進言,故作神秘的向康熙道:“皇阿瑪,兒臣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康熙哼了一聲,“有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胤褆瞄了一眼左右,康熙揮手示意太監和侍衛都退下。

胤褆上前走到康熙身側,悄悄的說:“京城裡最近來了一位相士,說是能斷陰陽知過去未來,兒臣本也不大信,但聽其他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不禁有點好奇,於是把他找到兒臣那裡,聽聽他如何鐵嘴預言。結果兒臣的好歹他倒沒說出來,反倒是把八弟誇了一通。說他給八弟看過相,八弟是貴人,日後必定大貴。”康熙本是漫不經心的眯著眼睛,聽他所言不禁慍怒,“胡言亂語!”

胤褆嚇了一跳,強自鎮定道:“兒臣絕不敢欺瞞皇阿瑪,這都是那個相士說的。他還說,二弟多行不義,早晚眾叛親離,他當皇太子日後必定禍國殃民。”康熙大怒,“大膽妖人,滿口胡言,竟敢擅議朝政、詆譭太子,實是罪大惡極。”

胤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進言道:“皇阿瑪,兒臣赤膽忠心、可昭日月。您是菩薩心腸,要是您下不了手除掉胤礽,兒臣可以代勞。”康熙怒不可遏,隨手拿起玉獅子鎮紙就向胤褆扔過去,“胤褆,虧你說得出口。胤礽是你同胞兄弟,你竟能說出這樣寡廉鮮恥、兇殘不仁的話來。”說了這兩句,康熙氣的臉色發白,一時間壓不住火,激動地喘著氣。

“梁九功——梁九功——”梁九功聽到康熙叫他,忙顛顛兒跑進來。康熙吩咐他召集諸王、大臣,要治胤褆的罪。梁九功見狀不妙,也不敢勸,忙領命退了出去。洛靈見他出來神色慌張,預感到必有大事發生,也不禁心慌起來:“公公。”梁九功向她使了個眼色,自己就匆匆跑去傳旨了。

洛靈會意,忙掀簾進去,見康熙氣得臉色都變了,不安地上前詢問:“皇上。”康熙抬頭看著洛靈一臉的擔憂,喘了口氣,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事。洛靈這才松了口氣,俯身撿起已被摔成兩截的玉獅鎮紙,退了出去。

不到片刻,諸王爺、皇子、大臣都在殿外候旨,洛靈請了康熙示下,傳他們都進了暖閣。

胤禛進門時看她望著自己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安,微微一驚。胤禩卻似沒看到她一般,直接閃身而入。胤祥來得有些遲了,到她跟前點頭笑了笑,就趕緊跟了進去。洛靈跟著胤祥的身後進去,康熙揮了揮手,讓其他人退下,只留了梁九功和她在一旁侍候。

當著皇子、王公大臣的面,康熙下令將妖言惑眾、企圖擾亂民心的相士張明德立刻緝拿,交刑部嚴審。眾人裡有認識張明德的,都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沒有人敢出聲。康熙又道:“胤褆不諳君臣大義,不念父子之情。竟然跟朕提議要處死胤礽。實乃禽獸之心,罪不可恕。胤褆包藏禍心,從今日起,和胤礽一起關押。”

胤褆萬萬沒想到自己竟會落得如此下場,連呼冤枉,求救的看向眾兄弟,希望有人能替他說句話。可諸皇子全都垂首不語,當場鴉雀無聲。

數日後,相士張明德被下令凌遲處死。聽到這個訊息時,胤禩正和九阿哥、十阿哥等人在府中花園裡射箭。胤禩慢慢的放下弓箭,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神情中也有了一絲憂色。

胤禟瞧出他有心事,忙道:“八哥,你擔心什麼?”“九弟,只怕張明德這一死,咱們或多或少都要跟著遭殃了。”胤禩不無擔心的說。胤禟見他說的慎重,心也懸了起來,“八哥的意思是,大哥是故意說起那個張明德?”胤禩哼了一聲,“誰知道,總不見得是好心。”胤禩微一沉吟,命人去請鄂倫岱過府一敘。

與此同時,在養心殿內,康熙命張廷玉對眾人宣讀了處死張明德的聖旨後,意外的下令將胤祥捉拿圈禁。洛靈站在偏殿,聽了康熙的旨意,腳下一軟,虧得梁九功扶了她一把才沒有摔倒。胤祥當堂被押了出去,任憑胤禛怎麼磕頭求情,康熙都緊閉雙目,充耳不聞。

洛靈憂心如焚,一想到玉穗兒為此必是傷心,求助地看向梁九功,梁九功瞟了她的一眼,思忖了一下,微微搖了搖頭。

洛靈見梁九功如此,知道是沒有轉機了,回過頭又看向跪在地上的胤禛,只見他微皺著雙眉,蒼白的臉上表情陰晴不定,不由緊緊攥住手中的帕子。待眾人退下後她便跟梁九功告了個假,急著去找玉穗兒,梁九功老謀深算,看出她的用意,告訴她玉穗兒一早陪著太后去了西山禮佛,要三日後才回來。洛靈聽了愣了半天,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誰還能替胤祥求這個情。

也是湊巧,太后在西山剛住了一晚就覺得頭昏,玉穗兒忙陪著她第二天就回宮。她去了乾清宮,見康熙還未散朝,洛靈又不在宮裡,便轉道先去探望德妃。到了永和宮恰好十三福晉也在。

玉穗兒看到小湄,忙親熱的上前拉住她的手,“小湄,你來了?嗯?你哭過了?”小湄忙別過臉去拭淚。德妃歪在榻上,揉著太陽穴,“你也別哭了,這事兒誰也沒辦法。太子被廢,前前後後處置了所少人。唉,作孽啊。”玉穗兒越聽越糊塗,問小湄,“小湄,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我十三哥出事了?你快點說,要急死我呀。”

小湄這才抽抽噎噎的告訴玉穗兒,十三阿哥已於前一日被圈禁在宗人府。玉穗兒心中大驚,忙問:“十三哥一向舉止有度,怎麼會被圈禁,他到底犯了什麼錯?”小湄搖搖頭,道:“可不就是朝廷裡的事,他也沒跟我提過。”玉穗兒咬咬嘴唇,暗道:四哥一定知道。

她趕到雍郡王府時,聽門房說雍郡王不在,她便連府門都沒進,就去往宗人府。宗人府門外的侍衛見到公主的馬車,忙行禮。玉穗兒跳下馬車,要往裡去。侍衛攔住她,“公主,皇上下令,沒有年大人手諭,任何人不得私闖宗人府。”“年遐齡呢?他在哪兒?去通報一聲,就說我來了,要見十三阿哥。”玉穗兒不得不擺出公主的威嚴來震懾住侍衛,侍衛如實道:“年大人進宮面聖去了。”

“我進去等他!”她推開侍衛,侍衛剛要阻攔,她拔出侍衛佩刀,橫攔在自己身前,“誰敢攔我,有如此石!”她揮刀去劈宗人府門前的石獅子,石獅子被砍出深深一道印子。侍衛們被嚇住了,都愣在那裡,玉穗兒闊步跨進宗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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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被關在府後的一個偏房裡。玉穗兒走進去時,他正斜坐在太師椅上,手裡拿著條馬鞭,有一下沒一下的甩著玩。“公主殿下,你怎麼闖到這裡來了?”胤祥仍不忘打趣。“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我剛才去找四哥,他不在,我只好闖了宗人府。”玉穗兒滿臉憂色。

胤祥皺著眉道:“四哥一定是進宮去求情了。唉,這有什麼用。妹妹,宗人府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趁皇阿瑪還沒有發火趕快回去。”玉穗兒顧不得爭辯,急道:“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嚴重到皇阿瑪要關你。”

胤祥不想她捲進是非,只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是為了廢太子的事,皇阿瑪遷怒於我。你放心好了,這只是誤會,皇阿瑪不會對我怎麼樣的。你替我去告訴小湄,就說我沒事兒,只是關幾天,很快便能會去,讓她別擔心。”玉穗兒深知他的脾氣,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

她走到宗人府門口時,看到門口站了很多侍衛,不由怒道:“怎麼著,你們還敢拿我不成。”她毫不畏懼的從眾侍衛面前走過,上了自己的馬車。(未完待續)